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8】凈顧著滕—— 冰封1
很多事,經(jīng)歷了才明白,是風一場……
原來曾經(jīng)的引以為傲,不過爾爾,他萬念俱灰,都舍不得傷害一絲一毫的人,此刻卻因著別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逼著他放手,可是他要怎么放手,他要怎么才能放手?
他路過地獄,披荊斬棘,只想握住面前的暖意,縱使血跡斑斑,仍覺不痛,可是這一次,太痛了,生如不死的痛,從未有過的痛。
“你為什么……”伸手捂著不停泛疼的胸口,帶著嘶吼的彎腰,對著顧魏大喊著。
他疼啊……
“阿凈……”顧魏想要走近他,卻是看到他一步步的后退,那雙血跡斑斑的眼睛,他已經(jīng)分不出,到底他能不能夠看得到自己了。
他的視線模糊,不停的后退,靠在墻上,仰頭向上,那一刻,丟掉所有的自尊,全都碎的不能再碎了,交出去的心,卻被踐踏的低到塵埃,世界開始變得黑暗,就猶如以往的黑夜一般,那個人在黑夜中給他的擁抱總是那么溫暖。
就如同現(xiàn)在一般,“叔叔”有些喃喃的開口,逐漸的陷入他的睡眠。
別人或許聽不懂,可是顧魏對獨立國的語言,已經(jīng)一知半解了,自是知道他呼喚的是誰,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王子,終于是有些止不住的哭泣,他到底該怎么辦啊?他們到底該怎么辦啊?
夜爵和顧一野將99和白乾乾帶去樓上養(yǎng)傷休息去了,留下白牡丹和顧肖肖幫著打掃衛(wèi)生,顧魏將人洗干凈,把滕凈安頓在床上,看著他安靜的睡顏,低頭,帶著顫抖親吻他的唇。
“他……”看著顧魏從臥室出來,白牡丹有些擔心,滕凈才剛失去左眼,他不會出什么事吧。
“睡著了”顧魏的聲音帶著沙啞,更多的是一種悲涼。
“你別想太多,他之前……睡醒就好了。”白牡丹也只能這么安慰顧魏,實在是滕凈的這番操作,雖然是比常規(guī)操作更猛烈了一些,但是他又不敢說多了,怕把顧魏嚇到,再給離了,可如何是好。
“嗯”顧魏點頭。
現(xiàn)在,也只能等著滕凈醒來了,“99和乾乾他們……”
“交給我,交給我,我一會和肖肖上去,沒事的,你別擔心?!?/p>
“好”
在樓下又陪了顧魏一會兒,實在是看他需要一個人靜靜,白牡丹就和顧肖肖上了樓,大不了滕凈發(fā)瘋,他們再下來,他的眼睛被99捏碎了,應該是沒事了吧。
黑暗中,顧魏坐在沙發(fā)上,頭靠著背,睡的有些沉,白衣的少年站在沙發(fā)前,借著月光,看著沙發(fā)上的人,慢慢的伸出手,卻又放下,茶幾上還有顧魏重新打好的離婚協(xié)議。
顧魏清早睡醒,是被白牡丹他們吵醒的,原本是想等著滕凈醒來的,可是這兩天太疲憊了,不知自覺的便睡著了,這一睡便是到了大天亮,揉了揉眼睛,看著拎著食物進來的白牡丹。
“小憨憨醒了沒?我熬了粥,要不要叫他起來喝一些?”
“我……我去看看?!鳖櫸簭纳嘲l(fā)上起身,慢慢的走到臥室,陽光很刺眼,屋里很溫馨,可是床上卻沒有人。
“憨?”顧魏一瞬間的心慌,不由自主的開喊,回頭看向書房,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人。
“怎么了?”白牡丹也是感覺出了不對。
“他不在”顧魏打開洗手間,廚房,都是沒有那個小屁孩的身影,眼眶逐漸的紅透,看著茶幾上的文件,滕凈的簽名,就在自己簽名的旁邊,那么的扎眼,明明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可是看著那張紙,卻還是心疼。
“這……”白牡丹看著桌上的文件,“顧老師……”他昨天也找夜爵了解了一下情況,現(xiàn)在看到這文件,終于是知道滕凈為什么突然發(fā)瘋了。
“他走了”顧魏有些失神的坐在沙發(fā)上,這一次,他終于是失去了他的小屁孩。
“我……”白牡丹抓起手機,撥通滕凈的電話,卻是聽著臥室傳來手機的鈴聲,順著鈴聲找過去,看著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手機,這傻子,是真的不打算讓他們找到啊。
“阿爵,給御殿打電話,問問憨憨回去了沒?”白牡丹只能試探的給夜爵開口,99和滕凈鬧成了那樣,他實在是不知道夜爵還愿不愿意再幫這個忙。
沒一會兒,夜爵便從樓上趕了下來,一臉焦急的看著白牡丹,“怎么了?我剛打完電話了,御殿正在趕過來,估計明天能到?!?/p>
“滕凈走了”白牡丹說完,看著沙發(fā)上的顧魏。
“小兔崽子……”夜爵低聲暗罵,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跑什么???
