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直直的看著他，清凌的眼睛好像直接就得以窺見他腦中那些骯臟和卑劣的想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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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沒有低頭，他甚至沒有躲開他的目光，而是與他四目相對，輕輕莞爾，“那我會很開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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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饒有興致的問，“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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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面色不改，緩聲道，“我當(dāng)然會開心，你找回了自己的記憶，想起了我們的從前，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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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唐三毫不心虛的樣子。他回想起這半年來的種種，屬實(shí)是佩服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唇角有些嘲諷的翹起，“當(dāng)然值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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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仍舊眼帶笑意，沒有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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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墨染旁邊，伸手將墨染摟在了懷里，墨染倒是沒有反抗，在唐三的身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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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把手放在墨染的肩頭，聽見自己胸腔內(nèi)的心臟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他曾經(jīng)過過很久刀口舔血的生活，朝不保夕日日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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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很少會這樣擔(dān)驚受怕，日夜惶恐，大概每一個小偷都是這樣，偷來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要夜以繼日的拼命守著，他不會讓別人偷走他的月亮，也怕他的月亮自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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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生活本身就是乏味且沒有意義的，那真實(shí)與否就顯得并不重要了，他愿意永遠(yuǎn)活在虛假的愛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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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事情都不會如他所愿，所以才會有抗?fàn)幒蜖帄Z，就連對墨染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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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大概還不明白，無論他是否恢復(fù)記憶，他都必須待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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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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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這是最壞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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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的很慢，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山莊門口，墨染仰頭看著山莊的大門，“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回江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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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嗯了一聲，“我們下個月就動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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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已經(jīng)快要過半了，墨染側(cè)眸看向他，“這兒的人你都不管了？我們從此就待在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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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沒有多做解釋，“你且放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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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跟我說，我怎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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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之前鮮少會有這么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察覺到唐三不想說就不會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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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了默，還是模糊道，“的確是有所變動，回江南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我不想你跟我漂泊，眼下的計(jì)劃，是最好的選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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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才不管他什么最好的選擇，當(dāng)初他就是因?yàn)檫@一樁陳年秘辛失的憶，如今關(guān)于唐三的身份，他父兄可能都還不知道，那這件事就注定不是他唐三的一個人的事，得等他父兄都看過之后，確定無害于墨家且無愧于當(dāng)初的皇室才能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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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墨染心里有個猜測，唐三說是帶他回江南安定下來，說不定是打算割據(jù)一方，不再管這皇帝到底誰當(dā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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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輕哼了一聲不可置否，他打算帶唐三去見他的父兄，但眼下他的傷還沒好，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明白也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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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照料得當(dāng)，墨染頭上的傷才過半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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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每天都會過來給他扎針，養(yǎng)身子的藥也是每天都在喝著，春寒料峭，外頭枯了一冬的草木開始發(fā)了新芽，如今朝外面看過去，總算不是光禿禿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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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閣房里，唐三動作熟練的給墨染喂著粥，他半躺在美人榻上，推開唐三的手，“不想喝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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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便將瓷碗擱在一旁，為墨染拭了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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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睨著正在收拾東西的黎崇，忽然開口悠悠喊了一聲，“……黎太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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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渾身一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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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之前你曾給我開過一副藥，說是專補(bǔ)氣血，我接連喝了半個月也不見效果，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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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房里一派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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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就坐在他面前，黎崇緊緊的低著頭，全然不敢去看坐在墨染旁邊的唐三，他動作自然的將藥箱合了起來，恭敬道，“是藥三分毒，屬下為您開的那副藥照顧著您的身子，所以劑量都很小，總歸是時間長了才見效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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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哦了一聲，語調(diào)上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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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黎大夫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還得繼續(xù)喝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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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莊子里的人都知道，墨染自從受傷以后性情就變了許多，沒幾個人敢去招惹他，但是見到他時又不能視而不見，必須尤為熱情的打招呼，否則公子心情好只是杖責(zé)，心情不好那就是直接把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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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自然也聽說過，他額上泛了些冷汗，這會兒要是抬頭看唐三那就等于是把主子賣了，他極力控制著自己，“那倒是不必了，公子近來恢復(fù)的不錯，平日里只要注意好休息，膳食規(guī)律那便用不著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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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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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還的確想不到那是什么藥，當(dāng)初竟然還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把藥渣換了，這是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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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詡還算了解唐三，人的確是偏執(zhí)了點(diǎn)，但是應(yīng)當(dāng)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所以藥這件事他其實(shí)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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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唐三是最清楚他的性子的，他是斷不會原諒唐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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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總是在變的，他向來是個可以直接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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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表現(xiàn)的好，那唐三在他失憶時趁虛而入這件事，他勉強(qiáng)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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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也算及時救了他，又那么喜歡他，經(jīng)受不住誘惑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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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要不還是繼續(xù)喝吧，這種補(bǔ)身子的藥還是不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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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突然之間主動提起當(dāng)初的藥這事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就像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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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當(dāng)真給他再開那樣的藥嗎？還是說換一副藥糊弄一下？