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還得是我們大林……”楊九郎趴在郭麒麟床上，舒服得嘆氣。

郭麒麟給他按摩腰：“這么干按不行??！我這有藥油！上回他們給我?guī)У?，好使！用點給你舒服舒服？要不貼個膏藥？”

“那個味兒太大，就這么按按行了?！?/p>

“怕他聞見？”

“嗯。小東西心太重?！?/p>

郭麒麟撇嘴，這張云雷受傷后，徹底變成楊九郎的寶寶了。

腰舒服多了，楊九郎翻過身，雙手墊在腦袋后頭，半躺在床上發(fā)呆。

郭麒麟給他腦后墊了個枕頭。

楊九郎突然撈住郭麒麟的后脖子把他拽過來細(xì)看他的眼：“又哭來著？”

郭麒麟“咳”了一聲，扭頭避開了。

才20歲。

這世上有多少個20歲的小孩子，要承擔(dān)這么多東西的？日復(fù)一日地練功，沒完沒了地挨罵，沒成績被罵沒本事，有進(jìn)步被罵仗著爸爸，罵不過老郭的人，都跑來罵郭麒麟，可是郭麒麟做錯了什么？

楊九郎20歲的時候，每天盤算的都是和張云雷去哪兒玩，玩什么，那時候他多傻啊，傻到以為只要他想，就能一輩子和張云雷在一起沒羞沒臊，傻到以為只要夠努力，張云雷就能回到他該有的位置，能被很多人喜歡，能開心能快樂能美滿幸福。

“別聽你爸爸瞎咧咧，他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比你差遠(yuǎn)了！”楊九郎拍了拍郭麒麟的屁股。

郭麒麟干笑一聲，轉(zhuǎn)了話題：“你倆封箱真能上？”

“能不能都得上。”楊九郎閉上眼睛轉(zhuǎn)轉(zhuǎn)脖子，感覺肩膀松了一點點，“能容我這么久是極限。給我破了例，我就得拿出不一樣的東西。不然以后，你爸這隊伍怎么帶？他不光是師父，他還是領(lǐng)導(dǎo)。”

郭麒麟給楊九郎捏脖子：“楊伯伯就不這樣?！?/p>

楊九郎苦笑：“他不這樣，可我也沒好到哪去?！?/p>

郭麒麟垂眸：“他眼里你最好。”

楊九郎：“師父眼里，你也最好?！?/p>

這回輪到郭麒麟苦笑了。

楊九郎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讓他直起腰來：“我們大林是真的棒！”

郭麒麟看他：“你眼里是不是也是張云雷最棒？”

楊九郎臉上浮起溫柔神色：“他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剛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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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能站的那一天，楊九郎告訴他：如果封箱我們不上，我可能要扛不過。我靠著撒嬌沒讓師父翻臉，但是師父的耐心早到極限了。今年的損失我們無可挽回，公司明年要開新隊，要開新的商演形式，我立下軍令狀，搶是搶到了，但是能不能吃得下，得看你。如果我們不上，不光是你和我，還有那些幫著我一塊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落不了好。

沉默了一會兒，張云雷讓楊九郎放心：我一定能！

然后就是不要命地練。

練站，練走，練打御子，練唱，練咬著牙還要笑得好看，練低頭的時候迅速緩一緩，抬起頭時不露痛苦表情。

全身汗淋淋，張云雷坐在床邊像魚一樣張著嘴，劇烈喘氣。

楊九郎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心酸：“兒子長大了，能給爸扛事兒了?！?/p>

張云雷把臉貼在楊九郎身上：“我不太疼。你別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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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真的長大了，以前要他逼著練，現(xiàn)在要他逼著休息。對著所有來探望他的師兄弟都笑臉相迎，永遠(yuǎn)不說累，永遠(yuǎn)不說不耐煩。

楊九郎出來做壞人，說有事兒要和角兒商量，不由分說，把張云雷抱回屋放在床上，親到他喘不過氣來，只能嬌聲求饒。

楊九郎點他的鼻子：“不聽話！”

張云雷滿眼都是熱望：“我不聽話，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楊九郎：“確實不敢把你怎么樣?！?/p>

又是這樣！張云雷氣：“不都給你認(rèn)過錯了！小氣鬼！”

伸手指在楊九郎胸上畫圈圈，張云雷委委屈屈：“你說了我能站起來你就原諒我的?！?/p>

“我原諒了啊！”

“這就叫原諒啊？”

“要不然呢？你還想怎么著？”

怎么著怎么著！你說怎么著！張云雷對著楊九郎做無聲口型。

多討厭！回回都不肯直接發(fā)落，非得他認(rèn)錯反省請罪賠情，“先觸及靈魂，再觸及皮肉”。他哪說得出那么多反省的話！他又不是楊九郎，能動不動就說出一堆讓人半懂不懂的句子！

湊到楊九郎跟前，張云雷膩膩歪歪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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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黑著臉，張云雷低著頭，倆人進(jìn)了郭德綱的書房。

打斷人親熱！天打雷劈！活該你不長個！連你兒子也不長！干兒子也不長！

“給你們一個隊，但人由不得你們挑，給誰就是誰！”老郭抬頭看天花板，沒眼看啊沒眼看！大白天的嘬個??！小辮兒不是還沒好嗎？這么猴急！

楊九郎敏感地抓住重點：“我們不去別的隊挑人！但是人家樂意來，我們也不能硬攔！”

“你就說你要誰吧！”

“李九春！”

老郭嘟囔一句“就知道”，接著往下說：“我把大帆給你們，幫你倆盯著點。”

張云雷看楊九郎，楊九郎點頭：“行！丑話我說在前面，他來是幫，可不是來管的！只要您別幫著他說話就行，里里外外的事兒，不勞您費心?！?/p>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我是為你們好！”老郭瞪楊九郎。

楊九郎瞪回去：“本來就是！您把我們發(fā)配三慶園，不就圖我們給您養(yǎng)戲園子？”

心事被楊九郎一語道破，老郭刷地?fù)Q了諂媚笑臉：“兒啊，你估摸著，陶陽幾時能回去唱戲啊？”

楊九郎板臉：“您把陶陽放八隊來，想幾時唱幾時唱！”

“你想得美！給我滾蛋！”

楊九郎抱起張云雷：“媳婦兒，走！咱回去接著干！”

當(dāng)著師父呢！張云雷把臉埋在楊九郎懷里，笑得渾身抖：就沒見過九郎這么橫的人！

老郭舉扇捂臉：“哎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