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愛難求——弒神】柏麟&昊天(三)
前言:全員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三、
釃酒溪亭,淡月云來去。
天界歲月總是這般靜默匆匆、無聲無息。它們模糊了季節(jié)的交蹉,飄遠(yuǎn)了時光的變遷。
潔白的花朵在天界的夜靜靜綻放,又悄悄墜落,生命飄零無聲,一切都是那般自然。
只是,如此的繁花交替、日月輪轉(zhuǎn),是誰的宿命在默默潛行?
你不知,他亦不知?! ?/p>
一千年后,如壁畫上的大戰(zhàn)轉(zhuǎn)瞬而至。
柏麟帝君立在中天神殿,望著殿下那些對他拱手高急的天兵天將,和神殿外疾飛而至稟報戰(zhàn)事敗退的士兵,內(nèi)心一派荒涼。
誰也不知道,他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準(zhǔn)備和努力!
一千年前,他帶著“解雨臣”的人格倏忽而至,與那白衣白發(fā)的尊者相談至深后,他便立誓要與那人一同背負(fù)這護佑蒼生的重?fù)?dān)!
為此,他恪盡職守地親自酌選培養(yǎng)有才能的武將文臣,以壯大天界的勢力;
他不知疲倦地學(xué)習(xí)天地之道,意圖維系三界永久的和平;
與此同時,他還謹(jǐn)慎地私交魔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當(dāng)那場導(dǎo)致生靈涂炭的戰(zhàn)事避無可避之時,他們還能夠因著這份私交而有所緩和,不至于屆時人心渙散、人倫潰喪、神明隕落、天道泯滅。
他既要為戰(zhàn)事的來臨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又要為避免戰(zhàn)事做著能做的所有努力。
這一千年,他費盡心思,運籌帷幄,殫精竭慮。
然而,這一切還是發(fā)生了。
妖魔兩族聯(lián)盟,修羅大軍壓境,妖帝側(cè)翼夾擊。他們率兵攻上天界,一路殺伐屠戮,暢行無阻。
而天界享受了五千年的太平安穩(wěn),后雖有柏麟帝君親自栽培了無數(shù)有能力的兵將才干,但戰(zhàn)力仍舊無法與生來便靠著殺戮爭奪為生的妖魔匹敵。只不過幾個時辰,天界便抵擋不住修羅妖魔的攻擊,任其攻上了南天門。
柏麟帝君無法,只得親自出手。在南天門外,他如預(yù)料中見到了羅喉計都。
看著這位自己曾以為是朋友的“敵人”,柏麟帝君忍不住輕笑。
他笑自己天真,笑自己愚蠢。
他素知妖魔一族天生丑陋兇惡、嗜殺成性,他們自出生便在陰暗的地府生存,那里骯臟不堪、那里資源匱乏、那里暗無天日、那里血流成河……
為了生存,他們習(xí)慣了這樣掠奪的生活。
他該明白的!
后來,他們無意突破了濁氣自帶的結(jié)界去了人界。他們見識到了什么是光明溫暖,感受到了什么是鳥語花香,知道了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模樣……
他們?nèi)绾慰仙屏T甘休?!
于是,他無法,只得又設(shè)法驅(qū)逐了他們在人界胡作非為,而又因此,他無意間又將那宿命拉向了既定的軌道。
看著浴血戰(zhàn)袍烈烈迎風(fēng)的羅喉計都,柏麟帝君笑的輕蔑而又涼薄。
自己原想著他視自己為友人,他可改變他們,教他們可以不用通過無止盡的殺戮和掠奪來存活……如今看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妖魔就是妖魔,他們天生嗜血殘暴,無法拋棄那與生俱來的掠奪本性,自己何苦與他做無謂周旋?!
柏麟帝君壓下嗓音,祭出浩渺威儀的法相。
“爾等既然自尋死路,那便休怪本君無情!”
話音方落,震天憾地的罡氣帶著肅殺之氣自上方一座金色的法相上傾瀉而下,天空登時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強烈的罡氣逼得下方侵略而來的一眾妖魔嘶吼痛叫。
當(dāng)天界和妖魔族對峙之時,人界也因此降下了災(zāi)劫……
羅喉計都飛身直掠而來,與柏麟帝君遙遙相視。
“君請息怒!”他抬出手,試圖與之說什么,但是柏麟帝君不愿再與他多做糾纏,兇悍的靈力更是源源不絕地自他身上散發(fā)而出。逼得羅喉計都只得暫時后退,以求自保。
這一戰(zhàn),柏麟帝君一出手便將妖魔族威懾,天界對柏麟帝君更是尊崇不已?! ?/p>
而柏麟不知道的是,那些生來就卑賤到塵土里的魔頭恨上了神明的同時,也愛上了他這個一塵不染、矜貴驕傲的神明。
他們原本習(xí)慣了殺戮爭奪,后來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和他相遇、相知;又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意外得知了這世間還有別樣的生活。
正當(dāng)他們興奮不已的時候,神明出來驅(qū)逐了他們,將他們趕回了地獄,自此他們便恨上了神明。
從那以后,他們誓要把光明和黑暗攥在自己的手里,他們要把輕視、驅(qū)逐他們的神明踩在腳下,他要那些曾經(jīng)懼怕他們的人類更加懼怕他們!他們更要讓那些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神明跌落塵泥,俯趴在他們身下,對他們俯首稱臣!
