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電流與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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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訓(xùn)練室里，原本還興致勃勃的Nordin此刻也逐漸沉寂了下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非常細(xì)致地擦起了自己的愛槍們。一直在觀戰(zhàn)的FLLFFL也早已失了興趣，獨(dú)自一人托著腮幫子發(fā)起了呆——說實(shí)話，Nordin的槍法確實(shí)了得，對的上聯(lián)盟“槍神”的稱號。雖然在一對一的情況下，F(xiàn)LLFFL照舊可以用Jet sword迎面劈開飛來的子彈，單手把他摁倒在地，然后笑著看著他躺在地上乖乖認(rèn)輸。

想當(dāng)初他就是這樣對待他的第一個對手的。

只是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罷了。FLLFFL看著自己那剛安上沒多久的機(jī)械義肢，若有所思。

沒錯，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被他毫不猶豫地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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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毀了那個人的未來，同樣也毀了他自己的。那是一條不歸路，而且沒有人會在路上叫他回頭。因?yàn)椋菚r，在RHG這個圈子里，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只有勝利與失敗，而沒有死亡或是存活這個概念。對于某些人來說是這樣，對那時的自己來說也是——對于他們來說，留對手一命，只是一些不必要的仁慈罷了。

但他們奪走的豈止只是一條人命呢？

FLLFFL看著那個此時已經(jīng)摘下頭盔的小伙子，淡淡的笑了笑。

不過Nordin這小子，或許會有一個很好的前途吧，一個比他好得多的，明亮得多的的未來。

畢竟，曾經(jīng)在RHG圈子里最為嗜血的自己，都已經(jīng)發(fā)誓不再殺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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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過去只要不再去觸及、不再去回憶，那也只是過去而已。但是，那些過去所犯下的罪，留下的傷，如果不去彌補(bǔ)、不去在意。那么，他們總有一天會化作痛苦，把那些你所欠下的東西，變本加厲地還回來，無法逃離，無法背棄。你唯一能做的只是在這昏天黑地的痛苦中橫沖直撞，直至傷痕累累，直至氣息奄奄。你也許會想，或許只有把那些血債全都還清，這種痛苦，這種綿延不絕的痛苦，才能最終走到盡頭。

FLLFFL看著斷臂處那裸露出來的疤痕，不僅再度回想起了那場在懸崖邊的戰(zhàn)斗，那場在昏暗中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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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像是上輩子的事。

FLLFFL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嗯……話說回來，Umbrella到哪去了？

猛地回過神來的FLLFFL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此時此刻，偌大的訓(xùn)練室里，除了他和Nordin以外，再無他人。

靠，Oxob呢，他怎么也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么，F(xiàn)LLFFL突然有些心慌。他抄起背后還放在椅子上的長刀，快速走向了對面還在擦槍的Nordin。

“嘿，小伙子，”FLLFFL隨手把長刀扛在肩上掂了掂，露出了他那富有標(biāo)志性的笑容。

“你知道Umbrella去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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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走廊的燈光因?yàn)閯×业淖矒襞c竄動的電流而忽明忽暗起來，空氣震蕩之間，黑色的傘尖劃開光束，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堪稱完美的拋物線。已經(jīng)被卸了甲的Umbrella緊咬著牙關(guān)，側(cè)身想要躲開對方那迎面而來的鐵拳。他的雙眸發(fā)出了那令人熟悉的耀目的紫光，這讓他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動作，只能不停地向后撤退，卻又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后背靠在了冰冷的墻壁上。

頸后的氫核帶給了他微弱的不適感，是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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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間意識到了什么，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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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抬起自己那快要脫臼的胳膊，企圖掰開那支此時正掐住自己脖子不放的金屬義肢。微弱的血腥味像是烈火一般炙烤著他的喉嚨，他大張著嘴，像是一個即將渴死的人，極力渴求著那空氣的潤養(yǎng)。然而，正當(dāng)他將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一股巨大的、難以抵抗的蠻力將他整個人都甩到了身后的金屬墻壁上。

寂靜的走廊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早已虛弱不堪的Umbrella趴倒在地，艱難地支起了自己的頭顱。因缺氧而有些發(fā)黑的視野因?yàn)閯倓偟闹負(fù)舳兊糜l(fā)模糊了起來。他的X768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走廊的另一邊，近得好像隨時都可以伸手將它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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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快到Umbrella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對方不動聲色地給一拳掀翻在地。他太大意了。早在自己起疑心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想到，Oxob，Style氏族的首領(lǐng)，一個單靠著一身剛強(qiáng)就能走到聯(lián)盟頂峰的人，怎么會在乎他那微不足道的反抗呢？即使是嚴(yán)陣以待，Umbrella也沒有能夠在這場戰(zhàn)斗中占得哪怕那么一點(diǎn)上風(fēng)或者好處的把握。更何況還是在自己連X768都沒有拿出來的時候，對方就已經(jīng)出手了的情況下呢？

“Franky，”O(jiān)xob冷著臉嘟囔著那個已死之人的名字，然后一把將還沒緩過勁兒來的Umbrella從地上給提溜了起來，“是你殺的，我沒說錯吧？UMBRELLA的秘密武器，嗯？”他的話語里充滿了輕蔑與厭惡。

“我已經(jīng)不是他們的人了。”Umbrella想要擺脫對方在自己脖子上的鉗制。金屬義肢上那不停流動的電流讓他愈發(fā)不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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氫核，正在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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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巨大的眩暈感從腦后傳來，這讓雙腿懸在半空中的Umbrella不禁猛地抽搐了一下。只見那義肢上的電流猛地快速流動了起來，強(qiáng)大的電壓使空氣瞬間電離，在其上留下一道美麗的電光?！胺砰_我?！钡?，這在常人眼里及其微妙的變動卻引起了Umbrella劇烈的反抗。

“你很怕電？哼，正好，”O(jiān)xob滿不在乎地將手攥得更緊了一些，“我還在猶豫該讓你怎么死呢！”

Umbrella奮力掙扎著，卻早已沒了力氣。只能徒勞得看著那支早已蓄滿電流的手臂朝著自己越來越近。“救命?！彼÷暷剜?，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見。因?yàn)樗日l都清楚，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也沒有人會救。曾經(jīng)的他對于他所認(rèn)識的任何人來說，都只是一個殺人武器而已。而現(xiàn)在的他對于某些人來說，也只是一個殺了人的兇手罷了。

Franky，是他的第一次任務(wù)，也是死在他手下的第一個亡靈。那是一個在生前總是笑著的男人，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與魂靈——但是，他卻被自己奪走了，被自己毫無猶疑地奪走了。

但他奪走的，又豈止是一條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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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F(xiàn)ranky的事情……我很抱歉?！盪mbrella在失去最后一絲意識之前，艱難地對此刻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diǎn)的Oxob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隨后電流注入，劇痛、麻木、黑暗、冰冷，各種雜亂無章的東西一股腦兒地涌入他的腦海，讓他痛得大叫出聲。就像是在那天，在傘部門，在自己被X768貫穿大腿時所經(jīng)歷的一樣——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與絕望。

Alfa，現(xiàn)在的你，又在哪里呢？在困倦中，Umbrella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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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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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zhǔn)備再次加大電力的Oxob被放在自己喉嚨上的那把長刀給攔住了動作。

