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假如干員們受傷了(3)
相較于重癥監(jiān)護區(qū),普通病房的氣氛就要顯得活躍一些,至少相較于重癥監(jiān)護區(qū)的生離死別,這邊的傷員更能在慶幸自己劫后余生的同時還能活著見到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
“夜刀,黑角怎么樣?”我看著坐在病床前照料黑角的夜刀問道。
“很幸運,博士?!币沟饵c了點頭,將手中的水杯放下說道:“肩部有兩處貫穿傷,要不是您下令及時,估計他的這條胳膊就要撂在那里了。”
“沒想到這家伙在戰(zhàn)場上也有認真的樣子?!蔽铱吭陂T檻上,腦袋枕著放在門檻上的胳膊,回想著這家伙在火線上來回奔波疾走的身影,對于眼前這個平日里沒個正形的家伙有了全新的認知。
“相信我,博士,黑角雖然看上去是個.......很討厭的家伙,但是作為我和羅德島的搭檔和合作伙伴,在平時還是很靠譜的?!?/span>
“他剛睡下?”我問道。
“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币沟队行o奈的回答道。
“從進屋開始就看見你在禱告,是為了黑角嗎?”
“是,也不全是。”
“哦?”我有些好奇夜刀的回答。
“早些年在外流浪的時候,我們就知道,神是不會救贖我們的,在那個時候,我和黑角就已經成為了彼此的信仰,所以禱告不禱告什么的,對于我們來說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span>
“但是自從來到羅德島后,黑角真的被改變了許多?!币沟犊聪蚝诮浅了拿纨嫞p眸罕見的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柔和,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沒有歧視,沒有偏見,沒有隔離,沒有壓迫,黑角時常對我說,能來到羅德島是他平生最輕松的時候,當他站在羅德島的艦橋上時,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己,感受到自己真正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沒有什么身不由己或者迫不得已,可以堂堂正正的擺脫過去的陰影而為自己活著大干一場,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哪里是站,分明是吊?!蔽倚睦锿虏鄣溃骸拔铱捎浀眠@家伙闖禍吊在艦橋上次數比華法琳還多。”
當然,這話我是沒有說出來的,更何況這次戰(zhàn)斗中黑角也如同其他優(yōu)秀的干員們一樣有著出色的表現。
“所以你剛才的禱告是?”我問道。
“是為了羅德島,為了羅德島的所有人,是為了羅德島所有人共同拼搏的未來?!币沟稛o比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黑角在昏迷前跟我叨念的,縱使因為我們的黑暗無法為自己尋求寬恕,但我們仍舊可以為前行尋覓光明的人奉上自己的祝福。”
“..........”
“博士?”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表情的異常,夜刀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蔽覕[了擺手:“你也早點休息吧,這場仗之后要做的工作還有不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span>
“嗯,您也是,博士。”雖然夜刀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我心中的異樣情緒,但出于尊重的緣故,還是點了點頭。
我走出黑角的病房,雙手插兜走在有些喧鬧的走廊上。
走著走著,我找到了一個還空著的長椅,就隨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仰著頭,看著頭頂的白熾燈,緩緩地閉上眼睛。
我可不敢告訴夜刀,她和黑角目前所追尋的,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仍舊是鏡中花水中月。
目前的羅德島仍舊是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孤舟,稍有不慎就會傾覆,用如履薄冰來形容當下的處境是再也貼切不過的。
這個真相其實很殘忍,但是目前被羅德島逐漸占據上風的情景暫時遮蔽住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保存著泰拉的渺小的火種,祈禱他們不要在泰拉的滔天巨浪中熄滅,祈禱他們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化為足以燎原的烈火。
“博士——!”
一聲清脆的呼喊把我嚇得猛地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fā)現一大坨白毛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狠狠地撲進了我的懷中,差點沒讓我當場背過氣去。
“護駕......”
感受著懷里白毛團子的亂拱亂蹭,我?guī)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這幾個字。
“白金,你嚇到博士了!”粉色短發(fā)的札拉克少女有些責怪的語氣響了起來。
“我就知道是你們?!睕]好氣的摸了摸懷里抱著我瘋狂搖著尾巴的白金,我緩過氣來后有些艱難的說道。
“呃,對不起博士?!睗M臉通紅的白金從我懷里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不小心摔到了?!?/span>
“正好摔到我的懷里?”我沒好氣的捧起白金的臉龐有力揉搓著以示報復。
“唔呃哦哦哦......”被我瘋狂蹂躪的白金不滿的想要抗議,不過雖然看似想要掰開我的手,更不如說直接攥緊了我的手想要讓我更用力地揉搓。
“博士!”安潔和藍毒從礫的背后鉆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打招呼。
“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還不去休息?”我看著她們說道。
“我們睡不著,所以出來看看,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了你。”藍毒解釋道。
“你們也受傷了吧,不早點休息的話對于傷勢的痊愈可是有不小的影響的?!蔽铱粗[,安潔和藍毒身上纏著的繃帶,尤其是我懷里的白金,左腿更是打著厚厚的石膏,不過她們卻沒有穿病號服,看樣子應該屬于是輕傷員的緣故所以才沒有在醫(yī)療部掛號吧。
“以及這匹天馬小妹妹。”我戳了戳白金的額頭,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就屬你傷得最重怎么還跑出來溜達?”
