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則之戰(zhàn)-兄弟選擇
華堅省,長平市。
時軍一個人坐著廣場上,看著遠方的天空默默不語。這時,幾個小孩嬉笑打鬧著從他身邊跑過,時軍饒有趣味的看過去,為首的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轉身站定,雙手叉腰喊道:“看我噴火術!”說完,鼓起腮幫子就朝追著他的小伙伴吹了一通。那些小伙伴見狀紛紛表情猙獰,啊啊喊叫著,跑到兩旁:“好燙,好燙??!燒死我了!”
小男孩得意的抹了一下鼻子說道:“哼,我的法術是最強大的!”
“我不服!”一個小女孩在旁邊說道:“看我的冰錐術!”她小手一樣,幾顆水鉆從她手中飛出,正好打在了小男孩的胸膛上。
另一個小男孩見狀高興得喊道:“哈哈,你被萱萱的冰錐術殺了,她為我們報了仇?!?/p>
萱萱也是開心的說道:“你的法術不過如此。還是我厲害?!?/p>
“不算!”小男孩有點生氣道:“你偷襲我,不是英雄好漢!”
萱萱小臉一梗說道:“你不是英雄好漢,我提前說了的,你自己防不住而已,耍賴皮!”
小男孩不禁臉色通紅,他喊道:“你才是耍賴皮!”說著他就要上去對萱萱動手,時軍見狀不由得站起身來,一伸手攔住了他。
時軍說道:“小朋友,既然她出手打敗了你,你就要承認,人家也是喊出來才動手的啊?!?/p>
小男孩看著時軍和善的面容,也不知是因為時軍老人的身份還是自己良心發(fā)現,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爺爺?!?/p>
萱萱此刻也站到了時軍身邊說道:“謝謝爺爺。”
時軍呵呵一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用謝。你們去玩吧,不要再吵架了哦?!?/p>
小男孩和萱萱都嗯了一聲,就又跑遠了。
時軍站在原地,面含笑意地看著他們,見萱萱還回頭朝他揮手,不禁也抬手揮了揮作為回應。
突然,時軍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虛空而來,他不由得身子一晃。
“這是……心簾天幕現在由我一個人承擔了?時戰(zhàn)怎么了?”時軍心里頓時一慌,他立刻從衣物內兜里拿出一個規(guī)則膠囊塞進嘴中,一口咬碎。
一道綠色瓊漿瞬間流入他的喉中,隨后一道綠光從他身體內迸發(fā)出來。與此同時,時軍的面容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滿是皺紋的面龐竟然逐漸年輕,花白的頭發(fā)也漸漸變黑,一時間他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的樣子。
然而這個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僅僅十幾秒后,他的皮膚又開始干枯,泛起褶皺,再次變成了垂暮的老人,甚至這個過程還在繼續(xù)。
時軍顫巍巍地摸索著坐下去,他的內心此刻如翻江倒海。心簾天幕是他和時戰(zhàn)兩個人在二十年前包特爾城獸潮之后聯(lián)手施展的心理暗示,由它的存在,即便擁有規(guī)則之力的人不慎將能力暴露在普通人面前,他們也會自己欺騙自己只是幻覺,事后逐漸忘卻。這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只要他們兩人還活著,這個效果就一直會存在。
然而,在這個地球上施加這樣的暗示,需要的能量不是他們兩人所能承擔的,從施展的那一刻起,兩人便已是透支了生命力,在短短幾分鐘間,兩人就從二十幾歲的年輕少年變成了鶴發(fā)童顏的老人。若不是張謙及時出手,兩人當時便已被這心簾天幕抽干。但即便有張謙的幫助,他們也只能維持住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tài)。倘若將心簾天幕比作火焰,自己和時戰(zhàn)就是兩個供給燃料的管道,維持這個管道本身就是很大的負擔,而且這個管道并不能承受太大的能量,所以這么多年都是他們二人勉力維持,張謙在后幫助。
只是此刻,心簾天幕這團火焰的一個管道被人關閉了,僅有時軍一個人是無法維持住它的。
“要么撤掉心簾天幕,要么被它榨干而死……”時軍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地,一旦撤掉,他們這些擁有規(guī)則之力的人,就根本無法再掩飾自己的存在。
該如何做?
時軍又拿出一個規(guī)則膠囊來咬碎,然而這次的效果并不明顯,只是減緩了他變老的速度。
時間不多了,身上僅有這兩個規(guī)則膠囊,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時軍沉沉的呼吸著,心里不住思考著,他的雙手顫抖,心跳加快。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懼怕死亡。
“時軍,你們要好好的?!蓖蝗灰粋€面色帶笑的陽光男孩的身影出現在時軍面前,他指尖跳著火焰,和時軍揮了揮手,便與一群穿著奇怪的人走了。
時軍的眼睛不禁一濕:“白鬃,這是你的意思嗎?”
時軍眼前的畫面突然一變,遮天大火之中,一個已然成為焦炭的人張合著嘴說道:“時軍,你已經有選擇了,不是嗎?”
“是啊,已經有選擇了?!睍r軍不由一笑,他看了看遠處嬉鬧的萱萱,起指在額頭點下。
命門,開!
恍惚間,仿佛聽到一聲清響,如琴弦斷裂。時軍的身體應聲龜裂開來,隨即化為點點粉末隨風而去,消失無蹤。但自始至終,他都是面含笑意。
“白鬃,我來見你了?!?/p>
在時軍消失的同時,一道黃色光芒迸發(fā)開來,如若煙花一般,四散開去,然后隱沒于天空之中,再也不見。
霸合學院,教學樓中。
秋然咦了一聲,他閃著紅色的眼眸看了一眼窗外:“時軍這是自己點開了命門?”他不屑的笑了笑說道:“不過茍延殘喘而已,就算他點開命門,也不過延長幾十分鐘而已。于大局無補?!?/p>
這時,或許是兄弟兩人心有靈犀,時戰(zhàn)卻是醒了過來。他一臉哀容地看著秋然說道:“傅仁鴿,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心簾天幕一個人無論如何都維持不下去,時軍此刻恐怕已經死了吧?”
秋然哂笑一聲道:“不如你自己體驗一番?”說著他一揮手,藍色屏障頓時消失。
“?。 睍r戰(zhàn)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到了墻上。
在秋然撤去屏障的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心簾天幕的變化,此刻的心簾天幕強度無可比擬,但并不能長久,顯然是時軍點開了命門,用生命在延長心簾天幕的時間。
時戰(zhàn)哽咽說道:“弟弟啊……”
秋然冷笑著說道:“我很好奇,你們兄弟究竟為什么拼了命都要維持著這個心簾天幕,它真的比命重要?”
“即便你們兩個都點開命門,最多延長一個多小時,之后你們怎么辦呢?你們在害怕什么?”
時戰(zhàn)流著淚緩緩轉過頭對他說道:“你不知道,你不懂,我們還有去處。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我要為他們離開爭取時間?!?/p>
時戰(zhàn)舉起自己的右手,緩緩放在眉心。他對秋然說道:“你會明白的?!?/p>
說完,他用力一按。
斷弦聲起,時戰(zhàn)也是化為煙塵而去,一道黃光投入天幕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