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淮

很久沒有聽leslie的歌了。今天下午在回去的路上拿出MP3來，聽了一路。窗外的景色搖搖晃晃，我的思緒也搖搖晃晃。

　　

　　曲目：{宿醉}

　　關(guān)鍵詞：漂浮

　　

　　漂浮，或游移，或無根。我不知道對于他這么一個做事靠譜性格穩(wěn)重的人，我是怎么得出這種印象的。也許是因為他八十年代著力打造的不羈浪子形象；也許是因為他太多變，他的變化不止于造型的變化，而是由內(nèi)到外整個氣質(zhì)的乾坤大挪移，令你賞心悅目，又無從捉摸；也許就是因為{春光乍泄}里走在阿根廷街頭的何寶榮，這個人像小流氓一樣什么都不在乎，又什么都想要，最后流落異國，連護照都沒有。網(wǎng)站溫情地圖里的何寶榮頁面，背景音樂就是這首{宿醉}：“有一夜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我是個流浪的人啊”，他的國語發(fā)飄，可是太切合了，太切合了。他的聲音是滄桑的沙啞的，甚至是疲倦的，{the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里，他是一個醉酒走過窗外的旅人，窗里紙醉金迷，窗外寒風(fēng)吹徹，他走在積水的地里，苦笑著對命運低下頭去，無所謂今天，無所謂明天。

　　

　　雖然他一向留給人的印象是高貴優(yōu)雅斯文……但是他那么適合扮演漂泊的旅人，他的性格中有落拓的氣質(zhì)。他拒絕明確定位，他不在乎這個世界，至少不如在乎他自己那么多。你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看人的時候是很輕的，若有若無，他目光的專注，來源于精神的強大。別人一步步慘淡經(jīng)營精打細算，他不是，他做事憑一腔熱情，一旦認準(zhǔn)了就傾盡全力，他是完全感性的。那些財富名望美貌，他沒有別人愛惜。他不愛惜因此他比別人更顯得富有。他不愛惜于是他身上聚集的可能性要多得多。

　　

　　說回來。熱情演唱會上的他，讓我深深地感嘆“于嗟女兮、無與士耽”。他哪里抓得??？也許是因為他太強大，也許是因為他太美麗，你忠貞于他的可能性，要遠遠大于他忠貞于你。

曲目：{偷情}

　　關(guān)鍵詞：性感

　　

　　{紅}這張專輯，我一直覺得是最貼合張國榮自身氣質(zhì)的專輯。

　　

　　九十年代的他，比八十年代更張國榮。九十年代的專輯里，{紅}最張國榮。{紅}的裝幀很張揚，大紅的紙盒，黑白的封面，似笑非笑的側(cè)臉，如同一朵曇花在暗夜里肆意綻放。{紅}的嗓音很醇熟，沒有八十年代的圓潤，卻像經(jīng)年的紅酒，又像華美的天鵝絨，滑，舒展，妥帖。總之，這是一張性感的，美艷的，熟透了的專輯，這是一個沉淀了二十年，又醞釀了二十年，正當(dāng)最好年華的人。

　　

　　{霸王別姬}是我看的張國榮的第一部電影，當(dāng)時我說，他身上有一段天然的艷，隨意揮灑。他的艷有多半來自先天的性感。他整個人是性感的人，到什么地步呢？他在新上海灘里扮演落魄逃亡的許文強，摟著寧靜睡覺，那張風(fēng)塵仆仆滿是胡渣的側(cè)臉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濃郁的男子氣息，惹得寧靜去吃他嘴里的香煙。他在97演唱會上涂口紅踏高跟鞋與男子大跳探戈，他的腰在那男子的手里彎下來，他的紅高跟與舞伴的黑皮鞋相互交纏，嫵媚美艷得不得了。他在熱情演唱會上駁著長發(fā)蓄著胡須，野性不羈，又拿手輕輕擺弄著裙擺，簡直到了“猛虎細嗅薔薇”的化境。真是男亦可，女亦可，亦男亦女亦可。但是又不是中性，而是每一次都散發(fā)出強烈的性感。又不是搔首弄姿的性感，而是由內(nèi)至外，由思想至個性至習(xí)慣這樣層層發(fā)散出來的深刻的性感。對張國榮來說，性別誘惑是最低等的誘惑。

　　

　　他的“艷”另一半來自“動情傷神”的演繹。你看他演戲，覺得他是把一部分的自己掏出來給你看，于是為之傾心感動。

　　

