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筆于2023年2月13日 22:30，筆者晚自習寫完作業(yè)后。

一

即使極力想象，霜奏1（還是很難將眼前的景象和踏青采風聯(lián)系起來。用磚壓出來的邊界已然與周圍的雜草混駁在一起，甚至這塊試驗田本身都被撂荒了許久，如果不是入口插著的那塊告示牌，霜奏完全看不出這里還有人工的痕跡。

“導師給我騙到這是干嘛？”他想，但不敢說出口，話到嘴邊改成了“是這嗎？”?

“是?！毙∩袼奶幫送?，選了一處草地直接坐下了，把拐杖橫握在手中。這才幾年光景，他臉上已現(xiàn)出了幾分老態(tài)。

“這塊試驗田原屬植吧中學2（，后來劃歸給咱們了。呵呵，他們可能沒意識到咱們大學沒有農學院?！毙∩衽呐牡孛?，示意霜奏在他旁邊選處位置坐下，“開始食堂還來這兒種點蔬菜，后來根本沒人管了，這地也就荒到現(xiàn)在。”

“植吧中學？?”霜奏似乎明白了一點。

“以前它跟我們緊挨著，‘大審查’期間老校長暫時停職了，植吧中學就遷到了新校區(qū)?！毙∩窀械接行┢婀郑皟蓚€月后你就大三了，之前沒聽你學長學姐們說過這些事？”

“似乎真沒有?！彼嘧屑毣貞洠按笠晃以趯W生會除了開會就是開會，開完會就是做表格；大二一直在修學分跟進課題，也沒怎么有交流。”

“你畢業(yè)論文怎么樣了？”小神突然來了興趣。

“還在完善，目前已經寫完一半多了。大方向還是師父您之前說的那個…”

“《不對稱召喚的應用》?！毙∩駶M意地點點頭，“跟你同輩的人里，你的資質是這個?！彼Q起了大拇指。

“師父謬贊了，我只是僥幸而已。”

“你是說我教得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嗖桓蚁嘈抛约旱亩洌行┗帕?，畢竟自己還是第一次被小神這么刁難。

看著霜奏尷尬的表情，小神坦率地笑了。他想起入坑不久時的霜奏，拿著小神視頻里的一個失誤“虛心求教”，自己一下子相中了他這脾氣，收其為徒。畢業(yè)后霜奏免試錄取，又變成了小神的學生。于是他說：

“現(xiàn)在你對女仆的理解已在我之上，我有責任點你幾句：小圈子稱王稱霸，你綽綽有余；但若想登堂入室，你還缺歷練?！?/p>

他長嘆一口氣：“我是老了，女仆的未來還在你們手里，等我退休，你來接我的班。?”

“可以。”霜奏倒是沒怎么猶豫，這讓小神感到很意外。這幾年女仆雖不是冷門專業(yè),卻也漸顯頹勢。而以霜奏的實力，畢業(yè)后轉SE肯定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發(fā)展。

有這樣的氣勢,這樣的覺悟,他會是下一個5P也說不定。

“真的不能錯過了?！彼惖膱远ㄗ屝∩駨氐状蛳祟檻]。為了女仆的未來，哪怕僅僅為了自己的私心，他也得這么做。

小神把手伸進衣袋,顫抖著掏出一個U盤,遞給霜奏:

“奕殤十局的復原件，有數(shù)以萬計的人想要得到它，你回去仔細看，好好看。放心，這個決定是我代組織作出的?！?/p>

他的右手搭在霜奏的肩膀上，眼里泛著淚光：“我們，是同志了！”3（

二

“不管怎么說，拿女仆禁用器練女仆這事就是很奇怪嘛?！备咄略愕馈?/p>

他面前的雪批4（倒是熱情：“女仆不就是2.3s的把控么，你拿著禁用器一下就能找到感覺，”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下次你更新izt的時候,也可以加上個類似的對比功能，肯定相當有用！”

實在不勝其煩，根七隨便找了個理由告退了 ，但雪批的話還依然回蕩在他的耳邊，“女仆禁用器一開始不是給無女仆玩家發(fā)明的嗎？現(xiàn)在在有女仆玩家中也這么吃香。還有,izs現(xiàn)在這么普及了,這izt有更新的必要嗎?”?

