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purgisnacht(巫師之夜)
*西幻背景 *短打,一篇完結 *復健作品,能讓各位開心就好。 ???????四月底,盡管已是春天,天氣依舊不好。樹枝冒出的新葉在霧蒙蒙的陰天里顯得有些陰暗無力,位于山腳下的這座小村子在清晨的濃霧籠罩下顯得與世隔絕。 ??????這座小村子是真實意義上的小,平日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四月底的時候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因為在四月底的某一天,一群傭兵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這座小村子。村民們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人來造訪這座小村子,但本性樸實的村民還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在離五月還有一周的那一天,村子里的傭兵依舊來來往往,平日清晨安靜的街道變得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在熱鬧的人群中,有個人安靜的站在巷子深處。那個人穿著黑色斗篷,兜帽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精巧的下頜線和幾縷黑色的頭發(fā)。祂實在是太安靜了,路過的人即使發(fā)現(xiàn)祂,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就離開了。過了好一會,那個人準備離開時,祂感到自己的黑袍一角被人扯住了。祂有點不耐煩的回頭,卻沒看見任何人。 “那個……您好?麻煩您稍微低一下頭好嗎?”祂把視線稍稍往下移,看見一個打扮的灰撲撲的女孩正看著祂。女孩的面色有點蒼白,一雙帶著猶豫和祈求的黝黑眼睛正直直的看著祂。女孩的身高只到祂的胸口下面,祂稍稍俯下身體問到:“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女孩明顯沒有預料到面前的人真的回應了她,她用略帶猶豫的語氣小聲說:“先生,請問您是傭兵嗎?”那個人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回答:“你可以這么認為,你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委托的嗎?”聽到這句話,女孩深吸一口氣,稍微提高聲音對祂說:“請問您,可以送我去Walpurgisnacht嗎?”話音剛落,那個人立刻用手捂住女孩的嘴巴并把她帶到巷子更深處。“你知道你剛才再說什么嗎?”祂松開手然后嚴肅的說到:“Walpurgisnacht可不是一個小女孩可以去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請……請您不要誤會,我不是說我要參加進去,我只是……想遠遠的看上一眼?!迸⑼塘送炭谒?,用真摯的語氣請求著:“您只需要帶我去那遠遠的看一眼就行了,因為我一直都很好奇巫師們的聚會是什么樣的。”然后她從自己灰色的斗篷里面掏出一枚金黃色的吊墜,吊墜差不多有顆胡桃大小,金光閃閃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罢垺垎栠@樣夠嗎?”女孩小心的把吊墜用雙手遞到祂面前。那個人接過吊墜把玩了一下,金色的吊墜自祂手上拋起又輕輕落回祂掌中。過了一會,祂握住吊墜回答她:“報酬是夠的,但是你確定要去嗎?去Walpurgisnacht的路可一點都不輕松,你會遇上十分崎嶇詭譎的山路,你會遇上難以對付的怪物,甚至你可能根本到不了。而我也不能保證你百分百安全。”祂又低頭湊近女孩說:“你還是要去嗎?如果你放棄的話,這枚吊墜可以還給你?!? 女孩一改猶豫,堅定的說:“我要去!”祂看著女孩的眼神,嘆了口氣然后收起吊墜?!