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愛意永恒——1
私設(shè)多,玄幻。 “這篇故事起于黑暗,迎于光明?!? 宋亞軒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微弱的聲音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賀峻霖湊近他的嘴邊努力想聽清他說了什么。 “念安……念安……” 聽著宋亞軒喚著剛剛誕生的孩童的名字,賀峻霖的心緊緊地抽疼了一下,隨即用雙手捂住眼睛,淚水就那樣從他的指縫間砸向地面,他顫抖著開口:“亞軒……念安……剛誕生就……就……沒了……” 宋亞軒用盡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拽著賀峻霖的手滿臉不可置信—— “你說……你說什么……” “念安沒了……” “怎么會……她那么健康……你知道的啊……” “她一誕生就氣息微弱……不多時就……就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不會的……賀兒……你在騙我……對不對……” 是,賀峻霖在騙他。念安沒有死,那是他和劉耀文的孩子,兩人都不弱,甚至可以說算得上強(qiáng)大,都是通靈界排得上名號的強(qiáng)者,宋亞軒更是獨(dú)占通靈界最強(qiáng)通靈者的稱號。二人又是至親兄弟,血脈純正,加之宋亞軒稀有的夢蘭體質(zhì),他們的孩子一定是足夠強(qiáng)大的。可正因這份強(qiáng)大,他和劉耀文的孩子從著根在宋亞軒的腹中起便是帶著某種目的來的,這種目的當(dāng)然不是什么都不明曉的靈胎所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劉耀文一手安排。安排的原因也很簡單,為了解宋亞軒身上所束神契,為了還宋亞軒自由,為了讓他不必背負(fù)所謂的使命受辱于原古眾神,為了讓他只是他自己…… 賀峻霖想到這兒,心中抽痛更甚。他還不知結(jié)界外戰(zhàn)況如何,聽聞念安降生,北羽睿帶了一眾人來搶,不過……既然有馬嘉祺在,應(yīng)該就沒什么問題。 他晃神之際,宋亞軒從床邊抓起了一把醫(yī)用剪刀,是剛才他剪臍帶的時候留在那的,忙碌之間竟忘了收走。宋亞軒想用剪刀劃開血肉,用血引靈,以至親之血引至親之靈,倘若念安已死,這生血便引不出生靈,若能引出……就證明念安沒有死。賀峻霖見狀,趕緊搶過他手中的剪刀,“亞軒……因?yàn)槟阍衅谑褂昧α窟^多,身體損害也嚴(yán)重,十天之內(nèi)你是沒有任何力量的。念安……確實(shí)是沒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賀峻霖不敢在宋亞軒房中多做停留,宋亞軒的房中已經(jīng)漸漸漫上香味,這是夢蘭體質(zhì)的特征。擁有夢蘭體質(zhì)的通靈人年滿十歲便會身懷異香,不同的人聞得的香味不同,但卻都有一個功效——倘若這香女子聞了并無不妥,但若是年滿十四歲的男子聞去,便會被激發(fā)出欲///望。夢蘭體質(zhì)雖珍貴,也有許多用處,但卻從來不會給擁有者帶來什么好處,它來源于原古時期神對尉遲家通靈人的詛咒。也正是因?yàn)檫@體質(zhì),宋亞軒便要永生永世侍奉于神的身邊,要和劉耀文分離一次又一次。 賀峻霖檢查完宋亞軒房間內(nèi)再無什么尖銳物品,又沒收了他的乾坤袋,才放心退出房間。他給房間設(shè)了個結(jié)界,把屋內(nèi)監(jiān)控打開連通手機(jī),遞給守在門口早已泣不成聲的四個女孩。他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馬上神契就可以解除,到時候把耀文的心蠱解了……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就可以幸福了……” “不會……等到亞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神契已解,他必會懷疑念安的事情……到時他一定會知道來龍去脈。他那么善良……他會原諒耀文,可他不會原諒他自己……”蕓杉帶著點(diǎn)絕望的語氣開口說道。 賀峻霖拍拍她的頭:“到時再說,總之能先把人留住就好?!? 四個女孩強(qiáng)忍住淚水齊齊點(diǎn)頭。 是啊……能先把他留住就好……不要再讓他悄無聲息地走了……不要讓他自己獨(dú)自地受苦…… 一場鏖戰(zhàn),院子中花樹凋零,塵土飛揚(yáng),各人的磁場雜亂地混作一團(tuán)沖擊著賀峻霖。賀峻霖穩(wěn)穩(wěn)心神,好在都是通靈人的磁場,沒有神明的,這就證明,北羽睿已經(jīng)走了,念安被護(hù)下來了。 嚴(yán)浩翔扶著傷痕累累的劉耀文走到賀峻霖跟前,讓他趕緊給劉耀文檢查一番上個藥,好讓劉耀文早點(diǎn)恢復(fù),趁早把念安獻(xiàn)祭出去,解了宋亞軒的神契。那些原古神馬上就要蘇醒,獻(xiàn)祭的事情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多。 賀峻霖知道嚴(yán)浩翔的顧慮,但是最大的變數(shù)此時就站在他們的面前——馬嘉祺。 十天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足夠劉耀文獻(xiàn)祭念安解了宋亞軒的神契,足夠王林羽和白若清他們聯(lián)合蕓杉把蘇醒的眾神送入天之裂隙中永久封印起來。劉耀文何嘗就真的舍得他與宋亞軒的親生女兒,可他沒有辦法,只有將念安獻(xiàn)祭給已經(jīng)神隕的重生之神的力量,取得那力量,才能解了宋亞軒身上的神契。