　　說回{偷情}，“如果可以磊落，誰情愿閃躲”。{滴汗}{情難自控}是明目張膽的勾引，因此缺乏回味，比不上{怨男}間奏里輕描淡寫的“啊啊啊啊”，讓原本正襟危坐的你突然面紅耳熱。而{偷情}呢，根本無心勾引，是一個人迷離的夢境，慵懶，不自覺，不在乎，隨時墮落，不忘拖上你一把——爐火純青也。

曲目：{玻璃之情}

　　關(guān)鍵詞：深沉

　　

　　本來想寫“憂郁”，話到手邊又打成了“深沉”。

　　

　　{玻璃之情}在耳機里一放，好像整個世界都暗了八度，公車輪子都轉(zhuǎn)得慢了一些，映著窗外的華燈熠熠，教人一時思緒萬千。不由得又想起香港電臺曾經(jīng)警告市民不要單獨在家中聽他的歌，這歌聲容易讓人沉溺。我倒不認為是他在歌里投放了太多感情，也可能是我領(lǐng)略過他歌里太多的感情，我更傾于相信那是因為他獨特的音色和歌唱技巧。不然為什么他在唱{全世界只想你來愛我}忘詞的時候，還是那么情深款款？

　　以上只是我的自欺欺人。

　　

　　我反感別人說張國榮是“憂郁浪子”之類，一方面我覺得他是不適合被定性的，一方面這樣的表述太淺薄。一個人的表象總有內(nèi)心相呼應(yīng)，那么，張國榮的“憂郁”其實對應(yīng)的是“深沉”。{玻璃之情}，{潔身自愛}，那種唱法哪里是在唱情歌，簡直是在唱生命中一場大失意；哪里是唱失戀，簡直是把其他傷筋動骨的遭遇都唱了一遍。唱到虛脫，唱到撕裂，撕裂了表面還是完整的。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的經(jīng)歷，沒有嘗試過掩飾自己千瘡百孔的內(nèi)心，他不會唱得這么準(zhǔn)。又有幾個經(jīng)歷過的人，肯這樣娓娓唱來給你聽？

　　所以他是難得的。

曲目：{拒絕再玩}

　　關(guān)鍵詞：天真

　　

　　張國榮是個溫和有禮的人，槍戰(zhàn)片演得少，不喜歡打架，國罵都很溫柔。但是諸君，這只是表象。

　　

　　事實是，這個人直到知天命之年，仍然對世界抱有天真的躍躍欲試的態(tài)度，不厭其煩地挑釁。他年輕的時候天天唱“不羈”“拒絕”之類離經(jīng)叛道的歌，實際上是個乖孩子，嚴格執(zhí)行偶像路線，每次照片上都是吹得蓬蓬滾滾的劉海下一張唇紅齒白笑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長大的，正如我不知道沙之城那個小沙彌怎么變成了石塘咀的十二少，雞仔聲怎么變成了男人聲，他的變化過程難以捉摸?；蛟S，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變。

　　

　　他一直試圖掌控自己的命運，哪怕是偶像包裝的時代，他也盡量自己包裝自己。等到他終于難以掌握的時候，篤定的退出看似明哲保身，實際上也是主動的姿態(tài)。阿飛，虞姬，歐陽鋒，高跟鞋，長發(fā)，我想，不是他選擇挑釁這個世界的忍耐度，是挑釁選擇了他，他說“我已經(jīng)在這條路上不能回頭”，他不能容忍不變。

　　

　　熱情演唱會上他一臉不在乎的姿態(tài)，但是我知他在乎，而且是要命的在乎。他說的那些灑脫的話我都當(dāng)他是故作灑脫，唯有這句“我已經(jīng)選擇不理，但有時候不能不理”，才是真訣。另外，熱情是他自我的一次完成，但是他需要聽眾的，他希望有熱烈的回饋，也有這個自信，所以00年的輿論真是把他打懵了。

　　

　　做粉絲的埋怨張國榮走得太快，其實這種速度對他自己更是折磨。不過張國榮的挑釁精神依舊，他預(yù)計到會冷場但還是這樣希望著掌聲，你說他天真不天真。

　　

　　本來這個關(guān)鍵詞是挑釁，但是我想了想，改成了天真。不是童稚無知的那種天真，是閱盡世事后滄海淘珠的天真。挑釁是因為天真，深情是因為天真，自我是因為天真。我申請“天真”作為張國榮的中心詞。他是這個星球上仍然相信綿羊和玫瑰的小王子。