根七早已不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小白了，經過零度的指點，他短短幾年就迅速成長為當代ize技術黨之一。

他翻出更新日志看了眼，上一次更新竟不是很久遠，是根七某天心血來潮美化了一下頁面。

“加上這個倒不是很復雜，算了，水就水了，還能去吧里騙個精?！备咦罱K還是難抵經驗+3的誘惑，說干就干。

但他的希望不一會就落空了。

“該死，這玩意怎么用的還是這段內存？”看到再熟悉不過的報錯窗口，根七已無力吐槽。他甚至連測試窗口的暫停都沒按，直接將其丟到一邊去了。

“這個更新要泡湯咯?！备哙饺轮呦驇?。?

屏幕上,程序精準地執(zhí)行著2.3s一次的暫停,但MJ竟突然由踏步毫無征兆地變成了前進相位,并在下一次暫停時引發(fā)系統(tǒng)報錯。MJ的臉上仿佛浮現(xiàn)出了一抹詭譎的笑。

電腦聲音開得不大，但根七在廁所里就聽到了報錯音效。他不以為意，隨手把電腦關掉了。

他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女仆的黃金時代，已在此刻之后，徹底結束了。

三

“bvz也走了。”冰糖接起電話,聽到了這樣一句。

她立刻緊張起來，好在此時身旁并沒別人，“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丁5（暫停了上一局狼人殺的復盤，“你的身份很重要,我有些事得問你。”

“發(fā)生了什么？”

“幾年前bvz就從‘奕殤十局’中參出了‘隱’字，然而直到最近她才徹底退坑，我推測是出現(xiàn)了什么重大變故，”丁皺起了眉頭，他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杯杯這一走，帶走了很多秘密。你約個地方，現(xiàn)在這么說話不太安全。”

“怎么證明你的立場？”

“有人知道?！倍⊥蝗贿珠_嘴笑了起來，“去問那個愛用變聲器的老頭。”

四

除了冰豆，還有很多女仆玩家都試過了“女仆禁用器配女仆”的方法，霜奏也不例外?！　?/p>

這日，小神把霜奏留在了他的辦公室里。

“最近有什么心事？”

“沒有啊?！北煌蝗粏柫诉@么一句，霜奏感到很意外。

“真沒有？你的狀態(tài)不對?！毙∩窈V定地說。

“有嗎？”霜奏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反而更迷惑了，明明什么都沒發(fā)生啊。

“前天你的沖關我看了下，你的女仆風格有很大變化。”小神推了下眼鏡，“ 精準度沒問題，但沒有以前那種華麗靈動、優(yōu)雅至上的感覺了,好像是MJ在控制著你而不是你在控制著他。”?

“可能…...我那天沒睡好吧。”霜奏也一臉懵，他已經忘記那天發(fā)生過什么了。

回到住處，霜奏開始翻找聊天記錄，尋找前天的蛛絲馬跡。果然，前天上午冰豆第一次在群里提到女仆禁用器的妙用，而沖關是霜奏體驗完之后再打的。

“這東西對手感影響這么大嗎？”霜奏非常好奇。不久前他剛剛從“奕殤十局”中參出“術”字，對女仆秘籍的掌控已天下無雙，不存在所謂狀態(tài)的影響，因此只可能是女仆禁用器有問題。

他又開了一把,細細體會之下,確實感覺到了MJ的變化。MJ動畫的時長有些奇怪,好似在小范圍來回波動。最詭異的是，一個快要進家的MJ突然暴走了,而這是常規(guī)游戲過程中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情。

思索再三,霜奏拿起了手機。

“我就是神，謝謝。”

五

“我與杯杯曾是世交，我像這一脈的長輩對他有恩，使他免于‘大清洗’。杯杯為了報恩，也處處幫襯著我?！弊咴诹珠g小路上，冰糖講起了自己的身世?！敖璞娜嗣}，我才得以接觸到大黑貓。話說你連他用變聲器都知道，你的身份想必也不會簡單?！?/p>

