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rugal Wizard’s Handbook for Surviving Medieval England

廉價巫師手冊——中世紀英格蘭生存指南

by：Brandon Sanderson（布蘭登·桑德森）

Part Four：No Refunds

第四部分：不退款

31.

那天晚上我們短暫地休息了一陣，讓每個人都睡了三四個小時，而瑞安和我則完成了我們的計劃。然后我們喚醒了所有人，開始最后一英里的路程。

我的納米機器人又恢復了全部的功能，我也找回了一些緊急服務(wù)。他們可以讓我在某些相當嚴酷的刑罰中幸存。這給了我海量的安慰。沒有它們在線服務(wù)，我?guī)缀跤X得自己赤身裸體。

太陽升起時我們接近了梅爾波特。在城郊附近森林開始變得稀疏，但我們還是尋到了一處隱蔽所在，那里的視野極好，可以讓我們好好研究下目標。瑞安爬到樹上，在那里他可以使用光學增強能力以便更好地測量距離。我蹲伏著走到森林的邊緣，身邊是伊爾斯坦、托克和塞法紋。

按照現(xiàn)代美國的城市標準，梅爾波特簡直小得可憐。我懷疑即使是對比這個維度的當代城市，比如羅馬，梅爾波特也會相形見絀。但考慮到這里的人們所擁有的資源，梅爾波特已經(jīng)是個廣闊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大都市了——整座城市都有完整的石墻包裹——有大約兩百座建筑。

是的，所謂的建筑基本都是村舍。是的，墻的高度不超過八英尺。但有了墻外的那些碼頭，有了泥土堆成的主干道通向城里，梅爾波特確實是一座真正的城市了。

清晨的薄霧自海上涌來，但到了城市近處已經(jīng)消散，所以它并未遮擋我們的視線。瑞安指了指通向北方的道路。數(shù)十人正在向梅爾波特趕去。我用光學能力放大觀看。

人們駝著肩膀，拖著疲憊的雙腳。他們帶著包裹，或者拉著車輛，還有的帶著孩子們。是難民。

“發(fā)生了什么？”我指著他們問?！澳切┤恕?/p>

“霍達人襲擊的受害者，”托克說?！八麄円恢痹谇忠u沿海上下的所有居民?！?/p>

我和跪在旁邊的伊爾斯坦交換了眼神?！八?，”他說，“我們之前遇到的并不是獨自來襲的船只。和我擔心的一樣?；暨_人增加了他們的襲擊力度?！?/p>

“那我們此行還有什么意義呢？”塞法紋說?！澳呐挛覀冏柚沽藶趵锟?，最終也會落入他們的魔爪?！?/p>

我捏了捏她的肩膀。我想告訴自己，等我們世界的人都離開之后，符文石也許會再次開始奏效。但他們的衰落顯然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久到我們的到來無法解釋的程度。

瑞安砰地一聲跳落地面?！拔覀兒苄疫\，”他轉(zhuǎn)向他的追隨者們說道。“又一個村子被那些維京人襲擊了。你們可以躲在難民潮之中。把我們不需要的設(shè)備和馬匹留下，只帶一匹，留給亨德。如果你們分開了，在這里碰頭?！?/p>

他們點點頭。亨德是隊伍中最年輕的，還是個青少年。那個留著尖胡子的家伙——戈德里克——從一只馱馬背上取下一捆木棍。這些人紛紛拿起木棍，開始彎折它們，并用繩子將其……

這是短弓！漂亮。他們把這些都藏在馬背上的一塊布下面，還有……那東西叫什么？箭匣？接著他們把斧頭藏在了斗篷下面。

“也許你可以和亨德呆在一起，確保他不會惹上什么麻煩，”瑞安對托克說。

“你不是很聰明啊，對嗎？”她說。

“老祖母，”瑞安說?！斑@些人都是很可怕的殺手。我的人告訴我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會任你一個人呆著——我猜這和尊嚴有關(guān)？烏里克和他的同伙可沒有這樣的心理障礙。他們會殺了你的?！?/p>

“他們可以試試！”她說?！熬褪且驗樗麄兡軞⒘宋?，這事才有意思！”

“但是——”

“我走了，”她說。“別讓我詛咒你，年輕人。你看起來心腸確實不錯，只不過有時候像個伊耳?！?/p>

又是這個詞。伊耳。一耳？為什么……

噢。

眼兒。是屁眼的意思[1]。這就合理多了。我開始搞懂這個地方了！

瑞安嘆了口氣，轉(zhuǎn)向了我、塞法紋和伊爾斯坦?！澳銈冞€愿意繼續(xù)下去嗎？”

