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阿爾圖羅的那篇會火，所以本人完成了阿爾圖羅的續(xù)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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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雖然有爭議，但誰說有爭議的人就不該有愛情？!

阿爾圖羅自從和博士確認戀愛關系開始，便把那陪了她二十多年的提琴收進了琴盒，放到了臥室的衣柜頂上。她當真沒有再去更換琴弦，即便對她而言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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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五天了?！卑枅D羅挽著博士的胳膊從電影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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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轉(zhuǎn)瞬就過了?！辈┦恳庾R到他還有十天就該回去了，心下不由得焦躁，左手不自覺地握住了阿爾圖羅挽過來的手。他覺得自己對時間的意識發(fā)生了偏離，十天是二百四十個小時，是一萬四千四百個分鐘，是八十六萬四千秒，這分明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然而剛經(jīng)歷的五天著實過得太快，仿佛一場夢，回過頭，思緒里都是不滿足的聲音在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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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十天，也不過是兩個五天，可能就是兩場夢。這哪兒夠啊，博士想，他攥著阿爾圖羅的手不自覺用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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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到底是細膩的女子，她著實享受這段戀愛的經(jīng)歷，從手部傳來的，帶著些許疼痛的力度，足以讓她意識到博士心頭的不安。她歪頭靠在博士的肩膀上，細聲細語地說：“博士，你對這樣的時限感到了緊張，對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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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也不故作堅強，他在那幫部下面前常常如此，但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卻不這樣。他說：“是的，十五天，太快了，不夠，根本不夠我們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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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不過是試一試，博士倒陷得這么快嗎？”阿爾圖羅打趣道，右手從博士的袖子上揪下一條線頭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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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打趣我了，阿爾圖羅，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辈┦空f著，在腦海里細細回憶這幾天來他們做的事情，去野餐，去美術館，去聽音樂會，去爬山，去游泳，他們已經(jīng)把萊塔尼亞適合旅游約會的地方都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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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不在意去哪兒，心里只覺得有阿爾圖羅在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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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聽別人說，愛得太用力是會受傷的?！卑枅D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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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辈┦啃α艘宦暎南掠X得這女人確實抓心窩子，她是仗著他的愛，便有恃無恐，但自己又實在是吃她這一套。博士尋摸著，起初分明心里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這機會似乎是自己求來的，而這求愛的自由意志似乎又是因為阿爾圖羅的琴聲，那就不是自由的，但這要不算是自由的，那起初他總想見她的想法又起源于什么呢？起源于費德里克的那份報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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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不認為自己是被一份報告中的內(nèi)容引導了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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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女人嘴上勸他不要愛得太用力，但實際上有幾分欲擒故縱，又或是幾分真假，博士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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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天，他們親密了很多，但交心的話卻被各樣的風景和娛樂占去了。博士想，干脆藉著今晚的機會，多聽聽阿爾圖羅的想法，興許能看見她不被外人知道的心思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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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博士說，“我們今晚，在大街上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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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爾圖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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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摟著阿爾圖羅穿梭在晚風流離的街道上，人群的聲音漸漸消弭，天上的星星逐漸增多，不知不覺，寬闊的街道變得靜謐，只有風吹著落葉的窸窣聲，和阿爾圖羅口中哼唱的小調(diào)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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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個天地間，仿佛只有博士和阿爾圖羅兩人時，博士將那個自由意志的問題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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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我對你的愛，是被琴聲誘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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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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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愛你就不是我的自由意志的選擇，我的愛就好像被操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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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博士是這樣認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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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這種感覺，阿爾圖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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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時此刻，博士，你回答我，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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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倒把博士難住了，他覺得自己愛她，但一想到這愛是不自由的選擇，他又想否認，然而他又缺乏證明這愛是非自由選擇的直接證據(jù)。此外，他覺得不愛這個答案，對不起他這幾天來和她相處的時光，更對不起他心里一直想見她的那個作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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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此時此刻，我愛你，阿爾圖羅?！彼紒硐肴ィ┦坑X得應該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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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說得比之前都要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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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又想解釋一些什么，阿爾圖羅已經(jīng)將食指輕靠在博士的嘴唇上，接著她說：“博士，你有沒有想過，愛一個人從來不是自由意志的選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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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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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湊到博士耳邊說完之后話，一個女人在無人街道特地做這樣的動作并非多此一舉，而其中深意，博士不久后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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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到十天了，博士。”阿爾圖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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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再這樣催我了。”博士低下頭，在星光下吻住了阿爾圖羅的唇。阿爾圖羅立時明白，博士已經(jīng)聽懂了那句耳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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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阿爾圖羅率先熬不住了，恰巧路過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二人便人手買了一杯熱咖啡，隨后在噴泉音樂廣場前的長椅上坐下來。