“有幸打過幾次交道?！倍∶嗣亲?“杯杯之前差點被雪逼死那次，他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冰糖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很復雜，杯杯認為一切問題的答案在實戰(zhàn)中，這從他不算血而記模型的沖關風格可以看出。為了貫徹這一點，他甚至做了一些質量與實戰(zhàn)圖差不多的珍瓏，結果被黑慘了。但是他證明了自己是對的?！?/p>

丁猛地停在原地，冰糖還在按原速前進，隨后他們幾乎同步地說出了后半句:

“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不靠奕殤十局也可悟出箴言。”

六

大堂外，古樸的石英鐘6（敲響了十聲。零度緩緩起身，拉上了會場的窗簾。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排除了系統(tǒng)時鐘和內存修改的可能，原版PVZ確實存在MJ相位的波動機制,波動的具體內容包括但不限于MJ的行進速度、跳舞時長、召喚時長、滑步階段的靜滯效果，以及各段動畫的播放?！?/p>

“但，”為防止臺下出現(xiàn)大的騷動，零度急忙補充了一句，“只有在選卡內使用過暫停的時候才會有概率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且其對超多炮女仆收尾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散會?！?/p>

偌大的會場，很多人長吁一口氣，然后開始往出走。很快。會場里少了一大半的人。

“哎，筆帝7（，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明月8（問。

“這意味著ize里MJ和玉米變成了一種東西，而且IZE整體算一次選卡,所以只要使用過暫停連放僵尸，MJ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種僵尸?！?/p>

“看來以后沖關得分有暫停和無暫停了……反正對我擺圖沒什么影響?！?/p>

“你們兩個！”魔音9（恨不得給這兩人的嘴捂住，“這可是上層會議，我偷偷帶你們進來，都給我低調點，會議還沒結束呢！”

有一個人在離開會場時先走到了前面，零度仔細一看，驚叫道：

“老手10（！”

老手慢慢開口：“節(jié)哀，這不容易?！北悴辉俣嘀v，轉身離去。

跟在她后面的竟是炮嬸11（，她向零度微微頷首，零度發(fā)覺她的目光所含內容極其復雜，悲憫？同情？還是別的什么。

零度有些恍惚。

七

“那杯杯從實戰(zhàn)中悟到了什么嗎?”丁把視線聚焦在地面上，開始了思考。

“那倒沒有，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不僅局限于ize，任何領域都可以做到，”冰糖感嘆，“顯然這個事實是瞞不住的，雪找理由驅逐了杯杯,可能也是因為這點?！?/p>

“任何領域…...是弈殤發(fā)現(xiàn)了外圍的得道者12（嗎?”丁進一步思考，“如果這樣的人出現(xiàn)了，對他應該會構成很大的威脅?！?/p>

他在害怕什么呢？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丁掏出來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果然出事了，舞王要噬主了。”

八

有兩波人留在了會場沒有動身。一波是開局領域的與會者,另一群則是IZER們。

“為什么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佬王13（首先打破了這沉默，也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嗯……和我的那個女仆禁用器有關系……”零度算是老江湖了，但此刻面對著大家的質問，他也出了一身冷汗，“我盡量簡單說吧，怕在座的各位有人聽不懂。PVZ的整個游戲程序，其實是由外部的GUI，也就是圖形界面，與其真正的‘內核’組成。而之前反匯編的成果，全部都是建立在前者基礎上的?！?/p>

“PVZ不是沒有套殼,而是把殼做成了游戲的樣子?！备呃^續(xù)說道，差一點自己的粗心大意就導致錯失了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令他感到后怕，“而女仆禁用器的作用在于切斷內核與外部的連接，內核為了讀取MJ狀態(tài)，只能將其原始代碼的運行結果暴露出來，結果就會呈現(xiàn)這樣的波動。它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新世界的入口，這樣的入口也許還會有很多個?！?/p>

"插句題外話，兩炮炸實不刷新也是類似的原理?！?/p>

“更棘手的情況是，目前已知的所有手段都拿它沒辦法，”零度擦了下汗，“僅靠讀內存不管用，它的處理方法非常高明，甚至不像一個09年的游戲所能達到的水平?！?