　曲目：{追}

　　關(guān)鍵詞：優(yōu)雅

　　

　　97演唱會的最后一首，他說：你們的掌聲歡呼聲我永遠都會記住。其實聽到這一句，我的反應(yīng)是嫉妒，我嫉妒那些觀眾有機會讓他記住他們的掌聲。不過，他一生中聆聽過的掌聲該有多少，收過的花也如恒河沙數(shù)，該記住的，他早已都記住了罷。

　　

　　唱完追，尾聲響起，他走到四面舞臺，以不同的姿勢同樣的優(yōu)雅，一一謝幕。最后的鏡頭是他走下樓梯去，接過別人遞過來的袋子，口型說著“多謝”，嘖，接袋子都如此優(yōu)雅。張國榮是那種無論到了哪里都不會失格的人，哪怕他坐在高腳凳上向觀眾抱怨臺上雨水太多把腳底都浸濕了，然后蹺起一只腳，用手摸摸腳板心，嘴里說“哪哪哪”，這種動作，他做來只覺得率性可愛。

　　

　　張國榮的內(nèi)節(jié)奏是快的，外節(jié)奏是慢的。他越是銳意進取，表現(xiàn)得越彬彬有禮，告別演唱會上他內(nèi)心激蕩萬分，表情卻比平時還要平緩。很奇怪，他無論做什么動作都是行云流水，比如金針獎上他脫衣后把外套從背后翻上去，他怎么就肯定一下子能穿回去呢？告別演唱會他從鋼琴上跳下來，嘴里還說個不停，他怎么就肯定不會跳跌不會岔氣呢？他拿著一張照片舞麥架，把長長的圍巾弄到頭后面飛來飛去，舉手投足都十足自信從容。

　　

　　張國榮的優(yōu)雅絕對是自成一體的。他的優(yōu)雅不是體現(xiàn)在穿西裝打領(lǐng)結(jié)上，甚至不是體現(xiàn)在攀花賞荔的閑適里，而是在他隨便穿一件T恤，歪在沙發(fā)上吞云吐霧的時候；是他在大陸走街串巷，然后把風(fēng)土民情和自己的背影收進寫真的時候；是他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說“你這表真TMD好看”的時候。他的優(yōu)雅是李白式的仰天大笑的優(yōu)雅。

　　

　　小資的優(yōu)雅盡可以包裝得出，大氣的優(yōu)雅不可復(fù)制。

曲目：{至少還有你}

　　關(guān)鍵詞：深情

　　

　　張先生出道第一個角色是賈寶玉，竊以為，“情情”二字贈與張生再恰切不過。明星們于結(jié)婚一事隱瞞吞吐，總讓人不禁想起當(dāng)年張國榮在演唱會上昭告天下式的一曲情歌，坦白又漂亮。張生一向膽大心細，有足夠自信掌握這一步利害得失，鋪墊工作滴水不漏，早比別人悟得先機。又有那一幀傳為佳話的牽手照，將天下人不放在眼里的架勢，別人盡怕行差踏錯晚節(jié)不保，他是坦蕩自得請君入甕。

　　

　　重看熱情演唱會上的《至少還有你》，注意點放到了他一雙腳上，從頭至尾他沒有著鞋。繼熱烈妖嬈深沉憂郁迷離千嬌百美之后，他一襲西裝赤足站立，氣質(zhì)很是簡靜，眼神清冽，我想這是他想讓人們真正看到的樣子，就像97演唱會末尾他莊重示人一樣，干凈，磊落，深情。君子之風(fēng)。

　　

　　有人說張先生是一種奇怪的矛盾生物，比起熒幕上的妖嬈迷離其實他傳統(tǒng)到保守，同時擁有難以自拔的感性和高屋建瓴的理性，既敏感隨和又有領(lǐng)袖式的決斷力話語權(quán)，同時相信強權(quán)和愛。我想，如果他的練達外在是高超情商和世故人情打磨而成，那么內(nèi)在大約還是情根深種的賈寶玉式男子。我想起他來，還是那副坐在毛毛對面搖頭晃腦的溫柔妥帖的神氣。他送林燕妮一只表，在毛毛離婚時陪她打了七天七夜麻將，在片場安撫張曼玉，替阿梅出頭，開心地吃二十萬一碗的賑災(zāi)炒飯，路人口述的種種事跡不在話下，他的心里像有一整面溫柔清澈的湖水，對身邊人乃至世界抱著欣賞尊重和愛。