“回去吧?！辈┦筷P切道，“你已經(jīng)打哈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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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瘋狂的事情?！痹诎枅D羅的世界里，夜不歸宿是瘋狂的，一宿不睡也是瘋狂的，但用琴聲催化感情卻不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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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博士又說，“你已經(jīng)眼皮打架了，再熬一會兒，你明天就會有重重的黑眼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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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很習慣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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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我經(jīng)常會加班得半夜的，習慣了。但你明顯不擅長熬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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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從沒熬到過這個時間，一般十二點之前就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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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去吧，我背你。”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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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卑枅D羅將喝了兩口的咖啡放在一旁，抬起雙臂做出一個要抱抱的姿勢。她不喜歡在愛情中表現(xiàn)得矜持，認為那樣會失去很多愛情里的美好體驗，特別是在自己的確需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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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將外套披在阿爾圖羅身上，接著順勢蹲下，把她背起來。阿爾圖羅很輕，體重不超過一百斤，據(jù)本人說是九十三點六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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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阿爾圖羅已經(jīng)趴在博士的背上睡著了，她細微的呼吸聲瘙癢著博士的耳朵，把博士的臉也變得紅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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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博士和阿爾圖羅都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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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第二個五天，博士和阿爾圖羅哪兒也沒有去，二人宅在家里一張張看阿爾圖羅書柜下積灰的老舊電影，那些電影大多是黑白的，有幾張還是默片，類型倒是很多，有愛情的，有科幻的，有恐怖的，也有文藝的，還有一些動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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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和阿爾圖羅相互依偎著陷入柔軟的沙發(fā)里，到了吃飯和睡覺的時間，他們會默契地站起來，不約而同地伸伸懶腰，接著相視一笑，最后在飯桌上討論每部電影背后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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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喜歡在一些淺顯的事物中挖掘更深的意義，久而久之，他們覺得不過癮，便試圖從喜劇里找嚴肅，從嚴肅里找輕慢，從兒童片里挖掘大人的世界，從成人故事里思索童年的樂趣，這樣的行為或許和男人喜歡看妙齡少女失足，樂于勸風塵女子從良是一樣的本質(zhì)。是想在這樣的勉強里重現(xiàn)自己存在的價值。而博士發(fā)現(xiàn)了這種習慣思維下的另一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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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在用這樣的方式，確定自己的自由意志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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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結(jié)局太糟了，阿爾圖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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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喜歡的，本來也沒什么完美愛情?！?br>

“唉，我還是覺得這個結(jié)局有點強行，或許作者更想反映一些深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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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博士，不過是相愛的人沒有在一起，至少他們愛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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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也成為愛過！阿爾圖羅！”即便阿爾圖羅不再提醒博士時間，博士每每看著日落月升，也知道自己終究要回到羅德島。他想帶阿爾圖羅回去，但阿爾圖羅不愿意，這讓博士非常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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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真的希望自己對阿爾圖羅的愛是被操控的，這樣他或許就能在離別時少一些痛苦。然而博士無法欺騙自己，他分明能感受到在面對阿爾圖羅時，自己胸口傳來的怦怦心跳，心跳的每一下都磕在胸腔，鼓動的血脈都奔涌著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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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希望阿爾圖羅說的那句話沒有后半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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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辈┦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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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博士。”阿爾圖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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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果真如此嗎？”博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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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博士，”阿爾圖羅坐在博士腿上，抱著他，在他的耳邊又一次重復那天夜里說的話，“愛從來都不是自由意志的選擇，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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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聞著阿爾圖羅身上舒服的氣味嗚咽著：“那就讓我沉淪吧，阿爾圖羅，讓我......讓我沉淪在這愛情里，阿爾圖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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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沉淪于此，博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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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時間不多，我想帶你一起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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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沒有回答他，她知道自己不會和他去羅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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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也同樣沉淪在這份愛情里，所以她心甘情愿把自己變成故事的主角，讓自己失去成為旁觀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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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阿爾圖羅一邊親吻博士，一邊試圖解開博士領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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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子“啪嗒”落地的那一刻，阿爾圖羅的提琴再度響起，美妙的樂曲在陽光沁潤的宅邸間回蕩。