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風徐來 七十三,入局的人用盡心思,布局的人坐等上鉤
第七十三章?入甕 金逍拿過旁人手里的火把,踱著方步,把火把懟到近前探著頭看,呵呵地笑出聲:“原來是周太醫(yī)啊。我說誰對我這么大的怨氣,怨氣再大也沒用,誰讓你今天栽到我的手里了,你這深夜出行干擾錦衣衛(wèi)辦案,我看三十板子是免不了了,不過你要是肯求我,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放過你?!敝車膸讉€錦衣衛(wèi)面面相覷,什么就干擾錦衣衛(wèi)辦案了,我們來此不就是為了抓周臨風的么,怎么金逍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周臨風就置身事外了。 “哎哎,千戶,話可……”,一個錦衣衛(wèi)剛要上前糾正金逍,就被另一人攔住了,偷偷地和他搖頭,讓他不要多管閑事,這人也很識相地閉嘴了,反正帶隊的是金逍,抓得到人還是抓不到人,自有他去向皇上復命,自己管什么閑事。 金逍不耐煩地揮揮手:“今天我有要事要辦,懶得和你計較,趕緊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金逍準備轉身往回走,就看見了遠處亮起了幾點火光,在快速的朝這邊移動,金逍心道不好:“快滾?!苯疱写叽僦芘R風,周臨風也看到了遠處的亮點,動作反倒停下來了,不行,不能走。如果說剛才二人默契地配合還能騙過這幾個莽夫,或者說金逍可以自圓其說,但如今又來人了,明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自己和金逍勢必要豁出去一個。 周臨風抬頭看著金逍,金逍剛才的表現(xiàn),對自己看似冷酷無情實則處處維護,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金逍一定是有什么難言的苦楚,或者有無法透露的計劃,才會如此變化無常。不行,不能走,反正按照原定計劃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xiàn)在不過就是按照原計劃的走向而已,更何況,保住金逍,才有意義,才有可能翻身。 金逍也看著周臨風,在黑暗之中,撲閃跳動的火光,讓周臨風的臉時明時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金逍就是知道,周臨風在笑,金逍的心一陣狂跳,他已經知道了周臨風要做什么了,朝他輕輕地搖頭,用眼睛使勁瞪著周臨風讓他快跑。周臨風站在原地沒動,反而緩緩地脫下外衣,卷了幾下使勁地朝金逍的臉上扔去,嘴里罵道:“大逆不道,虧我善待你這么多年,你不是要打板子嗎,來啊,現(xiàn)在就打啊?!苯疱姓驹谠匾娨路约猴w過來,手腕翻動,劍花飛舞,幾下就把衣服攪成了碎片,紛紛落在腳邊,反手把劍插回劍鞘,站在原地,既沒有說話也不再動作了。 兩個人在微光閃爍之中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對方,周圍逐漸嘈雜起來,金逍和周臨風卻誰都沒有動,就這樣,好像把一生一世的話都交代完一樣?!扒舸笕恕?,一名錦衣衛(wèi)覺得這場面實在是詭異,出言提醒,“千戶大人,宮里的公公到了,帶了皇上手諭,您不看看么?” 金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周臨風的身上移開,接過了太監(jiān)的密令,上書:人犯直接押入刑部監(jiān)大牢等候審訊,即刻進宮復命。金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氣息已經極其平穩(wěn)了:“有勞公公了,快五更了還過來傳諭,若不是公公們來得及時,我們還不知道怎么辦呢?!边@幾個太監(jiān)拿了好處又能在候公公面前邀功,這樣的差事求之不得呢,也虛情假意地客套了幾句。金逍見公公們離去,轉身吩咐錦衣衛(wèi):“這周臨風干擾辦案還出言挑釁,實在是可惡,你們兩個,押著他跟我回去,直接入監(jiān),你們三個,繼續(xù)去前方營地查探一下,看看因何原因失火?!?周臨風站在原地乖乖地一動不動地等著人過來綁,金逍等周臨風被五花大綁好,走過去從一名錦衣衛(wèi)手里拿過繩子握在手里上了馬,不疾不徐地往前走,那兩名錦衣衛(wèi)互相看看,也把速度慢下來,一左一右信馬由韁地在后面跟著,幾個人慢慢悠悠走到刑部監(jiān)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刑部監(jiān)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了。金逍把繩子甩到獄卒的身上:“先把人投進去,把人看好了,這是重要的人犯?!?兩名錦衣衛(wèi)跟著去拿押票,金逍一人進宮去見皇上。其實金逍能感覺到皇上對自己的籠絡之意,但金逍更清楚,皇上要的是不二的忠心,其他的人皇上都可以用蠱來控制,唯獨自己不行,他只能選擇用周臨風來威脅自己,可皇上答應了封自己為指揮使,明顯是改變策略了,想用高官厚祿來籠住自己。金逍走這一路,也想明白的差不多了,自己接到指派的時候,還特意問過任務的具體內容,卻只說去抓人,他們怎么會算準周臨風一定在那里,一定是事前用了什么手段讓周臨風有必去的理由,如此看來,這件事一早便是設計好了的,只是這樣就相當于逼著自己選邊站,這不是皇上的風格,皇上身邊的那個侯公公應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金逍趕到麗德殿,一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有了兩個人,垂頭站在旁邊,一個是將軍打扮模樣的人,另一個人竟然是沈南慈。金逍假裝沒有看到他們向皇上磕頭問安,平身之后,也站到旁邊等待皇上發(fā)話。 皇上見金逍敢前來復命,那周臨風應該是已經送進了大牢,看來他哥哥在金逍心中的位置也不過如此,當初一無所有自然肯為了周臨風可以違心制蠱,現(xiàn)在高官厚祿卻不肯再為了周臨風丟了自己的烏紗帽了,哼,人啊,果然如此?;噬蠈@個結果很滿意,更得意于自己的一石三鳥之計,但面色陰沉得很,呷了一口茶,把茶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低沉地說道:“盧勝勇,你可知罪?!蹦敲麑④娔拥娜肆⒖坦蛳驴念^:“臣……臣知罪?!薄澳潜阏f說,你究竟何罪之有?!薄俺贾蜗聼o方,無多余軍費采購防護草藥,軍士紛紛被東南瘴氣所傷,最終導致延誤的戰(zhàn)機?!薄昂撸被噬弦慌淖雷?,“你倒推脫得巧妙,朕給你機會讓你戴罪立功,協(xié)助朕抓住謀反之人,你卻故意把人給放跑了,幸好朕另派錦衣衛(wèi)前去協(xié)助,你還敢狡辯。”盧江軍嚇得一哆嗦,連連磕頭:“冤枉啊,皇上,臣冤枉啊,臣絕不是故意把人放跑的,實在是那人太過狡猾,臣帶著人在營帳里等了半夜也沒見人來,后來發(fā)現(xiàn)著火了,卻頭暈腿軟,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無能,”皇上聽了盧勝勇的辯解卻更生氣了,“我再給你次機會,你不是說深受瘴氣之苦么,現(xiàn)在我就派人幫你去解決此事,沿海再有來犯者,如果不能一舉得勝,我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