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奏鳴曲】

高考結(jié)束后幾個月，我體驗到了什么叫無事可做。上個月我還埋在卷子里，此時我卻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落差太大了，總覺得一天天飄在空中。

奈奈說要我去她家住幾天，我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即使現(xiàn)在有些后悔，因為她晚上睡覺擺大字。

咦惹，丑死了。

今天是第一晚，我和奈奈擠在一床夏涼被下?？照{(diào)開的很低。

其實我倆都覺得冷。但誰都懶得起來去拿遙控器。#笑#

“我睡不著?！?/p>

“我也是?！蔽彝旎ò?。

“唉唉，那我們來交換秘密吧?！蹦文斡行┘?。

“什么。”

她笑了笑，往我這邊湊了湊，賤兮兮地笑了。

我突然感覺她就是蓄謀已久。

“嗯……我想知道，你和田柾國在高中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陷入回憶——

其實我對戀愛不感興趣，我也堅信自己在找到穩(wěn)定工作前不會戀愛。

我沒有很多朋友，但好在有一個關(guān)系最好的，就是奈奈，她說我老成，或許是因為她是個交際花。

高一前的暑假，她就已經(jīng)拿到了新學(xué)校的所有基本資料。哪些老師很厲害，哪些學(xué)哥學(xué)姐成績優(yōu)秀，高二高三的風(fēng)云人物，以至于某些高年級的學(xué)生的vx，她都搞到手了。

那天奈奈來我家，她興高采烈的給我看了一個男孩的照片。

“哇塞，咱學(xué)校還會有這么好看的男生”

我撇了一眼，是一張少年感滿滿的臉。眼睛特別亮。

特別亮。

她給我看的就是田柾國，不過那時我不知道罷了。

“嗯?！?/p>

但老實說，她給我看照片時，我真的沒有g(shù)et到田柾國的臉，就覺得很驚艷。如同夜晚的煙花，綻放后瞬間消逝。

我推了推眼鏡，低頭繼續(xù)忙我的事情，陷入題海中。

奈奈好像很不甘心，推了我一下，我險些寫錯字。

“啊西，你是不是彎的啊?！?/p>

？？？？：-)

后來，我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下學(xué)校的事。兩耳不聞窗外事是不對的。于是我加了學(xué)校的萬能墻。

每當(dāng)我有空的時候，就打開墻的空間隨便刷一刷。

好吧，學(xué)校里也沒發(fā)生很多有意思的事，大多數(shù)都是在打聽別人。

然而出現(xiàn)次數(shù)最多的，就是“田柾國”這三個字。

某天體育課，我和奈奈在操場上瞎轉(zhuǎn)，突然想起這件事，我便隨口問了一嘴。

“唉，田柾國是誰啊。”

誰知道的，奈奈給了我一大白眼，我當(dāng)時就懵了。

“就我暑假里給你看的那個男生，你不感興趣。現(xiàn)在回頭向我打聽他?！?/p>

“不是啦，就是……看墻上好多人打聽有關(guān)他的事，就比較好奇?！?/p>

“然后你也好奇了，是吧?！?/p>

“這節(jié)我們和他們班都上體育，田柾國在體育館打籃球，你去看嘛？”

我當(dāng)時竟然一口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是該后悔還是慶幸了……

體育館里有空調(diào)，我和奈奈悄咪咪的推開門進(jìn)了體育館。

一進(jìn)門就能看到一群大男孩在打球，一個個都穿著自己的便服。

就是這樣，我一眼鎖定了沖向?qū)Ψ交@筐的田柾國。

他跳起扣籃的那一幕恐怕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了。

體育館內(nèi)巨大的玻璃窗讓陽光完完全全照了進(jìn)來，金燦燦背景成了少年的披風(fēng)。

那一刻，壓在我心里十幾年的什么東西突然碎得再也拼不起來。

“他。”我指了指田柾國。

“田柾國嘛。”

“不知道，白衣服的?！?/p>

“就是田柾國！怎么了嗎。”