　　

　　張先生自己不無感慨地念過“待人以誠，人反相侮”這句話，念歸念，還是一如既往。他不是后知后覺，也不是過于天真，更沒有少受攻訐傷害。對于這樣一個赤足在世間走過的靈魂，我們還能再要求什么呢——知君深情不易。

曲目：{我}

　　關(guān)鍵詞：自我

　　

　　自我與自戀的分別，大抵就是程蝶衣和旭仔的分別罷。想到張國榮，我就會想到一首歌的名字，me myself and i。天花亂墜，千嬌百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是我，直有讓世上萬物向心公轉(zhuǎn)的氣場。張生對于自身的魅力，絕對是深深了然并運用自如的，他站在半島酒店讓記者從下往上拍，說誰比我更適合這里華麗的天花？自信到爆棚。

　　

　　其實平心而論，張國榮的長相并不到驚為天人的程度，看著舒心而已。所謂相由心生，三十歲之前長相由父母負責(zé)，三十歲之后長相由自己負責(zé)——或許這可以解釋為什么三十歲之后的他，一掃之前的稚嫩青春氣，而變得舒展、大氣、成熟。彼時他事業(yè)初創(chuàng)高峰，人生前程無限，說起話來聲音珠圓玉潤，有無窮的底氣，清清楚楚，銳氣逼人。他的美不止在眉梢眼角，氣質(zhì)分占了大半。如果有機會，張生可以把“優(yōu)雅地老去”實踐到底——一個像他這樣內(nèi)心強大，心如琉璃的人，就算七老八十也一定不會很難看吧，至少眼神還是熠熠的，笑起來也會有深深的好看的法令紋。

　　

　　他是那種奇葩式的驚鴻一現(xiàn)，美麗和痛苦都來源于自身，因此驚心。不可不求，不可妄求。他做決定時第一個必是問本心愿不愿意，第二個問是否瀟灑漂亮。認定了的，無論如何要完成，倘若時勢不允許，他便郁郁于心。他的演唱會更像是一次宏大的自我訴求，唱《我》時崇高如宣明教旨，他是把在心里百轉(zhuǎn)千回了許久的拷問噴薄而出，用他自己的震動，帶動我們的共鳴。

　　

　　他是自個兒成全自個兒的典型，人生的起承轉(zhuǎn)合，主動權(quán)大都在自己手中。堅定的個人主義者與完美主義者。精神力量的源泉來源于對自己的不斷要求和追問。復(fù)出之后強大的氣場根植于對自己舍我其誰的自信。希臘神話中的大地之子依靠雙腳接觸大地來汲取力量，若是看了《我》的MV你便會明白，那個只身在沙漠走過的人，他是他自己的大地。

　　

　　

　　

　　寫于五月，最后兩段于9月12日前夜補完。謹以此文，祝張國榮先生生日快樂。

　　

我在十點打開了碟機。

　　

　　現(xiàn)在是午夜，我看完了熱情。

　　

　　曠古絕今。

　　

　　聽到LESLIE唱《我》的剎那，只覺得這世界眾生皆須自愛他愛，仿佛造物主的榮光遍灑世間，是一種曠然滌然的圣潔。而在我面前的這個人，瞬間似乎貼近的聽見他的心跳。如此大氣而悲憫，這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他生命的氣象悉數(shù)盛放。我只愿能全心去守護這種美。

　　

　　不是受了心理暗示，不是被華美的舞臺熱情的狂呼迷惑，一切的蠱惑都在情理之中。當(dāng)我凝視你的臉，幾億人在愛戀。他從生命深處釋放出來的能量，每一處細枝末節(jié)都叫人聳然動容。你無法不相信他是舞臺之王。藝術(shù)的王者。生命的王者。君臨天下。

　　

　　在那個舞臺那個夜晚發(fā)生的一切，即使被濃縮在7年后的24寸電視機里，仍然叫人心旌搖蕩。你如何能拒絕這樣一個人，帶著天使的面孔三分淺笑，魔鬼的氣息七分魅惑，十年后，二十年后，仍在這舞臺風(fēng)采不滅，給你看他的披肩青絲他的熱情如火他的沉寧靜定，讓你穿過歲月如流，仍然照見他生命的內(nèi)核，如株立于池中的荷，風(fēng)塵不染。你如何能拒絕他，不給他熱情的掌聲閃爍的熒光震耳的尖叫，不為他狂呼大笑洶涌地落淚，為他這般流光溢彩的站在你面前，二十年。