臺下的竊竊私語聲消失了，與會者們都在思考這句話的意義，亦或者說是在等待著什么，等待著一個所謂的神出來拿主意么？233（

可惜此刻沒人能幫他們。

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被趕進了圈里，悲傷的情緒籠罩了整個會場，有人崩潰了似的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雪批清了清嗓子:“我說兩句。以前女仆禁用器還是給無女仆玩家用的時候，沒人在意MJ的走位，樣本量也很低，導致這個問題沒人發(fā)現(xiàn)。但其實我們還有另一種選擇：繞過這個入口而不去管它。反正像你們說的，大家玩的是命題，這么做也沒什么不好的。”

“你在混淆概念！”祖沖之14（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如果這是真的，舞王的波動便是正常的游戲特性。連這都可以忽略的話，我們與那些大帝何異？”

“沖沖，”光錐維15（試圖穩(wěn)定他的情緒，“你得注意一個問題：常規(guī)運行環(huán)境下幾乎不可能觀測到這一現(xiàn)象，而與其同原理的自然出怪干古難題16（已經被大家選擇性地忽略了?！?/p>

“可......可這畢竟不是借口?！弊鏇_之聲音小了下去,“這個東西和多少陣的運行有關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沒了MJ養(yǎng)尸某人首頁都要刪干凈了...…”

“行了，說的夠多了已經?！绷愣纫褯]有心情接著聽下去了，“顯然你們今天討論不出什么，散會吧，都去想想自己的后路?！?/p>

九

“我就不進去了?！边h遠地望見大黑貓家院子時，冰糖就停了下來。

半小時前,丁了解了會議內容,便立刻做出了見他的決定。

“這地方不錯?！倍〈蛄苛艘幌麓蠛谪埖母。瑖K嘖贊嘆，眼神卻撞上了立在門內的人。

他也在打量著他。

不等丁開口,大黑貓先做了個“請”的手勢,五指指向大門，隨后自顧自徑直向內走去。

氣氛有些僵硬。丁落座前,將一包東西放在桌上。

“武夷山大紅袍，你肯定喜歡。”

大黑貓拿起這包茶葉，仔細端詳起來。忽然，他的眼睛瞪大了一圈，隨后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這次來見我，有事相求？”

“確實有點事想請教。”

“但說無妨?！?

“你既已知，我又何必再說？”

“你知道我是得道者?！贝蠛谪埿α?，“那年我參透‘識’字，端坐家中可觀萬里，但我看不透你心中所想。”

“因為我也是。”丁也笑了，一個得道者對另一個得道者的笑?！坝跔栍菸以p、縱橫交錯的狼人殺中大悟出‘詐’字，從此吾心吾行無人可知。”

大黑貓猛然站了起來，“外圍得道者嗎？杯杯果然是對的……”

“談到杯杯，他之前是什么情況？”?

“奕殤想要壟斷箴言，所以杯杯必須被清除，他顯然不希望這些力量被外人所掌控?！?/p>

“那你我之間…現(xiàn)在是敵人?”丁警覺地離遠了一些。

“這取決于你怎么看?！贝蠛谪埖故秋@得很平靜，“敵人也好，朋友也罷。掌握了這份力量，這些都在所難免?！?/p>

“不談這個了……最近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倍￠_始把話題引向正道。

“舞王的波動？”大黑貓啜了一口茶，“這對現(xiàn)在的體系確實是個毀滅性的打擊?！?/p>

“這次還是奕殤的把戲嗎？”

“什么人有能力搞出這樣的把戲？”大黑貓笑著搖搖頭，“奕殤如果按兵不動，你們或許一輩子都跳不出這個陷阱?！?/p>

“雪批?!”丁遲疑了一下，隨后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他逼著自己保持鎮(zhèn)定:

“奕殤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贝蠛谪埦箛@了口氣，“我個人的猜測，他預見了未來之事，于是設局來考驗你們，過則生，不過則死，但后來我又有了別的想法……”

“是什么？”

大黑貓凄涼地笑起來.?“一個孩子在沙灘上玩耍，他無意中搗毀了一個蟻穴，你能說他是為了蟻穴中儲藏的糧食才去那么干的嗎？對奕殤來說，我們可能連蟻穴都不是?！?/p>

丁再無言,一盞茶后默默告辭。?