就是不知道不同的藥熬出來味道會有極細(xì)微的不同，公子如果嘗出來那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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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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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挑了挑嘴角，“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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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的墨染身上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和唐三身上的有所不同，說是盛氣凌人也不至于，但是每每在他面前回話的時候都會覺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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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對墨染的真實(shí)身份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主上如此藏著掖著，恐怕也不是什么籍籍無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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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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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不是不愛喝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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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個時候唐三在旁邊接了話，“你以前喝藥的時候都是苦著一張臉的，黎崇也說了，是藥三分毒，劑量再小，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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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覺得哭，你不還是讓我每天都喝嗎？那個時候怎么沒見你這樣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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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指向性實(shí)在是太強(qiáng)了，黎崇越想越覺得墨染就是察覺出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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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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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摸著墨染的頭發(fā)，毫不心虛道，“那時候迫不得已，現(xiàn)在就沒有必要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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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知道唐三在想什么，他不過就是咬死了不承認(rèn)罷了，他不懂藥理，刨根問底下去估計(jì)也沒什么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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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沒再繼續(xù)問下去，他擺了擺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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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如釋重負(fù)，背起自己的藥箱匆匆行個禮都趕忙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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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用手臂撐著腦袋，跟唐三道，“你也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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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墨染恢復(fù)記憶之后，并沒有掩藏自己的變化，唐三但凡用點(diǎn)心就能看出來，但是唐三從來沒有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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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不知道墨染為什么要給他茍延殘喘的機(jī)會，是想看他繼續(xù)編造拙劣謊言的笑話也好，還是有什么想要報(bào)復(fù)他的計(jì)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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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窗戶紙都不能被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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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聞言卻沒有動彈，他坐在墨染榻尾，有一下沒一下的為他按著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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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動了動想要掙脫他，卻被他一下子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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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睜開眼睛，“聽不見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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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喉結(jié)滾動，墨染對他有天生的吸引力，而他們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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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法極具暗示性，墨染與唐三在床上無比的契合，在以前的一段時間里，他們幾乎天天會做，在房里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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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墨染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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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了個身，外衫從肩頭滑落，肩頸處優(yōu)美的曲線便完全顯露了出來，他雙腿交疊姿態(tài)慵懶，故意問，“你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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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的手滑倒了墨染的腳踝處，“染染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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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的目光從唐三放在他腿上的手移開，看向了唐三的臉，“今天怎么突然有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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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俯身，有力的臂膀撐在墨染的面前，滾燙的呼吸流連在他的耳側(cè)，“每天都有興致，只不過今天你的傷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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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說完就要親他，墨染伸出一指抵住了他的唇，“等一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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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目光沉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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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坐起身來，雙手向后撐著床面，“可是我現(xiàn)在不能來太刺激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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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連忙道，“我不會用力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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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搖了搖頭，漂亮的臉蛋上帶著有點(diǎn)躍躍欲試的興奮，“不是，我們不如試試別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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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同他玩過的花樣其實(shí)不少，可這卻是墨染第一次主動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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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唐三也跟著興奮起來，他吻了吻墨染的唇，眼睛亮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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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彎著唇角，“其實(shí)被你藏著的那些圖冊我都看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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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突然提起這些唐三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圖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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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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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唐三的這個小秘密純粹是個意外，那天他閑來無事讓丫鬟把整個房間進(jìn)行了一次徹底的清掃，那個木匣子就是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某個機(jī)關(guān)發(fā)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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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全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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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唐三為什么會藏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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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的邊角大多都被磨的起了卷邊，一看就是經(jīng)常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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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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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墨染把這個木箱子里的書全部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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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一開始唐三的技巧十分出眾，原來是有偷偷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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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墨染的表情，唐三幾乎立馬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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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diǎn)也不覺得羞恥，反倒越發(fā)興奮，“你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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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隨便翻了幾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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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你喜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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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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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急切的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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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貼近唐三的耳側(cè)，稍稍跟他說了一句什么，唐三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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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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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不開心起來，“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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