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菲利亞看著自己的左手，從剛才一開始，她就這個樣子。 明明沒有受傷，卻一直看著。 貝爾杰沒有發(fā)現(xiàn)，賽菲利亞一直看的都是她自己的手，而不是桌子上的文件。 貝爾杰隱約感覺到賽菲利亞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但不知道哪里不一樣。 “休假期間過的怎么樣？” “還好，說起來挺奇怪的，我遇到了托雷，只是偶然性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事情?！? “那就好，休假其間的工作，幫我解決吧，陷入長久的沉思，可不像平時的你。” “我，我剛才沉思了很久嗎？” “沒錯?！? 賽菲利亞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沉思很久，但貝爾杰不像是在說假話。 她看向墻壁上的鐘表，從貝爾杰進入辦公室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多分鐘。 賽菲利亞拿起文件，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驚慌失措的窘態(tài)，但貝爾杰決定從賽菲利亞手上拿回文件。 “貝爾杰，你打算怎么做？” “雖然不能再次休假，但你還是休息一下吧，工作的話，并不是那么急的事，以后再做也可以?！? “好，謝謝你的關心。” 這一次，賽菲利亞意識到了自己的樣子很奇怪，貝爾杰正要轉(zhuǎn)身離開，賽菲利亞突然拋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問題。 “貝爾杰，你在什么時候才會笑？” “笑？和任務有關嗎？” “算了，可能是我太累了，忘了剛才的話吧?！? 賽菲利亞終于想明白了，是誰動搖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 那個人是對著穿著和服的自己微笑的托雷。 從那天與托雷分別后，她總是感覺到他殘留在自己手心里的溫暖。 就好像托雷的手一直在牽著她的手。 即使賽菲利亞知道那是幻覺，那幻覺也沒有從她的腦海中拋出。 “有必要就笑，沒必要就不笑，這個回答可以嗎？”貝爾杰道。 “可以，換了平時的我，我也會這么說?！? “那么，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能回到以前的樣子，談話到此為止了?！? 貝爾杰離開辦公室后，賽菲利亞立即長吁了一口氣。 這也是平時的自己不會做出來的行為，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根本停不下來，托雷的笑容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她越是刻意的不去想，那笑容就越是清晰。 賽菲利亞決定，優(yōu)先搞清楚自己為什么笑不出來。 只要自己自然而然地笑出來，就不會被托雷的笑容所困擾了。 這樣決定后，賽菲利亞拿起內(nèi)線電話，給某個人打了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林·夏歐利。 “有什么事？” “可以過來一下嗎？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么事在電話里說不好嗎？” “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拜托你過來一下。” 掛斷電話幾分鐘后，夏歐利來到賽菲利亞的辦公室里。 “什么事情必須要當面說??？” “那個，就是，你什么時候才會笑？” “笑？” 跟貝爾杰一樣，夏歐利在聽到這個問題后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馬上，她就對著賽菲利亞笑了笑。 那是讓敵人疏忽大意、充滿欺騙的笑容。 夏歐利本來就擅長變裝，露出這種笑容也是理所當然的。夏歐利的回答，正是賽菲利亞所預料中的回答。 “我不明白你提問的意圖。這個笑容，你不滿意嗎？這樣笑的話，會有各種各樣的通融?！? “那種微笑，我也有刻意使用的時候，對不起，好像和我想要的答案不一樣?！? “我不太清楚，這種問題問杰諾斯先生不是更合適嗎？我去叫一下他?！? 沒錯，賽菲利亞那時應該在托雷前笑了。 雖然不像現(xiàn)在的夏歐利那樣，充滿了特別多的、欺騙的笑容。 那么，和托雷所說的笑什么不同呢？ “賽菲姐，我是被夏歐利叫過來的，難道是她要跟我約會？” 與苦悶的賽菲莉亞的內(nèi)心形成鮮明對比的，似乎沒有任何煩惱的明亮的聲音在打開門的同時釋放了出來。 