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河公園，朝霞滿天。 我正健步走，一只打扮得很漂亮的小狗在我面前歡快地跑…看到它，我想起那一只流浪狗。 我的面包車夜里停在街邊，每天早晨輪胎上都會有狗排泄的痕跡，我很憤怒。 那一天剛好看見一只臟兮兮的小狗從車子旁邊經(jīng)過，我沖上去給了它一腳。 小狗慘叫著跑開，老遠才回頭朝我望，我不知道它眼里是否有委屈的淚水…因為不久我發(fā)現(xiàn)，尿車輪宣誓領(lǐng)地的，是隔壁鄰居家那只小泰迪。 那只被我踹一腳的小狗是流浪狗，我注意到它每天中午會出來找食，在街邊門店走來走去，眼里有乞求也有恐懼。 不知是不是愧疚，我會把每餐后的殘羹剩飯找一個盆裝好，等流浪小狗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叫它，將盆放到它面前。 剛開始，小狗很戒備，瞪著黑眼珠看著我，不敢上前去吃，我只好躲開，偷偷看它試探著叼一口，然后又撲上去狼吞虎咽。 慢慢的，小狗和我熟了，幾天后的一天，我在喂食它的時候，摸了摸它的頭，它舔了一下我的手背，尾巴輕輕地搖。 以后很長的時間里，這只流浪狗在我家店鋪附近，甚至有一天夜里我從工地回來，看見它趴在店門口的水泥地上，有人過來輕吠幾聲，又躲了開去。 我日益喜歡這只小狗，和老婆商議，養(yǎng)家里算了。老婆不同意，她小時候被狗咬過，看見狗又恨又怕，但她不反對我喂食這只小狗，每頓做飯，量都有點多。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直到一個朋友拎著一只十幾斤重的大鵝過來…鐵鍋燉大鵝后，我們幾個人吃得飽飽的，那只小狗肚子也圓圓鼓鼓的。 第二天小狗跑來跑去，很痛苦的樣子，肚子仍然是圓圓鼓鼓的。 第三天小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肚子還是沒癟下去。 老婆說，不會是撐死了吧，你帶它去看看獸醫(yī)。 看小狗這個樣子，我也很難過，過去揉它的肚子，里面硌硌嗒嗒有很多硬塊，許是鵝骨頭吃得多了。 我將小狗放進紙箱里，開車去西關(guān)寵物醫(yī)院，醫(yī)生診斷為細菌性胃腸炎，需要輸幾天液。 我付了兩千元押金，將小狗留在了寵物醫(yī)院里。 幾天后，寵物醫(yī)院給我打電話，說讓續(xù)醫(yī)藥費，并且說有人愿意收養(yǎng)這只小狗。 我說，那人愿意續(xù)費嗎？ 醫(yī)生說，當然…。 我說，好…，只要不是火鍋店里的人就行。 幾個月了，我再沒見過那只小狗，老婆偶爾會把剩飯盛好端出來，又猛然想起那只小狗從此不再回來了，悵然若失的表情在臉上一覽無余。 想必，那只小狗在新家很快活吧，有食吃，有窩睡，也有主人牽它去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