“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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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看著不遠處的穿著校服的女孩子招手，一個背對她遠去，一個朝著她走來，她緊了緊肩上的書包，與走來的女孩擦肩而過，走到了她們分別的地方，這里的歡笑聲尤其激烈，畢竟是放學后的公園，很正常。她看著遠處，那里起碼有十幾個相同校服的人正在打鬧：滑滑梯身上爬滿了追趕的人、一旁的蹺蹺板也因為兩端的小孩不斷搖晃著、雙杠上也有小孩在比賽：把身體撐起來分別向兩邊跨越后往對面跑，抓到就算勝利。小然很同情滑滑梯先生蹺蹺板先生和雙杠先生，換做是她她可不愿意被這些人在身上踩來踩去，而且不僅很吵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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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里面走去，今天心情不太好，想讓秋千小姐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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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秋千小姐正在陪幾個女孩玩，她不厭其煩又無可奈何地用她又長又軟又堅韌的手臂把女孩甩來甩去。小然知道秋千小姐很苦惱，因為上個星期她也是這樣跟一個男孩玩，然后男孩狠狠地砸在地上摔斷了手，大人們要把秋千小姐趕走，可把她嚇壞了，幸運地是她還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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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小然想，轉(zhuǎn)身要走出公園，卻看見一個高高的姐姐站在面前，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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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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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露出笑容，蹲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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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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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喝橙汁嗎？還是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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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不讓我喝陌生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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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們是朋友呀，昨天不是說好了嘛，你喝了我的可樂就是我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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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可樂，小然想起來了，那是她喝過最好喝也是最不喜歡喝的可樂，因為眼前的姐姐偏要和她玩抓小人，自己不好意思才加入游戲，最后因為書包里帶的水喝完了，渾身燙得可怕，才不得不接受那瓶冰冰的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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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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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里的孩子一見貝拉姐姐立刻拋棄滑滑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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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呀！今天要玩什么？”貝拉姐姐朝著小然身后打招呼。小然可以看見她的眼睛倒映著夕陽的晶瑩，那頭黑油油的長發(fā)灑上了金沙一般，但目光停留最久的，還是那顆眼角的黑痣。然然要玩什么呀？貝拉姐姐低著頭看著自己，眼神里的憐愛和溫柔驚起小然心里的小鹿，細長有力的鹿蹄踐踏在溪流上發(fā)出清涼又干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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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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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昨天不是很開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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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毙∪慌み^頭，走向秋千小姐，估計秋千小姐在感謝貝拉姐姐把那幾個瘋小孩吸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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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抓著秋千小姐的手臂調(diào)整屁股的位置，兩只腳離開了地面，小然輕輕地搖晃著身體。秋千小姐溫柔地蕩漾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小然會像以前一樣，向她說著今天在學校的事情，但發(fā)現(xiàn)小然的眼睛一直看著不遠處的貝拉姐姐正被一大幫孩子圍著猜拳，贏了的立刻脫離圈子奔向自己的好友，最后只剩下貝拉姐姐和一個小女孩，小然認識那個孩子，留著兩條長長的天藍色馬尾，有點冒失，很愛面子且面子很薄，在學校像孔雀一樣總是昂首挺胸，受夸時卻像含羞草一樣幾乎要縮在一塊，平時放學就坐上那臺長長的黑色車回家，但最近在公園經(jīng)常能看到她，跟貝拉姐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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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要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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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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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出剪刀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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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孩一下慌了起來，“那我出拳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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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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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女孩急切地看向旁邊正起哄的朋友們，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笑，眼眶一下紅了起來，“不要，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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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好啦，開始咯，我出剪刀，剪刀石頭，”貝拉姐姐的手和女孩的手同時下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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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晚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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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馬尾女孩看著握緊拳頭的手，笑容一下子在臉上綻放，但下一秒?yún)s收起了笑臉，神氣地說：“哼！不要以為，耍些小聰明就能贏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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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真厲害，”貝拉姐姐開始鼓掌，“快鼓掌呀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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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們“啪啪啪”密集的掌聲讓女孩開始害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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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小然看著游戲開始的眾人，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腳上，潔白的運動鞋鞋面上有一塊淡淡的黑印，她抬起腳，手稍微用力搓在上面，黑印好像有些淡了，又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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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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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就抓我不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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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抬起頭，一個紫色頭發(fā)的小女孩正氣沖沖地指著笑嘻嘻的貝拉姐姐。小然同樣認識她，她是學校有名的搗蛋鬼，總是和老師對著干，這讓她在同學中很受歡迎，大家都覺得她酷斃，所以她有很多朋友，下課總是一大幫人一起玩，更別說放學了。她也有邀請自己加入到她的隊伍中，不過小然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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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貝拉姐姐用手指點在女孩的鼻尖，“不許耍賴哦，你是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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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緊緊抿著嘴，眼里的憤怒閃爍著，許久才憋出話來：“我知道啦，你小心點，別讓我那么快就把你抓到了，”轉(zhuǎn)頭朝著圍觀的孩子們喊著，“都給我跑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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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哥好認真??！”貝拉拉著身邊的晚晚和一個金發(fā)的女孩跑了起來，“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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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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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直直奔向貝拉姐姐，無視掉其他仍在游戲中的伙伴們，她動作幅度很大，而且很靈敏，面前的石桌長椅都攔不住她。貝拉姐姐拉著兩人左突右閃，從小然身邊跑過，從滑梯先生長長的滑道鉆進身體里，穿過雙桿先生的身下，最后停在了小然的跟前，喘著氣看著步步逼近的樂樂，四個人額頭上的劉海幾乎歪向不同方向，汗珠順著太陽穴劃過臉頰，留下金沙般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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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樂樂，你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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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晚晚松開貝拉姐姐的手，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就是小然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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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受。”