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惠帝篇（八王篇）

太子司馬衷即位，為惠帝，改元永熙。楊駿又詔令討伐大司馬司馬亮，幸得朝臣勸阻。亮連夜遁許昌不敢臨喪。后荀勖馮沈死，駿獨攬大權(quán)，大封群臣籠絡(luò)人心，左丞相傅咸勸駿隱退，駿不聽，罷其官。再無人諫良言?；莸塾掴g，事多付楊家。立司馬遹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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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賈南風(fēng)欲自專權(quán)而懷恨楊太后，楊駿。與心腹董猛與受楊駿所憎者孟觀李肇合謀，欲詔汝南王司馬亮入清君側(cè)。亮不從，肇轉(zhuǎn)告楚王司馬瑋，瑋即應(yīng)允?，|與淮南王司馬允同入京，賈后隨矯詔誅楊駿，段廣急獻(xiàn)計楊駿，駿不聽，而東安公司馬繇已入楊第，殺楊駿。所楊駿黨羽皆被誅，楊太后亦遭禁金墉城。賈后又殺太后母龐氏。

當(dāng)以司馬亮為太宰、衛(wèi)瓘錄尚書，秦王司馬柬為大將軍，楚王司馬瑋衛(wèi)將軍、誅駿有功者如董猛孟觀李肇等皆封爵。自此宗室如司馬亮、司馬繇、司馬瑋，外戚賈模、韓謐、郭彰亦得勢。

司馬繇受兄司馬淡排擠，被亮貶，繇與司馬楙交好，言詆亮語，楙即外調(diào)，繇則謫邊。亮瓘與瑋不睦，而賈后聽榮晦詔傳瑋殺之，瑋同部下公孫宏、岐盛并李肇即是夜殺亮全家，司馬遐殺衛(wèi)瓘全家。是日天明，賈后復(fù)詔張華董猛劉頌，命以擅殺誣斬司馬瑋，瑋部下皆散，即刻被斬。又詔捕公孫宏、岐盛，夷三族。朝臣多議亮瓘昭雪，隨斬榮晦。

張華任侍中，裴楷中書令，王戎左仆射，賈模，韓謐后將軍。賈后掌朝。韓謐也稱賈謐，好與豪杰飲酒游樂，為“二十四友”。元康二年，賈后害楊太后餓死。而后接連年間，天災(zāi)大作，司馬柬、司馬晃、石鑒等病歿。司馬泰尚書令，張華司空，司馬肜太保、衛(wèi)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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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匈奴人郝散叛亂，擊敗后，弟郝度元繼志，結(jié)合羌氐，叛亂。晉廷受趙王司馬倫討賊，失敗，復(fù)賞倫，改梁王司馬肜。氐人擁立齊萬年為帝。朝廷又派夏侯駿、周處往援。處吳人，殺虎搏蛟。處與肜不和，肜陷處先驅(qū)而不援，戰(zhàn)死。期年，肜無戰(zhàn)績，朝廷派孟觀往，觀擒齊萬年、殺郝度元，西境遂平。

倫還朝，與賈家交好而與裴頠張華交惡。江統(tǒng)著《徙戎論》，朝廷不用。劉淵進(jìn)建威將軍。慕容涉歸子慕容廆投晉，為鮮卑都督。令狐茂搜，即楊茂搜據(jù)仇池建國。巴氐李氏，沿途收攏流民，屯于劍閣。而晉廷毫不理會，有王戎有鉆李之說。士人多狂，如竹林七賢等。七賢即嵇康、阮籍、王戎、山濤、阮咸、向秀、劉伶。

會年年災(zāi)害，而帝問：“何不食肉糜？”。

司馬穎見賈謐與太子辯而惡，后則出調(diào)穎及司馬肜、司馬颙。賈后常擇美男入宮，張華、賈模、裴頠共謀規(guī)勸賈后，后不聽，模憂亡。時賈郭二家充斥朝堂。

后嫉太子，使教壞，并囚禁太子母謝玖，賈謐又搶太子妻。郭槐故，后等欲以賈午新子代太子。劉卞請張華同太子起事廢后，華不應(yīng)，卞畏泄自殺。元康九年，詔太子入宮，即入宮，灌醉，誘抄寫大逆之言，賈后隨即矯詔廢太子。殺蔣氏、謝玖，離婚王氏。