澳俏掖饝悖贿^我只負責帶你到可以看Walpurgisnacht的另一個山頭,沒問題吧?”女孩點點頭?!昂芎茫敲次医邮苣愕奈?。然后我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钡k掀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美貌的臉,銀白的瞳孔看著女孩?!拔医泻诖ㄞ梗且粋€傭兵。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User?!迸笠晕⑿?。?????? ???????就這樣,祂們約定了三天后在村口見面。在兩人分別時,黑川薰問User回去的時候需不需要祂護送。并表示:“你可以在我把你送回來后再給我報酬,但是要什么就是我說了算了?!盪ser聞言扯了扯嘴角,最終只憋出一句:“那您人還怪好嘞?!?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在清晨的薄霧中兩人在村口碰頭,然后朝著那座遙遠的黑色高山出發(fā)。黑川薰注意到User帶著一個不大的斜挎包,對比自己穿戴的裝備,實在不像是準備走四天遠途的人?!拔艺f孩子,你帶這點東西夠嗎?”User知道黑川薰指的是她的斜挎包。“沒問題的先生,我?guī)У臇|西足夠了。而且這路上,應該有很多可以落腳的地方吧?”“嗯?你對這一帶很了解嗎?”“也不算是。”女孩看著小路邊上的灌木說到:“我住在村子靠近深山的那一側(cè),我有時候需要進山里采藥賣錢,所以每個月會有好幾天呆在山里。漸漸的我就習慣了山里的生活。”她在一處灌木叢前蹲下摸索著,當她起來時,手里多了一小把淡黃色的小花。然后這一路上,她又采集了不少植物。黑川薰雖然對此沒說什么,但是直到天快黑了,User還是沒有停止采集,這讓祂有點不解。 “先生,這個給您?!痹隗艋疬?,User把一小捧用亞麻線捆好的花遞給祂。這束花搭配有些奇特,除了一些野花和香草外,還有……菌子?“孩子你這束花……很特別啊?!迸⒙犃藫u搖頭?!跋壬@可不是什么花束,這是我專門采來給您防身用的。” “?。俊焙诖ㄞ构律黻J蕩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聽說可以用一束植物來防身。User解釋道:“夜晚的森林經(jīng)常會有野獸出沒,這束植物散發(fā)的味道雖然很清香,但是野獸能聞到其中更多的味道,這些味道對它們來說很糟糕,寧死也不愿意靠近?!彼龔淖约旱亩放裣氯〕鲆皇粯拥闹参铮拔乙郧霸谏钌嚼镞^夜時會隨身佩戴它,這樣就不用擔心有野獸偷襲了。”“原來是這樣,那謝謝你了?!焙诖ㄞ拱堰@捆花放進了自己的黑袍里,然后兩個人坐在篝火堆旁相對無言。過了好一會,黑川薰先開口:“現(xiàn)在時間還早User,要不要稍微聊一聊?”User輕輕的點頭:“您要聊些什么呢?”“唔……你一個人這么跑出來,家里人不擔心嗎?”“不會的,我一個人住?!盪ser頓了一下,“難道在您看來,我像是未成年嗎?”“呃……你看起來確實給人一種年紀很小的感覺。”“我已經(jīng)成年很久了,您不用擔心?!比缓髿夥赵俅蜗萑氤良?。 “……我先休息了先生,晚安?!闭f完也不顧黑川薰的反應直接拉起兜帽靠著樹干閉上眼睛。黑川薰沒辦法,只好由著女孩,畢竟他們現(xiàn)在還不夠熟悉。 第二天清晨,黑川薰感覺有人在悄悄靠近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戰(zhàn)斗本能讓他猛的起身做出戰(zhàn)斗準備,待看清面前的人時,立刻縮回了要掐對方脖子的手。“??!黑川薰先生是我!”User被嚇得退后了好幾步?!氨负⒆?,我不是故意的?!薄皼]關系先生,我理解您?!盪ser把手里的碗遞給了黑川薰?!跋瘸渣c早飯吧先生。”黑川薰接過碗,碗里是加了野果的燕麥粥以及一片稍微烤過的黑面包。“我今天早上去摘了些野果,燕麥和黑面包是我自己帶的,您嘗嘗看?”User略帶期待的看著祂。黑川薰嘗了口粥,然后點了點頭表示可以。User松了口氣,然后兩人開始用餐。 今天的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但是天空還是灰灰的,兩人依舊安靜的走在去Walpurgisnacht的路上。