女孩幾乎要墜落一般緊緊拽著貝拉姐姐，扎得高高的金馬尾有些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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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吧，那里有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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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坐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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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貝拉姐姐看向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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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立刻抵觸起來，她不愿意分享秋千小姐的抱抱，但又期望著什么而有些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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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晚晚坐一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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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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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貝拉姐姐推著女孩來到小然旁邊，“乃寶想和你玩秋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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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乃寶坐旁邊吧，給你留個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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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乃寶小心翼翼地坐在晚晚挪出來的位置上，“謝謝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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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正和同學們聊著動畫的樂樂立刻跑了過來，“我來推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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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力哦，很危險?！必惱憬闾嵝阎粗荏@的晚晚和乃寶一只手抓著秋千小姐的手臂一只手緊緊牽著對方一高一低地搖晃著。一會，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小然，小然趕緊低下頭，鞋子的黑印無比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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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想玩些什么？等下我們一起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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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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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點了點頭，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走到跟前來。小然看著墨綠色的地磚上那雙黑白色的鞋子，像宇宙飛船，一點也不可愛，但很帥氣。飛船慢慢?？吭诟?，小然發(fā)覺那雙露出來的腿很優(yōu)美很健康，也很可愛，跟這樣的鞋子搭配起來很好看。貝拉姐姐手按在膝蓋上蹲下，小然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她頭上的晃悠悠便被突然的淡淡的香氣亂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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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貝拉姐姐的兩只手放在小然的腿上，小然不得不抓緊秋千小姐的手臂才不會墜入那雙飽含感情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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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草莓酸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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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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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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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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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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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站起來，向小然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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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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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走。”小然輕輕地跳出秋千小姐的懷抱，故意不去看貝拉姐姐向著要走幾分鐘的小賣部走去。我去買喝的，你們要喝什么呀？我也要去！我也要我也要！那一起去吧。小然又不愉快了，她后悔答應(yīng)貝拉姐姐的草莓酸奶，埋怨著幾十秒前的自己因為這怪怪的心情而發(fā)出答應(yīng)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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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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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一個個跑在小然的視野前面。他們相互推搡著，唱著“戰(zhàn)嗎？戰(zhàn)??！”這樣的歌詞，小然也聽過這首歌，只要能見到穿著相同校服的人，基本上都時不時冒出這首歌的歌詞，原本悅耳的歌曲也被歪到國外的音調(diào)而刺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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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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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一股弱弱的聲音，應(yīng)該是乃寶的，小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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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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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幾年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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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我讀一二三……十一年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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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級？有十一年級那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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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的啦肯定是！最多才六年級呢！”很大聲，很沒禮貌，捂著耳朵的小然又不太喜歡樂樂了，即使在學校她還挺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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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級就是高二嘛，七年級是初一，八年級是初二，九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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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三！”樂樂的聲音立即壓過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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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我高二的時候也會像貝拉姐姐那么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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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可以啦，乃寶以后會比我更高，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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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嘆聲讓小然想快點離開，但又想放慢些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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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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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以后也會很漂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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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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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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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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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怎么那么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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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珈樂不想變漂亮嗎？”