“放手，Oxob?！盕LLFFL淺紫色的眸子中夾雜著少有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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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長刀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灼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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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那人眼角上所懸掛著的那件東西一樣，美麗而又悲哀。

Chapter.27? Frame of m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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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走廊里，聞訊趕來的所有人都沉默著待在走廊兩邊，聆聽著醫(yī)務(wù)人員那匆匆而過的腳步聲，復(fù)雜的心情隨著那聲聲回響而起起落落。老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被一旁Gyro的碎碎念攪得有些心煩。在聽完Oxob的講述之后，再也沒有人敢打破這如磐石一般堅(jiān)硬的寒冰。寂靜的走廊里，心跳檢測儀有節(jié)律的滴答聲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在每個人的心口上，傳來微微的疼痛。

因電流而引起的氫核泄漏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與易于掌控。事實(shí)上，由于技術(shù)的差距，NEMESIS的醫(yī)務(wù)人員對于因這種原因而造成的氫核泄漏沒有任何的解決方法——他們現(xiàn)在能做到的也只是祈禱氫核的外殼沒有因?yàn)檫@次電流的沖擊而造成實(shí)際性的損傷罷了。但幸運(yùn)的是，Umbrella并沒有什么大礙，他和氫核都很堅(jiān)強(qiáng)地挺過了這次災(zāi)難。

這或許是現(xiàn)在對于FLLFFL來說最令人欣慰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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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件事情的發(fā)展要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復(fù)雜、難辦得多。老者默默地側(cè)過身來，透過眼前泛著熒光的玻璃向著病房內(nèi)看去，向著那個仍舊昏睡著的孩子看去。

Franky的事情他并不是沒有聽說過。事實(shí)上，他在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為此唏噓了好久。老者摩挲著Jet sword的劍柄，那上面的α字符在此時依舊光亮無比。

只不過是，直到現(xiàn)在，F(xiàn)LLFFL才知道那是Umbrella做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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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zhǔn)確來說，那并不是Umbrella干的。年近花甲的老者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他那淺紫色的眸子中早已沒有了那令人恐懼的憤怒與殺意，有的只是那常有的平靜與淡然。玻璃的熒光映照著他們各不相同的心境，機(jī)械門在齒輪的轉(zhuǎn)動聲中緩慢敞開。老者緩緩地開口了，那蒼老而又渾厚的聲音像一塊巨大而又沉重的石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壓到了聽者的心頭，“我想你是知道的，Oxob，”

在機(jī)械門關(guān)閉之前，Oxob聽到了來自那名老者的提醒，那簡短而無需贅敘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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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過是在麻痹自己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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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門關(guān)閉時那咚的一聲悶響，不知是他心臟的顫動，還是他內(nèi)心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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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麄冃睦锒记宄?，殺死Franky的不會是那個技法生疏而自認(rèn)冷血的殺手，也不會是那個一直都在努力、微笑著的Umbrella。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悄俏灰恢倍荚诒澈笠皇植倏v著這一切的Red，是那個隸屬軍方的傘部門。

Oxob看著自己的金屬義肢，看著那上面攢動著的白色電流，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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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use me sir,are you Fran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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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場景還是那么的真實(shí)，陽光、沙灘、微咸的海風(fēng)、喧嘩的人群，以及那散布全身的暖意。那是他記憶中的第一次任務(wù)，也是他第一次親自來到外面的世界。之前他有沒有來過這兒？有沒有親眼觀察過外面的世界呢？那時的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也是。他從未敢輕易相信些什么，甚至連自己的記憶也是，畢竟他是一個連名字都不曾有過的人。

我是誰，我在哪里？未來的自己又要到哪里去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畢竟，那時的他甚至都不會知道，原來他也可以擁有朋友，擁有感情，擁有他人可以擁有的一切。他想不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毫無希望可言的生活，可以真的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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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還沒有，那種生活還沒有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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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看著那四處奔逃的人群，聽著那慌亂的尖叫聲，感受著那埋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冰冷在體內(nèi)緩緩蔓延開來，逐漸地席卷全身。站在對面的那個男子收斂起了他的微笑，鎮(zhèn)定自若地站在他面前，在海風(fēng)習(xí)習(xí)中，舉起了他手中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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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其后的便是廝殺、鮮血，以及那因?yàn)樽矒舳鸬亩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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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一切的光影再度轉(zhuǎn)化為無盡的黑暗，將他一點(diǎn)點(diǎn)地向悔恨的漩渦深處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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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那片湛藍(lán)的天空之下，在那大海的波濤邊，在那被鮮血染紅的金色沙灘上。

他欠下了一筆他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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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還需多久才能走到盡頭？

大概，需要一輩子那么長。

已經(jīng)在椅子上睡了一覺的FLLFFL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夕陽的余暉透過窗簾灑入病房，打在小男孩蒼白的面頰上，讓FLLFFL不禁有些心疼。呼吸機(jī)的運(yùn)作聲充斥著空蕩的房間，卻依舊無法掩飾它的安靜。平時也是這個樣子啊。FLLFFL把Jet sword放到一邊，仰著頭發(fā)起了呆。

Umbrella這孩子不喜歡說話，也不擅于與他人交往。他總是很膽怯，膽怯而又好奇。除了NEMESIS的成員以及FLLFFL以外，Umbrella幾乎沒有跟其他任何人接觸過。這樣的生活是孤獨(dú)的、是不安的，但是Umbrella每次都會笑著說沒關(guān)系，受傷的時候是這樣，傷心的時候也是。一切的委屈與不平，全都在深夜時以無聲和淚水釋放出來，一切的傷痛，在長久的沉默中積累爆發(fā)。

這樣活著真的很累，F(xiàn)LLFFL想想都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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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的，F(xiàn)LLFFL會看到Umbrella笑著趴在電腦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鍵盤，紫色的雙眸中少了往日的那些緊張與局促。那是在跟網(wǎng)友聊天，Umbrella曾經(jīng)跟他說過這事。在跟他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Umbrella總是笑著的，就像往常一樣。但FLLFFL知道，那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

真應(yīng)該帶他出去看看。FLLFFL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有這個想法了。但是最近總是忘事，估計(jì)是年紀(jì)大了的緣故，他的記性變得越來越差了。FLLFFL撓著頭。等這個小子醒了的時候，就跟他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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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在不知不覺間降臨人世，帶來一夜的休憩與一夜的守候。

坐在椅子上的FLLFFL靜靜地闔上了他的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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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耀眼的燈光下，全息儀中的畫面在凝滯的空氣中漸漸隱去?！拔覀円f的就是這些了?！盝ade將一疊文件甩到了Oxob的手邊，一直沉默著的Oxob抬起頭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雙眸中只剩下電光閃爍。“我憑什么相信你們，這只是NEMESIS的一面之詞?！監(jiān)xob隨意地瞥了兩眼手里的文件，紙張?jiān)跈C(jī)械手臂的碾壓中染上層層褶皺，他顯然有些不服。

“我們SOLDIER氏族可以作證，這確實(shí)是事實(shí)，”Jomm隨手敲了敲面前的桌面，背后放著的大刀在燈光下散發(fā)著森森寒光，“畢竟我們曾經(jīng)參與過信息的搜集，這點(diǎn)事情我還是可以打包票的?！盝omm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Oxob，你就算是不信他們，也總得信我吧。”