走著走著,路變得越來越陡峭,然后他們遇到了一只從樹上掉下來的鳥。鳥的羽毛是耀眼的金黃色,但是被血跡給破壞了,此時鳥兒正在地上掙扎。黑川薰蹲在地上觀察,然后起身說:“沒救了,它被毒蛇的牙扎穿了翅膀?!盪ser從包里抽出一張潔白的手帕,把鳥兒給包起來。她迎著祂疑惑的表情說:“我有點不忍心先生,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幫到它。”User輕輕撫摸著小鳥,她從包里掏出一個淡藍色的小瓶子,打開蓋子放到小鳥的嘴邊,鳥兒下意識的把嘴伸進瓶子里,瓶子里的液體肉眼可見的減少了一點??带B兒喝的差不多了,User把瓶子蓋好收回包里。“我給它喝了點解毒劑,如果它能撐到晚上的話,我再給它處理傷口?!薄盀槭裁匆鹊酵砩??”“這種解毒劑的起效需要時間,也有起效快的,但是小鳥會承受不住?!?。User頓了頓繼續(xù)說:“畢竟不同的生物耐受性都不一樣?!薄澳恪莻€醫(yī)師嗎?”“嗯……算是吧,我偶爾會下去給其他村民治病?!闭f完,女孩繼續(xù)往前走。黑川薰盡管心里還有很多疑惑,但還是盡職盡責的做著守衛(wèi)的工作。很快,祂們又走了一天。 天色暗下來時,User從包里掏出那只金色的小鳥,鳥兒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比早晨好了很多,已經(jīng)會向黑川薰和User示好了。User也按之前說的,繼續(xù)給鳥兒包扎翅膀并喂了些食物。User看著坐在一邊看著她的黑川薰說:“先生,您現(xiàn)在餓嗎?我看您昨天晚上也沒怎么吃東西,今天也沒吃多少?!焙诖ㄞ拐f:“沒關系的,我其實主要的食物和你們不一樣。”“那您之前都是靠吃什么維生的?”“唔……我可以吃人類的食物維生,但我具體的食譜,您可能現(xiàn)在弄不到?!盪ser聽了后,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擔心著什么。作為一個老道的雇傭兵,黑川薰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槐貫槲覔?,User。請相信我,我比您想象的更加強大,不然我不會答應陪您去Walpurgisnacht?!闭f罷,祂上前握住User的手說:“您應該對我多點信心,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反悔?!盪ser看著祂,多日以來聳著的肩膀緩緩放下?!跋壬以敢庀嘈拍??!盪ser看著那對銀白色的瞳孔說到。難得的,User獲得了半個晚上的安眠。 下半夜的時候,黑川薰聽到User那邊有輕微的動靜,仔細聽的話會有急促的呼吸聲。他輕手輕腳的湊近User,看到User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汗水不停的從額頭上流下,嘴里似乎還在說:“對不起……不是我……不是……”“User?User?”黑川薰晃著女孩的雙肩試圖搖醒她,可是女孩似乎更難受了。 “被魘住了嗎?”黑川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把User叫醒??s在一邊睡覺的鳥也被這個動靜驚醒了,然后它就看到黑川薰在搖人?!班保。。 兵B緊張的跳到黑川薰的手上稍稍用力的啄了一口示意祂停下。 然后,鳥兒湊到女孩的耳邊,輕輕的哼唱著。過了一會,女孩的臉色開始好轉(zhuǎn),呼吸也平緩了些。黑川薰看User好轉(zhuǎn)后,索性就不再叫醒她。祂看著那只準備繼續(xù)睡的鳥,對它說:“你過來?!钡k沒有忽略鳥在唱完歌之后的異樣。鳥兒乖乖的跳到黑川薰手里,祂把鳥拿起來,發(fā)現(xiàn)它的鳥喙似乎有點……歪了?!疤鄄惶郯⌒〖一??”“嚶……”鳥有點委屈,它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大家伙手居然這么硬。黑川薰端詳了一會,祂用手指輕輕握住鳥喙摩挲一會就又把它放回User身邊。 