帶著輕浮的笑容和語調(diào)的杰諾斯，確實沒有像夏歐利那樣充滿欺騙的笑容。 但是賽菲利亞感覺還是不太對。 “不用了，我覺得這和我要的答案不一樣?！?“在問你事情之前，不要太冷淡。賽菲姐，問我吧?！?賽菲利亞只好問糾纏不休的杰諾斯。 “杰諾斯，你什么時候會笑？” “那當然是在和可愛的女孩子們搭訕的時候。啊，當然和賽菲姐說話的現(xiàn)在也是這樣?！?“和我說話的時候？” “就像是這樣，賽菲姐，辛苦嗎？然后你回答我，我再順著你的話說，我平時都是這樣搭訕女孩子的?！?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先走吧，我再自己想想吧?！? 夏歐利那樣的笑是工作用的，杰諾斯的笑完全是出于對女孩子們的興趣。 在那之前，為什么自己要努力學會笑到這個地步呢。 杰諾斯與夏歐利走后，賽菲利亞決定再找一個人問問。 “問克羅諾斯的人不太靠譜，要是問斯琳......” 不行，我被那個女人討厭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就另一個人，還是找那個女孩吧。 賽菲利亞馬上重新打了電話，電話一次就接通了。 就在賽菲利亞為了傳達事情而開口的那一瞬間，對方的話就跟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 “啊，是賽菲利亞小姐。好久不見了?！?恭子雖然也很生氣，但還是忍住了。 “有什么事嗎？就這樣說吧。昨天我去買東西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愛的包，但是零花錢不夠。取而代之的是，我買了一個可愛的鑰匙圈，黑貓掛墜的。所以，賽菲利亞小姐下次也一起去買東西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店。怎么樣？不行嗎？那么飯店怎么樣？請客的話我會很開心。啊，要寄到這里的話，特產(chǎn)是黑米飯就可以了。希望外國的新奇。但是太好吃了，對黑米飯之外食物的挑食變得激烈也很為難吧。那怎么辦？” “能讓我說幾句嗎？” 不知是不是經(jīng)常打電話，賽菲利亞沒有被恭子的機關槍嘴皮子壓倒，反而一句話就把恭子的話打斷了。 “好的。請講?！?“你想笑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本來沒打算問什么大問題，但突然電話那頭沉默了。 恭子沉默，是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頭一次有讓賽菲利亞也不能隱藏困惑的事。 不知該不該向電話的另一側(cè)打招呼，猶豫了幾秒鐘，傳來了與恭子的尖叫相近的感動的聲音。 “這不是在最喜歡的人面前做的事嗎！” 那在耳朵里回響的聲音，沒有停止的樣子。 但是賽菲利亞并沒有遠離聽筒，也沒有逐一傾聽恭子的話。 只有一句話，“在最喜歡的人面前做的事”這句話在賽菲利亞的腦海里回響了好幾次。 凝固了幾秒鐘，恭子還在說話的時候，賽菲利亞放下聽筒，像是表示動搖一樣，無意義地站起來、坐下、在房間里徘徊。 “女性想在最喜歡的人面前笑……我想在托雷的面前笑。也就是說......我喜歡托雷......？” 如果貝爾杰附近在這里的話，他會馬上說這是她的誤解，但不巧的是，這里只有賽菲利亞一個人。 誤解就這樣誤解下去了，不斷地在賽菲利亞的腦海中回響。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托雷曾經(jīng)是我的部下，現(xiàn)在是毫無關系的人。但是，真的嗎？” 原本就處于不安定的精神狀態(tài)，通過自問自答，賽菲利亞的不安更加深入了。 被牽著的手一直都很溫暖，她看著那只手發(fā)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樣的疑問，要變成確信是不需要時間的。 “不，這樣想的話，一切都是有道理的。這真不像我。沒錯，我喜歡托雷吧？” 和發(fā)呆時截然不同，就像醒了一樣，賽菲利亞立刻把貝爾杰叫了出來。 那個時候，讓他拿著剛才讀過的文件，以比平時更快的速度完成必要的工作。 好像是為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個與賽菲利亞本身的做法一樣合理。 既然喜歡的話，為了與他見面，為了做那個準備，為了騰出那個時間，賽菲利亞以飛快的速度完成了工作。 “有干勁是好的，但別累壞了身體?！? 是的，貝爾杰很擔心。 但是，即使這樣擔心也完全沒有用，賽菲利亞對工作的飛快進行完全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