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就是結(jié)束之后，我可不可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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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還沒說完，墨染就在唐三期待的眼神中告訴他，“當(dāng)然可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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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一聽，果然整個人都亢奮起來，遂而迫不及待的把墨染按在了美人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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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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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門口的丫鬟自覺的退遠(yuǎn)了一些，春日的綠在不知不覺中破土而出，枝頭上蹦噠著的布谷鳥此起彼伏的叫著，在春日的溫柔的浪漫里，令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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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的時候，恬靜又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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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開始就緊閉的紗窗終于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重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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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三的臉色卻并不如往常那樣好看，他衣領(lǐng)敞的很大，腹下的紋身若隱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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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有些疲憊的坐在軟榻上，渾身清爽，安慰他，“這次我累了，下次一定會信守諾言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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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但他還是試探著問，“其實(shí)你可以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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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墨染就道，“我真的累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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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不說話了，墨染就道，“你出去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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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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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不想出去，他動作磨蹭，墨染皺起眉頭，不滿道，“你聽不見嗎？我要睡覺了，你以前不是都很忙嗎？忙你的去吧。如果我被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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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唐三幾乎對墨染有求必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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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經(jīng)常會讓唐三有一種錯覺，是不是就算墨染恢復(fù)記憶了也沒關(guān)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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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唐三又不敢去抱希望，因?yàn)樵谒劾?，這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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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全然不知道唐三心中所想，他自覺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唐三應(yīng)當(dāng)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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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時間，大哥一個多月前從渝州經(jīng)過，那走了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與父親重新會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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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唐三這邊的人手布局還有勢力分布摸了個大致，除卻當(dāng)初被換的藥渣，以及小七被唐三關(guān)在哪里之外，其余也沒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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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惡的唐三把他留在這里，讓他與兄長對面不相識，這筆賬他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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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了那么久，父兄想必也是擔(dān)心極了，所以墨染不打算再跟唐三玩這種互相假裝的游戲，這層似有而非的窗戶紙也該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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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墨染的傷好的差不多后，來為墨染診脈的人就從黎崇自己變成了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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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的小徒弟叫白術(shù)，看著年歲不大，清秀俊朗，像一根挺拔青竹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都是無比端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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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時候成黎崇的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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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shù)正在為墨染診脈，神情無比的認(rèn)真，他沒有立即回答墨染的話，等診完了才道，“回公子，三年前屬下就跟著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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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看著白術(shù)一臉端正老成的樣子，心道黎崇這是收了一個小古板當(dāng)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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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段時間失憶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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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shù)擰著眉，“略有耳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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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有意逗他，“我說你師父其實(shí)也算不得什么，怎么就在唐三旁邊跟了那么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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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shù)果然有點(diǎn)生氣，“公子不妨去了解一下，師父向來百治百效，有回春之術(shù)，能跟在主上身邊，自然不是空有虛名之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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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既然這么厲害，怎么連我的病都沒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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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才不是治不好，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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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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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shù)哽了哽，“師父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藥到病除?！?/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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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師父之前還給我開了補(bǔ)氣血的方子，我接連喝了大半個月，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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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失憶的事他有所耳聞，但這件事白術(shù)從未聽他師父提過，便直接道，“那怎么可能，公子想必總是不按時喝藥，我?guī)煾高@些年專研養(yǎng)身補(bǔ)體之道，就算是極度虛弱，喝了我?guī)煾赴雮€月的藥，也不會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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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白術(shù)沒有注意到他面前的墨染的目光已經(jīng)不是一開始那般戲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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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不會是他給我開的劑量比較?。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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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材的劑量都是固定的，劑量小并不就意味著效果就弱，師父才不會做這種事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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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只會根據(jù)您的體質(zhì)，把一些藥性猛烈的換成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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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術(shù)離開好半天，墨染仍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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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shù)的話其實(shí)并沒有透露出什么特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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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辉缇椭狸P(guān)于那副藥，黎崇和唐三是在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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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術(shù)前面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倘若那句話不是純粹的徒弟為師父辯解而說出的夸大之詞，那黎崇并不是治不好他，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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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治？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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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給他喝的藥，當(dāng)真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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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會為了阻止他恢復(fù)記憶，而做出不顧他意愿的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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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甫一出現(xiàn)，就被墨染否定了，他心里篤定唐三雖然偏執(zhí)陰郁，但是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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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唐三可能會不幫助他恢復(fù)，但是他絕不可能試圖用藥物去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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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是那么容易拔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