次日早晨,User起來后先看一下鳥的狀態(tài),她發(fā)現(xiàn)鳥喙好像有點不對稱?!跋壬??昨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了嗎?”“呃……你昨晚做噩夢被魘住了,這只鳥幫了你?!薄八亲牧宋覇??”“沒有,說起來這只鳥還挺神奇的,它在你耳邊哼了一段歌你就平靜下來了?!薄芭?,這只鳥是挺特別的,這個品種叫夜歌,是女巫的……”User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黑川薰問:“是女巫的什么?”User張了張嘴,最后只是說:“沒什么,只是一種魔法生物罷了,想不到能在這里遇上?!比缓缶推鹕砣蕚湓顼?。突然黑川薰拉住了她的手,“今天我來吧,你昨晚應該還沒休息好。”“啊……好的。”在祂起身離開后,User才悄悄松了口氣。她抬頭看著已經(jīng)不遠的黑色山嶺,思緒萬千。 今天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除了鳥兒偶爾鳴叫,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交談。User看著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她不知道是否該和那位先生說實話的,盡管她昨天才答應過要信任祂,可是她的秘密實在是……?!巴O隆!薄罢O?”User抬頭,發(fā)現(xiàn)前路被一團黑霧擋住了?!斑@是一個障眼法?!薄跋壬闯隽??”“嗯……你退后一點?!焙诖ㄞ钩槌霰吃谏砗蟮囊话押谏拇箦?,瞄準那團黑霧準備射擊。User看著那團黑霧,心里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班病币宦暺瓶蘸?,弩箭擊中了黑霧。隨著黑霧開始慢慢縮小,User內(nèi)心越來越不安,然后眼尖的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跋壬汩_!”“嗯?”那團黑霧縮到一定程度后,突然朝周圍發(fā)射密密麻麻的黑刺,黑川薰拉住User躲在一棵大樹后面。過了漫長的時間,外面終于安靜下來。黑川薰準備去看看情況,卻被女孩制止了?!拔胰グ上壬!薄澳恰阈⌒狞c。”女孩點頭,然后謹慎的探出半邊身子。黑刺散落的滿地都是,而那團黑霧也消失了。她撿起一塊石頭朝一片較為密集的黑刺堆扔過去,然后那堆刺就爆炸了,炸出來的火星點燃了附近其他刺。 “先生我們快回去。”她拉起黑川薰的手,快速退到一個較遠的小路。User驚魂未定,黑川薰冷不丁的問她:“孩子,你是怎么知道那個障眼法還留了一手?”“???”User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瞳色變了,猩紅色的瞳孔盯著她。她開始感到害怕,面對這樣一雙眼睛讓她在某一瞬間很想把實話全部說出來,可是她心里另一股力量死死的鎖緊她的喉嚨,最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流淚了?!罢O,你這孩子怎么哭了?”黑川薰有點慌的蹲下來幫她擦眼淚,“對……對不起……先生……我……”女孩哽咽了一下后哭的更兇了?!安挥谜f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很棒,所以想問一下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薄昂馨簦俊薄皩ρ?,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陷阱,難道不厲害嗎?”“那……您的眼睛?”“哦,不用緊張,我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是雙人格哦?!焙诖ㄞ剐χ嗣⒌念^,“不用害怕孩子,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對你比較好奇。