冰糖悄悄從后門繞過來，走到大黑貓身邊。

大黑貓輕吹著茶盅上的熱氣：“他是誰??？”

“一個朋友?！?/p>

“有實力搞到母樹上的大紅袍，還是這么大一包，你這個朋友不簡單，”大黑貓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guī)捅咏鈬臅r候，他給我?guī)У木褪瞧胀ǖ拇翰瑁B奇丹17（他都搞不定?！?/p>

“而這個，”大黑貓拿起那包茶葉，“06年停采，全世界嘗過它什么滋味的人還沒有見過奕殤十局的人多。”他轉身面向冰糖：

“你要小心，能跟他處好關系最好不過。他的背景絕對非比尋常?！?/p>

十

“漸強呢？又閉關了？”少年乙發(fā)現(xiàn)自己回國的接風宴上少了個重要人物，打趣道。

“漸強是大忙人，來不了能理解。年寶，我代他敬你一杯?！迸８?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pink-03 font-size-12">18（已有了幾分醉意，端著酒杯就蹭了上來。

“沒大沒小，輩分都不顧了?！盰akumo19（拽都拽不住，“又喝這么多，回家再和你算帳?！?/p>

她轉身對少年乙說:“見笑見笑?！?/p>

底下有人起哄:“牛嫂敬一個!”Yakumo也臉紅了，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坐下罷。”少年乙擺擺手，“我聽說，圈子里又出什么事了？舞王波動bug?”?

“年年，咱不說今天不談工作么?”零度低語，但看到少年乙不為所動，又改口說道：“不算bug，應該算特性，本身就是波動的?！?/p>

“真不讓人省心，”年年有些煩躁，“這次是不是又吵起來了.又有人罵煩了退坑了？”

“我們接著吃我們的，漸強出現(xiàn)了再說。”

十一

是夜，霜奏坐在陽臺上思考，他一直在思考，或者說，從零度宣布“散會”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停下過思考。

得知MJ在統(tǒng)計學上也完全找不到規(guī)律時，霜奏惘然了，他不會懷疑“術”之箴言的能力，然而倘若混亂才是真實，虛假中的秩序是否還有意義？

他得不到答案，或許面對這個問題的所有PVZER們也得不到答案，或許曾經無數(shù)的哲人也無法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哲學問題，怎么變成了活生生的例子？

霜奏自嘲般地苦笑。所謂“程序正義”，實際上是個意義上的陷阱，他知道這不是答案。

那答案會是什么？

霜奏打算徹底放棄這個問題。他重又打開游戲，在非波動條件下細細體會女仆的時機，MJ不再露出詭譎的笑，但霜奏反而體會出了一絲悲哀。

“你聽過孔夫子學琴的故事吧?？鬃酉取暺淝?，再‘習其數(shù)’，再‘習其志’，師襄覺得他已經學得極其優(yōu)秀了，可孔子還是不滿意?！贝蠛谪埖闹更c仿佛又在霜奏耳邊響起。

“孔子要的是‘得其為人’?！?

“他要親眼看到文王‘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p>

“當年5P也是如此,”大黑貓說到這的時候流露出幾許傷感，“奕殤后來準她離開，或許他是怕了?！?/p>

霜奏又打開了波動態(tài)的測試視頻，舞王隨心所欲地前進和跳舞，根本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

或許也會有，比如MJ不能向后退不能換行，進入啃食狀態(tài)時停止前進等，想到這霜奏自己都繃不住樂了。

“得其為人。”