“我想要他qq……幫幫我，奈奈?！?/p>

我總是這樣懦弱，不過當(dāng)時的我覺得，有奈奈就夠了。

她還真的不害怕，直接走上前去要聯(lián)系方式。而我就跟在她后面。

像是做了什么壞事。

“嗨，田學(xué)長。”

田柾國回頭，他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陌生人這么叫他，回應(yīng)給奈奈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

這時我才看清楚田柾國的臉，現(xiàn)在，我真的覺得他很帥了。

“我們想要你聯(lián)系方式，可以嗎？”

田柾國一愣，估計是奈奈太勇了震驚到他了。

周圍幾個男孩子開始嘰嘰喳喳，議論著我和奈奈。

“后面的小姑娘好看的哎。”

“起來吧，人家找柾國?！?/p>

“不一定啊，人家又沒說話。”

對，這段就是我自戀才加進(jìn)去的，不過是真的。

我一句話不說，心臟狂跳，這是我十幾年來做的最大膽的事了。

田柾國倒也沒拒絕，點了點頭，然后翻包找筆和紙。

但誰上體育課帶紙筆啊。

“抱歉二位，我沒帶紙筆。”

他有禮貌地回答，奈奈撅了撅嘴，有些苦惱，第一時間回頭看向我。

我當(dāng)時尷尬的不行，田柾國也看向我，周圍的男孩子們又開始議論。

“我就說吧，來找柾國的?！?/p>

好在當(dāng)時腦子清醒，尷尬沒有用的。我抬頭，望著比我高一頭的田柾國。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了這么一句話。

“你說吧，我可以背?！?/p>

奈奈當(dāng)晚就加了田柾國，而我是第二天晚上。我沒告訴奈奈，不過現(xiàn)在她知道了。

還陰陽了我一句，不重要了。

我覺得這樣比較矜持，對吧，不是我有心眼。

我還記得田柾國當(dāng)時的表情，他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然后是一個，嗯……不懷好意的笑容？總之很奇怪。

加上他后，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不過加上后他只是禮貌的問了一下我是誰，我告訴他那天體育館的事，他簡單回了一下，沒問我在哪個班，也沒問備注。

我有自知之明，他列表里和我情況相同的女生估計和我做過的卷子一樣多。

但我還是想想辦法……靠近他。

高一下半年我們要分科了，我果斷選了理科。比較巧的是我喜歡學(xué)理，家長也支持學(xué)理。

田柾國也學(xué)理。

教學(xué)樓是回字形的，我們和高二理科班正對著，不過我們在二樓，他們在三樓。好在我站起來就能從班里的窗就能看到高二。

分班后，我是高一八班，田柾國是高二八班。#笑#

為了能見到他，第一天我早早來到班里，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當(dāng)時一下課我就會看田柾國有沒有出來，如果出來了我也會帶上水杯出去。

有時候我在他旁邊打水，頭低的很低，把飲水機(jī)的水流擰的很小很小，然后……悄咪咪看上一眼，他長得高，大概是注意不到我這個小矮子。

他的側(cè)顏真的很漂亮，單手?jǐn)Q緊瓶蓋的樣子也超帥。

直到某天，我剛準(zhǔn)備進(jìn)衛(wèi)生間，田柾國和他的某個好朋友一起從男廁出來。

我認(rèn)得那個男生，他是我們班某個同學(xué)的男朋友。那個男生也認(rèn)得我，他說因為我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萬能墻上。

我沒自戀，是真的。

我和他打了招呼，結(jié)果他拐了一下田柾國。

“嘿，這就是……長得好看吧?！?/p>

我瞬間臉紅了，不是因為他夸我，而是因為……他在和田柾國介紹我。

我當(dāng)時腦子十分混亂，田柾國對我笑了笑，回了一句令人火大的話，

“怎么這么小啊?！?/p>

……：-)

那天晚上回家，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從QQ列表里翻出田柾國，告訴了他我的名字。

田柾國估計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我打算送他點東西，讓他知道，我喜歡他。

我斥巨資買了草莓巧克力，放在口袋里。老實說我老早之前就買了，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時機(jī)送，一直帶在身上。