“畢竟你知道的，Oxob，”Kursura在一旁補(bǔ)充道，“依據(jù)你的行為，我們大可以把這件事情交給聯(lián)盟解決，雖然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p>

“但我們最起碼不用在這里跟你這個死木頭浪費(fèi)口舌，不是嗎？”Jade碧綠的瞳仁在華光中閃爍著翠綠色的光芒，“聽一聽勸吧，Oxob，相信我。”她語重心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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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xob默默的盯著桌面上那有些凌亂的紙張，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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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我錯了嗎？站在病房門口的Oxob看著此時仍舊昏迷著的男孩，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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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不相信Jade所說的一切，事實(shí)上，正如FLLFFL所說的那樣，他很清楚，比誰都清楚——這一切都不是那個名為Umbrella的男孩本意。他只是有些不甘罷了，他只是不甘心，他的同伴，他的戰(zhàn)友，F(xiàn)ranky，會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場沒有人會在意的暗殺之中，會這樣死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中。他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是命中注定的，他也從未憚于死亡。但是，他只是想不到，這個世間，還有如此令人不甘、令人惋惜的死法。

他因他朋友的死而憤怒。但很明顯，他將這怒火澆灌到了一個錯誤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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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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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家人不再記得的人，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的人，除了他僅存的那口氣以外，他還有什么呢？

只不過是，無盡的悲傷與孤獨(d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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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病房內(nèi)，只有儀器有規(guī)律的運(yùn)作聲仍在回響其中。美麗的星陣與銀河被窗框有規(guī)則地切割成圖，無需雕琢，便成永恒。微弱的燈光從偌大的電子屏幕上傾瀉出來，映照在慘白的天花板上，泛著瑩瑩的綠色。這讓剛剛醒來的Umbrella有了一種奇妙的錯覺。他不禁懷疑起，這里是不是還是他的夢，他那好似永遠(yuǎn)無法醒來的夢。

他好久都沒有做過這個夢了，不知為何，現(xiàn)在乍一回想起來，總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那種第一次與敵人戰(zhàn)斗的興奮與戰(zhàn)栗，第一次看到鮮血橫飛時的驚慌與恐懼，以及那逐漸冷去的熱情和漫無邊際的悔恨。有時候Umbrella也會想，如果對方?jīng)]有死，他現(xiàn)在是否還會依舊開心的笑著，與自己的伙伴們一起過著自己原本的生活？如果自己沒有被抓到傘部門，自己又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或許會比現(xiàn)在要好，又或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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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jī)會的話。Umbrella默默地在心中祈禱著。真想當(dāng)面對他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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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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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機(jī)的漏氣聲讓他有些心煩，他抬起他那支沒有受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摸向了那綁在臉上的呼吸罩。然而，正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一只手并不能完成這看似簡單的任務(wù)時，一支蒼老的、布滿老繭的手掌撫上了他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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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醒的？”

燈光被老者調(diào)到了剛剛好的強(qiáng)度，明亮到足以讓Umbrella看清老者那布滿皺紋的面孔，卻又不至于傷到他那因輻射而充血碎裂的雙眸。

Alfa真溫柔啊。Umbrella側(cè)身靠在被搖起的病床上，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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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用自己左手的拇指輕輕地?fù)嵘狭怂难劢?。那些再度鋪滿他眼角的裂紋，正在昏暗之中發(fā)出那微弱的不祥的紫色光芒。和那天在飛船里時的情景一模一樣。老者有些擔(dān)憂地皺了皺眉，那幾天的不眠不寐好像又重新復(fù)蘇過來了一般，讓他不禁有些難受，“這些東西好像又變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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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撫過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發(fā)癢，坐在那里的Umbrella有些不適地閉了閉眼，“沒事的，”他笑笑，“每次發(fā)作的時候都會這樣，會好起來的。”

老者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共發(fā)作了多少次了？”

“三次，”Umbrella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澀的雙眼，“這是第三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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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FLLFFL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他看著對面的男孩，那個一直笑著的孩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害怕了，那個連死都不曾畏懼過的他害怕了。他害怕，那個一直纏繞在這孩子身上的病魔，會在哪一天揮下他手中的鐮刀，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將他從自己身旁奪走。他還那么年輕。FLLFFL看著自己手上那如盤虬一般的皺紋，看著那因?yàn)闀r光而扭曲變形的皮膚，再也無法抑制自己那心中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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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那么多事情未曾親身體驗(yàn)過，有那么多事情未曾親眼目睹過，上帝啊，你怎么可以……這不公平。

這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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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LFFL看著那孩子毫無血色的面頰，強(qiáng)撐起了一抹笑容?！皡?，Umbrella?！彼p輕地握住了那個男孩的手。

“嗯？”Umbrella被老者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一跳，他扭過頭來，看向了老者，“怎么了，Alfa？”

“我想問一下，就是……”FLLFFL看著Umbrella那雙破碎的眼眸，看著那些從裂縫中透露出來的紫光，恍惚間意識到了什么。也許，命運(yùn)確實(shí)是不公的，是令人可恨的。但不得不說，上帝雖然奪走了他的家人，他的記憶，還有他過去的一切，但是他卻賦予了Umbrella一個最為單純而又善良的魂靈，和一雙美麗的、燦爛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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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命運(yùn)還是眷顧著他的吧——至少現(xiàn)在是。

FLLFFL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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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到外面去看看？”那天，那名老者看著那孩子的雙眸，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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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群星依然閃爍。

Chapter.28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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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shí)現(xiàn)那句約定的日子卻遲遲沒有到來。那些炙熱的、散發(fā)著濃濃溫情的話語，一直都埋藏在我的心中，盼望著破土而生的那一天。不過，時間久了，我也不禁會問自己，這些話語，是不是只有在其還未實(shí)現(xiàn)的時候才有其存在的意義。這些漫長的等待，這盼望著重獲新生的焦灼，以及在無邊的黑夜中那些深深的空虛與孤獨(dú)，是不是也算是食言的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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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那一串又一串的電腦字符，在空調(diào)那有些燥熱的暖風(fēng)下悠悠地打了一個哈欠。

秋天的楓葉落盡得比想象中的要早一些，只是眨眼間，NEMESIS總部所處的那片郊野，早已變得荒涼冷寂?？諝庵袃H含的那一絲水分因那孜孜不倦的寒風(fēng)而被吹得四分五裂，一時間干冷得讓人不適。太陽在這個令人怠倦的季節(jié)中也開起了小差兒，讓每天都不得不起早貪黑的Umbrella有時候一天下來都看不到一次太陽。相比之下，某些人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年生活確實(shí)讓人無比的羨慕。

每天都要強(qiáng)迫自己掀開被窩爬去工作的Umbrella一想起在自己對面那睡成豬一樣的臭老頭，心中不禁一陣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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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Oxob那件事情之后，Umbrella在聯(lián)盟里便開始小有名氣了。當(dāng)然，我是指在某些人那里——畢竟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NEMESIS還是做得不錯的。但即便如此，你也防不住某些大嘴巴子在外面變著花樣兒地捅婁子。