她已經(jīng)有很多天沒有去搭理那把提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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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覺得自己也慢慢變成一堆音符，沿著潔白的椅背滑落，繞過頂燈，環(huán)過走廊，最終融入到阿爾圖羅那激動人心的樂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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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淋浴的聲音嘩啦啦地傳出來，阿爾圖羅坐在床上，看著衣柜上銀灰色的琴盒，她知道，最后的，第三個五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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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和阿爾圖羅又開始外出了，他們決定去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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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的時候，阿爾圖羅把琴盒也帶上了。博士認為這已經(jīng)預示了他們之間的結(jié)局，于是，他不僅想要帶著阿爾圖羅離開這里，更想帶著阿爾圖羅離開羅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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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大地上一邊流浪一邊愛，也挺好。”博士如此想，但是他心里還是感到不安，羅德島是他的使命所在，為了愛情放下使命，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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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而沉淪，就這樣吧?！辈┦吭谛睦飳ψ约赫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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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駕著車離開萊塔尼亞，漫無目的地朝北行駛。阿爾圖羅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不斷后撤的風景，哼唱著一段又一段溫柔的別離。她明白博士想要做什么，博士現(xiàn)在又現(xiàn)在應該怎樣，期待怎樣，實際怎樣三者的矛盾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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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看出你很為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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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很滿足?！辈┦啃χ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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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看出博士臉上笑容的勉強，她想如果僅僅是分手，博士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不想看他難過。誰說沉淪的人沒有阿爾圖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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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便不讓自己再想這件事，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男人陷在這樣的矛盾里，他不能為了沉淪這場風花雪月，拋棄他肩上的使命和擔子，她愛他，她應該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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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地附近的一晚，他們看見了河對岸上空浮動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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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下了車，從后備廂拿出一排排煙花，這是他早就買好的。他把它們小心翼翼擺成心的樣子，既幼稚又浪漫，然后點燃了串聯(lián)好的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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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滋啦啦地把長長的引線吃掉，博士和阿爾圖羅的愛情也被時間的火苗吃得只剩下這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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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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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砰！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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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巨大桃心讓對岸的極光都黯然失色。

“阿爾圖羅，我不回羅德島了?！辈┦烤o緊攥著阿爾圖羅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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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博士，你不可以不回去，你肩上有擔子?！卑枅D羅說，這樣的反對令她也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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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用琴聲讓我堅定沉淪?！辈┦繄远ǖ貙Π枅D羅說，“你把它修復了不是嗎？只是你不想用它束縛我，所以不愿意演奏，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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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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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吧，阿爾圖羅，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自由地選擇愛你，我自由地選擇沉淪在和你的愛情里，我也自由地希望你的琴聲讓我失去離開你的自由。阿爾圖羅！你做得到的！你難道就愿意看著我這樣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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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圖羅的眼里噙著淚，她拿出提琴，捏住琴弓，在夜空下拉響了第一個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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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一定不會知道，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當你在和我相愛的境遇里，猶豫如何平衡愛我還是回到羅德島的時候，我預備再次拉響的提琴，就只是為了讓你堅定離開我?！卑枅D羅將這份情愫放到了琴里，琴聲悠揚，博士再次讓三者矛盾獲得和諧與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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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阿爾圖羅回到了萊塔尼亞，她常常在舒曼藝術學院的槭樹下小憩，偶爾會來到當初和博士見面的酒館里小酌幾杯，和彈鋼琴的女人聊起關于博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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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則回到了羅德島，他偶爾會和費德里克說起阿爾圖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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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那個女人很危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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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很懷念那段時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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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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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費德里克，我不會單獨去見她的，我的重心都在這里。”博士后來知道是阿爾圖羅用琴聲欺騙了他，但他并不怪她，他想作為醫(yī)者的阿爾圖羅，她承受的痛苦一定比自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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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博士確信，他一定會再次見到她，在未來的某一天，延續(xù)他們僅僅十五天的愛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