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了逃避修羅場而成為馬娘醫(yī)生(五十四)
曾經(jīng),有人這么問過我:“明明知道對手的實力遠(yuǎn)超你負(fù)責(zé)的馬娘,為什么你還要不斷去挑戰(zhàn)?”
那時的我是這么回答的:“因為我相信自己負(fù)責(zé)的馬娘,只要不斷縮小和對方的差距,總有一天會趕上對方?!蹦菚r的我雖然已經(jīng)小有成就,但還不肯承認(rèn)天賦跟后天訓(xùn)練同樣重要,我?guī)е自?,從美浦波旁最擅長的距離,一直追趕到了她不擅長的長距離,這才勉勉強強擊敗了她。實際上,天賦往往會成為橫亙在天才與普通人之間的巨大溝壑,不是所有人都有決心、有毅力去跨過這道溝壑。
而在這2000米的跑道上,美浦波旁無疑就是那位天才。如今,我又一次用自己的雙眼見證了這一點。
當(dāng)比賽進行到第三彎道時,米浴率先開始沖刺,比春季錦標(biāo)時的沖刺位置推前了100米還不止。對于小林的這種戰(zhàn)術(shù),我倒不覺得完全沒道理。畢竟米浴本身就是長距離適性更高的馬,她有足夠的耐力去提前沖刺。
隨著米浴與美浦波旁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整個中山競馬場都沸騰了起來,人們仿佛看到了春季錦標(biāo)在此刻重演——可惜的是,米浴依然是當(dāng)時的米浴,美浦波旁卻不是當(dāng)時的美浦波旁。
“領(lǐng)先的美浦波旁已經(jīng)進入了最終彎道,米浴在她身后大概3馬身的位置。兩人的距離正在逐漸縮……”正在侃侃而談的解說員突然中斷了話語,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喊道,“不對,沒有縮短!沒有縮短!美浦波旁還在加速,她還在加速!”
不論是米浴還是小林,他們到今天為止,都沒見識過美浦波旁真正的速度。而這種速度,顯然打亂了米浴的節(jié)奏。此時,就算是完全不懂賽跑的門外漢,也能看出米浴的動作開始有些變形,她再也保持不住高速沖刺了。
每當(dāng)有一人超過米浴時,她瞳孔中的動搖就會加深一分,站在看臺上的我著急地握緊欄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米浴的名次越來越低。
“美浦波旁,第一冠達成——”在解說員的宣告中,皋月賞落下帷幕,米浴的名次定格在了8著。
身旁的眾人都在為美浦波旁的強大而歡呼,我卻精疲力盡地坐到了地上。看著愣在跑道上大口喘著氣的米浴,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
“歐尼醬?你沒事吧?”真機伶關(guān)切地彎下腰,摸了摸我的額頭,“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剛才太激動了,所以有些脫力。”我微笑著搖搖頭,“美浦波旁果然很強啊,也不枉我為她……”
“可是,剛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歐尼醬根本就沒在看美浦波旁吧?”真機伶用淡淡的語調(diào)打斷了我,“歐尼醬在為米浴感到沮喪嗎?”
“我……”我難以掩飾心中的動搖,張了張嘴,但卻沒吐出一個字。
“沒關(guān)系的,卡蓮醬可不是那么容易嫉妒的人?!闭鏅C伶從背后抱住了我的頭,“歐尼醬是訓(xùn)練員,對一兩個有天賦的馬娘感興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要是想現(xiàn)在去安慰安慰米浴也可以哦!”
“不,這是她的訓(xùn)練員應(yīng)該做的事情。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沒有干預(yù)波旁的心理問題,米浴這次是不是能像春季錦標(biāo)那樣獲勝呢?”我一動不動地嘆了口氣,低著頭問道。
“話不能這么說,勝負(fù)沒有如果,歐尼醬也不可能照顧到參加比賽的所有人,不是嗎?”真機伶輕輕摸著我的頭,安撫著我。
然而下一秒,真機伶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緊張地指著跑道說:“歐尼醬,你快看,那是?”
“嗯?”我抬頭望去,看到了無法理解的一幕——小林正扭曲著臉,手舞足蹈地對米浴說著什么,而米浴則用雙手捂著嘴,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雖然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我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我甩開真機伶架在我肩上的手,整個人彈了起來,翻過欄桿向著小林跟米浴沖去。等到我靠近兩人時,我終于聽清了小林說的話:“你知道我為了今天準(zhǔn)備了多久嗎?為什么沖刺的時候節(jié)奏亂了?跟你說了多少次,要放平心態(tài)、放平心態(tài)!輸給波旁就算了,你怎么還輸給了那些臭魚爛蝦!你倒是……唔?。?!”
目睹此情此景,我失去了理智,使出渾身力氣打斷了小林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