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備注:?

? ? ? ? 本章重寫了扶亥一段，去掉了原文中“莊大鵬”這個人物，以及劉佑的相關(guān)情節(jié)，其他內(nèi)容保留主線，細(xì)節(jié)重寫。

第九章? 幻真寶鏡

寶鏡再度顯神通? 扶亥遭劫歷生死

看到展昭眸中的驚詫，小錯躬身道：“此事千真萬確，除了這件物證，尚有一名人證！”

“人證？”展昭問道。

“就是我！”小錯道：“被我撞破陰謀，逼我逃離天庭，害我在此躲藏十幾年的，就是恕德天王！”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景道：“那日，我正在潛心煉丹，三師兄忽然跑進(jìn)丹房，說公主帶夫君和兒子回到了天庭。我一聽大喜，真想立即飛奔過去相見，可煉丹之事不容怠慢，丹藥出爐之后，我才得以抽身。四處打聽之下，我得知公主一家三口一同進(jìn)入聞?wù)d殿見駕，卻只有您父子二人被帶了出來。我不知公主在殿內(nèi)情況如何，也不知您與駙馬因何觸怒了陛下，竟要到思過堂反省。出于疑惑和擔(dān)憂，我隱身潛入了思過堂，想找到駙馬問個究竟。”目光一痛道：“怎料我趕到那里，駙馬已懸梁自盡，恰逢恕德天王現(xiàn)身，于是聽到了他對駙馬所說的話。我本想即刻回兜率宮稟告師父，不慎被恕德天王發(fā)現(xiàn)。若非我在奔逃之中僥幸跳入歸凡池，又機(jī)緣巧合躲入此洞，性命早已不保！”此事雖時過境遷，但當(dāng)時的兇險，仍令他心有余悸。

“師叔能逃過此劫，實(shí)乃上天庇佑。”展昭望著寶鏡，問道：“這是什么法寶，為何能再現(xiàn)昔日情景？”

小錯道：“此鏡名為‘幻真’，世事如真似幻，無一能逃出它的法眼。師父離開人間，入住兜率宮之前，將它安放于此，以為鎮(zhèn)洞之寶?！?/p>

展昭問道：“這面寶鏡是否能證實(shí)以往發(fā)生的一切？”

“正是！”小錯道：“只要殿下心念微動，鏡中便會出現(xiàn)您想看到的情景。”

帶著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疑問，展昭再次看向?qū)氱R，鏡中旋即現(xiàn)出了玉帝父女當(dāng)年在瑤池之畔談話的一幕。

玉帝身著繡龍描金玄色常服，負(fù)手佇立池畔，背對貞兒道：“寡人與你母后為你物色的人選，你一個都不肯考慮，你身為天界公主，遲遲不肯出嫁，讓父皇如何面對朝中眾臣，如何安定三界民心？”。

“父皇言重了?！必憙盒Φ溃骸皟撼际欠癯黾?，與‘眾臣’何干？何況，您與母后為兒臣選的都是天界神仙，兒臣是否嫁給他們，怎會關(guān)乎“三界”民心？”

“聽你之言，莫非不愿與神仙婚配？”玉帝回過身來，不悅道：“難道你想跟你姑母一樣下嫁凡人？”

“為何不可？”貞兒向往著真情的美好，笑道：“姑母與姑丈在人間長相廝守、琴瑟和鳴，如何不令人欽羨？”

玉帝怒道：“你只知她如今幸福美滿，可知她為了下嫁楊天佑，觸犯了天條？若非楊戩相救，她至今仍禁錮在仙桃山！”

貞兒聽了，卻毫不在意：“若兒臣未來的夫君，也能是姑丈那般才華橫溢的謙謙君子，兒臣甘愿受天條懲戒。”

玉帝肅然道：“不要以為寡人只有你一個女兒，就會縱容偏袒！”

“父皇——”貞兒輕搖著玉帝的胳膊，如水雙瞳漫上一抹稚氣，嬌聲道：“天庭眾神誰不知道，父皇一向最疼貞兒?！币娪竦廴圆豢蠎?yīng)允，鄭重跪下道：“兒臣此生別無所求，只求與心儀之人終生相守，無論他是神仙還是凡人?！?/p>

