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綾大甜餅(不是?。。。。?/h1>
應該是結尾的地方
對于寫綾綾第一人稱的一次實驗。
天依的第一人稱我不敢寫,雖然技術上可行,但我不敢,太傷了。?
"我"是綾綾。
感謝qq上認識的大師,強力感謝?。。。。。。。。?!
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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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粗劣的伏擊很快就結束了,十幾個伏兵被當場殺死,剩下的逃散,我看出伏兵中領頭的是言和,她跳到路中間揮著刀,嘴里喊著庫塞特語,似乎在罵我們。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自己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好讓剩下的人有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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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早在中伏時就叫人吹了海螺,城中以半個牛錄為單位的十幾只巡邏隊會從四面八方靠近我的位置,并在路上把他們剩下的人慢慢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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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護軍想直接射死她,被我揚手制止,我想單獨會會這位言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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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她會逃進哪做破房子里和我捉迷藏,再找機會殺我,可她竟拿著家傳的長柄刀,像帝國的武科生一樣站在那畫著大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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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拳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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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軍人世家里和我同輩的竟都是這種水平,怪不得要國破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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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在十步以外、二十步以內的距離上殺死已經搭上了箭的阿契特人,就算是言總兵的后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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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我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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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背后摸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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櫜鞬里所放的箭矢均有定數,位置也是固定的,這是我多年的習慣,這讓我不用回頭看就能摸到想要的箭。我看她沒穿鎧甲,想用一支齊鈚箭快些結束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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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鈚箭,可用來射虎,創(chuàng)口極大,可使獵物不能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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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鈚箭,齊哨箭,真是造化弄人,言氏一族的軍旅生涯竟都要結束在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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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箭,扣弦,拉弓一如從前做過的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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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穿了她的動作,她想出其不意,用長柄刀做槍術里的單殺手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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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露出了自己前手一側的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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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應該知道,在阿契特人面前,不能這樣的。?
五年前,她從我手下死里逃生,她應該見過我們做同樣事情的,可過了五年她竟沒什么長進。
我拉開弓,看到不同尋常的黑色箭桿,我才意識到自己拿的是一支火燎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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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燎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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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那時正側對著我,我看著箭從她一側的肋下射進去,三尺多長的箭身只有不到兩寸還在外面,我想,箭頭應是已經從另一面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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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掉在地上,濺起暗紅色的水花,她踉蹌了兩步,然后靜止,然后倒下,就像被同時切掉了所有線的傀儡。大蔥和被大蔥橫穿的軀干一同起伏著,她的口鼻處流出大量的血,鮮紅的液體在呼吸中變成不斷濺出的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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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大了,雨滴打在她的臉上,于是血沫散開,白發(fā)染紅。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我不知道言和在想什么,也許她認出我了,也許她在想薩爾滸的濃霧,也許她在想那支射死帝國總兵的齊哨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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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確定她一定不知道是誰做出了世界上第一只能耐得住南方陰濕的火燎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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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告訴她,你這樣保護不了你想保護的人。那么她想保護的人是誰呢,我想保護的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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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現(xiàn)在還穿著盔甲,帶著鐵面,站在大纛下,我是Alingga?Beile,不是誰的阿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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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阿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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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生出一個想法,我要讓言和知道我是誰,在她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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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出順刀,言和無神地望著天。我拍了拍她的臉頰,讓她看我,讓她我那把順刀的刀柄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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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言和懂庫賽特語,她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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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微弱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她瞪大了眼睛看我,嘴里咕噥著什么,她的嘴一張一張,就像垂死的鲇魚。?可她喉嚨里的血液和雨水太多,她說的話我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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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光開始在她的眼里流逝,言和似是用盡了最后的力氣,轉頭去看邊上的一面殘墻。我這才發(fā)現(xiàn),殘墻后面還藏了個人,拿著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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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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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持弓的手臂護住臉,另一只手趕忙丟掉順刀,伸去身后摸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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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與親王胄相撞,打得我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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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冒金星,可同時也知道,他沒打中,看來這次是言和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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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定不是個軍人,一發(fā)沒中,沒有再裝填也沒有抽刀,他竟丟掉輕弩,站在原地等死,這比言和好對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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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么,我又摸錯箭了,我想找大鈚箭,摸出的卻是一支梅針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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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為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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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承認自己此時的心緒混亂與言和有關,也不與在這發(fā)生的一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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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心思劃開言和的喉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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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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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梅針箭,準備射那人的頭。我拿錯了箭,但絕不會射歪了人,這是我從小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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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水珠不斷地從頭盔的邊沿上滴下,也不斷地從我所帶鐵面上的眼眉和胡須處滴下,那人并無臨死前的慌亂,反而直勾勾地看著我的眼。?