不過請放心，那個大嘴巴子每次犯錯都會被Jade踹倒在地然后狠狠地揍一頓，以此為紀(jì)念。

所以，每次Cree吃飯的時候都會引起成員們的一陣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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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臉腫的外交官Cree也是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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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NEMESIS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Jade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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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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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其實(shí)這件事也沒有多么地令人驚奇，畢竟小女生談戀愛對吧，多正常的一件事啊。

好吧，其實(shí)我是在騙你的，畢竟“小女生”這個詞本身就和Jade完全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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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Jade本身并沒有承認(rèn)這件事，但種種現(xiàn)象都表明——這件事的真實(shí)性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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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注意到這件事的是Jade的總秘書Kursura，然后就是偶爾從門口路過的老爺子。Kursura發(fā)現(xiàn)Jade在網(wǎng)站上搜索一些關(guān)于怎么送禮物之類的問題。那天Kursura是進(jìn)來匯報工作的，所以當(dāng)時也沒多想什么。但是，后來他仔細(xì)一想，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簡直細(xì)思甚恐。Kursura同志表示，在那之前，他一直以為Jade這輩子都不會思考該怎么給別人送禮物這件事的。

畢竟有一次過年，Kursura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找到了一盒巧克力，是那種情人之間相互贈送的那種。當(dāng)時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擺脫單身狗的身份了，然而，賀卡末端的落款卻是自己上司那狂放不羈的簽名——Jade。

當(dāng)時他還為此驚恐了好久。沒錯，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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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Jade可以是一個好上司，但也絕對可以是一個暴力狂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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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爺子嘛，那次他從門口路過時一不小心聽到了一陣讓人心肝亂顫的女聲。他本來以為是什么新來的女成員，就好奇地向里面望了一眼。然后他就跟正在打電話的Jade對視了——老爺子表示，他當(dāng)時嚇得魂都飛了，當(dāng)即腳下生風(fēng)開始沒命的跑啊。畢竟Jade那副要吃了他的兇狠模樣跟她那嬌滴滴的聲音一對比，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對此老爺子只想說：希望她的男朋友能活著走完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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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件事最終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嘛……絕對是Umbrella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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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遇害時的情景大概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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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吧?！?/p>

那天，Umbrella剛剛跟Cree角斗完畢，累得大汗淋漓，正準(zhǔn)備在休息室里瞇一覺兒再走，整個人都處于半睡不醒累成死狗的低迷狀態(tài)。然而Jade當(dāng)時也沒管對面Umbrella的魂兒還在不在，就直接把事情一口氣兒全給說完了。然后，把話說完的Jade迎來了一段令人尷尬的沉默。因?yàn)閷γ娴腢mbrella很明顯才剛剛睡醒。

那時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思考——他該怎么說才能讓自己毫發(fā)無傷地聽完Jade講完第二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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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完全想不出來！這個問題可比破解防火墻難了不止一萬倍。Umbrella在心中默默地嘀咕。

算了，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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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準(zhǔn)備以身試險向死而生的Umbrella就被旁邊的FLLFFL給生生截在了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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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啊，Jade，我覺得這小子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盕LLFFL在一旁很正經(jīng)地如是說。

“那就這么定了！”Jade開心的一拍手，“Umbrella，明早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我跟你說一下新工作的明細(xì)?！?/p>

剛把話說完的Jade轉(zhuǎn)眼就走沒影了。

只留下Umbrella在FLLFFL幸災(zāi)樂禍的狂笑聲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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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們在我跑神的時候達(dá)成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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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羞成怒的Umbrella使勁用拳頭砸著早已經(jīng)笑岔氣的FLLFFL，心想著等哪天有勁兒了一定要好好款待他一番。就像剛見面的那次那樣，狠狠地砸他的臉。坐在那里直喘氣兒的Umbrella看著一旁毫發(fā)無傷的FLLFFL，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哎，這種事情想想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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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隊(duì)長的工作并沒有Umbrella想象得那般復(fù)雜，對于現(xiàn)在他所作的工作以外，只是多了一些很細(xì)碎的小事，倒也沒什么大礙?；蛟S是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新手的緣故？畢竟現(xiàn)在的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個準(zhǔn)副隊(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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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Umbrella頭疼的是FLLFFL口中的那句“見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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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被Cree和Jade強(qiáng)行拖去聯(lián)盟開會的Umbrella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是非常拒絕的。平時就只是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喘口氣對于Umbrella來說就已經(jīng)是一件極為艱巨的任務(wù)了。更別提還要在那么多人面前發(fā)言講話。

Umbrella這次真的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幸虧Umbrella發(fā)言的那次FLLFFL也跟著一起去了。說是要親自感受一下自己的“徒弟”登臺講話是什么感覺。

對，說白了，他只是想看看Umbrella的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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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從FLLFFL登場之后，聯(lián)盟會議大廳里的氣氛就開始變得十分微妙起來。八百里開外你都能嗅到在座的兩位元老之間那濃到刺鼻的火藥味——雖然那只是Hyun單方面散發(fā)出來的。但這也依舊可以讓在座的各位無視新人所發(fā)表的第一次講話。

畢竟臺下可是兩位元老的角斗，不看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于是，原本禁止?fàn)幎返臅h大廳就在今天開了一次葷。在場的所有人不僅沒有一個上去阻擾的，反而還有鼓掌喝彩的。一時間，所有人都遺忘了自己的身份，遺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那一刻，他們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還停滯在半空中。他們無畏地歡呼著，大笑著，好像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場可遇而不可求的角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完美地融入到這場狂歡之中。

不可否認(rèn)，這是一場盛宴，這是一場角斗士們的盛宴，這是一場戰(zhàn)士們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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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場面算是熱鬧呢，還是混亂呢……Umbrella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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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兩位元老之間的角斗，一開始只是Hyun拎著板凳死命追，F(xiàn)LLFFL抱著頭沒命跑的單方面好萊塢式的追逐大戲而已。但后來，這場你追我跑的鬧劇逐漸發(fā)展成了械斗，也就是正兒八經(jīng)地拿著武器互毆，雖然這正經(jīng)兒地有些勉強(qiáng)。畢竟，Hyun的帽子……嗯，可正經(jīng)兒了呢。械斗累了，這兩個老家伙就干脆丟掉武器直接扭打在了一起，直到一點(diǎn)勁兒都沒有的時候才肯善罷甘休。

不過，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臉都已經(jīng)沒法兒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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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臺下觀戰(zhàn)了很久的Umbrella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發(fā)言臺的，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在那頻頻的喝彩聲中，原本緊張得不行的Umbrella不知不覺間就把手里的稿子念完了。

怎么總有種在做賽事解說的感覺。Umbrella默默地感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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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回到NEMESIS的FLLFFL因?yàn)樽约耗樕系挠偾喽籆ree嘲笑了整整一個星期。因?yàn)閾?jù)說那造型很像一種有名的珍稀動物。

總覺得這還挺符合他的氣質(zhì)的。在給FLLFFL上藥的Umbrella有些麻木地將藥水直接倒在了FLLFFL的傷口上。然后，在FLLFFL凄厲的慘叫聲中，他非常愉悅地關(guān)掉了房間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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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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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雖然有些累，但其實(shí)也挺開心的。將自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裹在被窩里的Umbrella望著夜空中那隨風(fēng)飄落的鵝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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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獨(dú)屬于我的，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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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明天的我，還會像今天的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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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著下一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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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破譯機(jī)密文件的Umbrella收回了自己有些凍僵的雙手。為了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他關(guān)掉了房間內(nèi)的溫度調(diào)節(jié)。窗外的寒風(fēng)透過細(xì)小的縫隙滲透進(jìn)來，讓他的雙手有些干裂。好冷啊。他一邊揉搓著自己的雙手，一邊默默地盯著那仿佛永遠(yuǎn)都沒有盡頭的電腦指令，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這防火墻好像在哪里見過。