好在現(xiàn)在我們算是認(rèn)識了，至少他眼熟我了。

這節(jié)課間我和往常一樣盯著樓上，看田柾國有沒有出來。

快上課時，我看到他拿著水杯離開教室，我立刻帶上……我那個一口沒喝的水杯沖了出去。

等我到打水的地方時，只有田柾國一個人，我一個急剎車，然后又繼續(xù)向田柾國走去。

他看到了我，剛準(zhǔn)備和我打招呼，我便把巧克力放到他口袋里。

“學(xué)長送你的?！?/p>

聲音又小又急，田柾國大概是沒聽清，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早就跑掉了。

笑著跑掉的，我太開心了。

當(dāng)天晚上，田柾國竟然主動給我發(fā)了一條消息，問我今天是我送他的巧克力對吧。

我說是，打那個字時我的手都是顫抖的，打錯了好幾次唉。

“謝謝你哦。”

這下，我們徹底認(rèn)識了。

后來，學(xué)校有校慶。田柾國意料之中被選去當(dāng)主持人，與他共事的還有高二另一個學(xué)習(xí)好的風(fēng)云人物和兩個好看的學(xué)姐。

我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些, 然后在奈奈驚訝的目光下，我也報名了校慶。

為了就是每天下午彩排看到他。

我是會唱歌的，真的，我學(xué)過。

QQ的個人主頁有個小功能，翻到最下面不是會出現(xiàn)“最近在聽”嘛。我就是通過這個知道了田柾國喜歡的歌，也報名了這首。

第一次海選時，田柾國一行人就在老師們旁邊，他們是直接過的，來了也就是看我們表演。

到我了的時候，我一點也不緊張，很從容地唱完了那首歌。

前奏響起那一刻，田柾國的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然后嘴角上揚，一直注視著我。

一曲畢，我成功進(jìn)入了校慶表演名單。我鞠了一躬，走下臺。

出乎意料的是，田柾國竟然走到我旁邊，很小聲地和我打招呼，然后問我，

“你也喜歡這首歌？”

我?guī)缀鯖]有思考，脫口而出，

“因為你喜歡?！?/p>

田柾國這下算是徹徹底底明白我喜歡他了。

海選時，有幾個通過了的人急著放學(xué)立馬走了，而我卻因為田柾國決定再等一會。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點也不著急。

這時好巧不巧，天變陰了，大家都擔(dān)心下雨趕緊離開了。而我因為田柾國還沒走，就干脆找了張空桌開始寫作業(yè)。

天空中的小雨瞬間變成傾盆大雨，我以為不過是陣雨罷了，下一會兒應(yīng)該就停了。

我埋頭寫作業(yè)，反正沒帶傘，田柾國……也沒走。

但這時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隨手拿起我的一本教輔書翻著看。

“我聽說你學(xué)習(xí)很好唉，看來是真的?！?/p>

“這個我也買過，還挺好用的?！?/p>

我點點頭，表面裝作平靜地繼續(xù)寫作業(yè)。

他接著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我旁邊，離我很近很近，看我寫題。

哇塞那種感覺，我的大腦當(dāng)場死機(jī)了，簡單的數(shù)學(xué)題都寫錯了。

手在顫抖，我抿著嘴。

“唉，不對吧這里……”

我不敢看他，因為估計我現(xiàn)在眼里寫滿緊張。

結(jié)果，他突然笑出聲，問我，

“你就這么喜歡我？”

咔，我的鉛筆尖斷了。

我一時失語了，而田柾國卻在不懷好意地笑著。我想告訴他我很喜歡他，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見我遲遲不回應(yīng)，田柾國只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不逗你了，這雨一時停不了，趕緊回去好了。”

我和他來到藝術(shù)樓門口，或許是出于禮貌，田柾國脫下校服外套，一下子披在我頭上，我們兩個在雨里狂奔。

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大的雨滴，跑鞋剛跑沒幾步就一下子踩進(jìn)水坑，染上一層泥。

我們兩個渾身都濕了，這還沒到教學(xué)樓。

“你就這么喜歡我？”