“我讓顧一野找下面人去找找,看看是不是去哪散心了,你去天孤臺看看?!?/p>
“好”
滕御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給耽擱了,在第三天才到京都,也是偷偷來的,沒有驚動上面,實在是,如果驚動了上面,就有些麻煩了,而這兩天,任憑顧一野和白牡丹的本領(lǐng)翻了天,都沒有在京都將人給翻出來,甚至是坐車記錄和飛機的記錄都沒有。
夜爵調(diào)查了小區(qū)的監(jiān)控,那天晚上也根本沒有看到滕凈離開小區(qū),看著門口進來的滕御,夜爵有一瞬間的慫,這好不容易將弟弟找回來了,這兒子又給跑了,該怎么交待啊。
“御殿”看到滕御,夜爵打招呼,畢竟這里,除了顧魏,唯一和他熟的人,就是自己了。
“好久不見”滕御禮貌性的和夜爵相互的擁抱,也是沒有想到,這么一個教父,滕凈竟然讓他活了這么久,他還以為滕凈略不小心,那天就將人給了結(jié)了呢。
“阿凈呢?”滕御來這里,唯一擔心的就是滕凈,關(guān)于那個滕辛,他尸體千刀萬剮了才好,誰擔心他,若不是怕滕凈出事,他也不至于親自前來,不過滕凈都對著他開口了,他不得不在皇陵那里給滕辛留個位置,將人給入土為安了,畢竟也是獨立國的顏面不是。
滕御的問題,讓夜爵有些難以回答,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他走了”顧魏從沙發(fā)上起身,來到滕御的面前,告知他這個消息,事情終于是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fā)展下去了,這一局,是滕御贏了,他太了解滕凈了。
“去哪了?”滕御看向夜爵,這個小子從離開獨立國之后,就一直跟著夜爵,雖然已經(jīng)長大了,但是真正意義上,還沒有離開過熟人,沒有自己一人獨行過。
“不知道”夜爵搖頭,“我們把京都和花都都翻遍了,沒找到他,聯(lián)系不上了?!?/p>
滕御一愣,卻也只能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滕辛的尸體還在這,只要自己將人運回去,他肯定就自己回去了,不論如何,滕辛的葬禮,滕凈肯定是要參加的。
“那……”滕御看向顧魏,“我可以接我弟弟回家嗎?”
“好”顧魏點頭,不再多言,待滕御將滕辛的尸體接走,他們就徹底的斷了,此生怕是再也不會相見了吧,只是,他的后半生,要背負著這樣的一個枷鎖了。
打開地下室的門,里面的溫度著實讓人不禁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顧魏帶著滕御、顧一野、夜爵、白牡丹走下臺階,一路的打開燈,深深的探口氣,拉開了滕辛的那個停尸柜。
白色的冷氣散掉之后,是白色的布,白布之下,分明是兩個人,顧魏的瞳孔有些收縮,整個人不禁的后退,甚至是都不敢去看白布之下的人。
滕御一把將布掀開,卻也是如同顧魏一般,被震驚的后退一步,被身后的夜爵和顧一野扶住,冰柜之內(nèi)原本只有一個人的位置,此刻卻是躺著兩個人,滕凈側(cè)身躺在滕辛的左側(cè),半是蜷縮在那里,渾身上下已經(jīng)被凍滿了白色的霜。
“顧……顧魏!”滕御是第一次失控,這些年,多少事,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天大的事情,他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手足無措,有些驚慌的推開一側(cè)的夜爵,跑至冰柜的左側(cè),小心翼翼的將滕凈從冰柜里面抱了出來。
“沒事,沒事,阿凈沒事,父王來了?!彪丝滔袷且粋€慌了手腳的人,扯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渾身僵硬了的滕凈,不停的上下?lián)崦?,想要將他暖熱?/p>
“先抱去上面,上面暖和?!鳖櫼灰耙话褜㈦恋墓褡佑纸o踹了回去,拉著滕御就往外面走去,夜爵和顧魏都被嚇傻了。
“沒事的,阿凈沒事的?!彪е?,步伐有些不穩(wěn),口齒不清,還是顧一野硬拖著才是將人給帶出了地下室,來到了房間,第一時間打開了花灑。
他們只當時滕凈離開了,翻遍京都找不到人,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傻子,竟然去了地下室,還是做出了這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他是真的沒打算活了嗎?即使恢復能力再強,他是真的確定,這樣的他,還是可以醒過來的嗎?
“阿凈,醒醒好不好?”滕御用冷水沖著滕凈的身體,看著他依舊一動一動的,身體關(guān)節(jié)還是那么的僵硬,“我錯了,我再也限制你了,醒醒,你動一下。”
此刻,一個善戰(zhàn)的,獨立國神邸一般存在的王,在水中哭的像個孩子,拼命的抱著懷里的人,恨不得將人揉碎在懷中,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滕辛對他是這么的重要。
溫暖的夢中,世界是一片光亮,不似他的那片黑暗,看不到一切的黑暗,光亮之中,一身戎裝的滕辛,就站在光亮的盡頭。
“叔叔……”騰凈向前走兩步,喊住光亮中最熟悉的那個人。
“阿凈……阿凈……”耳邊不停有人在呼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很快就要追上滕辛了,他不想回頭。
“阿凈……”向前走了兩步的人,看著無比熟悉的后背,只要他再前行一步,就能和滕辛并肩了,他便可以回到以前放肆的日子中,無憂無慮。
可是……
“阿凈……”身后的聲音依舊,他知道是誰,可是聽到那個聲音,心卻依舊被扯的生疼……
他走了,顧醫(yī)生要怎么辦?。?/p>
原來,最掙扎的,不是他死不掉,而是要他如此艱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