看至凌晨，霜奏似有所悟，他打開女仆禁用器讓MJ進入波動態(tài).霜奏嘗試適應這個脾氣怪戾的舞王。

當他顫抖著雙手控制一個MJ成功原地召喚收花時,已近拂曉。

“女仆沒死?。?！”霜奏在心中吶喊，隨后從嗓子眼喊出了聲。他干脆沖下樓，一邊奔跑一邊大喊。

“我做到啦——！”“我是對的——！”

“術”已化“道”，霜奏更深刻地理解了這字箴言?！靶g”者，由死及生，蘊無窮變化，學其表，究其本，乃成自我之“道”。

“得其為人?！?/p>

星河漸隱，夜色若退。

霜奏筋疲力盡地坐倒在地上時，天亮了。

十二

天剛亮時，大黑貓豁然醒來，他捋著胡子微笑道：“孺子實可教也！今大勢已定，再不需我這老骨頭出手了?！?/p>

少頃，丁走近了大黑貓家。他推門進去，門沒上鎖，但院里只剩冰糖一人。

“你怎么在這?”丁驚訝地問道，“他呢?”

“走了，和dudu貓云游去了,臨走前他把這房子給我了，”冰糖有些傷感，“世間再無大黑貓?！?/p>

“唉。本來有個好消息想告訴他的?！倍∮行┻z憾。

“那篇文章？”?

“對,《IZE人失去女仆魂了嗎》，雖然實際上只有一個人能做到，意義也是十分重大的?！倍〉难劬α亮似饋?，“或許他早就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還有事?！?/p>

哎!”冰糖叫住他，“那個…...你明天有空嗎?”

“應該有吧。我得先回去自首。”

“什么？？？”

“我那個6-42啊?！盩iroro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不對勁吧，他那個視頻我私下看過好幾遍，不像有bug?！北怯行┖?，但還是老實地湊了過去。

溫熱的氣息吹到了冰糖的臉上。

“剪出來的,實際上我打的是6-44。”說完，丁像一陣風一樣刮走了。

“壞蛋！怎么還有人故意往少了打啊，笨蛋！”冰糖臉紅得發(fā)燙，暗暗罵道。

十三

塵土飛揚，黑色桑塔納在沙路上疾馳。

如果有一個人在前文被提到過卻一直沒有登場，那他現(xiàn)在不得不出現(xiàn)了。

漸強沒能想到有人距悟到MJ規(guī)律已經這么近了，他本以為不會這樣。

幾個月間，他的心一直在隱隱作痛，在滴血，血落進心田，那是雪的淚。

漸強一直都知道。

從雪直視他的雙眼那刻開始，他已經懂了一切，而這個沉重、變態(tài)的使命又必須由他也只能由他來完成。

漸強的眼框紅了，他趕禁定了定神，把雜念從心中驅走。

沙路還在延伸?！耙搅?。”漸強稍微放慢了車速。

讀取系統(tǒng)時鐘，將其拆分為三部分作為三體運動模擬的初始動量，并將之后生成的結果作為影響MJ運動的三個變量，確保MJ召喚后的運動狀態(tài)接近隨機。整個程序可以集成后注入游戲本體，而最好的媒介，漸強選中了“女仆禁用器”。

這款工具的最新版只在Wiki上發(fā)布，而且使用人數(shù)極少，最關鍵的是，它本身的原理支持直接嵌套，漸強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貍貓換太子”。

如果零度自己都看不出的話，奕殤肯定會深信不疑，這點漸強很篤定。等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舞王的“特性”，整個圈子就會咔吧一下分裂開來。

漸強在豪賭，賭奕殤不可能絲視不管，賭奕殤的真實目的。

植吧和所有PVZER們都被放上了賭桌。

而賭局的持續(xù)時間，只有一個月。

一個月后，系統(tǒng)時鐘會造成溢出，導致MJ脫離波動狀態(tài)。

那時植吧就永遠失去了參與賭局的資格。

路旁的植物漸漸多了起來，有了生機。

為了確保整個過程萬無一失，漸強以個人理由提前兩個月閉關，不再打理圈內事務。甚至還動用了雪批這一極其重要的雙面間諜，確保大家盡早發(fā)現(xiàn)MJ的波動狀態(tài)。?