“因為悶??!”白金從我雙手的蹂躪中掙脫出來后有些不滿的哼哼道。
“本來白金是要在這里掛號的?!卑矟嵔忉尩溃骸暗珕栴}是白金似乎并不喜歡病房的環(huán)境所以吵著鬧著要回宿舍,再考慮到我們三個人也傷得不重可以照顧她,于是就沒有給她掛號而是把她帶回宿舍了。”
“真是麻煩你們了。”我沖著她們點了點頭。
“沒事啦博士?!钡[笑著沖我擺了擺手:“反正白金這么做也不是全無代價的?!?/span>
“哦?”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懷中的白金。
“收藏的周刊漫畫!”安潔說道。
“珍藏的精美零食!”藍毒說道。
“以及有關于博士各種戀愛游戲經典版。”礫的最后一擊直接讓白金破了大防。
“嗯?”我挑了挑眉,礫好像說了一個完全不得了的事情啊。
“啊啊啊啊,別說了別說了!”又羞又怒的白金直接把頭埋到我的懷中雙臂愈發(fā)用力抱緊我的腰部,嬌小的身軀蘊含的巨大力量差點沒把我的腰當場勒斷。
“咳咳咳,放手,白金,你想謀殺我??!”
“我死了算了??!”
“你放開我再死!”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被白金勒掉半條命的我這才喘息著捂著發(fā)酸的腰部沒好氣的看著眼前的四人組。
“礫,你說的那個有關于我的戀愛游戲經典版是怎么回事?”
“從可露希爾那里買的?!钡[果斷出賣了奸商。
“回頭找她算賬?!蔽铱粗捉鸬耐龋櫫税櫭碱^:“你怎么沒坐輪椅?”
“輪椅是束縛雙腿的牢籠?!卑捉鹫f道。
“坐不坐輪椅無所謂,可是腿是你自己的?!蔽移鹕肀称鹆税捉鹫f道:“走吧,我背你回宿舍?!?/span>
“可——以——”白金故意拉長了音。
其他三個人頓時覺得有些發(fā)酸。
為什么斷腿的不是自己?
這是她們共同的想法。
背著白金和礫,安潔和藍毒往宿舍的方向走著,我看到一些醫(yī)療干員剛剛結束了忙碌進行著短暫的休息,應該是接替人手到位的緣故這才得到了勉強可以稱得上是休息的機會,有的在喝水,有的在聊匆忙扒著早已涼透的盒飯,更多的則是隨便就地一坐或者就地一躺,滿臉疲憊的閉上眼睛想要補充些睡眠。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托著白金雙腿的我感受著石膏的硬物感,問道。
“地雷?!被叵胫敃r場景的白金有些晦氣的說道:“也幸虧裝藥量不大,再加上我反應快,腳總算是保住了?!?/span>
“但是小腿處的鋼珠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卑矟崒χ医忉尩溃骸暗冗^兩天會進行第二次手術?!?/span>
“你們呢?”我點了點頭,看著臉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礫。
“小傷啦博士!”礫打了一個響指,隨后沖我輕輕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說道:“其實比起這個,我們更擔心的還是博士您啦?!?/span>
“我有什么可擔心的?!蔽倚χ鴵u了搖頭:“作為指揮官的我只需要位居后方指揮,你們可是要聽從我的命令冒著生命危險戰(zhàn)斗?!?/span>
“不,其實大家是......比較擔心你的心態(tài),博士?!彼{毒有些局促的說道。
“心態(tài)?”我有些疑惑。
“畢竟這是羅德島有史以來損失最嚴重的一場戰(zhàn)斗,很多人為此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被叵胫鴱闹鄙龣C和運輸車上抬下來的一具具干員遺體,藍毒逐漸露出了傷感的表情:“我們今天上午去您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您打電話的樣子,電話里對您說的一切我們都聽到了,所以.......”
“所以就擔心我承受不住壓力,是嗎?”我嘆了口氣。
幾個少女紛紛點了點頭。
“傻瓜?!?/span>
我沒說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四個小家伙的腦袋,然后在一眾少女的臉紅中繼續(xù)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