越年，改元永康，徙廢太子至許昌。司馬雅與許超、士猗等謀太子復(fù)位，欲引趙王司馬倫，又往談張華裴頠，不從。然孫秀諫倫先謠遹使后殺之，而后倫再起兵。后果令孫慮藥殺遹。司馬倫與司馬肜共起兵，無敢不從，齊王司馬冏先入宮，殺賈午、趙粲、賈謐三族，禁賈南風(fēng)、惠帝。倫又夷張華裴頠族。孫秀司馬倫即遍殺朝臣。倫相國侍中，孫秀中書令，雅、冏、諸子皆將軍。

司馬允豢養(yǎng)死士，倫恐其與賈南風(fēng)聯(lián)，殺南風(fēng)，削允兵權(quán)。立司馬臧皇太孫。秀欲求石崇妾綠珠換石崇復(fù)官，崇怒，與允謀，允率士與倫秀戰(zhàn)。陳準(zhǔn)欲助允，令伏胤往，胤與司馬虔交好，至陣前，允以為援軍，胤突殺允。倫秀愈威，誅殺反黨，如崇等。

倫又貶司馬晏，出調(diào)司馬冏，加九錫。以秀從弟孫旗外孫女羊獻(xiàn)容為惠帝后。后父羊玄之為散騎常侍興晉侯。

永康二年，趙王司馬倫受司馬衷禪位，后謚為睿帝。遷衷與羊后至金墉城。廢司馬臧，立司馬荂太子。司馬肜宰衡，孫秀侍中中書監(jiān)，下至奴卒皆受封，而睿帝全聽孫秀又贈開府。

張林謀孫秀，不密反被殺。齊王司馬冏傳檄討倫。司馬穎、司馬乂、司馬歆、司馬颙紛紛響應(yīng)。倫三路迎戰(zhàn)于穎陰，雙方并無勇略，穎部趙驤援冏方與張泓相持，唯穎部下盧志破孫會、士猗、許超。洛陽中王輿與司馬漼內(nèi)變，殺孫秀、士猗許超。輿迎還惠帝，廢司馬倫于金墉城。后肜上書誅倫，倫及子孫、同黨如伏胤、司馬威、孫旗孟觀等被殺，張泓乞降，司馬楙免官。

惠帝復(fù)位，司馬冏大司馬與司馬穎都督中外諸軍事共加九錫，諸王盡皆封賞。起王戎尚書令，司馬肜太宰。立司馬尚皇太孫，改元永寧，昭雪張華裴頠。

司馬冏和弟蕤不睦，蕤與王輿謀冏，敗露蕤輿死。司馬歆勸冏穎心，乂勸穎冏志，兩相猜疑。穎聽盧志棄九錫，出藩鄴，得民心。冏于都建宮殿，日糜。

司馬尚故，冏立司馬覃為太子。王豹勸冏隱退，被冏害。還鎮(zhèn)司馬颙。颙長史李含諫颙擁穎反冏，以司馬乂為獻(xiàn)祭，颙從，結(jié)穎、歆、虓起兵。冏恐司馬乂內(nèi)應(yīng)，先襲乂。乂挾惠帝，冏部將董艾以弓射帝，群臣認(rèn)冏反實，齊攻之，乂殺冏。改元太安，司馬乂晉太尉。

時，李特兄弟入蜀，常掠民。益州牧趙廞因懼內(nèi)史耿滕彈劾，遂反，倚特兄弟。李庠勢愈盛，廞除之，特復(fù)仇而殺廞。又復(fù)擊退晉廷羅尚、辛冉。颙發(fā)兵征討李特，張微、張龜三路齊進(jìn)發(fā)，特子蕩勇猛，破龜、微、羅尚、克成都，晉廷復(fù)搬荊州水軍宗岱、孫阜，特死于內(nèi)應(yīng)任睿之手，成都復(fù)歸。大軍壓來，羅氏亦守營交戰(zhàn)，李蕩戰(zhàn)死。獨雄奇襲孫阜，大勝。時宗岱病故，荊州軍遂退，雄得威，復(fù)據(jù)成都。

又時，荊州張昌叛，入據(jù)江夏，妖言煽動叛亂，司馬歆多次征討皆敗，歆戰(zhàn)死。朝廷用劉弘，弘即退張昌、破江夏，弘原羊祜部下，深謀略。又遣陶侃追叛，張昌終得誅。弘治荊州，民心大得。