“愿意。”我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謝謝你們，”他說著，然后對著大家說?！安灰俺^任務(wù)需求的風險。如果任務(wù)不順利，就立即撤退。如果烏里克或者奎恩露面，讓強尼來對付他們。記住，這次是為了信標。一旦我們禁用了信標，他就會被困在這里，無法獲得增援，這會讓他的危險性大大降低?！?/p>

我曾擔心我會對接受瑞安命令而感到反感。我開始對這個地方產(chǎn)生了占有欲——但那種情緒卻正是我想讓瑞安這樣有能力的人當頭的原因。除此之外，在我內(nèi)心深處，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等這個成為他搭檔的機會。

我們分開前，瑞安走到我面前?！澳泱w內(nèi)的計時器還準嗎？”

“現(xiàn)在是6：03，”我說。

“很好。我的也是。我需要你在7：15準時開始吸引他的注意力?！?/p>

“沒問題?！?/p>

他又湊近了一些?！澳隳鼙ＷC嗎，強尼？請告訴我，我可以信賴你?！?/p>

“這對我也很重要，瑞安，”我說?！氨饶闼赖倪€要重要。不用擔心我的部分。你只需要找到信標，把它關(guān)掉?！?/p>

他點點頭，然后從腿上的槍套中掏出他的P-330手槍，裝有反鍍層彈。他先把手槍遞給我握了握。我猶豫了，然后接受了。我不是最好的射手，但我還是花了不少時間練習這個。

“代碼1929193，”他對著槍說。“將控制權(quán)重新分配給當前納米簽名?！?/p>

“已重新分配，”一個聲音在槍中咆哮道?！凹{米簽名已注冊。武器已激活?！?/p>

“謝謝，”我說。

“除了奎恩，烏里克肯定還有一兩個打手。我發(fā)誓第一次闖入的時候就見過詹尼斯?！?/p>

我點點頭。“不過，我懷疑他是否帶了完整的隊伍過來。如果是的話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這片區(qū)域全都封鎖起來了。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p>

“同意，”瑞安說?！拔覀冇袡C會?！彼斐隽耸?。我卻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這樣，我們分開了。瑞安會想法接近他稱之為薩利港的地方，與他的內(nèi)線取得聯(lián)系。其余的我們又往回走了不到半個小時，躲了起來。我們在那里慢慢背好弓箭，帶上兜帽。

我感覺自己正暴露在重重危險之下。但恐慌之前，我提醒自己我們的任務(wù)就是被敵人發(fā)現(xiàn)。

在瑞安完成重要工作的同時分散敵人注意力，我能做到的，不是嗎？該死，塞法紋和托克看起來似乎都不害怕，而且她們也沒有任何武器。盡管如此，等我們走近時，我還是牽起了塞法紋的手。

“你不需要這樣做的，”我跟她說?！澳悴皇菓?zhàn)士。如果你出事了，威爾姆怎么辦？”

“亞扎德會照顧他的，”塞法紋回復道。她轉(zhuǎn)過頭，在斗篷兜帽下的臉正對著我微笑?！拔乙呀?jīng)習慣了危險，符文師。我生活在一個沒有魔法治療的世界，這里的城市也沒有擠滿從不知殺戮為何物的人。我想要去做這件事。也許我不是戰(zhàn)士，但我是個靈者。我會幫到你的?！?/p>

我懷疑烏里克的人是否會在意她這個靈者的身份，但我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我盡全力調(diào)整著我們的速度，這樣我們可以在將近7：00的時候到達。我感覺好像附近所有的難民都在看著我們。感覺我們剛一到達守衛(wèi)就會立刻把我們認出來。最好的逃生路線是什么？我該沿著路跑，還是直接穿過田野更快地回到森林？

堅持到底，我提醒自己。生命中第一次，我要堅持做某件事足夠長的時間，直到看到它的結(jié)局。等我們能看到城墻之后，我假裝咳嗽，這是給其他人發(fā)信號讓他們再等幾分鐘。然后我看了看大家，點了點頭。

正好7：15的時候，我們走進了梅爾波特。

我最后的戰(zhàn)斗開始了。

?

?

譯者注：

[1] 文字游戲。原文是aers（本地話）-ears（耳朵）-arse（屁眼，蠢貨）這樣的聯(lián)想路線，根據(jù)中文含義和語音做了一定程度的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