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解釋的話,也可以先不說,我不會強迫你的?!盪ser聽到這里,輕輕擦去淚痕。她深吸一口氣,對祂說:“先生,我們邊走邊說吧。” “所以說,你以前是個女巫,然后你因為某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失去了魔力?”黑川薰看著User坐在篝火邊撥弄著火堆?!班拧!钡k還記得在User說出自己是女巫時,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拔乙呀?jīng)很久沒有參加這場宴會了。最后一次參加時,我只記得宴會中途突然發(fā)生了很大的騷亂,然后我和另外一個女巫撞在了一起。等我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回到了自己的家?!盪ser把在她包里睡了一天的小鳥掏出來?!靶褋頃r這個小家伙的同類就站在我床頭,原本我能聽懂它們講話的,可是那天我聽到的只有鳥鳴?!盪ser的神情開始落寞起來,“那天,我試遍了所有的方法,試圖證明自己還是巫師,可惜都失敗了。我消沉了非常非常久,才接受了我已不再是女巫的事實?!彼粗诖ㄞ拐f:“您知道的,巫師在這個世界是非常受排斥的,我之前從來沒過過普通人的生活,而身為巫師的我們基本是獨居的,所以為了適應新的生活,我花了好長的時間。”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微笑?!安贿^,普通人也不錯,雖然沒有強大的法力和漫長的壽命,但看著他們每天都忙碌的樣子,心里總有種踏實感,慢慢的我也開始和他們頻繁接觸,和他們一樣生活。原本我打算就這樣過下去的,可是我不久前開始做噩夢了?!薄熬拖衲阕蛲硪粯??!薄笆堑?,夢里是騷亂的宴會,被我撞到的女巫從天空上墜落,我尖叫著朝她飛過去想抓住她的手,結果……”她死死的咬住嘴唇,黑川薰握住她的手鼓勵她說出來?!拔覜]抓住她,她掉下去了,然后我的同類圍著我痛罵,唾棄我的姓名,我沒辦法辯解,只能承受??墒恰艺娴氖懿涣肆耍 迸杨^埋在自己的膝蓋上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的,這是場你無法控制的意外,而你已經(jīng)盡力彌補了不是嗎?”黑川薰抱著User說:“在騷亂的情況下,所有意外都可能發(fā)生,你沒有在意外發(fā)生時離開而是盡力去救助,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薄翱墒俏曳挪幌??!迸瀽灥穆曇魪碾p臂傳出?!八晕蚁朐俅稳alpurgisnacht,我想去確認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想搞清楚當時是怎么回去的?!薄澳憔筒慌卤凰麄冊俅螄??”“不害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盪ser抬起頭說:“與其被噩夢纏身,逃避現(xiàn)實,不如痛快的接受真相,這樣我才能安心。所以……”“誒我問一下,你以前是怎么去宴會的?”“啊……我是騎掃帚過去的。”“那你們會在宴會上做什么?!薄熬痛蠹乙黄饑粋€巨大的篝火手拉手跳舞唱歌,大家一起愉快的喝酒聊天,最后就是舉行儀式?!闭f到這,女孩站起來指著天空歡快的說:“我們會按儀式的要求騎著掃帚在天上有規(guī)律的一邊飛行,一邊歌頌。直到祭壇上的火焰升上星空再落回地面,這場宴會才算結束?!闭f完,她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那么User,要不要和我跳舞?”“誒?”“我以前沒有和任何一個巫師圍著篝火跳舞,所以你能滿足我這個愿望嗎?”說完,祂朝她伸出手?!昂醚??!彼匚兆〉k的手。 就這樣,伴隨著夜晚的蟲鳴、篝火的噼啪聲和User的歌聲,兩人手拉著手圍著篝火不停跳舞,直到篝火變成紅彤彤的一小團?!跋壬暮冒簦铱墒菍W了很久呢?!薄澳鞘?,我可是黑川薰,沒有什么我學不會的?!焙诖ㄞ箍粗c在樹底下躺平的User說:“你先別躺下,起來走一走不然等會你會難受的?!