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兵長城傳之小野傳
金沙6
小野的噩夢正式開始了。
在夢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有一碗猩紅色的液體,鼻子告訴他,那是一碗血。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這碗血在他眼里卻變得美麗至極,身體也產(chǎn)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嗜血渴望,就像是出自本能般,他端起了碗,大口喝了下去。
嗯~~,這碗血很新鮮,余溫猶存,溫潤而又帶有一種味道,那味道讓自己的身體十分滿足,甚至興奮得有些顫抖。
一大碗血,就這樣被小野短短幾秒鐘喝完,但他并不滿足,而是繼續(xù)把碗里殘留的血液舔干凈,最后用手指擦拭嘴角,再吮吸自己的手指,把最后的那一點也舔完之后,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獲得了新生,產(chǎn)生了一種妙不可言的爽感。
“啊——”
小野被這美麗而又恐怖的夢給嚇醒了,他看著周圍還在熟睡的同伴,又翻了門簾,發(fā)現(xiàn)東方才開始出現(xiàn)魚肚白,但他已經(jīng)睡不著了:原來又是夢,可是,為什么我會開始不斷做這樣的夢呢?都說嗜血是狼的天性,我最后真的會變成那樣嗎?不不不!小野搖了搖頭:鹿爹說過,向善向惡都是自己的選擇,跟天性無關(guān),這只是個夢而已。
雖然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但小野并沒有選擇繼續(xù)睡,畢竟那個夢給他的精神沖擊太大了,又想到今天還要去貝醫(yī)生那里,索性就去醫(yī)院一趟,反正也睡不著了。
小野走進了醫(yī)院,敲開診室的門。
“請進?!?/p>
小貝看見來的人是小野:“喲,來的挺早的,果然,還是感覺身體里有蟲子不好受吧。”
“不是?!?/p>
“好了,快坐下,我?guī)湍闳〕鰜??!毙∝愒捯粑绰?,就去拿工具了?/p>
“你也很早就來作診啊?!?/p>
“我不是很早來,我就住在這里?!?/p>
“???!”
“現(xiàn)在我還算悠閑的,還能住在這,畢竟沒有打仗,想前幾次打仗的時候,那院里真是爆滿了傷員,一連四天都不能合眼,連做一百二十七臺手術(shù),少有的短暫空閑都被用來吃飯上廁所了?!毙∝愡呎f,邊取下創(chuàng)面上的敷料,以及里面的蛆蟲:“創(chuàng)面清潔、干凈,沒有感染跡象,這幾天多注意,應(yīng)該很快就能痊愈了?!?/p>
“不是吧!你好像就比我大幾歲吧?怎么能承受這么高強度的作業(yè)!”
“五年前我就開始跟在師傅身邊學(xué)習(xí),并開始協(xié)助他做手術(shù),師傅說我有天賦,果然,兩年后,我就學(xué)完了所有的理論知識,并成功獨自完成了人生的第一臺手術(shù),之后,我就漸漸接替了師傅的位置,并開始自己帶徒弟了,有他們的幫忙,壓力也算是減小了不少,長久以來的少休息的生活,我早已習(xí)慣,偶爾連續(xù)幾天不睡,算不上什么?!?/p>
“哦,看來你們醫(yī)生也很幸苦啊?!?/p>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p>
“對了,今天大殼也是要來這里吧?!?/p>
“大殼,你是指師傅說的那個新來的藥師嗎?”
“你怎么知道?難道說……”
“沒錯,我的師傅就是白辰王子——夜晴曜日?!?/p>
說著說著,一陣眩暈感傳到了小野的腦中,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
“小野你怎么了?”
咕咕——
“哈?!毙∝惐贿@反差給萌到了:“原來是低血糖啊,快去吃飯吧,一日三餐,早餐最重要,出了門,走廊盡頭右拐,就是醫(yī)院的食堂了?!?/p>
小野忍著饑餓,一路跌跌撞撞,總算勉強到了,正好撞見了大家,洗月上前去:“小野你跑去哪里了?”
小野連轉(zhuǎn)頭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有氣無力地說出一個字:“餓……”
“好好好,我先扶你去位子上?!庇洲D(zhuǎn)頭通知大殼:“大殼,快拿飯來?!?/p>
等小野坐到座位上時,大殼也拿來了早餐和一杯水:“小野,快嘗嘗金沙的烤包子,芝麻馕,切糕,手抓飯,還有這個特色烤魚。”
然而,小野并沒有像昨晚那樣狼吞虎咽,把一個烤包子包進口里后,嚼的速度越來越慢,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不愉快。
就小野的主觀感受而言,他既能聞到香氣,也能嘗出美味,但不知為何,這些都不能激起他的食欲,可腹中確確實實空空如也,難以忍受——明明十分饑餓,卻又吃不下飯,這真是古怪而又折磨人啊。
大殼關(guān)心地問:“小野,是不好吃嗎?”