Umbrella再度將手伸向了鍵盤，無數(shù)的字符在手指的飛躍之間顯于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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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明明這么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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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這種困惑，Umbrella輸入了指令的最后一行字符，終止了任務(wù)。眼前窄小的屏幕中，淺淺的藍(lán)色在轉(zhuǎn)瞬間侵占了眼前那濃重的漆黑，白色的枝丫逐漸地在漫無邊際的淡藍(lán)之中蔓延開來，組成了一個扭曲著的字符“HIPUS”*，是他們這次要進(jìn)攻的軍方組織。

雖然是一個很大的組織，但這次NEMESIS只是接受了占領(lǐng)其中一個小分部的命令，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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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信息無誤吧。Umbrella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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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要開會了，先別忙著破譯你的文件了?！盙yro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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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zhàn)會議嗎？

Umbrella一邊嘀咕著，一邊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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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亮著的電腦屏幕中，淺灰色的界面在一片瑩藍(lán)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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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ppocampus的簡寫，取意海馬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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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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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攻計(jì)劃比想象中的要簡略得多，不再像之前那樣，開個會都能把人的尾巴根兒給坐麻了。老者熟練地反手挽了一個劍花，示意對面的小男孩繼續(xù)他的動作。Umbrella在劍術(shù)上進(jìn)步飛快，已經(jīng)能和FLLFFL勢均力敵地打上兩三個回合了。而且，在長時間不停地練習(xí)與角斗中，他不僅提高了自己對X768的熟練度，同時也逐漸形成了一套自己獨(dú)有的戰(zhàn)斗思維和攻擊模式。這比他之前那種盲目的、毫無章法可言的進(jìn)攻要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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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逐漸地成為一個能獨(dú)當(dāng)一面的副隊(duì)長了啊。FLLFFL有些欣慰地笑了。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隨手揩了一把額角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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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在相互碰撞時飛逝，晶瑩被撒入光輝中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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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他現(xiàn)在的本事，在那天殺死那個毫無戰(zhàn)意的我，應(yīng)該是不在話下了吧。正在揮劍的FLLFFL不禁被自己那突然冒出來的想法給恍了神。不知為何，他有些不愿提及那段往事，不愿回想起那場在雨中的初識與戰(zhàn)斗。他很害怕，很惶恐，就好像一旦自己說破這一點(diǎn)，這場夢境，這場美麗到夢幻，幸福到虛假的真實(shí)，就會在轉(zhuǎn)瞬間破碎，只留下自己，獨(dú)自一人在冰冷而又殘酷的現(xiàn)世中徘徊、彷徨、默默哭泣。

就像在做夢一樣。FLLFFL看著對面早已精疲力竭的Umbrella，收起了手中的噴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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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場永遠(yuǎn)都不愿醒來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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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進(jìn)攻計(jì)劃依舊和上次的一樣簡單粗暴，阿不，簡單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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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聯(lián)盟提供的信息，以及Umbrella在駭入之后截取的情報得知，他們這次所要進(jìn)攻的——HIPUS，是一個主要研究人腦及其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軍方組織。他們在暗地里進(jìn)行過極多反人類的人體試驗(yàn)，正如當(dāng)初抓走Umbrella并對他進(jìn)行洗腦的UMBRELLA相同，是一群腦子里全無道德可言的混蛋。按說對于這種組織的制裁本也輪不到聯(lián)盟插手。但是在這過去的幾個月里，它對聯(lián)盟造成的打擊還真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盡管軍方與聯(lián)盟之間一直有隙，平時小擦小碰不斷，但往年再大的沖突也不會上升到這種境界。政界排擠、經(jīng)濟(jì)制裁，以及最令人可恨的軍事襲擊，讓聯(lián)盟首領(lǐng)Hyun再也忍無可忍。聯(lián)盟受襲的氏族，輕則重創(chuàng)，重則覆滅，就連Zetabrand以及Style這種有頭有臉的大氏族也受到偷襲，許多重要成員因此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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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然沒有退路了。FLLFFL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調(diào)整著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

是那些家伙們逼的，是他們自尋死路。

Umbrella在駭入之后，得到了許多這個組織的內(nèi)部情報。據(jù)悉，這個組織的背后不僅僅有軍方的經(jīng)濟(jì)與技術(shù)支持，還有許多政界人士在背后為它撐腰。最重要的是，他們所研究的項(xiàng)目：人腦，是一個在現(xiàn)今科學(xué)界絕對敏感的話題。

據(jù)Umbrella描述，他們好像在試圖研究出一種所謂的腦波控制器，一種被明令禁止的反人類裝置。HIPUS的研究人員打算在對人腦的神經(jīng)指令進(jìn)行深入的分析和解讀后，再使用外部的電子儀器進(jìn)行相應(yīng)的模仿，并開發(fā)出一種可以發(fā)射腦電波的電子裝置。在這方面研究進(jìn)行的同時，他們還試圖將人腦自身的神經(jīng)指令強(qiáng)行終止，將指令的傳輸通道給空出來，再通過外接的電子裝置，將模擬信號以無線——也就是腦電波的方式輸入通道，以達(dá)到控制人思維與行動的目的。

至于有沒有成功，Umbrella說自己并沒有在HIPUS的中樞數(shù)據(jù)庫里找到相關(guān)內(nèi)容，很有可能是被人為的隱藏到某些微型數(shù)據(jù)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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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腦波控制器單從理論層面就很難實(shí)現(xiàn)，更別提要研發(fā)出來了。這個工作量，沒有個五六十年是研究不出來的。但對這件事滿口否定的Umbrella有時也會沉默下來，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在擔(dān)心，還是在考慮一些別的事情呢？就像當(dāng)初在飛船里那樣，自己一個人呆呆地望著那浩瀚的星海，想著一些永遠(yuǎn)都不該想的傻事。

雖然FLLFFL自己也沒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的，因?yàn)樗约阂苍@樣想過，甚至也曾這樣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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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幸運(yùn)，上天讓他遇到了Umbrella?；蛟S是使命未完、路途未盡吧，或許是他那可悲卻有可喜的命運(yùn)讓他們就這樣相見了吧。

不知道Umbrella又是怎么看待他們之間的相遇的呢——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抑或是兩者兼具呢？

嘛，這也不是想想就能想出來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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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HIPUS的實(shí)力雄厚且根基極深，只憑區(qū)區(qū)幾個氏族的力量是無法將其徹底清除的。因此，聯(lián)盟作為氏族之間最有權(quán)威的聯(lián)合機(jī)構(gòu)，對愿意參與其中的氏族分配了各自的任務(wù)。