　　

　　我怎能不說出I LOVE YOU三個字。在他一身禮服傲立舞臺，唱著“對我說一聲，I DO I DO”,唱著“I honestly love you”，對我們說：“I love you,I love you all”的時候。Leslie，我們收到你的心，你可曾聽見幾萬人的心也隨你跳動？甚至不止是那一晚，在漫長的以后，許許多多的時刻……這些心靈都會因為你而漏跳一拍或者心旌搖蕩。全因為你。我愿意讓你聽見我的聲音，I love you.這一刻你就是全世界。

　　

　　我想象不出，在“熱情”過后的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有哪一個比得上彼時，能讓我這個看客也沉睡不醒。那樣的氣場，是只要沾染了便甘愿從此都夢死醉生，被他蠱惑與折服的情難自控。你看他舉手投足如百年老酒，芳香四溢，時光沉淀。一身氣度百轉(zhuǎn)千回，帶起燈光飛騰如急雨，濺在他身上便四射如箭。你看他笑如赤童又魅惑如絲，是這樣無可取代一個人，用艷與天齊的外在吸引你，又用赤誠火熱的內(nèi)在征服你。你相信他趨于完美，眼前的舞臺光華燦爛，少了他便成空白。無可取代。

　　

　　五年了?，F(xiàn)在看熱情多少是件憾事，也不愿意去想。那道天裂。

　　

　　沒有人如他?？梢暂p易掀起狂潮，讓全場觀眾都站起來跳舞吶喊為他用力揮熒光棒。可以安靜站在光中悲憫如父，讓那樣神性的光輝令人窒息。沒有人如他，可以把每一首歌都這樣發(fā)揮的登峰造極，每一次表演都淋漓盡致絕不雷同，嘔心瀝血盡善盡美。沒有人如他，讓人相信他說的一切做的一切，讓蕓蕓眾生都愛他到摯誠。沒有人如他，他在微笑卻可以輕易勾引我眼淚。

　　

　　我真的是被他撼到了，差點和他一起哭?？粗缤匆环嫛欠N長卷的古畫，你慢慢想起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處勾回，千年不改的，波瀾壯闊的。又像一曲長歌，一座深邃的山谷。你恨不能為這波瀾壯闊而長歌當(dāng)哭。你想起他的種種傳奇，想起那些攻訐和他的面對，眼前的歡呼和遠處的悲哭，你恨不能為這擔(dān)當(dāng)和傲骨而哭。你看著他的臉，二十年，三十年，仍然俊美非常，染上風(fēng)霜更添堅毅，褪去時光只剩赤誠，你又恨不能為這長青的純美而哭。他激起你心底最柔軟的羽毛，紛紛揚揚，你為他落淚，沒有理由地，也為你自己。

　　

　　世間再無熱情，再無這種摧心折骨的感動，這樣充滿為之拚卻今生醉笑陪君三萬場的沖動。你像投入了一場夢，但愿長醉不復(fù)醒。

　　

　　的確有人會不喜歡熱情。生活的灰塵總會簌簌落下，侵占一些五彩的幻想和希望。又或者陳規(guī)舊矩已經(jīng)把熱情五花大綁?；蛟S你心里的火山巖漿已經(jīng)不習(xí)慣朝天噴灑而只是默默冷卻成巖。但是我多么慶幸我是屬于另外那一群，還能用第三只眼看世界，還能在白天道別夜晚會面。而這一切，全是他帶給我。

　　

　　教我如何不想他。

　　

　　教我如何，不愛這世界，如愛他一樣。

　　　

　　又：他每一場SHOW都投入得過分，以至于在損耗自己的生命。我，我們，愛他的人很容易感受到他在光影呼吸間生命的流失，仿佛一朵煙花綻放的同時也在覆滅。他自己大概不自覺，只是我們太在乎。又或許，天才的藝術(shù)家總是把自己的生命也傾注在藝術(shù)中，不可避免。

　　

　　事到如今，唯有希望自己在愛他的同時，帶點希望。生命的奧妙，他看不穿，我亦如是。我們都在行走，沒有理由太悲觀。聰明，而善良，而通透。希望能做到。

以上資料轉(zhuǎn)自：https://m.douban.com/note/220221369/?from=auth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