盪ser扶著樹干慢慢起來,緩緩的走到黑川薰身邊?!皩α耍侵圾B呢?”“應該還在睡吧?!薄澳憬裉煸缟险f,這種鳥是女巫的什么?”“它們是女巫的朋友,它們只親近女巫。”“但是它不怕我。”“唔……也可能有例外吧,要是我還能和它溝通就好了?!焙诖ㄞ谷粲兴嫉目粗侵凰镍B,然后催User早點休息。 終于到了四月的最后一天,她們到了那座黑色的山,等爬上山頂,天色也暗下來了。大概是今晚過于特別,黑色的天空上,皎潔的月亮與漫天星辰同時出現(xiàn)。在不遠的一處山谷,一群巫師點起篝火,為越來越多前來赴宴的同伴引路。星空之下,衣著各異的巫師騎著掃帚從四面八方趕來,而黑川薰和User則在相對隱蔽的一處灌木叢看著?!澳銣蕚浜昧藛??”“嗯?!盪ser轉(zhuǎn)過身對黑川薰說:“先生,您送我到這里就行了,之后您就可以離開了?!薄澳愦_定?” “砰!”黑川薰和User猛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原本搭好的篝火被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狂風弄倒。巫師們四處躲避著帶火的木條,被吹散的木條慢慢聚成一個巨大的火柱,四處移動。她們能聽見巫師們說:“怎么回事?怎么和一百年前一樣?”“果然這個詛咒沒法輕易消除啊。” “詛咒?”User楞楞的站在那里,100年前,是她最后一次參加宴會。漫天的火光帶她回到那天,她和同伴們慌不擇路的騎著掃帚逃跑,然后,就是噩夢的那一幕。黑川薰看著User,低頭在她耳邊說:“我聽說100年前,這座山就在這天以后,再也沒有變化,是不是和你那天的遭遇有關呢?”這句話落到User的耳中猶如雷鳴,她似乎遺漏了很多細節(jié),但眼下唯一能解答的只有她的同伴。至此,內(nèi)心有個聲音在呼喚她:“來吧,回來吧,我的同胞;等火焰燃盡長夜,等歌聲喚醒萬物,等流星融化冰河;我的同胞,我們將共享榮光?!? User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推著向前走,她知道現(xiàn)在必須回去,回到她的同胞身邊。她感到身體因某種力量而輕盈,下意識的抬了抬手,一根黑木掃帚瞬間飛到她身邊。“先生,我好像……”“噓……孩子,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吧?!盪ser看著黑川薰然后堅定的點頭,翻身騎上掃帚朝會場飛去,她黯淡的雙瞳亮起了星子,衣著也逐漸變回了過去的樣子。 “誒?這個火柱是不是在縮小?”“難道說……”“喂!你們快看!是XX(User的真名)!”被叫到名字的User心里咯噔一下,隨即又冷靜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宴會回歸正常?!案魑?,抱歉我來c……”“天吶,你終于回來了!”一位以前和她關系很好的女巫朝她飛來給了一個擁抱,其他巫師也紛紛圍著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她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來。越來越多的巫師在天上盤旋著,原本氣勢洶洶的火柱也越變越小,最后變回一座小篝火。大家在確認安全后,紛紛回到地面上。 “孩子,歡迎回來。”一位年長的巫師上前擁抱還處于懵圈狀態(tài)的User?!拔抑滥阋欢ㄓ泻芏嘁蓡枺蝗缒阆日f出來?!薄拔摇沂莵碲H罪的,我上次把一個同胞給撞了下來,我沒抓住她……”“哦?你說的是她嗎?”一個黃衣服的女巫從老巫師的身后走出來?!斑??你不是……”“我知道,因為我也做了很多年的噩夢,但在我的夢里,是我把你撞了下去,我當時也感到很絕望?!秉S衣女巫握住User的手,眼眶含淚的說:“看到你確實還活著,真的太好了。”老巫師笑著解釋:“孩子,100年前的那場意外,其實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它給祭臺做了手腳,也讓我們一族中了詛咒。中詛咒的巫師,會陷入虛假的幻想無法自拔,目的就是強迫我們放棄魔力。