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雖說社會寬容很多，但過另一種生活仍然需要勇氣。我可以接受孤獨，但不想把她拉入這條軌道，讓她的人生變成一場和世界的搏斗。 如果說私心的，也有，她太小了，我害怕有一天她會變，而我卻不想放手了。” 青春期少女×成熟溫柔的女老師

【高中畢業(yè)典禮】

（背景音，散場的嘈雜聲） （電話按鍵，撥出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掛掉） （自言自語）已經(jīng)打過很多電話了……為什么不理我。 （同學從旁經(jīng)過） 嗯？我……打給數(shù)學老師，因為……她連畢業(yè)典禮都沒有來，我有點奇怪而已。 沒接……可能，在忙吧。 （開心）你說有人看到老師在辦公室？真的嗎？ （著急）啊好好好，回頭跟你說，我找老師有點事先走了。

【辦公室】

（跑步聲由遠及近） （推開門）（微微喘，略開心）老師。 （一點羞怯）是我。（慢慢走上前） 你……怎么一個人在辦公室啊，為什么不去畢業(yè)典禮，好多同學在問你呢。 （小聲）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了，還有，還有考完后給你發(fā)了好多消息，你……沒有看到嗎？ 成績？（稍稍開心）嗯，估分還不錯，應該可以上目標大學，至于專業(yè)…… 我說過，我是真的喜歡數(shù)學啊，（聲音漸小）也不僅僅是因為老師…… （老師：恭喜你，畢業(yè)快樂） 謝謝老師。（笑）我答應過你的，會好好學習，不會讓你失望的。 （老師：以后，你上了大學，就是邁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步了。） 上了大學，就算是邁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步嗎？ 不過要是能如愿的話，大學就在本市，（開心）我還可以一直來見老師。 （沉默，沒有回答） 怎么了，老師不想見我嗎？ （看著整理干凈的桌子）嗯……你在收拾東西，是要換辦公室嗎？ （詫異，呆愣）調(diào)任？ 所以，你現(xiàn)在收拾東西，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 （停頓，意識到）調(diào)任不是最近的事吧？ 那之前你說等我高考完，再認真考慮我對你的表白，是騙我的對嗎？你早就打算離開了。 （呼吸加重，有些不知所措） （微信消息提醒，連續(xù)好幾條，劃開手機） （強忍情緒，鎮(zhèn)定道）班群提醒待會兒要集合拍畢業(yè)照。老師你會去吧？ （略急切）那……拍完照后，我還是有些話想對老師說。 拍完就要走嗎？為什么…… （老師的電話鈴聲，接通） （安靜幾秒） 還是之前那個相親對象嗎？拍完畢業(yè)照后是要趕去見他？ （委屈）你又騙我…… （哭腔）你明明不喜歡他啊，他也不喜歡你。為什么…… 他送你不喜歡的花，和你逛街時總是會走到你前面，甚至記錯你的生日。他比我好嗎？因為他也是大人，他可以和你結(jié)婚嗎？ （難過，略訝異）不喜歡我？ 可是，可是你……（文件盒不小心被推到） （撿起地上的手帳本，一頁頁翻看，翻看的速度逐漸加快） （哭笑）老師啊，那你為什么還要留著我寫給你的手帳本，留著一個不喜歡的學生寫給你表達愛意的手帳本？為什么？ 我太小了，可以先試著和同齡男生談戀愛？ （崩潰哭出來）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說我不明白，那我就干脆不要懂！ 你深思熟慮的“為我好”就一定比我莽撞地表達愛意要正確嗎？ 你覺得我年紀小，總有一天想法會變，不懂什么是喜歡，搞不清自己的性取向……那老師，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定義自己？一個誤入歧途的異性戀？把依賴當做喜歡的小孩子？你憑什么要這樣懷疑我對你的喜歡??？ 你知道嗎，我也想過搞清楚，所以查了好多資料，背著爸爸媽媽偷偷去看精神科心理科，醫(yī)生跟我說性取向是流動的，但他和你一樣建議我不要否決自己喜歡男人的可能……我要瘋了，可我不喜歡任何人，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哽咽）我不明白？我確實不明白，只是喜歡一個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痛苦，明明也是你告訴我喜歡女孩子也沒有關系的。 （老師：青少年迷戀某個成年人很常見，這只是他們在荷爾蒙作用下，和探索性取向時遇到了一個合適的投射對象，我答應你，或許等你真正長大了才會后悔。） （委屈）又是這樣，你把我對你的喜歡歸咎于我不成熟，認為我現(xiàn)在年紀小所以以后想法一定會變，可我覺得，老師你才是那個不敢承認的膽小鬼。 你永遠冷靜永遠理性，即使面對最調(diào)皮的問題學生也不會情緒失控，我現(xiàn)在這樣聲嘶力竭對你來說是不是也只是小孩子在哭鬧……可我不信，我不信……老師抱著我說會陪我長大的那一刻，沒有想過、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也喜歡我。 （沒有回應，老師撿起文件盒，慢慢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收拾文件） （不甘心繞道老師面前，翻動文件盒）（抽出紙張，紙張嘩啦啦的聲音）

這些（紙張的聲音）……還有這些（翻動紙張）……是你從前給我批改的試卷……每一題都有你給我做的注解……你要帶走這些試卷嗎？

（哭笑）老師啊，這些對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你為什么不承認??？

（拍桌，但是哭腔的哀求）看著我啊，看著我。

（停頓，抽泣聲） 我知道了，大人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小孩子很難吧，老師承認自己喜歡學生，一個世俗的人承認自己喜歡同性，（哭笑，顫音）很難，對嗎？ 從前我總愛問你一些課外超綱的難題，這樣你就會給我講解好久的新知識，但那些題對你來說仍然是輕而易舉。 是這次的題太難了，真的好難啊……性別，年齡，身份都是問題，我向你尋求答案，你給的最優(yōu)解就是放棄我、拒絕我嗎？ （老師抬起頭：是的） （死心，絕望）你和那些大人并沒有什么不一樣，都是騙子…… （啜泣，情緒慢慢恢復，擦掉眼淚，語氣堅決）或許有一天我的想法真的會變，但如果長大就是變得像你一樣懦弱，我絕不會，讓自己長成和你一樣的大人，也絕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在面前這么卑微地祈求還無動于衷……不管身邊是誰，我都會這樣走下去。 （手機消息提醒聲） 要拍照了。 （往前推了推手賬本）（哽咽）最后一次向老師提請求，把我們的畢業(yè)照也帶走吧，放進那個手帳本里……我不會再打擾老師了。

【畢業(yè)拍照】

（嘈雜的人聲） （攝影師：來來來，老師同學笑一笑） （連續(xù)按動快門聲，定格） （同學的長久歡呼聲：畢業(yè)快樂——） 畢業(yè)，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