而他,羅喉計都,為了能夠帶著這天底下最盛大的榮光再次見到他,他臥薪嘗膽了幾千年,等終于集結(jié)了天底下所有的妖魔一起攻打天界的時候,他卻駭然發(fā)現(xiàn),站立在他對面的、他所痛恨的神明亦是讓他體會了別樣生活和感情的他。
柏麟,你或許不知道,是你讓我有了向往光的能力,如今,也是你把這束光撕碎……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不顧一切的擁有那束光!
于是,那一戰(zhàn)后,羅喉計都幾次向柏麟帝君傳遞魔鈴信箋,望求一見,卻都毫無回應(yīng)。最后,他實在無法忍耐,于是不顧一切地私闖了天界,來到了中天神殿要求一見柏麟帝君。
看著魔鈴不斷傳來羅喉計都的信箋,柏麟帝君以靈力摧毀信箋的同時不禁發(fā)出冷哼。
妖魔就是妖魔!他既已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情誼,那從此他們便只是敵人!敵人之間有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然而,當(dāng)羅喉計都孤身一人殺到他的中天神殿時,作為一個睿智的君王,柏麟帝君對于妖魔兩族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rèn)知。
羅喉計都一人便可殺至中天神殿……緣何上次敗退?
因為自己的法力高深?柏麟不禁冷嘲,自己縱然法力再如何通天亦不過一人……
還是……因為那段在人界的情誼終究困住了那魔頭?想到此,柏麟帝君更是冷嗤。
他心思深沉地捏著最新的一個魔鈴信箋心念電轉(zhuǎn)。
終于,幾番權(quán)衡利弊、思慮再三后,柏麟帝君還是正視了天界與妖魔兩界實力的懸殊——以他一人之力,是無法阻擋他們的!
有了這個認(rèn)知,柏麟帝君很快對羅喉計都改變了策略。他回了信,信上,他約了羅喉計都于次日午后天界若水之濱、白玉廳中相見。
羅喉計都見信欣喜若狂,他執(zhí)信回轉(zhuǎn),次日又帶著滿腔的希冀赴了這場曠世之約。
天界午后的若水之濱,依舊煙云浩渺霧靄繚繚,盛裝而來的羅喉計都早早便候立在廳中等著姍姍來遲的柏麟帝君。
他們自那一戰(zhàn)后,這還是第一次在天界猶如在人界時友好的坐在一起。
羅喉計都以為會先面對柏麟帝君的詰問,但柏麟什么都沒有說。
他變出一壺酒和兩個白玉杯,如往常一樣與他稱兄道弟、稍事寒暄,然后,那白玉杯被他斟滿美酒,由著他那修長的指捏著遞到自己面前。
他不做推辭一飲而盡。
而后他大膽表示,他愿與他日日把酒言歡,只要他肯與他聯(lián)姻,他便會勸妖族妖帝也放棄攻打天界。
是的,他,魔界的修羅王——羅喉計都對天界的柏麟帝君心生愛慕,他決定要與他聯(lián)姻!
他想清楚了,他可以為了柏麟集結(jié)力量攻上九重天,亦可以為了柏麟去和妖帝談判。只要他們和神族通婚,這無異于把神界兵不血刃地拿下,他想,妖帝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果然,妖帝亦看中了蓬萊的那位,對于他的意見亦十分贊同。
如今,只剩柏麟了。
若他同意……
“我神族豈能和妖魔聯(lián)姻!”柏麟帝君落下未飲的酒杯冷哼,眼里盡是冷峭的冰霜,表情驕傲而又輕蔑。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
如此……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誼了,羅喉計都!
柏麟帝君眼眸逐漸變得堅定而銳利。
乍一被拒絕,羅喉計都微顯錯愕。
他以為柏麟亦如他一樣,對他應(yīng)有著別樣的感覺……
難道,只有自己如此嗎?
他不知道,柏麟帝君從最初的接近他都是抱著目的的,又怎會輕易耽于這存著謀劃的“情誼”中。
羅喉計都不甘心,他立起身走到柏麟身前,急切道:“莫非君還在惱恨我與妖族攻上九重天?若我早知君為這九重天帝君,定不會如此行事!”
羅喉計都解釋著,可分毫撼動不了柏麟帝君的心。
一千年前,柏麟帝君既認(rèn)可了自己為神的身份,那么,他就是神,而身為神的責(zé)任將凌駕于一切的情感和道德,他又豈會為了那區(qū)區(qū)情誼所動,何況,還是那等虛無縹緲的兒女之情!
他揮袖斥開羅喉計都的觸碰,羅喉計都見柏麟如此態(tài)度方覺心痛不已,下一刻卻一陣眩暈。
柏麟帝君瞥眸,知道酒里的藥效起了作用。
他抿唇,看著羅喉計都腳步虛浮、神態(tài)迷亂,然后在他即將倒下之際一把接住了他。
……
他把羅喉計都帶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中,陰冷的血光籠罩,柏麟帝君執(zhí)著一把鑲嵌著紅寶石看上去就異常鋒利且貴重的匕首緩緩靠近從昏迷中逐漸醒來卻仍舊無法動彈的羅喉計都。
此時的柏麟帝君,沉著一張俊臉,幽暗的燭火下,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嚴(yán)肅可怖而又殺伐冷酷。此時的他,不像是慈悲的神,更多的是像21世紀(jì)那位手段狠辣、為達(dá)目的不折手?jǐn)嗟闹x當(dāng)家——解雨臣。
他說:
“計都兄,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天界的戰(zhàn)神,你將為我生、為我死、一生忠于天界、忠于我……”
這一天后,修羅族少了一員悍將,天界多了一位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