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NPC的概率>99.99%

我自己是搞科學的,我沒讀過原始文獻不好完全否定別人的看法,但是我從我的思維上來分析問題,覺得這個論證沒什么意義。
首先,這個論證應該基于貝葉斯學派對概率的理解而不是頻率學派,所謂貝葉斯學派的神奇之處就在于它考慮的是在某種認知下某件事情發(fā)生的概率。即使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確定的,沒有隨機性的,只要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那我就可以通過“僅有我現(xiàn)在知道的事情”來對事情的概率預測,比方說,張三往袋子里放了一只天鵝,張三問大家,袋子里是黑天鵝還是白天鵝。其實袋子里的天鵝是什么顏色的張三自己是知道的,是確定的,是沒有概率性的,但是按照貝葉斯學派它也是可以算的,只是基于不同的信息,獲得的結果不一樣,比如李四,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按照他見過的天鵝來算,因為他只見過白天鵝,所以他認為袋子里也是白天鵝。但是王五知道張三是養(yǎng)天鵝的,且他養(yǎng)的天鵝有一半黑的一半白的,那么王五的預測是黑白概率都是50%。但又有一個趙六,他一小時以前親眼看著張三把一只黑天鵝放到袋子里的,那對趙六來說,袋子里是黑天鵝的概率就是100%。因為他知道這件事的答案。我想講這個故事就是強調,概率是多少,取決于信息是什么,取決于我們知道什么。(看我的后續(xù)評論回復)
第二,假設我們并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否是被虛擬的,由于我們觀察到的其他世界都是被虛擬的(其他電子游戲),那么如果我們對其他事情一無所知,那么我們當前的世界也應該是被虛擬的,就像我們是李四,我們認為袋子里的天鵝應該是白的,因為我們見過的白天鵝遠遠多于黑天鵝。但是實際上我們并非真的對其他事情一無所知,比如說我們知道,當前我們看到的其他世界(電子游戲),都是我們模擬的,也就是說我們知道另一點,就是我們見過的所有的天鵝,都是亞洲的,他們具有共同的祖先,但是今天張三抓了一只天鵝,他說是澳洲抓來的,那李四沒去過澳洲,但他總得考慮這一點吧。你考慮這個,那概率就變了。我們對自己的世界是否真實不能確定,但是那些世界都是我們模擬的是確定的。
第三,這個論證甚至并不是只考慮了現(xiàn)在的天鵝,因為他是考慮未來的天鵝的,就是說,存在一種后人類文明,他能模擬我們的文明。感覺沒錯,但是這就像說“你見過那么多白天鵝,那那些白天鵝得有父母吧,得有兄弟姐妹吧,得有子孫后代吧”,你這么一算,是不是感覺世界上的白天鵝更多了,那袋子里是黑天鵝的概率就更低了。但是問題是白天鵝有后代,那些白天鵝產生的白天鵝,它真的包含了更多的信息嗎?我們今天的算力無法模擬我們目前的世界,但是我們可以模擬一些更簡單的世界(比如電子游戲)。我們可以想象,如果我們再發(fā)展幾百萬年,我們就能模擬現(xiàn)在的我們自己了(2023年的)。但是問題是,如果我們發(fā)展三百萬年,我們的算力提高了很多,那我們能模擬三百萬年后的我們自己嗎(公元3002023年的人類),顯然不能,因為你無法用任何一種計算機模擬它自己,它自己運行所需的信息量永遠大于他能記錄的信息量,所以實際上我們幾百萬年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白天鵝,更多的可以模擬的東西,但是同時,我們又證明了,我們自己是沒法模擬的。也就是說我們總是在證明以前的自己可能是被模擬的的,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好像不太可能,但是問題是以前的自己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的過去,那只能真假二選一。那你說真假這概率又不好算了。
第四,而且你白天鵝有后代吧,那黑天鵝也有后代,再過三百萬年,如果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外星人,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其他的文明,無論比我們高級與否,都意味著,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和我們似乎同樣屬性的東西,即使我們仍無法知道他們是否是模擬的,但是最起碼人家顏色和我們一樣,那未知數(shù)據(jù)量又提高了,你那個分母上的1變成3200了(假設又發(fā)現(xiàn)3199個文明),當然了不同的行星文明都在同一個宇宙里面,你說這算同一個世界那也行,但是還是那句話,信息量提高了你不能不考慮。
第五,對于我習慣的自然科學研究的思維來說,這個論證其實就是,利用一些理論,把自己當前的數(shù)據(jù)測量樣本擴大,就是我現(xiàn)在只能模擬簡單的世界,我模擬不了現(xiàn)在的自己,但是我利用假設“算力總是可以擴大的”,來說我們以后可以模擬現(xiàn)在人類看到的復雜的世界,但是這種行為本身就是非常危險的,利用理論模擬擴大觀察樣本必須基于對于當前觀察樣本在實際世界中的分布的深刻理解,就是說,我看到的白天鵝都是亞洲的,那不能擴大到全球。我看到的虛擬世界都是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能用于“人類”嗎。我們的算力是可以擴大的,那算力擴大了別的會不會擴大?
第六,其實有更多的可以用來分析的信息,比方說,我們現(xiàn)在人類模擬一個世界,必須要有邊緣或者周期性,因為你存儲信息量有限,但是我們存在的宇宙有邊緣或者周期性嗎,按照當前宇宙學模型,有可能有,概率不是很大。
最后,無限的擴大使用貝葉斯學派的理論在我看來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它會讓我們致力于分析太多本身沒有意義的問題,因為貝葉斯學派可以將任何事情看做隨機的,并且在習慣上,貝葉斯學派認為對沒有任何信息的問題,應當將先驗概率設置為均勻分布的。就比方說,我不知道我們的世界是否真實,那么應當設置先驗概率為,真實50%,虛假50%,然后利用對世界的觀察計算后驗概率,結果虛假的世界太多,所以我們的世界真實的概率幾近于無。但是你想,類比的想,神存在的概率是多少,用類似的方法,我可以編一個神存在的理論,另一個神存在的理論,反正這些神都是《你現(xiàn)在看不見但是你以后有可能看見的》,所以他們都是不能被否定的,那神不存在的理論呢,可能也有一些,但是肯定是遠遠少于神存在的理論數(shù)的,因為“安排”神的方法總是很多的,每種無神論都能有很多種有神論“安排”法。所以神存在的概率遠大于神不存在?但這沒有意義,因為你懷疑你舉證,你說有神,那你得給我看看,你拿不出,那有沒有沒有任何區(qū)別,既然沒有區(qū)別,我就使用“奧卡姆剃刀”驅逐你。當然了我承認奧卡姆剃刀是很無賴啊。類似的,有人說我們的世界是模擬的,那你給我看看用什么模擬的?你拿不出,你說我們是被模擬出來的,怎么可能看到模擬我們用的計算機呢,那既然反正看不到,你說的這個模擬,和真實有區(qū)別嗎,如果那臺計算機永遠不會關機,永遠不會出bug,那我們的世界是模擬的還是真實的將永遠無法區(qū)分,那對不起我又要用奧卡姆剃刀宣布我們的世界必然是真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