“不是,我剛才只是……幌神了?!毙∫皵D出微笑,然后努力大口吃飯,假裝很好吃的樣子,他不想咀嚼,就著水強逼著自己吞了下去,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把飯給吐出來了。
雖然這吃飯就像上刑一樣艱難,但吃完了,飽腹感一上來,終究還是感覺不餓了。
五步先生跳出來說:“趕緊去訓(xùn)練吧,既然安定下來了,那原來的修煉就不能再歇著了,訓(xùn)練場就在旁邊的小樹林里,大殼,我們走?!?/p>
冰流拿起銀槍,催促著不知為何還在發(fā)愣的小野:“你不是說要超越我的嗎,現(xiàn)在你又在干什么?”,說完就轉(zhuǎn)過身去。
這句話點醒了小野,他拿起斷刀站了起來,指著冰流的背影:“冰塊臉,你等著吧!”
一旁的洗月,大牛和小兔緊隨其后。
根據(jù)五步先生所指的方向,他們確實在小樹林里找到了一片空地。
但這個空地首先被鐵絲網(wǎng)包著,當(dāng)然,對于這群長期在將神門內(nèi)訓(xùn)練的小將來說,只要稍稍借力,便可輕松跳躍過;可進入空地后,冰流的疑心起來了:這里面沒有新翻土的痕跡,說明它早已存在,可這里是生活區(qū),基本是婦孺,軍隊都駐守在邊界,怎么可能還會有一個訓(xùn)練場?為什么這里還有一塊體積占這個訓(xùn)練場空間十分之一的巨石?此外,還掛了一個“沙袋”,但質(zhì)感極硬,顯然里面裝的根本不是沙子。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誰?”
大家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只戴著面具的白狼出現(xiàn)在他們的身后,四肢都被裹上了什么東西,眼神凌厲地盯著他們,且那白狼并沒有借力,而是直接一跳,就跳過了鐵絲網(wǎng):“這是我的地盤,你們最好趕緊滾出去?!?/p>
大牛先忍不了了:“你怎么證明??!這里寫了你的名字嗎!”
小兔跟著附和:“就是就是!我看你……”
冰流伸出右手以示他們兩個住嘴,然后作揖,以商議的口吻說:“閣下,我們是由白(突然想起來之前殿下說過,他在這里的身份就是一個醫(yī)者,這里絕大部分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曜日先生指引而來,他并未說此處已有主?!?/p>
“哼,一個文弱醫(yī)師還敢騎到我頭上,總之,這里就是我的,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趕緊滾!”
小野也忍不了了:“夠了,你別在這無理取鬧!”
“呵?!卑桌窍仁情]眼嘲笑了他們一聲:“好吧,只要你們能打過我,這里就是你們的;你們可以一起上,可以使用武器,也可以使用形元,甚至是(看了一眼小野的斷刀)……小巨兵?!?/p>
大家的頭上都冒出了大大的問號:他是怎么知道小野(我)的斷刀是兵符?!
“不!”冰流卻否認了:“這對閣下并不公平,我們都能感受到,您的身上沒有任何形元波動,可見閣下您并不會使用形元,您也沒有兵符,就算用小巨兵戰(zhàn)勝了您也是勝之不武。”
“隨你們便,你們誰先做出頭鳥?”
小野剛上前大叫:“我……”就被冰流按下去了:“我來吧?!?/p>
“冰塊臉,你憑什么?!”
“就憑我比你們都強?!?/p>
“你你你……”小野眼看就又和冰流吵起來了,就被洗月拉?。骸昂昧?,你們倆不缺這一時,就讓冰流先上吧?!?/p>
小野雙手交叉于胸前,閉上眼轉(zhuǎn)過頭:“你最好撐久一點,別被自己打臉。”
冰流先向?qū)尣暹M土里,然后向?qū)Ψ經(jīng)_過去,先右手給一拳,被白狼用左手順勢接下,然后右手一個肘擊擊在冰流的胸口,“噢——”,冰流被擊飛了,站起來后才感覺到胸口傳來劇痛,又捂住胸口單膝跪地,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大家聚過來:“冰流(冰塊臉),你沒事吧?”
小野拿出斷刀,向前沖并跳起來,向白狼劈過去:“我來了!”可白狼卻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右手,并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非常剛好的在抬到最高點時,夾住了斷刀的刀刃,斷刀就這樣被停在了空中,而小野則因為俯沖帶來了巨大的慣性的緣故,讓雙手脫離了刀柄,隨后就被白狼一個前腿側(cè)擺踢踢向腹部,小野及時用雙臂交叉護住,但還是被踢飛了,落地后他起不來了,因為雙前臂都劇痛難忍,最后咬緊牙關(guān)勉強起來,斷刀就被丟在自己面前。
“還要來嗎?”