幸運的是,有些晚來的巫師及時發(fā)現(xiàn)并退治了詛咒的源頭,可是被詛咒的同胞卻沒辦法輕易擺脫傷害。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要擺脫詛咒只能讓被詛咒的同胞回想起自己的使命才行,所以這一百年間我們斷斷續(xù)續(xù)的尋找被詛咒的同胞,唯有你在當天被詛咒擊中時,你忠誠的掃帚直接把你帶離了會場,然后我們就一直在尋找你。感謝春神,她把您帶回來了?!盪ser聽完后徹底放松下來,她在心底默默的說,不是什么春神,而是一個叫黑川薰的雇傭兵把她帶回來這里。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那片茂密的灌木叢,吃驚的發(fā)現(xiàn)黑川薰并沒有離開,而是微笑的朝她揮揮手。她轉(zhuǎn)過頭對大家說:“各位,其實我今天帶來了一位特殊的朋友,祂是一路保護我回來的人,作為報答,我希望可以邀請祂參加這場聚會,希望祂能得到神明的祝福,請問我可以做第一個邀請摯友的巫師嗎?”現(xiàn)場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討論聲,最后還是老巫師一錘定音。她確信,愿意保護失去法力的巫師的人,不會是個很糟糕的人。User興沖沖的返回黑川薰的身邊,對祂伸出手說:“先生,要不要參加一次真正的Walpurgisnacht?” 黎明來臨之前,宴會的儀式迎來了最后的尾聲,所有人在夏季第一道陽光照耀在身上時離開了會場。坐在User掃帚后面的黑川薰看著下方的風景,原本光禿禿的山變得郁郁蔥蔥,隨著太陽升起,每一寸土地都散發(fā)著無限生機。“沒想到你們巫師還有承接四季輪回的使命,之前一直光禿禿的是因為你大部分的同胞失去法力是嗎?”“是的,每到四月底我們都會在這里歡聚,為夏季的到來注入祈禱?!盪ser側(cè)過頭對黑川薰說:“這次你不會再收取我的傭金了吧,先生?!薄爱斎徊粫?,畢竟是你帶我回去的?!焙芸?,User把黑川薰帶回她現(xiàn)在居住的高塔,她和黑川薰說,她不能在村口停下,因為現(xiàn)在的世界對巫師的接受度還是很低。她答應黑川薰會帶著祂從高塔另一側(cè)下去港口。 “話說User,你有沒有想過去更遠的地方看看?”黑川薰在碼頭眺望著海平面升起的太陽,晨曦照在祂的臉上,讓User看不太真切?!跋氚。俏液孟駴]有離開的理由。”她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力量雖然回來了,但下一步該做什么卻毫無頭緒。“沒關系,你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考慮來加入我的傭兵團?!焙诖ㄞ鼓弥恢鞘裁磿r候被金色鏈條穿好的吊墜朝User晃了晃?!澳愕乃行畔⒖啥荚谶@上面呢?!薄罢O?”User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她怎么把自己的本命護符給別人呢?這要是交出去了,就意味著巫師本人基于信任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對方。她不由得在心里罵自己,為什么要把黃金打造成差不多的樣子。 不過……“算了,既然交給了您,我也就不能反悔了?!薄肮?,孩子你還真是干脆啊?!薄澳鷦e笑啊,我是認真的,護符對于巫師來說就是命根。我們交出去了,就絕不會反悔。況且,我覺得您……您……您是可以交付的對象?!薄澳俏揖椭x謝你對我交付信任,希望我可以在未來聽到你叩門的聲音。” “再會,燈塔女巫。 ” User站在碼頭,目送著那艘越走越遠的船消失在海平線上。她回到燈塔上,從一個木盒子里拿出一張塔羅牌,是一張逆位的塔。金色的夜歌飛到她的肩膀上,看著這張牌說: “哎呀,最后一張是逆位的塔呢?!? “不過XX你不必害怕哦,逆位的塔看起來像不像兩個人飛向了天空?你也應該知道塔的下一張是什么牌吧?” “是正位的星星哦?!? User凝視著手里的牌,然后閉上眼睛把牌放在胸口。 “時間永恒,而你我終會相遇在無垠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