不成功，便成仁。?

汽車緩緩停在綠洲的一角。一座巨碑映入眼簾，正面刻著“承古”，背后是眾生姓名。自上一任管理員走了后，這里再無其他人。

漸強緩緩走近巨碑。

他手里捧著一個手寫板，后者被輕放在了碑前。

板上是4個字:宮崎雪慧。

坐在柔軟的沙地上，漸強輕輕合上了眼。

MJ詭譎的笑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隨后不停地變化：雪的眼睛，零度的，雪批的，還有他并未見過的奕殤的眼睛。

鈴聲突兀地響起,漸強猛然睜眼,接通了電話。

“奕殤，我看到你了?！?/p>

他仿佛聽見了輕笑。

十四·尾聲

“一子落而滿盤活。一招落枰，天下之利盡歸于已?！?/p>

魚魚正坐于搖椅之上，對剛入圈的新人們眉飛色舞地講述著這段往事。

“強叔叔真厲害！”一學生聽之不由感嘆。

“世間真有這般驚心動魄的傳奇？”又一聽客目眩神移，為之傾倒。

“行了，別聽魚神瞎扯，百十來歲了也不消停。”凋靈20（忍不住吐嘈，“還不如聽我說說囧姨的野史，大家想不想聽？”

“想！”一大群人又嘰嘰喳喳圍到了凋靈身邊。

魚魚羞澀地地笑了一下。身邊只剩下了一位新人。他用銳利的目光看著魚魚，有那么一瞬間后者仿佛出現(xiàn)了一種錯覺。

“然后呢？”?

魚魚回過神來，“你想聽？”

“想聽?！彼燥@稚氣的臉龐寫滿了期待。

“然后，然后......”魚魚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初稿于2.20 23：15

一改于7.31 13：13

定稿于7.31 14：17

注釋：

1（指藤間映奏，iz玩家，ize玩家，有女仆玩家，第四代ize技術黨之一。

2（出自《她和他的玉米》

3（出自三體中ETO拉新人時的名言。

4（指Snow-Pea，SE玩家，ize玩家，β版ize玩家，有多個MJ相關的珍瓏。

5（指憂郁小生kkkkk，第四代技術黨之一，植吧小吧，喜歡魔方、乒乓、狼人殺，ize玩家，鍵控炮陣玩家，現(xiàn)已淡圈。

6（新手入門頂滿無炮（確信

7（指大迪克筆帝，iz玩家，ize玩家，對iz技術反哺ize珍瓏有突出貢獻。

8（指The_Moon_丶，iz玩家，ize玩家，著有多個高質量ize珍瓏，少炮無炮手超均有涉獵，新時代全能玩家無疑（

9（指Magic-魔音，ize玩家，美食玩家，所著ize珍瓏多如牛毛。

10（指作案老手，pvz席卷b站不得不提到的功臣之一，各種高難超多炮無炮均不在話下，代表作五花兩儀。

11（指Isabella-Ly，手超玩家，你圈少有的piu亮妹子之一，現(xiàn)已淡圈，沉迷開船。

12（指得到奕殤箴言的人，下同。

13（指KallBet佬王，pvz席卷b站不得不提到的功臣之二，開局玩家，紅警玩家，高技術力pvz娛樂視頻作者，代表作九章陣華錄最速開局。

14（指祖沖之的七個派，開局界神一般的存在，SE玩家，代表作PE24炮靠天開局，NE單卡開局首發(fā)，孔明無完全體開局。

15（指光錐維，退休植吧前吧主。

16（自然出怪是個謎，無盡玩家要牢記。具體怎么去解決，大家跟我開pt（

17（現(xiàn)在武夷山大面積種植的大紅袍，與母樹2號6號株同源，品質最優(yōu)，為真正的大紅袍。

18（指ng收割機，SE玩家，三國殺玩家，植吧小吧主，第七代超多炮技術黨之一，有名的大鴿子。

19（指Yayayakumo，tr玩家，因視頻風格與牛哥相似，被懷疑為牛哥小號。

20（p吧老人，曾因整天調侃囧姨而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