“當(dāng)然要!”小兔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雙腿都在打顫,但卻開始運起形元,大家則默契的閉上眼,同時小兔手里大爆閃光:“亮瞎你的狼眼!”
然而,在這閃光之中,白狼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完全沒有受到強光的影響,反而利用這個空擋,把所有人和斷刀、銀槍都丟出了鐵絲網(wǎng)外。
小野和冰流被三人攙扶進了醫(yī)院,但小貝醫(yī)生此時正在手術(shù)室里和自己的徒弟林巧智——醫(yī)院里的婦產(chǎn)科和兒科醫(yī)生為一位發(fā)生了胎兒橫位加臍帶纏頸孕婦做剖宮產(chǎn),所以接診他們的醫(yī)生是小貝的另一個徒弟德虢——醫(yī)院里的骨科醫(yī)師。
德虢是一只沙狐,在詢問了相關(guān)細節(jié),再通過視、觸、動、量,得出了以下結(jié)論:“冰流是胸骨輕微骨裂,小野是左右雙橈骨、尺骨輕微骨裂,問題都不大,不要劇烈活動,多吃一些含鈣高的食物,另外戒煙戒酒,也不能吃油膩辛辣刺激的食物,你們身體素質(zhì)還很好,這樣應(yīng)該三天左右就能痊愈。”(這其實是個bug,事實上骨裂再怎么也要半個月,然而這是動畫片)
冰流認為時間太長了,就對剩下的三人說:“去找大殼吧,他在將神門學(xué)了五年,一定有能促進我們傷勢愈合的茶。”
然而,在路上,傳來了一陣爭吵聲,吸引了許多人圍觀,他們定睛一看,竟然是大殼和小貝在爭吵。
然后根據(jù)一旁小護士的闡述,他們得知了來龍去脈:剛才做手術(shù)時,麻醉師吳斌(物種蜥蜴,也是小貝的徒弟喲)認為產(chǎn)婦的情況超出預(yù)料,需要更多的麻藥,就派她去取,結(jié)果大殼硬是要用自己的睡睡茶來代替麻藥,而她們當(dāng)然不允許了,還好最后麻藥足夠,手術(shù)順利完成了,但接下來兩人就吵起來了——
“你們可以質(zhì)疑我的身材,但絕對不能質(zhì)疑我做的茶!”
“對啊,你做的是茶,不是藥,就算它有藥劑的效果,它也是茶,好,退一步講,就算把它當(dāng)成藥,它最多也只能用于口服,而我們需要的是用于注射的!”
“反正效果都是一樣的,有什么區(qū)別嗎?!”
“區(qū)別大了,你的茶物質(zhì)基礎(chǔ)不明確,質(zhì)量標準不完善,本身是一種復(fù)雜的多成分混合物;基礎(chǔ)研究薄弱,安全性有效性缺乏循證醫(yī)學(xué)支持,說明它安全信息缺如,在臨床用藥時根本就不能保證其安全性,怎么可以用于靜脈注射,一旦出了事,誰負責(zé)?!”
“誰說會有事的,我今天就打給你看!”說完大殼就拿起注射器,吸一管睡睡茶再注射進自己體內(nèi)。
小貝看著大殼這樣作死也是醉了,扶著額頭:“師傅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果然,大殼倒了。
事后,大殼躺在病床上醒了過來,他感到全身都在疼,伙伴們則都圍在他的身邊。
冰流對他說道:“這次多虧了貝醫(yī)生,她及時給你進行了搶救,才讓你脫離了危險,她還留了一句話——幫不上忙也別添亂,否則下次不會救你?!?/p>
大殼自知理虧,沉默不語,就看了一眼窗外,發(fā)現(xiàn)外面艷陽高照:“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中午啊,你們怎么就訓(xùn)練完回來了?”
“這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zhuǎn)移了其他方向,最后還是冰流厚著臉皮向大殼說明了緣由。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們現(xiàn)在需要這個?!闭f完,大殼就從殼里拿出了兩瓶茶:“這是療愈茶,快喝吧。”
喝完茶不久,冰流和小野都感到疼痛消失了,原來受傷的地方也消腫了。
大殼自豪地說:“果然,加入了將神門秘方,效果提升了至少十倍。”
小野拿出斷刀:“那接下,就是要去反擊了?!?/p>
“現(xiàn)在???”大牛和小兔有點不敢相信,被秒殺的那種恐懼讓他們至今都心驚膽戰(zhàn)。
“當(dāng)然不是像之前那樣莽撞了,這次我們要好好討論一下,大家都過來,我們……”小野把大家聚過來,密謀著應(yīng)對白狼的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
大殼則心想:我還是趕緊多做幾瓶療愈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