我認得那雙眼睛,我從她剛跳出來的時候就認出了她,只是我不敢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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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三歲上陣殺伐,心細如發(fā),過目不忘,當年做牛錄額真時就對手下三百多人的姓名家世面容一清二楚,怎么會忘記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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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是洛天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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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刻在刀把右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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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明了火燎桿箭的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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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給??????起名叫梅針箭的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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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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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混進帝國殘兵和難民的隊伍里,定是家里遭了劫難,她滿身都是連雨水都蓋不住的草原馬的馬糞味,而帶了這么多只能騎乘不能載重的草原馬還跑到城里來的只有一支部隊,喀拉庫吉特牛錄,隸屬于整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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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整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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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去想洛天依在過去的一天一夜里經歷過什么,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在心里對自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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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去想她,我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多很多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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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希望與這副陪了我七年的面具,它將一些東西擋在外面,也將一些東西封在里面,我希望又哪怕一丁點的可能,洛天依與我對視時沒有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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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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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可能也不知道今日遇見的是我,可她怎么可能不告訴洛天依帶兵攻城的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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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盯著我的無神的瞳孔突然放大,她的碧綠色的眼死死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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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何時,我早就放下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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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認出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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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出這個殺了言和的庫塞特貴族就是那個攻下奧尼拉之后下令洗城九天的四王阿靈阿,她認出這個人就是曾和她黏在一起的阿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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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她,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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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曾說我在十二歲時的某個時刻,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可洛天依呢,我從她那里索取了那么多來填補我心里的坑,可我轉過頭來給她打出了一個更大的坑,讓她面對更瘋狂更絕望的情況,比我當年絕望一萬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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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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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瘋了似的撲向我,她用拳頭捶打著我,我沒感受到她的力氣,我只是看見她在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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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穿了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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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庫塞特汗國阿契特部的和碩肅親王額克那拉·阿靈阿穿的是親王甲,最外面是石青色鎖子錦,外面有銅釘,里面敷了鐵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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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個未經訓練的十八歲女子是無法對它造成任何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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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護軍從我身后趕來拖走她,他們只當她是個發(fā)瘋的無名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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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他們已經見了太多,就在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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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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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掙扎著,她冷不丁從一個護軍身上拔出了他的順刀,死命向我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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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扔中,她完全不會丟飛刀,她怎么可能學過丟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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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剛離了手就飛去地上,滑倒我腳邊,濺起一路水花。一個護軍從背后抽出手槍要刺死她,我揮揮手,他把手槍倒過來,用積竹的槍柄給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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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昏了過去,我讓人把她弄回了我的指揮部。?
言和依然躺在原位,可胸口起伏的伏度變小了,嘴里吐出的泡沫也變少了。?我知道這樣的現(xiàn)象,我看到過很多次,我知道她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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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許聽到了剛才天依造成的混亂,可她受的傷太重,已經沒有力氣再愛、恨或者關心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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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看老虎、野豬或馴鹿中了我的箭之后的樣子,它們倒在地上口鼻流血而死,我喜歡看生命從獵物眼中流逝,可這一次我犯了惻隱之心,從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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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撿起剛才情急之下丟掉的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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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先看著我,又看著天,努力讓自己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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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同類人,我告訴自己,我不會對言和有愧,可是對洛天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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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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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言和身前,把刀鋒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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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同類人,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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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從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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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左手捋了捋她的頭發(fā)。?
我聽她發(fā)出最后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嘆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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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