玉帝無奈地?fù)u搖頭道：“罷了，罷了！只要你肯出嫁，人神兩界隨你挑選便是。不過你要明白，寡人雖為三界之主，亦不可無視天條。”沉下臉色道：“有朝一日，你若當(dāng)真下嫁凡人，寡人縱能力排眾議，保你不受禁錮之苦，也必須削去你的身份、仙籍，收回你的法力?！?/p>

“多謝父皇！”貞兒眼中的笑容越發(fā)明媚，靈秀的眸光微微一轉(zhuǎn)道：“父皇既然答應(yīng)了兒臣，可否賜兒臣一件信物？”

玉帝的聲音帶著嗔怪之意道：“你這孩子，還怕父皇反悔不成？”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配飾，寵溺地目光望著貞兒道：“你想要什么？自己選一件！”

貞兒得意一笑，輕蹙娥眉打量著玉帝周身，目光掃過玉帝的食指，眉心頓時一舒，笑道：“兒臣就要這個?！闭f著，指向了玉帝手上的白玉指環(huán)。

玉帝目光微震，面色登時一冷，低眸沉思片刻，隨即恢復(fù)了笑容，伸手取下指環(huán)，交到貞兒手中道：“好，既然你喜歡此物，寡人賜給你便是?！?/p>

寶鏡中的情景，再次令展昭陷入了沉思，幻真寶鏡無疑是為母親平反最有力的物證。然而越是如此，展昭越想不明白，外公既然親口恩準(zhǔn)母親與凡人婚配，為何竟會出爾反爾，將母親逼上絕路？

小錯想到洞外已近傍晚，見展昭仍舊對著寶鏡出神，躬身勸道：“殿下在洞中已然半日，陛下找不到殿下的行蹤，必定十分擔(dān)憂，恕德天王若發(fā)覺您消失在三界之中，難免對您生疑。殿下還是帶上寶鏡，趕快離開這兒吧！”說著，將幻真寶鏡小心放入烏金扁盒。

展昭站起身來道：“這面寶鏡既是鎮(zhèn)洞之寶，它的靈氣對師叔的傷勢想必有所助益。何況我毫無法力，將它帶在身邊，難保不被妖邪覬覦。不如將寶鏡留在這里，待我出去見到紫輝神君，即刻請他帶仙丹來救師叔，到時，師叔將此物交給他便是?！?/p>

小錯感激地道：“多謝殿下！”

展昭問道：“此處這般隱秘，我如何才能找到？”

小錯道：“殿下身上的白玉指環(huán)乃天界至寶。方才令寶珠爍爍放光的，便是此物。殿下只要進(jìn)入城隍山，登上山頂，指環(huán)便會發(fā)出淡淡白光，殿下沿著光芒的指引前行，很快就能找到一塊拱形巨石，那便是此洞的入口。殿下在石上以天文手書一個‘禁’字，洞門自會打開！”見展昭點(diǎn)頭，繼續(xù)道：“據(jù)師父所言，他在人間所住的另一座仙洞更加隱秘。那道石門，除了師父自己，只有擁有天庭皇室血統(tǒng)的人才能進(jìn)去。不過開啟的方法十分簡單，只要以掌心輕拍石門即可。”邊說邊請展昭隨他走到一幅壁畫近前道：“請殿下恕罪，我無法出洞，只能送到這里?！睋P(yáng)手指向壁畫道：“殿下只當(dāng)眼前沒有這道石壁，直接走出去便是?！?/p>

離開之前，展昭忽然想起一事，問小錯道：“淑妃的尸身是否還在這里？”

小錯道：“皇上入杭州之時，我已施法將淑妃送回墓中。”

“那就好?！闭拐压笆值溃骸皫熓灞Ｖ兀　鞭D(zhuǎn)身穿過石壁，從容走出了仙洞。

“殿下保重！”小錯跪在地上，仰天合十道：“求上蒼保佑殿下早日揭穿恕德天王的陰謀，救公主夫婦脫離苦海！”