老牌氏族SOLDIER和Style接到了進(jìn)攻總部的命令，與此同時，許多仍未加入氏族的角斗士，如FL-Nordin也被分配到了這個任務(wù)。被允許參與這次任務(wù)的個人角斗士除了要具備一定的個人素質(zhì)以外，還需要聽從氏族首領(lǐng)的調(diào)度，盡量避免單獨(dú)行動。畢竟這可是在打仗，是在以命相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組織的分部總共也不多，而且無一例外的全是陸上基地。著其中大部分的分部都交給了Zetabrand這行人處理，協(xié)同的還有別的氏族，比如說Blue所在的氏族Burst Crusaders。至于NEMESIS，則收到了關(guān)于占領(lǐng)其研究中心的調(diào)度。這項(xiàng)工作看似輕松，實(shí)則不然。因?yàn)楸绕鸫輾Ф?，占領(lǐng)則意味著要保持其完整度，也就說，NEMESIS既不能自己使用破壞性手段，也不能讓對方使用，這為任務(wù)的難度增加了不少。

出于不放心，Hyun當(dāng)時在會議上示意有沒有其他氏族肯出面協(xié)助NEMESIS。

于是老爺子就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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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座的代表齊刷刷地向NEMESIS的代表人Jade、Kursura和Cree投來了怨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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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快嫁了吧老爺子，看看，有這么多人想要你呢！”說完這句話的Cree被一旁的FLLFFL狠狠地踹了一腳。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Umbrella而已。FLLFFL有些不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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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進(jìn)攻人員總共分為四個小隊(duì)，F(xiàn)LLFFL、Fox、Q以及Benjamin在這次任務(wù)中擔(dān)任中路的主干線，目的依舊是吸引兵力，方便其他小組的行動。吸取上次中線兵力嚴(yán)重不足的經(jīng)驗(yàn)教訓(xùn)，Jade還為他們配上了必要的隨行人員——畢竟，上次的隨行人員還沒走完一半的路程就都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不是掛彩就是干脆丟了自己的小命，幾乎沒起什么作用，完全是FLLFFL和Fox兩個人硬挺下來的。更何況由于上次Umbrella出的那場意外，F(xiàn)LLFFL還中途告退了，于是中線的重?fù)?dān)全都壓到了Fox身上。

Fox在養(yǎng)傷期間曾表示過，雖然當(dāng)時說大話說的很爽快，但子彈打在身上的感覺也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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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余三個小隊(duì)，人員相比之下就少了很多。先是Jade與Ibex組成一隊(duì)，主要負(fù)責(zé)攻入這個分部的指揮室，控制住他們的頭領(lǐng)，讓他們失去指揮。另一隊(duì)人馬由Umbrella和Gyro組成，主要負(fù)責(zé)為其他小隊(duì)打開通道——這就不得不說起這個組織嚴(yán)絲合縫的防御機(jī)制了。在這個基地的主要通道里，每隔五米或十米就會有一道機(jī)械門，每個機(jī)械門都需要極高的權(quán)限才可進(jìn)入。如果無法從內(nèi)部將其防御系統(tǒng)癱瘓的話，讓其余小組硬攻進(jìn)去是幾乎不可能的。

不過這對于Umbrella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在任務(wù)開始之前，他會提前準(zhǔn)備好病毒來進(jìn)攻他們的系統(tǒng)。不過由于HIPUS基地內(nèi)部的機(jī)械門是由多個系統(tǒng)分別控制的，就比如說這個基地南門和北門的控制系統(tǒng)是完全分開的，如果要單獨(dú)逐個破壞的話，也是十分費(fèi)時費(fèi)力的。因此，他們必須攻入敵方的控制室，通過控制中樞將其防御系統(tǒng)徹底癱瘓，以爭取主動權(quán)。這是本次任務(wù)最為關(guān)鍵的部分。

最后一路人馬是Cree，在計(jì)劃中，他負(fù)責(zé)帶隊(duì)進(jìn)入基地內(nèi)部的研究中心，以控制其中的研究人員，防止他們提前將自己的犯 罪證據(jù)銷毀。其次，他們還要搞清楚他們所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并在必要時把事實(shí)公之于眾。

至于Kursura和Yun則在外部負(fù)責(zé)指揮。Yun會在HIPUS基地雷達(dá)的識別范圍外進(jìn)行實(shí)時作戰(zhàn)指揮。而Kursura則會留守在NEMESIS本部，若是出現(xiàn)意外情況，他會聯(lián)系聯(lián)盟的其他氏族，并接管指揮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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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去當(dāng)靶子啊。FLLFFL不禁在心中默默哀怨了一聲。他小心翼翼地用白布擦拭著寒光四溢的劍刃，燥熱的內(nèi)心在濃厚的思緒之中逐漸地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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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也保護(hù)不了。”熟悉而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F(xiàn)LLFFL擦著長刀的左手不禁微微停頓了一下，淺紫色的雙眸在一片暖光之中露出一絲陰翳。

那場久遠(yuǎn)的、詭異的夢境，好似一個惡魔，再度在他那如死寂般的腦海中激起了陣陣波濤，將那些夾雜著痛苦的記憶毫無保留地翻騰了出來，讓他痛不欲生。FLLFFL至今仍能清楚地記得，那天，在他們從UMBRELLA總基地撤退的時候，在他抱著Umbrella朝著Kursura大聲質(zhì)問的時候，他的心是顫抖著的，他的雙眸是含著淚的。

“喂，Kursura，你這話什么意思？”那天，在運(yùn)輸機(jī)上，他抱著昏迷的Umbrella，驚慌失措地看著此刻仍在駕駛飛船的Kursura，聲音止不住的發(fā)抖。那時，暗淡的紫光遮蔽了微弱的星華，充斥著那昏暗壓抑的船艙，讓人的心臟不禁漏跳了一拍。下一刻，轟鳴代替了死寂，火光照亮了星空，那個手握遙控器的男人，在一片憂愁之中，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被飛船遙遙地甩在身后的UMBRELLA總部，在一片焰火中化為碎片，消散在了宇宙的虛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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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時，Kursura告訴了自己Umbrella一直都竭力隱瞞著的真相。

那三顆氫核，他一生的噩夢，他一生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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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還會有盡頭嗎？

大概，沒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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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啊，最近幾天，總是會回想起一些很古怪的東西呢。老者看著自己手中的噴氣劍，看著那白色的劍刃中自己的倒影，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東西還是盡快忘了得好。老者望著眼前那空無一人的訓(xùn)練室，獨(dú)自聆聽著那機(jī)械臂氣孔中釋放出的最后的一絲熱氣。燈光下，他淺紫色的雙眸微瞇著，不知道是在打盹，還是在掩飾自己的悲傷、掩飾自己的焦慮。

但是，如果又和上次一樣的話。

我豈不是還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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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旁邊的小家伙今天怎么一句話也沒說？老者懷著他心中的疑慮，慢慢地轉(zhuǎn)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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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睡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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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有些驚異于自己得出的結(jié)論，但是那個黑發(fā)男孩確實(shí)是睡熟了，他睡得很平靜，睡得不動聲響。他的睡顏是那般安詳、恬靜，但卻又無不透露出最近幾天他所承受的那些辛勞，他所耗費(fèi)的那些心神。那柄他在戰(zhàn)斗中永遠(yuǎn)都會緊握在手心的X768，現(xiàn)在卻他被冷落到了一邊，仿佛早已被人遺忘。暖色的燈光鈍化了它的鋒芒，未干的汗珠柔和了它的殺意。它無辜地就像一把在晴天就會被主人遺忘在角落里的雨傘，獨(dú)自盼著陰雨，盼著虹霓。