前李含設(shè)計不成，乃撮合司馬颙、司馬穎除司馬乂。乂部下皇甫商與李含交惡料含謀，先討而殺含，颙怒而叛。司馬穎驕心起，與前判若兩人，不聽盧志勸諫，與颙合，發(fā)檄文討伐皇甫商并司馬乂。穎軍發(fā)洛陽，乂將王瑚大敗穎前軍陸機(jī)，機(jī)將孟超不服機(jī)，誣陷機(jī)合乂，穎怒殺陸機(jī)。西線颙將張方勢不可擋，乂主簿祖逖入諫，詔雍州刺史劉沈，合擊司馬颙。派皇甫商傳信，至半商被殺。相持一年，忽洛陽內(nèi)，東海王司馬越，率殿士擒司馬乂，開城請入颙穎，張方入城便殺司馬乂。穎自立丞相，越為尚書，盧志中書監(jiān)。此時劉沈方得書信，忙起兵攻颙，颙退入長安。張方正搶略洛陽民，急西進(jìn)，破劉沈，沈被害。

二王入京，廢羊后、太子覃，立司馬穎為皇太弟，居鄴，颙大都督。

司馬乂舊部上官巳諫司馬越除穎，越挾惠帝，引大軍赴鄴，又立司馬覃太子、羊后。穎令石超迎敵。越即敗逃，惠帝負(fù)傷，被石超迎入鄴。張方本往救穎，返而占據(jù)洛陽跋扈，殺巳，再度廢太子、羊后。時越弟司馬騰、聯(lián)合幽州刺史王浚，浚聯(lián)合烏桓鮮卑起兵討司馬穎。司馬繇因諫穎投降而被穎殺，獨侄睿逃出鄴城。劉淵為穎謀，愿請匈奴五部救援。淵回部，自立為大單于，令劉宏援鄴城。穎大敗，只得挾惠帝與數(shù)騎回洛陽。張方迎接，才解一路饑渴。鄴被鮮卑軍劫掠一空，宏見此，只得返回。

李雄據(jù)成都，自立為主，建號建興，國號成，拜范長生為丞相。劉淵見之，亦自立為王，建號元熙，國號大漢，稱承漢統(tǒng)。追先帝劉禪孝懷皇帝。立呼延氏為后，大將軍劉曜，丞相劉宣。淵、曜同攻司馬騰，大敗之，漢軍遂橫掃北方，四處搶掠。

司馬虓、司馬楙上書促張方西歸，方挾惠帝并司馬穎、司馬熾同西行。颙于長安接駕，廢太弟穎改立司馬熾為皇太弟。而洛陽諸臣請出羊后，自立年號永安，東西兩廷分庭抗禮。

司馬颙掌大權(quán)、張方為副，傳詔調(diào)停。洛陽臣屬只得廢羊后而聽西京。越不愿受調(diào)，于東海傳檄天下，司馬虓、楙、騰、模、王浚響應(yīng)，推越盟主，往討司馬颙。

有師藩叛鄴城，部下石勒英勇，勒羯人，被販為奴，因善耕地被藩用。幸有趙驤退師藩。越安心西進(jìn)，留睿守后，睿得王導(dǎo)輔，穩(wěn)軍需。復(fù)起劉輿劉琨、劉喬，而喬輿不合，喬往投颙，隨劉弘、石超、張方討輿，虓援輿，忽楙反，助劉喬攻虓。幸得王浚率幽州突騎接應(yīng)，反殺石超、復(fù)敗劉喬。 颙不安，獨張方認(rèn)為尚可一戰(zhàn)，而部下謠方欲反，颙輒害之。復(fù)送首級司馬越乞和，越不允，宋胄攻入洛陽，劉琨滎陽。鮮卑軍勢如破竹，殺入長安，颙獨自逃亡山中，越迎回惠帝回洛陽。司馬越晉太傅、虓司空、王浚驃騎大將軍，改元光熙。

有甘卓、陳敏造反江東，偽稱皇太弟。劉弘、郭侃、張光往討，卓敏敗逃，歸途弘病逝。子劉璠繼任荊州，大治。又有五苓夷犯寧州，刺史方病故，女李秀繼任，得退夷人，為女豪杰。

成都王司馬穎，逃亡中于鄴城被擒。師藩又犯鄴，司馬虓病死城中，幸兗州刺史茍晞殺師藩，部將石勒、汲桑遁去。劉輿恐生亂，殺穎。司馬騰領(lǐng)鄴，劉琨為并州刺史。颙自逃，收攏舊部，如馬詹、牽秀、楊騰等又據(jù)長安，楊騰內(nèi)變，反殺牽秀，颙退去。

時光熙元年，李雄于成都正式稱帝，即為成武帝。

惠帝于宮中食餅數(shù)張，只覺腹痛，俄而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