晚晚立刻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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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以后會很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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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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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會的，你不是很喜歡小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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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又是一陣驚嘆聲，小然也有些吃驚，平時帶著男生們搗亂的樂樂不太像能喜歡小魔仙的人，要是說機車族和柯伊諾爾大鉆石就很符合她的行為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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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說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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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說要保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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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轉(zhuǎn)頭。貝拉姐姐抱著頭躲避著樂樂拳頭。樂樂這樣害羞又生氣的表情的確是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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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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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然因為貝拉姐姐閃進她身后有些著急，而前面虎視眈眈的樂樂往火燎火急里添了不少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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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把你身后的人交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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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然然，”晚晚乃寶一左一右站在小然兩邊，“我們要保護貝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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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任由著晚晚和乃寶抓著自己手臂轉(zhuǎn)圈始終面對著樂樂，她意識到這有點像老鷹抓小雞。樂樂一直圍著她們跑動著，速度很快，世界似乎在旋轉(zhuǎn)，沒有規(guī)律可循，這種不確定性讓女孩們不斷發(fā)出驚叫聲促使身體行動，幾個回合下來大家的呼吸漸漸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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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晚晚回頭看了一眼貝拉姐姐，“要不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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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只聽見樂樂喊了一聲直直地沖著小然奔來。因為運動，樂樂的臉紅彤彤的，掛滿額頭鬢邊留下來的汗珠，整個人像剖開的西瓜一般，帶著夏天的熱情一頭扎進了小然懷里，準確的說抱住了三個人，更準確些是沖破了三個人的防御。小然叫著，等待著倒在地上帶來的短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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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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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堅硬并沒有到來，反而是帶著熱氣的柔軟，混合著一股好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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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摔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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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貝拉姐姐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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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沒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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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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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呢？乃寶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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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危險！怎么直接就撞過來了啊？”晚晚對還趴在她們身上的樂樂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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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撞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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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起來嗎？在兩人吵架的間隙里，小然聽見身后的聲音，隨后背部貼著的柔軟消失了，腋下卻多了一股力讓自己站了起來。別吵啦，都起來啦，還想不想喝汽水啦？哼！晚晚和樂樂同時扭開頭，撐著地站了起來。真是的，乃寶能站起來嗎？我扶你吧。嗯，謝謝貝拉姐姐。乃寶接著貝拉姐姐的手站了起來，貝拉姐姐拍了拍她身上的看不出來的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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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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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賣部里，先前的同伴們已經(jīng)圍著老板付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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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的草莓酸奶，拿著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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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然接過貝拉姐姐遞來的草莓酸奶，包裝還帶著冰柜里拿出來的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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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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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可樂，昨天你不是才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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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樂那么好喝，是吧乃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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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乃寶用力點頭贊成晚晚的看法，手里緊緊抱著那瓶小小的可樂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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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喝好了。”樂樂也從冰柜里掏出一瓶可樂，玻璃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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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倒在塑料袋喝嗎？”柜臺前的貝拉姐姐扭過頭問著三個拿可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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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三個人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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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要喝完才能走哦，玻璃瓶要還給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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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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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看了看手里平時愛喝的草莓酸奶，又看了看三個女孩爭著拿冰柜旁的起子去撬開瓶蓋的可樂，突然嘴巴里的泡泡不斷迸開，那股透徹心扉的冰涼和甜蜜擊穿了她的胸膛，這是昨天她昨天玩抓小人跑得口干舌燥灌下第一口可樂的感覺，她抬頭看著向老板遞錢的貝拉姐姐，嘴邊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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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姐姐卻回了頭，似乎猜中了小然的心思般，走上前來蹲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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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喝可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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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幾乎脫口而出，如果小然沒有看見貝拉姐姐手里拿著的草莓酸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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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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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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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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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管扎進包裝，酸奶從嘴巴滴進心臟里，大片的粉色將原本灰色覆蓋，清涼化成淡藍隨意地潑灑，酸甜在這張粉藍的背景上捏出一團團的云朵，隨著呼吸，喉嚨的回甜將云朵再加工，小然看見了小馬與鯨魚賽跑，看見了海龜與小鳥嬉戲，看見了飛機在云里蕩出一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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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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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轉(zhuǎn)頭，看著咬著吸管的貝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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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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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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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喝一口。