只是訓(xùn)練到這種程度就累成這樣了嗎？老者輕嘆了一口氣。他放下手中的長刀，將手邊的毛毯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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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Umbrella天生就不適合戰(zhàn)斗的吧。老者看著那孩子眼角的疤痕，看著那孩子手上那一層疊一層的老繭，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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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UMBRELLA的話，Umbrella或許會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樣，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找一工作，娶一個女郎，然后擁有一個平凡卻又美滿的家庭?；蛟S，曾經(jīng)的他也和別的孩子一樣，任性、倔強(qiáng)而又脆弱，會因?yàn)橐粋€最新款的玩具而向父母撒嬌；會在遭到拒絕時悲傷至哭泣，憤怒至瘋癲；會在每一次耍性子時，在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里，默默的盼望著，父母的一句安慰，朋友的一次退讓。大概，如果沒有這些悲劇，Umbrella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走上戰(zhàn)場與他人廝殺，一輩子都不會感受到鮮血四濺的恐懼。

或許，沒有了那場悲劇，現(xiàn)在的他也會和別的孩子一樣，還有著一腔熱血，有著一心抱負(fù)，會在喝醉時與他人高談闊論，會在清醒時為自己的誓言發(fā)憤圖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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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xiàn)在的Umbrella呢？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現(xiàn)在的他，或許永遠(yuǎn)都只能活在Umbrella這個代號的陰影下，在絕望與希望的夾縫之中，殘喘著，茍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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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從來都不適合戰(zhàn)斗。老者看著那個睡熟的孩子，看著那個在深夜里默默哭泣著的孩子，心中一陣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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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別無選擇。

他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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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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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只是他們的宿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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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開始，便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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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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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迸濺，劍影交疊。

那位曾經(jīng)的長官站在那個仍是孩子的我面前，高大筆直的身軀在慘白的燈光下，投射出漆黑的陰影。

Commander……

那時的Umbrella一時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又到底是什么心情。那種久違的迷茫與無措，悲傷和痛苦，在這顆麻木許久的心臟中，久久不忍離去。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夢里見到他了，很久沒有夢到過去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么，時光并沒有將他們之間的仇恨愈釀愈深，相反的，當(dāng)初的那些被看者掩埋在冰冷深處的柔軟，被狡黠的時光挖掘了出來，在這黑暗的夢境之中，閃著如晨星一般，斑駁的輝光。

但是，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夢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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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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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Umbrella?！蹦橇钊耸煜さ?、陪伴他走過孩童時代的話語，與他的迷茫和困惑一起，在那空蕩的大廳中，回響、隱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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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蹦莻€早已遍體鱗傷的孩子晃晃悠悠地從滿是血跡的地面上爬了起來。只見他那雙空洞的紫眸呆呆地看向那躲在陰影中的面龐，那雙在黑暗中綻放開來的、攝人心魄的紅瞳。

又要被懲罰了嗎？站在一旁的Umbrella看著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看著那個因?yàn)榭謶侄l(fā)抖的孩子，眼角紫色的蝶翼因?yàn)榘W爍著不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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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太弱了?！辈恢罏槭裁?，那向來威嚴(yán)而又無情的聲音，此時像是被那滿地的鮮血感染了似得，帶上了些許的無奈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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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想中的懲罰并沒有降臨。相反的，那位從未流露出情緒的長官，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去，锃亮的軍靴在金屬制的地板上踏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響。Umbrella震驚的看著他，看著他那被時光模糊了的面龐，一時愣了神。他跑了起來，像是瘋了一般，沒命地跑了起來。他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地質(zhì)問他為什么，卻又一時想不出自己到底在為何而癲狂。但是，直到他跑到精疲力盡，氣喘吁吁，他也沒能追上，那永遠(yuǎn)躲在遠(yuǎn)方的、若即若離的背影。

他只能愣愣地看著，那一抹猩紅，那一縷孤獨(dú)，逐漸隱匿于那黑暗的、清冷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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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訓(xùn)練，就到此為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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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在那人的夢囈中，悄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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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雙眼時，Umbrella看到的是FLLFFL那布滿皺紋的左手以及那柄被納入劍鞘的長刀。腦袋下枕著的東西莫名有些柔軟，給人一種肉乎乎的感覺。但Umbrella并不覺得誰會在運(yùn)輸機(jī)上放個枕頭之類的東西，這讓他覺得有些別扭。發(fā)動機(jī)的嗡鳴聲讓他頭暈，再睡下去說不定真的要睡傻了。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揉了揉因困倦而流淚的眼睛。正當(dāng)他歪過頭來準(zhǔn)備一探究竟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放大版的老臉。

嗯？Umbrella不禁有些懵。

“喲，醒啦？”老者笑著抖了抖Umbrella頭底下枕著的那根腿——要不是老者很早之前就很自覺地用手?jǐn)堊×怂琔mbrella這家伙估計(jì)早就被抖下去不止一次了?！霸捳f，不介意的話，能起來一下嗎？”他挪動了一下，將用來攬住Umbrella別讓他滾下去的那支義肢給收了回來?！斑@兒，”他指了指自己被壓了接近半個小時的大腿，“有點(diǎn)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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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焙貌蝗菀谆剡^神來的Umbrella有些慌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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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風(fēng)聲灌入此時正在高速飛行的運(yùn)輸集中，吵得耳膜有些發(fā)疼。別的氏族現(xiàn)在也差不多都到達(dá)目的地了吧。Umbrella看著窗外泛著魚肚白的青色天空，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X768深灰色的傘柄。對面的Gyro此時還沒睡醒，嘴角流出的口水都快淌到旁邊Ibex的身上了。坐在的副駕駛的Cree非常舒暢地舒了一個懶腰，發(fā)出的聲音驚動了一旁正在打盹的Jade。坐在角落里的Benjamin懷里抱著自己的帽子，難得安靜的觀賞起窗外的美景來。

Fox在對Q說著些什么，盡管他說的那些話Q到底能不能聽懂或許都是個問題。

不過，Commander真的曾經(jīng)說過那句話嗎？或者說那只是我的臆想？Umbrella怔怔的盯著遠(yuǎn)方那片逐漸顯現(xiàn)于晨曦中的林木，攥緊了手中的傘柄。那個人對他說了太多的謊，說了太多讓人捉摸不透的話語。到底哪一個Commander才是真正的Commander，哪里是現(xiàn)實(shí)、哪里又是夢境，Umbrella真的看不清楚。他以前只是單純的一味地服從命令，不顧真假，不顧對錯——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命令可以服從了，他已經(jīng)‘自由’了。

現(xiàn)在的他所能夠服從的，只有他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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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內(nèi)心，也終有迷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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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虧你還能睡得著。”旁邊老者的牢騷將仍在愣神的Umbrella驚醒了，只見老者一把扯過Umbrella的臉蛋，像是報復(fù)似的狠命地揉了兩下，“按說你剛才夢見什么了？嘟嘟囔囔地說個沒完。”熹微的晨光照耀在老者淺紫色的雙眸中，映襯出朝霞的顏色。