如若神契不解,宋亞軒就要和原古眾神永遠(yuǎn)在一處,哪怕那些骯臟的神明被封印,他們也會憑著一道神契將宋亞軒召到身旁,陪著他們被拉入天之裂隙中。 劉耀文揉揉眉心,天邊晨曦微微升起間,回憶著這十天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他知道,神契解除那日,宋亞軒必然會聯(lián)想到念安的事情。他已經(jīng)很久沒去看他了,一是愧疚,二是不敢,愧疚于他利用了他們剛剛誕生的孩子,不敢于直面宋亞軒滿臉悲傷孤寂的神情。 可現(xiàn)在他還是站在了宋亞軒的門口,略施法術(shù),打開了宋亞軒的房門。他悄悄挺身走近,怕打擾到屋內(nèi)人的休息。他還是低估了宋亞軒的悲涼心緒,剛剛走進(jìn)門口,床上面對著窗子的人就轉(zhuǎn)過身來。 又是一夜未眠嗎…… 他看著床邊的人,縷縷晨光透過窗子打在那人身后,白皙的面頰此時顯出蒼涼之色。劉耀文望著宋亞軒脆弱易碎的模樣,倏然想起他曾經(jīng)不知在何時何地看過的一句話—— “時間染蒼涼,無愛不淡忘。” 可不論是他初看時還是現(xiàn)在回想起,都覺得時間是會從生機(jī)勃勃的綠走向萬物凋零的白,是會讓自己身邊之景、身邊之人換了又換,走了又走。面前摯愛之人曾經(jīng)也走了又走,對自己騙了又騙,雖然后來知道他的苦衷,可心中的傷痛卻歷久彌新再難消退。他也曾想放過他,想解決了一切,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便放他走吧,讓他自由讓他不用再在自己偏執(zhí)的愛意中掙扎不得??蛇@愛卻是淌過了億億萬年也不曾淡忘,也不曾消減一分一毫。 他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不敢。 床上人深深地望向他,眼底是劉耀文看得懂又看不懂的情緒,看得懂的是那人眼中的愛意,看不懂的是那人眼中的隱忍。 許久,血色淡薄的唇微啟:“過來坐吧?!? 宋亞軒拍了拍身旁床邊的位置。 劉耀文緩緩走過去,每走一步就看宋亞軒一眼,他怕他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宋亞軒借著晨光撫了撫弟弟的頭。 原來……他的文文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軒兒……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呢?對不起你騙我為我解神契,還是對不起你瞞我你早已知曉一切,卻還要陪我演戲?” “哥哥……” “劉耀文,文文……我不知還要怎樣愛你,你我之間橫亙著親生骨肉的性命,我愛不動了??晌矣帜茉鯓庸帜隳??你是為了我才獻(xiàn)祭了念安……我又如何怪得了你……” “文文……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以往的記憶,從你我決定在一起的那刻,就搭上了無數(shù)條人命……有親人的、朋友的……乃至現(xiàn)在還有……親生骨肉的……” “夠了吧……” 劉耀文是不記得那些過往了,但無論他記不記得,他都會做出那個決定,那個和宋亞軒長相廝守、白頭偕老的決定。 “所以呢……哥哥……你是要和我算了嗎……可是一切已經(jīng)解決,你……能不能別再離開我了……” 面前劉耀文卑微疼痛的樣子刺痛了宋亞軒的整顆心??伤孟瘛娴膼鄄粍恿恕酝N種,他都記得……都記得……所有歡欣喜悅、所有苦痛悲傷、所有尸橫遍野、所有流血漂櫓,他統(tǒng)統(tǒng)都記得……他的一顆心早已讓命運(yùn)磋磨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他如何再拿這顆心去給他最愛的人。 眼淚無聲地爬滿了宋亞軒的面頰,劉耀文把他攬?jiān)趹牙?,順著背一下又一下?lián)崦?,他說:“軒兒……哥哥……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倘若我明天還能回來,你還要繼續(xù)愛我。好不好?” 宋亞軒被他一番話弄得迷茫,止住淚水,抬眼望著身前的人,只是還沒等他詢問,劉耀文就一記手刀劈在他的后脖頸處,宋亞軒當(dāng)即暈了過去。 劉耀文把他放倒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抱著他親了又親,吻了又吻,最后帶著無限不舍,關(guān)好房門,走了出去。 中午時分,宋亞軒被人喚醒,來人是他最不想見的人。宋亞軒苦笑一下。 這十日里竟沉浸在悲傷之中,把此人也把此人做的事忘了個干凈。 哪里需要自己做什么留與不留的決定,這人不就來為自己做決定了嗎。 馬嘉祺遞給他一個水鏡,里面是劉耀文正在和馬嘉祺幻化而成的虛影打斗的場景。劉耀文先前已經(jīng)身受重傷,再加上馬嘉祺的幻化術(shù)實(shí)在高超,竟沒識別出眼前一切皆是幻境。 “你要干什么?” “他的心蠱是我下的,非我不能解。按我說的做,然后跟我走。我自然會保證我們的七弟——平、安、無、事。” 馬嘉祺末尾四字一字一頓,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宋亞軒揚(yáng)起一抹笑顏,一滴清淚卻不自覺地流下—— “好啊,那有勞我們二哥了?!? 文文。 自此,我又要去做別人的掌中物、籠中鳥了。 自此,這億億萬萬年的愛我?guī)ё?,你忘了吧? 自此,我的全部通靈力贈于你,你要平安喜樂、萬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