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

?一個不知從何而來，不知道將往何處的小法師，尋找著他不知是否存在的法杖。?

圖文、視頻制作：牧城?

01.

? ? ? ? 可憐的小法師不知道從哪兒掉到了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原。他精致的法杖并沒有給他相關(guān)的預(yù)兆。

? ? ? ?一身灰色的破爛袍子粘著塵土，格外的討厭。原本是飄飄然素白的，大概是穿越空間的時候扎進(jìn)了變色蜥蜴染坊的色桶里，接而撞壞了爛泥怪正雕塑著的花瓶。

? ? ? ? 哦，可怕的是他找不到他的法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為何，他既有找尋法杖的執(zhí)念，又覺得似乎都無所謂。唯有想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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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 ? ?天是晴朗的，這是最基本的安慰。但小法師希望能下點雨，因為他已經(jīng)口渴得哪怕尋找到法杖也會困于念詞。

? ? ?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個連綿的山丘，總算見著了不一樣景象。草原的一端有散落的巨石，環(huán)繞著一座石屋，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式的布置。?????????

? ? ? ?這都是次要的。

? ? ? 這不是屋子！

? ? ? 沒有門的屋子，便如山洞。應(yīng)當(dāng)有野獸盤踞！盡管石屋內(nèi)僅有簡陋的物品顯示著曾有人跡，卻更顯了久無色彩。

? ? ? 黃昏將沉。小法師站在門口遠(yuǎn)眺著找尋生息。

? ? ? 似有飛鳥，似有一切盡朝落日歸去。定是哪兒出了差錯。

? ? ? 沮喪無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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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 ? ? 小法師倚坐在墻角。他不知覺地打了瞌睡，又被一股的清爽喚醒。眨巴了干渴的唇，空氣里似乎充滿了水汽。

? ? ? 并不是錯覺，沒有任何蟲鳴風(fēng)響，只有露水鋪滿整片草原。

? ? ? 似乎星星融入了露水，浸潤了身心。

? ? ? 也算不上太大的歡喜，只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 ? ? 在這兒有著什么，他想假裝出神而不去探知。

? ? ? 倦意閉上了他的眼睛，俯身貼著草原，令他獲得了一絲不著邊際的安全感。

04.

? ? ?? 在那之前，每逢白晝與黃昏都散盡，寒意肆虐地從世界之外的某處滲透而來，直令草木石頭顫抖。

? ? ? ?于一幕的夜色中，降臨了宛如夏花綻放的火法師。他的氣息炙熱，卻恰到好處的溫暖。喚醒了沉眠的大地，令霧氣縈繞，附結(jié)于枯枝與石頭，孕育了露水的精靈。

? ? ? 精靈請求小法師幫忙尋找它的主人。

? ? ? 這是個尚未成形的精靈，游宿在露水之中，歡欣于芽綠之間。

? ? ? 小法師不經(jīng)意地皺眉頭，沒有回應(yīng)，只是扛不住疲憊地沉睡，讓精靈停留在身邊。

? ? ? 直到破曉時，昏沉清醒之間，覺察到精靈氣息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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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 ? ?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 ? ? ?一開始，便是置身在散亂而浪漫的螺旋階梯里。大概是在深夜，卻也不讓人害怕。

? ? ? ?慢慢的往盡頭地走下去，仿佛有個身影在那兒等待著。他像是這世間主宰，呼喚著，等待著與你促膝長談。

? ? ? ?往盡頭走去，深入到盡頭里去。不能駐足了。

? ? ? 不能駐足了！

? ? ? ?他聽見底下深處有人在呼求援救。那聲音并不真實，卻又仿佛從他心里發(fā)出的幻聽。

? ? ? ?他不愿停留。

? ? ? ?可是黑暗里匍匐著什么恐怖，正在覬覦著。

? ? ? ?他下意識地握緊法杖，卻徒勞發(fā)現(xiàn)雙手空空。

? ? ? ?躊躇間恐懼不留情地擴大，求救的聲音愈發(fā)急切和凄慘。荊棘與束縛，拉扯著你往深淵里去。

06.

? ? ? ?小法師驚醒了，忽然就覺得寂寞起來，也分外地憤怒。

? ? ? ?意識與雙眼都是那么的模糊。只聽見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邊上說著。

? ? ? ?“哦，你終于醒了。感謝吾王，他在棲身之所降下異象，引我們過去，碰見昏迷的你。已經(jīng)不必?fù)?dān)心。你定是困擾于噩夢，琴師已經(jīng)告訴我了。她的琴聲能叫人安眠，但卻安撫不住你沉眠時緊蹙的眉頭，這必定是她無助。哦，抱歉，我不能呆在這太久，我還需要為追隨吾王做準(zhǔn)備，你若是緩過神來，請你過來找我，讓我告訴你吾王的恩惠。”

? ? ? ?小法師呆愣著，仿佛什么都聽聞不見，卻也充斥著所有。他并不能很快地回過神來。

? ? ? ?窗邊的也許便是那個琴師，她的眼神憂傷而藏著鋒利。

? ? ? ?她的沉默不語鑿穿了小法師腦海里的閉塞，琴聲于他面前呈現(xiàn)出世界的斑駁軌跡。

? ? ? ?他能聽見這片土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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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 ? ? ?毗鄰極西寒地的山嶺之間的小部落，存于世人言辭的遺棄之地，因莊稼不得生長，樹木只生澀果，豺狼饑渴而屠道。旅法師探索而不愿停留之地。

? ? ? ?于一個黃昏迎來了他們的王。

? ? ? ?那是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年模樣。坐在巨人的肩上晃蕩著雙腿。隨從著一眾紅衣仆從。