這句話在我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我覺得，我得告訴他。

我就是很喜歡，田柾國。

我一下子扯下田柾國擋在我頭上的校服，他被迫停下，有些懵地看著我。

“怎么了?！?/p>

我把他的校服抱在懷里，然后，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們兩個就這樣濕漉漉地站在雨中。

“學(xué)長?！?/p>

“我就是很喜歡你！”

我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雖然不知道我當(dāng)時狼狽的樣子有多好笑，但我永遠(yuǎn)佩服那天的自己。

這還不夠，我一下子牽住田柾國的手，拉著他往教學(xué)樓跑。

步履變得更大，踩過一個個水坑，綻放出一個個皇冠狀的水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感覺他也握緊了我的手。

“我知道了！”他大聲回應(yīng)我。

次日，我準(zhǔn)備去樓上給他送校服。結(jié)果卻在去的路上碰到了他。

我很意外，他卻像是意料之中。

“嘿，過來?！?/p>

我走到他身邊，他把什么東西放進(jìn)我的口袋，我一愣，他從我懷里抽走他的校服，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從口袋里摸出那個東西。

你猜是什么，

草莓巧克力！

別提我當(dāng)時多高興了，我甚至有點想哭。

下午去集體排練時，田柾國主動來找我，微微彎了彎身子，問我，

“巧克力好吃嗎？”

(??ω?)?

“好吃?！蔽壹t著臉回答。

他笑了，一直站在我身邊。

其實我根本沒吃，因為舍不得??！

我覺得自己好幸運，終于算是如愿以償了。這周周五晚，我給田柾國發(fā)了條信息，想約他出去玩。

他答應(yīng)了。

我們上午去看了電影，下午我去陪他打球，晚上我們?nèi)コ粤艘故猩系囊患掖笈艡n。

打球總是幾個男孩一起包了場，錢平攤。

我坐在一邊，一直盯著田柾國。

“喲，你倆看著真的很般配。”

聽到他的朋友們這么調(diào)侃，我和田柾國誰也沒說話，都只是笑了笑。

好嘛好嘛。

校慶順利結(jié)束了，田柾國出名了，全校都認(rèn)識他了。

另外一說，還有幾個學(xué)姐和與我同級的幾個好看的姐妹，也都成了萬能墻上的?？?。

這下好了，原本和我不是一個賽道的女孩，也都加入了進(jìn)來。

每天和我一樣等田柾國的，多了一群人，懦弱的我根本爭不過她們。我和田柾國這一周也沒說幾句話。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和田柾國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不過他知道我很喜歡他罷了。

我開始焦慮，開始自卑，現(xiàn)在喜歡田柾國，且比我優(yōu)秀的人多太多了，我……

他還會注意到我嘛。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冬天，北方不負(fù)眾望地下起了雪。

學(xué)校大課間取消了跑操，很多人都跑到操場上玩雪。我因為不喜歡雪，于是沒有下樓。

田柾國下去了，這是我不知道的。

我和奈奈站在窗前看著下面一團(tuán)混戰(zhàn)，地上時不時多出一個雪人，或者哪個倒霉蛋突然拍在地上，這都足夠我們找到樂子。

“唉，你看那個，是不是田柾國。”

我條件反射立刻看過去，果然，田柾國也在下面打雪仗。

而和他玩的那個人，正是與我同級的一個女生。

“她和你，好像啊?！?/p>

是的，我們都不高，用田柾國的話來說就是小小的。

所以我們, 看著就很像嗎……

我立即離開了窗邊，奈奈跟在我后面。

“唉，對不起嘛?！?/p>

她不停地向我道歉，不過我這時可沒心情在乎這些。

沒關(guān)系的……這下我也總算明白了。自己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奢求那么好的東西，