踏出仙洞的一刻，靈光瑞靄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落日余暉下斑駁的樹影。

展昭見天色漸暗，擔(dān)心仁宗的安危，正要下山尋找，忽見一人輕身落在他近前，正是小順子。

“少主！”小順子見展昭安然無恙，這才緩下心神，揚(yáng)袖抹了抹滿頭的汗道：“少主是如何得救的？莫非是佛珠顯靈？”

展昭搖頭道：“所謂‘妖王’其實(shí)并非妖孽。”于是將洞中所遇之事簡略告知了小順子。

小順子聽罷，不由感慨道：“少主此番不僅與公主的故人重逢，還因此得見幻真寶鏡，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助！”

想到小錯師叔已命不久矣，展昭忙吩咐小順子道：“快點(diǎn)燃迅香，請舅舅前來！”

小順子聽他提到扶亥，不禁蹙眉道：“奴婢為救少主，早已點(diǎn)燃訊香，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舅爺前來。奴婢雖已恢復(fù)法力，可是尋遍整座山，也找不到仙洞的所在。奴婢本想上天庭求救，可是沒有陛下和王母娘娘的傳召，奴婢無權(quán)返回天界……”

展昭笑著安慰他道：“我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嗎？”想到他并未提及皇上，忙問道：“皇上可曾啟程回京？”

小順子點(diǎn)頭道：“一個時辰之前，彭侍衛(wèi)已隨皇上策馬出城，不日便能與狄將軍匯合。為了萬無一失，奴婢已命本地城隍沿路暗中保護(hù)?！?/p>

展昭贊賞地望著他道：“你心思縝密，行事周詳，又能分清輕重緩急，留在我身邊做個內(nèi)侍，實(shí)在屈才！”

小順子無奈地扁扁嘴，心中埋怨道：“什么‘輕重緩急’？要不是少主下了明令，我才不會不顧少主的安危，先送紫薇星君出城！”想起遲遲未曾出現(xiàn)的扶亥，更是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舅爺是怎么了？以前，奴婢只要點(diǎn)燃一支訊香，他就會立即現(xiàn)身，今日奴婢一并點(diǎn)了三支，也不見他的影子！他在天庭的事縱然再要緊，難道比少主的安危還重要不成？”

小順子的話，倒是提醒了展昭，他心中暗想：“舅舅莫非遇到了危險？”，忙吩咐小順子道：“立即點(diǎn)燃所有訊香！”

看到展昭憂急的神色，小順子不禁也有些擔(dān)憂，忙取出訊香，手腕輕輕一晃，已全數(shù)點(diǎn)燃。

眨眼之間，屢屢香煙匯成一道紫色靈光，直奔北方掠去。須臾之后，靈光便已返回，落在碧草叢中。待靈光淡去，只見扶亥一身青衣，雙目緊閉，倒在地上。

展昭一見大驚，當(dāng)即搶步上前，跪坐在他身旁，伸手握住他的肩頭，急切喚道：“舅舅！”見他沒有反應(yīng)，連忙探他脈息，一探之下更是驚愕，扶亥竟已脈息全無，只是心口尚有一絲余溫。展昭慌忙將真氣渡入他體內(nèi)，不料卻無濟(jì)于事。

“舅爺脈息已斷，非真氣所能救治，不如用精元試試！”小順子拉起扶亥的左腕，將自身精元送入他腕上的太淵穴，然而良久之后，仍不見任何起色。

展昭心想：“或許我的精元能幫舅舅?！碧ы鴨栃№樧拥溃骸叭绾蝹鬏斁俊?/p>

“少主！”小順子驚得一愣，忙勸展昭道：“天庭皇族的精元至高無上，萬萬不可傳給外人！”

“他不是外人！”展昭道。

看到展昭眸中的堅(jiān)持，小順子不敢繼續(xù)攔阻，面帶躊躇道：“傳輸精元之法甚為復(fù)雜，少主初次嘗試，恐怕難以成功。”

展昭道：“你只管說便是?！?/p>

小順子思忖片刻道：“少主可照二郎真君的武功秘籍所述，將精元匯于魂門，然后以三成真氣緩?fù)凭?jīng)仙脈而至太陰經(jīng)。少主將真氣傳給舅爺?shù)耐瑫r，精元亦會傳入他體內(nèi)?！?/p>