? ? ? ?眾矢之的仍不緊不慢。

? ? ? ?“你們，生而為王。而我，乃是你們的王?！?/p>

? ? ? ?他的言語自信而驕傲，面對著糾集于眼前的人群卻甚是自在。

? ? ? ?“讓出道路來，你們所立之處將是本王夜寐之所，也將筑起屬于你們的宮殿?！?/p>

? ? ? ?眾人憤怒，而王不為所動，僅是抬手輕易地喚出精靈。

? ? ? ?那是一頭二足獸臉的怪物，立于冰雪逐漸集結(jié)的山上。它俯身盯著人群，一抹戲謔的笑浮起，周身騰起詭異的焰火，令寒霜都戰(zhàn)栗。

? ? ? ?“今夜我降臨于此，夜必不再凝霜，大地萬物必得復(fù)蘇?！?/p>

? ? ? ?為首的老族長因驚嚇而踉蹌跪地，猝不及防地引得族人跟隨。王以魔法之力扶起老者。

? ? ? ?“你們中的任何人，生而為王，必不得跪伏。我將賜予你們自如的肉體。請示以你們的靈魂，讓我知曉你們是否能稱得上我的子民?！?/p>

08.

? ? ? ?第一個夜晚。冰霜無力集結(jié)，即便是遠(yuǎn)處的霜雪也逐漸地被驅(qū)散逃逸。

? ? ? ?王治療了老族長的腿腳，使他能從拐杖里生出火光。所有人都躲在木屋內(nèi)窺視并小聲議論，而終究在如同母親胎腹的溫暖中睡去。

? ? ? ?僅有一個身影匿藏在荒山之間，死死地盯著這外來的異人不怠慢分秒。他是部落中傳頌的最好的獵狼者。

? ? ? ?次日，以年老者為首，族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王致敬。王不置可否。

? ? ? ?巨人和紅衣仆從安靜地開始了宮殿的修筑。一個瘸腿的老獵人斥罵叫醒了一眾尚不知所措呆愣著的人群。族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加入了修筑的隊伍。

? ? ? ?“我的臣民，你們既已為王，此處便應(yīng)該是你們的宮殿，你們的奇跡之地?！?/p>

? ? ? ?王通過他的仆從賜予人們簡約的法術(shù)，附著于器皿、工具和假肢上。以花草果實雕琢城堡，以圖形鏤刻長廊。使深夜得以長明，令山脈低于視線。

? ? ? ?很快地，宮殿已有了雛形，而部落與紅衣之間的芥蒂也逐漸蕩然。

09.

? ? ? ?族人們都秘而不宣，有一個身影藏匿在遠(yuǎn)處。并沒有人懷疑他在荒山間的生存，卻有人在擔(dān)憂他能否得到赦免。

? ? ? ?他踩踏一座又一座山，兵刃急需發(fā)泄證明。他摸進(jìn)了一個意外發(fā)現(xiàn)的狼穴。

? ? ? ?他破了狩獵的禁律，斬殺了母狼與幾頭狼崽。

? ? ? ?這是在第三個夜里，王聽見了山野間的騷動，令眾人熄去火光，教人們以身為王的至高氣概面對任何來犯之?dāng)场?/p>

? ? ? ?野獸的呼聲凌冽而悲戚，從四面八方升起并迅速地逼近。無數(shù)的狼群一重重地包圍了部落，直至與眾人的距離僅有一個爪子。

? ? ? ?于恐懼滋生慌亂之際，二足精靈的火焰升起裹住了部落，直叫獸群愈加咬牙切齒。

? ? ? ?族人與狼群隔著火焰長久地對峙著。而王不再動作，只是遠(yuǎn)眺著遠(yuǎn)處的身影。

? ? ? ?年輕的獵人從遠(yuǎn)處奔襲而來，他筆直地沖向狼群，似欲以死悔罪。

?10.

? ? ? ?王以魔法將憤怒的獵狼人帶到了眾人眼前，賜予了他的手矛如同灰燼的顏色，令他得以號令狼群，使他融入比黑夜更廣闊的影子。

? ? ? ?“這是因你而起的禍亂，當(dāng)由你來完結(jié)。我來自太陽之上，現(xiàn)賜予你殺死我的秩序。你將永世立于荒野，守護(hù)此處的一切?！?/p>

? ? ? ?王只用三個黃昏便征服了這個部落，卻又很快地離開了，只留下那一眾紅衣仆從，和使人振奮的誡語。

? ? ? ?所有人都信服，黃昏是他染成的顏色，他立于太陽之上。

11.

? ? ? ?醒來的時候，是另一個清晨。疲憊的琴師尚未醒來。

? ? ? ?身體總算是放松了下來，小法師獨自走出了屋外。

? ? ? ?遠(yuǎn)處一行人像是在整理行裝，活生生的氣息恰到好處。

? ? ? ?他想起來有一個聲音說過，那是要去追隨他們的王。

? ? ? ?“你們必以血肉皮骨和魂魄銘記，你們一眾比肩，皆是生而為王，高于日月星辰，寬于天空大地。”

? ? ? ?小法師想起來了，要找尋自己的法杖。

? ? ? ?小法師被引見到一個年邁的老祭司面前。

? ? ? ?任何外來的人都要經(jīng)過她的裁斷。

? ? ? ?小法師不以為意，也沒有言語。

? ? ? ?她認(rèn)為小法師身上有王的氣息，或許就是王降下的神跡，準(zhǔn)許追尋王跡象的隊伍帶上他，并要求眾人當(dāng)以生命相護(hù)。

? ? ? ?嗯，法杖似乎不在這兒，也應(yīng)當(dāng)出去找尋。

? ? ? ?那便，一道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