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棕》
小時候家里養(yǎng)過一只棕色的小土狗,印象里它智商并不高,但很會看家,中華田園犬的天賦,見了生人就吠,見了熟人也吠,過于警覺,也怪不得它,一直被被拴在院子里,大鐵鏈子從未松開過,它應該很焦慮,當然那會我根本不會思考它會不會焦慮,阿棕只是一條看門狗。
狗拿耗子,它也是逮過老鼠的,當時奶奶給阿棕一頓褒獎,大家臉上也都笑盈盈的,覺得這事兒有趣也覺得阿棕真有能耐,我們跟叔叔一家住一個院子里,那是少有的一家人和諧的場面,我很珍惜,當然阿棕也占了一份子,家人的范疇里。
我被阿棕咬過兩次,但我還是很喜歡它,農(nóng)村的狗自然吃的剩菜剩飯,小時候我總粘著奶奶,寸步不離,跟著去買菜,往返會經(jīng)過伯公廟,這有個魚攤,我們總會給阿棕帶點邊角料回去。
很慚愧,其實喜歡阿棕也把它當家人,但是想不起它是什么時候死的,記憶模糊,是上學之前還是之后?一陣苦想,翻找了好多生活片段,找不到它的影子,就好像阿棕不存在。
隱約應該是上學之后吧?放學回家,我跟父親就在二樓聽阿棕慘叫,父親應該也很心疼吧?他們認識的時間比我長。它是在頂樓天臺上被活活打死的,原因好像吠叫擾民,是找人幫忙殺的,我想他們肯定綁住了阿棕的嘴或是捆住了腿腳,不敢細想,有一瞬間我希望阿棕能將他們咬死然后逃走。
阿棕被分食了,幫忙殺狗的人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我們跟叔叔家平分,當天晚上飯桌上多了一道狗肉湯,里面有一截阿棕的爪子,我一口沒吃。
它被鐵鏈栓了一輩子,理所應當,它只是看門狗,它吠叫擾民,咬人被打死,理所應當,它只是看門狗。我那不被承認的家人被活活打死了,無法發(fā)聲,因為它只是條看門狗罷了。
今夜無人難過,我也不該難過。
去tm的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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