被揉地有些臉疼的Umbrella無奈地拂去了老者的手，“沒什么，”他習(xí)慣性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X768，“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老者淺紫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Umbrella此時毫無表情的面龐，妄圖從上面看到哪怕那么一絲可以讓自己安心的東西——但他卻什么也沒有看到。就和那次一模一樣呢。老者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他看著手中的長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對面原本還在跟Yun說話的Jade不知什么時候接起了一通電話，碧綠色的眼眸中露出了少有的慌張。旁邊還在駕駛運(yùn)輸機(jī)的Cree豎起耳朵費(fèi)力地聽著，卻被Jade給一拳揍了回去。

FLLFFL感到很不安，他從來都沒有這么不安過。

嘈雜的轟鳴聲中，好似傳來了男孩所說過的那些絕望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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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出什么事啊。他看著旁邊的男孩，默默地在心中用他那最為單薄，但也最為虔誠的言語，祈禱著。

升入天空的太陽，用她那金色的光輝，染白了那青黑色的夜，照耀著，那些仍在漂泊的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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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不棄，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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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計(jì)們，我們快要到了。”Yun那沉穩(wěn)低沉的聲線從通訊器的另一端傳來，“請自行做好著陸準(zhǔn)備?！贝巴?，那棟隱藏在森林深處的灰色建筑，在大自然那美麗的面頰上，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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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zhǔn)備與Gyro一同離開的Umbrella感受到了身旁老者的視線。他偏過頭來，看向老者那淺紫色的雙眸，望著那充斥著擔(dān)憂與不安的眼瞳。

“小心點(diǎn)，”老者沙啞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堅(jiān)實(shí)又溫柔。

“別給我干傻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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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在他人面前永遠(yuǎn)都微笑著的老者，在那個男孩面前，卻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憂愁。

灰黑色的運(yùn)輸機(jī)逐漸隱匿于那深邃的綠意之中，躲藏在美麗的背后，像是一只匍匐著的獵犬，嗅著獵物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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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獵犬背后的獵槍，

不知此時又會指向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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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摩托車拖著一道長長的煙塵，駐留在碩大的銀灰色基地前。穿著灰藍(lán)色戰(zhàn)斗裝的年輕人輕快地從摩托車上跳躍下來，隨意的拍了拍身上因?yàn)殚L途跋涉而沾上的灰塵。不遠(yuǎn)處的那位穿著一身金甲的男子站在基地緊緊閉合的大門前，一邊看著眼前不斷聚集的人群，一邊手拿著通訊器，面容柔和地和對面聊著些什么。一把亮紅色的長刀被深深地插入地面中，遠(yuǎn)遠(yuǎn)的望過去，像是一把被折斷的旗幟。

如果遲到的話會不會被Jomm罵呢？Nordin有些哀怨的看著自己那因糟糕的路況而接近報廢的摩托車，拍著大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嘛，算了，還是先看看裝備吧。正當(dāng)他剛從摩托車上卸下自己攜帶的狙擊槍時，對面穿著金甲的男子在原地挪動了兩步，然后有些不舍地掛斷了通訊。年輕的男子抬起頭來望著那因?yàn)樾那槎幊恋奶鞖猓匕l(fā)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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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Gilded！”Nordin摘下自己腦袋上的安全頭盔，朝著那個被喚作Gilded的男子招了招手。他將狙擊槍的背帶掛在肩上，然后狠狠地錘了一下那位男子的胸口，“伙計(jì)，剛剛在跟誰聯(lián)系呢？”即使是戴著金色的金屬頭盔，Nordin也無法掩飾自己調(diào)皮的天性，“難不成是女朋友？”那雙躲在頭盔背后的金色的眸子在些許陰沉的天氣下依舊光彩奪目。

“是的?！盙ildedguy的回答著實(shí)讓Nordin大吃一驚——當(dāng)然，Nordin并不是驚異于他的實(shí)誠，而是驚異于他有了女朋友的事實(shí)。只見Gilded慢悠悠地收起手中的通訊器，理了理有些雜亂的深藍(lán)色短毛，然后戴上了抱在懷中的金色的頭盔，“你不跟大部隊(duì)一起進(jìn)去嗎？”他指了指即將開始進(jìn)去基地的主隊(duì)。他大概是覺得Nordin遲到了。

或許他確實(shí)是遲到了。Gildedguy默默地在心里這么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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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Jomm，他不讓我進(jìn)去，說是里面的構(gòu)造沒有安排搶手的位置什么的?！盢ordin聳了聳肩，“我只好在外面負(fù)責(zé)給他們放風(fēng)嘍。按說，你又是什么情況，Gilded？”

“我負(fù)責(zé)斷后，所以不用太著急，畢竟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喜歡著急的人……”Gildedguy看著即將全部進(jìn)入的主隊(duì)，兀自嘟囔道，“挺順利的啊?！?/p>

“是呢。”Nordin一邊回應(yīng)著，一邊支起了手邊的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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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會跟這兩個小兔崽子遇見。Blue熟練地?fù)廴燁^上的煙灰，拔出了背后那把紅黑色大劍。他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愿意參加這次任務(wù)，本來自己在外面混得也挺好的，誰知道自家的隊(duì)長一抽風(fēng)就硬是把他給拖了進(jìn)來。他聽說過HIPUS這個組織——不是因?yàn)檫@個組織太出名，而是因?yàn)檫@個組織曾找過他的麻煩。但他也無所謂，每次出門歷練也沒少遇到過這種事。如果就因?yàn)檫@點(diǎn)屁事而沒了性命，那也只能說明自己本事不夠罷了。

香煙在空中留下的那稀薄的煙氣，在寒風(fēng)吹拂下轉(zhuǎn)眼間消失殆盡。

旁邊的Shura和Shuriken正在將編設(shè)好的病毒接入對方的安全系統(tǒng)，估計(jì)沒一會兒就完成了。

Aero跟Blue聯(lián)系的時候，Blue正在為再次出發(fā)而做準(zhǔn)備，別說是行李了，就連自己要搭乘的順風(fēng)車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所以，當(dāng)被命令回去的時候，Blue的心中有那么一剎那的不樂意。但自從他聽到自家隊(duì)長告訴自己Burst Crusaders近況后，那股不樂意便在轉(zhuǎn)瞬間化作了燎原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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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副隊(duì)長Tentionmaru怎么沒來？”Blue隨手扔掉了手里的煙頭，冷不丁的問。

“二哥在前一次偷襲中中彈了，雖然不危及生命，但這次任務(wù)是參加不成了?！盨huriken灰色的圍巾在寒風(fēng)的吹拂下飛揚(yáng)而起。

Jin在上次偷襲中受了輕傷，Adrastos還差點(diǎn)因?yàn)樽呱穸鴽]了性命。Blue用腳尖碾滅了地面上仍然在燃燒的香煙，紅黑色的長劍被他輕輕地支在身側(cè)，閃著紅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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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 gonna pay for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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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為此還把二哥狠狠地熊了一頓，別提有多嚇人了?！贝┲t色紗籠的男子名叫Shura，擅長泰拳，和Shuriken一樣，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小伙子。

“還不是老大死要面子?！盨huriken在旁邊聳了聳肩，順帶著拔去了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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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大門在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聲中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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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去后多多關(guān)照啦?！盨hura朝Blue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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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鵲在叢林深處，幽幽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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