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陣痛本身沒有任何意義,遺計已訣之后只能靠自己努力。
一個我初中時關(guān)系很好至今人有聯(lián)系的朋友G的事,節(jié)選內(nèi)容經(jīng)過本人同意發(fā)布。
大概來說就是G和前女友已經(jīng)是父母認可下長期同居的關(guān)系,期間兩人感情一直很好,而他本人沒有任何過錯,卻還是被綠了。G本人是他前女友第四任(最久的一任,高中開始加大學四年),第三者則是前女友的初戀。











雖然G本人一副已經(jīng)放下的姿態(tài),其實我很擔心:“如果她回心轉(zhuǎn)意來找你,你會怎么辦?”
這個問題我當時沒能問出口,因為我自知不論是我還是他甚至相當一部分人,面對這種感情,在那種情況下,大概都招架不了。
那么促使人做出這樣決定的,是愛嗎?
也許是,我說不準。因為以我的蹩腳水平,還根本把握不了愛這種東西。
而如果說的不是愛揚棄之后的本真,那么在任何語境下討論愛定義愛,都注定會帶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諸如什么“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平平淡淡才是真”,或者和消費主義綁定:“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或者和道德倫理規(guī)范扭結(jié)(不便舉例)。
但我可以確信的是,愛是一種解放性的力量;愛是一種統(tǒng)攝性的概念,生活只是愛的一部分。
這種love可以在離開對方之后依然存在,可以牽引著一個人僵死的系統(tǒng)發(fā)生改變。
(以我有限的閱歷和淺見來說,解放性表現(xiàn)為明顯不一樣。和共用著一套或幾套模因,進行著相同且普遍的物質(zhì)享樂,用他者的話語進行無意識的言說的絕大多數(shù)人明顯不一樣。具有這種力量的東西鮮活而稀缺,讓人想consume,想將其吃掉)
正因為其解放性,愛也注定伴隨著創(chuàng)傷。它是不確定的,會讓人胡思亂想,會讓人癔癥化,讓人糾結(jié),讓人陷入裂縫。
可以假設(shè)這樣一種普通的情節(jié):
如果一個人被甩了,也許是因為一方覺得游戲可以結(jié)束了,也許是一方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愛對方,也許是別的原因。但他確實被甩了,他不想面對這個事實,同時基于補償性快感的需要,他選擇了學習或者玩游戲,然后說:果然我還是更喜歡學習/玩游戲,學習/玩游戲還是更加重要。
他選擇了把這個事實遮蔽,用學習/游戲把它縫起來。這個過程,他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他是清楚的。只是不想面對,不想付出這個代價而已。
清醒的痛苦有什么好處呢?
沒有任何好處。
但意義是可以回溯性建構(gòu)的,沒有意義,可以去創(chuàng)造。
拉開這種距離,品嘗這清醒帶來的暈眩,去體驗創(chuàng)傷性的運作,感受愛的側(cè)面、愛的投影,跳出一直以來自己僵死的圈子,迎來奇跡與可能。
不是為了尋求愛而主動創(chuàng)造痛苦,而是出于忠誠,拒絕遮蔽而去面對、去實踐,然后為之添附意義。
然而,對享樂的遮蔽形成路徑依賴、也沒有經(jīng)歷過現(xiàn)實性的重大變故的人,如何感受到這些?
大概得有人幫他注冊這種撕裂。
而要從根本上改變?nèi)说乃枷胩y,溫和的方式見效甚微,必須伴隨一定程度的暴力。而且得控制好力度,還不能讓人過于挫敗,致使放棄學習放棄改變甚至放棄人生。
這段事業(yè)的道德風險極大:干涉他者的合法性合理性來自何處?如何讓人明白這和PUA那些腌臜玩意兒大相徑庭?……
我這樣做了。
也許對當事人來說很過分很殘酷,不對,必然是相當過分相當殘酷。
我不奢望被原諒,也無所謂是否被理解。
只是想讓當事人那可以預(yù)見未來的生活孕育更多的可能;想讓當事人知道可以不被異化、異化并不是理所應(yīng)當向來如此便對的事;想讓當事人說出自己都不知道被自己藏起來的真心話;不想讓當事人在泡沫湮沒的那刻過分破滅;不想讓當事人蒙蔽在自愿被蒙蔽的貝殼里……
于是我這樣做了,
也是我能這樣做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