展昭點(diǎn)點(diǎn)頭，將掌心貼在扶亥心口，依法施救。可是不知為何，三成真氣所能推動的精元卻微乎其微。

感受到扶亥的身子變得越來越冷，展昭的心也揪得越來越緊，然而他反復(fù)嘗試多次，仍無法順利將精元傳給扶亥。情急之下，展昭將全部真氣聚于魂門，強(qiáng)自以真氣將精元逼入太陰經(jīng)，令他意外的是，這種近乎魯莽的方式竟十分奏效，他體內(nèi)的精元已緩緩渡入扶亥心口。

小順子驚見展昭額上不斷溢出的汗珠，發(fā)覺他的臉色也愈發(fā)蒼白，心中暗道:“不好！”方才，小順子并未將傳輸精元的捷徑告知展昭，本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不料展昭在受挫之后，居然不退反進(jìn)，強(qiáng)行催動內(nèi)力，將精元逼出掌心，若再繼續(xù)下去，不消片刻，他體內(nèi)的真氣便會耗盡，精元亦會大損。

想到這里，小順子再也顧不得許多，慌忙將掌心貼在展昭背后的靈臺穴，以法力助展昭迅速將一成精元傳給扶亥，收回雙掌之時，暗暗施法暫時鎖住了展昭剩余的九成精元。

展昭正自慶幸精元已能傳輸自如，卻發(fā)覺真氣無法再催動精元，未及思慮其中緣由，扶亥低弱的呼吸聲已傳入他耳中，展昭眸光一喜，連忙喚道：“舅舅！”

扶亥似乎聽到了什么，緊閉的眼簾微微一抖，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

展昭見他有所反應(yīng)，繼續(xù)喚道：“舅舅！”

扶亥勉力睜開雙眼，見展昭果真在他面前，神色一怔之后，微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展昭眸中噙著淚光，含笑道：“舅舅！”淳越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玉兒！”扶亥顫抖著五指，緊握住展昭的胳膊，頓時淚如泉涌……

扶亥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仍舊十分虛弱，展昭未及問他因何受傷，他已陷入昏迷。

展昭主仆正在思索如何救治扶亥，忽見不遠(yuǎn)處紅光一閃，現(xiàn)出一個美目流盼的黃衣女子，含笑看向展昭。

“狐妖！”小順子即刻飛身上前，揚(yáng)手將她攔住，卻聽她對展昭道：“不要誤會，是大王命我來見展大俠的?！?/p>

展昭略一垂眸，對小順子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狐妖見小順子不再攔阻，款款走近展昭，妖嬈笑道：“我不知展大俠是大王的故友，今日多有得罪，請展大俠見諒！”心中暗暗得意道：“我雖抓錯了人，大王卻只是讓我向展昭請罪，連一句責(zé)備的話也沒有，還親自休書，舉薦我到京城西山，拜山神爺爺為師，大王果然對我另眼相看！”

展昭想到若非狐妖將他送去仙洞，他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小錯師叔。”不禁對狐妖笑道：“今日之事，我該謝你才對?！?/p>

狐妖心中暗喜：“他一點(diǎn)都不怪我，定是迷上了我的美貌?！眰?cè)目看了扶亥一眼，對展昭道：“大王得知此人有難，派我前來相救。”取出一只青釉仙瓶道：“大王讓我將他收入仙瓶。展大俠在回京途中，務(wù)必見廟停留，把仙瓶放在神佛法相之前，供奉一個晝夜，助其吸取靈氣。進(jìn)入京城之后，可將它安置在大相國寺。假以時日，此人定能痊愈。到時，以他的法力，自可離開仙瓶?！笨吹秸拐涯S的目光，便施法將扶亥收入瓶中。

展昭接過仙瓶，小心放入懷中，對狐妖道：“代我多謝你家大王！”。

狐妖嬌笑點(diǎn)頭道：“咱們后會有期！”當(dāng)即向展昭告辭，化作紅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