是不現(xiàn)實的。

回家后，我把田柾國刪掉了。平復(fù)心情后，我打電話給奈奈。

她沒有繼續(xù)支持我追田柾國，相反，她支持我現(xiàn)在的做法。

“不能自卑，但也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出眾?！?/p>

對啊，與其喜歡一顆星星，不如喜歡地上臟兮兮的自己。

可是第二天，我去打水時，田柾國就找到了我。

“怎么……為什么把我刪了?！?/p>

“我不喜歡你了，學(xué)長。”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高二的尾聲了。

我快要升高三，他也快要畢業(yè)了。

是不是，一切快要結(jié)束了呢。

高考倒數(shù)14天。

這天是周六，我和奈奈晚上出來吃大排檔。我們點的東西不多，因為玩了一天了,身上不剩多少錢了。

一把羊肉串，亂七八糟的各種烤物，還有果粒橙，加起來不到七十塊錢。

我倆象征性碰杯，然后開始聊過去的日子。

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又坐下一個人，我咬著嘴里的鴨腸，抬頭一看。

“！”

是田柾國。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放下手里的簽子，擦了擦手。

“學(xué)長，好巧啊?！?/p>

“巧?！?/p>

他撇了眼我們桌上的東西，開口道，“你們夠吃嗎？”

“夠……”

奈奈這時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覺得她不該明白的，“加上你就不夠了，”

“啊，那我再點一些吧，這頓我請了?！?/p>

田柾國起身又去找老板叫了一些東西，我幽怨地看著奈奈，她卻一臉吃瓜的表情。

他回來后，還是坐在我旁邊。

“看我。”

“怎么了，學(xué)長?！?/p>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不喜歡我了?！?/p>

他竟然對我這么執(zhí)著，我有些感動。不過現(xiàn)在的我，真的，放下他了……

我看向他，他眼里裝著的真誠與熱忱不假，可是我不想要，也不需要了。

“我覺得我配不上你?！?/p>

“嗯？”

“我現(xiàn)在，真的不喜歡你了，學(xué)長。”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住了我的手指，輕輕捏著。

說實話，我倆關(guān)系最好的那段時間他都沒對我這么親密。

我沒有抽回手，繼續(xù)說著。

“之前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不曉得你能get到幾分?！?/p>

“但我有天忽然意識到，我與你相差太遠(yuǎn)了，能得到你我要失去的……太多了……”

我頓了頓，紅了眼眶，從前我默默暗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現(xiàn)，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他媽傻瓜吧，從前的自己。

我起身，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我離開了這里，而田柾國一聲不吭地跟在我身后。

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他也停下了。

“別哭，好不好。”

他替我擦去眼淚，可我哭的越來越兇。

“要你管啊?！?/p>

最后我干脆抱住了他，將眼淚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人生最無助的一天，雖然我才活了18年。

田柾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我有些累，閉上了眼睛。

良久，我下定決心，認(rèn)真地說了一句，

“田柾國，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14天后，田柾國畢業(yè)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就這樣，差不多吧，結(jié)束了?！?br/>

我把我和田柾國的事告訴了奈奈。她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我也覺得，很抓馬唉。

聽說田柾國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xué)，在一個離這里不遠(yuǎn)的城市。

“你說實話，你還喜歡田柾國嘛?！?/p>

奈奈就問了這么一句，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喜歡的，不過……剩下不多了。”

遵從內(nèi)心，就是這樣。

奈奈打了個哈欠，拿過手機(jī)敲了幾下。

“你困了嗎？”

“困啊，都這么久了，也該困了。”奈奈說話聲越來越小。

“我睡不著了?！?/p>

“叮！”

過了一會，我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誰會大半夜給我發(fā)消息。

奈奈見我拿起手機(jī)，往被子里縮了縮。

“你怎么了。”

點開vx，下一刻，我感覺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是不是……你干的?！?/p>

“額……剛高考完他就問我了……額，我很感動，就答應(yīng)幫他了?！?/p>

vx里赫然出現(xiàn)一個好友申請。

奈奈撇嘴，樣子十分心虛。

我怎么可能忘記啊，是田柾國。

“我……”

望著那和高中時一樣的頭像，

此刻我只想，放聲大哭。

【END】

“感謝青春里那個令我心動的你?！?/p>

“永遠(yuǎn)喜歡的代價是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