你怎么喝那么快？口渴嘛。小然瞥了一眼一旁的三個女孩們，她們正圍坐在象棋桌：樂樂的玻璃瓶已經(jīng)空空如也，她正向晚晚索要著可樂，晚晚沒好氣地將可樂遞給她，她吸了一口后，又向乃寶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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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今天在學校怎么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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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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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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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fā)出驚嘆的貝拉姐姐成功把小然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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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新鞋子嗎？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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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小然又羞又惱地遠離了幾步，明明最不想被她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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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買了，不是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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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沒見你穿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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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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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必惱憬阄?，眼里沒有任何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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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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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作業(yè)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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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樣的啦。”這是什么回答啊，好蠢，小然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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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應(yīng)該不會很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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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啦，語文最多?！边@樣應(yīng)該好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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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老師？那個戴著眼鏡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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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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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晚晚她們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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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是教我的班和她們的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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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的作業(yè)應(yīng)該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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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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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了，都快被你喝完了我還喝什么？晚晚不滿的聲音在短暫的沉默中尤其明顯。小然回想著那句“可能是吧”，那是她最滿意的回答，很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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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平時見到會打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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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乃琳會跟我招手，我就跟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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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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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向晚和王珈樂就沒有怎么打過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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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她們沒向你打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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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應(yīng)該算有吧……就你看我我看你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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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還以為你們在學校會一起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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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吸了一口酸奶，不經(jīng)意地挪回原來的位置：“沒有一起玩，在學校沒什么人跟我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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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明明然然那么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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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喜悅和羞恥點燃了白云，“這都不會長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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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在外靠朋友，沒有朋友怎么行呀，”貝拉姐姐轉(zhuǎn)過頭看著小然，“而且，你怎么知道不會長久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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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知道，而且……”小然看著天空的火燒云，“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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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貝拉姐姐摟住小然，“那，你就來找我玩吧，我們是朋友呀，啊，也可以聊聊天什么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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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體貼著女孩。女孩感覺自己置身于海灘，涼涼的海水沖刷著自己的腳，那股清爽驅(qū)散著臉上陽光脖子等周圍裸露的皮膚的熱量，她抬頭，看見了太陽或海浪般的少女露出開朗的笑容，那雙眼睛倒映著閃耀的陽光和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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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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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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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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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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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你走開，又熱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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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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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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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轉(zhuǎn)身跑向秋千小姐，撿起書包，無視掉貝拉姐姐的挽留，跑出公園，跑向著漸漸變成橘紅的天空，因為，只要貝拉姐姐靠近自己，一直困擾自己的心跳加速，臉紅，緊張，不適應(yīng)等很少出現(xiàn)在她身上的情況就會頻繁出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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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去公園了！小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