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經(jīng)濟學
大家好,我是文,隨著歷史進程的不斷演進,資本這個詞被越來越頻繁地提及,并且從這些語境中我們也能感知到,似乎資本并不是一個好東西,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829頁腳注,從《評論家季刊》轉引自登寧所著的《工聯(lián)和罷工》一書的那句名言,“資本逃避動亂和紛爭,它的本性是膽怯的。這是真的,但還不是全部真理。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象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shù)睦麧?,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證明?!保ㄍ小ぜs·登寧《工聯(lián)和罷工》1860年倫敦版第35、36頁),以上這段話,非常準確地概括了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對資本的感知,那么到底什么是資本,它又為何如此貪婪和帶著罪惡,我們又應該如何應對。關于這些問題,我們不走進馬克思于1867年開始發(fā)表的巨著《資本論》是不可能搞清楚的。所以從今天這個視頻起我將以《資本論》為主線,為大家揭示資本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想搞清楚到底什么是資本,我們是不能直接從資本本身入手的,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開篇所講的,“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占統(tǒng)治地位的社會的財富,表現(xiàn)為“龐大的商品堆積”(1),單個的商品表現(xiàn)為這種財富的元素形式。因此,我們的研究就從分析商品開始?!币簿褪钦f,相較于資本本身,商品是更具有基礎意義的。只有從商品入手我們才能更全面地理清資本的脈絡。 關于商品,馬克思首先向我們介紹了兩個屬性,一個是使用價值一個是價值。所謂使用價值就是物(這個物必須要以辯證唯物主義對物質的定義來理解)所具有的滿足人某種需求的屬性,也就是說,一個物它即使不是商品也可以有使用價值,它只要能滿足人的某種需求就可以,而價值是指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下面我給大家具體解釋一下,所謂使用價值,大家不要一看到屬性這個詞就把它抽象化,它實際上是非常具體的,一個蘋果它的使用價值就是這個蘋果,一個香蕉,它的使用價值就是這個香蕉,也就是說它反映的是商品的具體性,而價值就不同了,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首先理解人的勞動,這個商品里怎么還會凝結人的勞動呢?我看這個蘋果我看這個香蕉,我咬一口,嘗一嘗,拿到實驗室化驗,我是既沒有看出嘗出人的勞動來,也沒有化驗出人的勞動來啊,這里馬克思實際上是在強調,當這個蘋果,這個香蕉作為商品以它的使用價值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供我們享用的時候,它們是靠人的勞動培育出來,采摘下來,并且運輸?shù)轿覀兠媲暗?,所以我們看到的這個蘋果這個香蕉它們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口香甜都凝結著人的勞動。有人這里可能就提出異議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就這個蘋果這個香蕉本身,你說它里面凝結著人的勞動,你這不是典型的唯心主義嗎?在這個蘋果和香蕉里,此時此刻我就是沒有看到人的勞動啊,你憑什么讓我靠想象腦補出來呢,這里實際上牽扯到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到底什么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所強調的唯物主義,我們很多人對唯物主義的理解實際上是有很大誤區(qū)的,即認為看得見的摸得著的才是存在,那些看不見摸不著靠想象才能存在的都是怪力亂神,都是唯心主義,這其實是典型的庸俗唯物論,我們不妨反問一句,在一定條件下,重力和浮力存在嗎?如果說存在,大家說這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毫無疑問是唯物主義啊,但是重力和浮力,大家能看得見摸得著嗎?不能吧,可是,我們的身體站在地球上就是飛不起來船浮在水上就是不沉啊,而重力和浮力無不通過我們的身體和船這兩個物質載體展現(xiàn)出來。盡管我們看不見它們摸不著它們。同樣,凝結在商品中的人的勞動亦是如此,我們是看不見摸不著它,但是它卻以這個具體的蘋果和香蕉無比真實的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以物質載體的形式證明了這個具體的蘋果和香蕉中人的勞動的存在,并且我們上面也提到過,這個具體的蘋果和香蕉就是這個蘋果和香蕉的使用價值。所以我們常說的使用價值是價值的物質載體就是這么來的,如果說使用價值反映的是商品的具體性,而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即價值反映的就是商品的抽象性。這也是商品中蘊含的第一個辯證法(即矛盾即對立統(tǒng)一)。 從使用價值的具體性中我們又發(fā)現(xiàn)一個特性,使用價值千差萬別,蘋果滿足人吃蘋果的需求,香蕉滿足人吃香蕉的需求,桌子滿足人用桌子的需求,椅子滿足人用椅子的需求,此處省略無數(shù)個排比句。即使是蘋果本身有人有吃紅富士的需求有人有吃金元帥的需求,大家最后就會發(fā)現(xiàn),每一個具體商品的使用價值,都會滿足人們一個具體的需求,這就是使用價值的特殊性。 但是價值就不同了,我們再回到價值的定義,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這次我們把重心落在無差別上,無差別,這不開玩笑嗎?一個芯片和一張桌子,它們所凝結的人的勞動怎么可能是無差別的呢?我就在一個芯片制造工廠和一個桌子制造工廠用視頻錄下那里的工人造芯片和造桌子的全過程,然后我一幀一幀的慢放對比,結果我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造芯片的工人和造桌子的工人在勞動過程中有任何一個相同的動作,你怎么能說這個芯片和這個桌子之間存在所謂無差別的人的勞動呢?這里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不知不覺又陷入了庸俗唯物論,但是和上面探索商品中有凝結著的人的勞動時不同,我們這次如果還是和上面一樣,沿著同樣的路徑去尋找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物質載體,并以此來說明芯片和桌子之間存在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話,在我們抽象思維能力沒有達到一定水平的時候,似乎并不容易。所以我們不妨換一個路徑,并最終把一個更直觀地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物質載體引出來。 比如我們設想自己身處在一個同時售賣芯片和桌子的集市,這時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個有意思的現(xiàn)象,一個芯片和一張桌子是如此的不同,但是它們之間竟可以進行交換,只是存在數(shù)量上的差別,比如一張桌子雖然不能換一個芯片,但是我們可以用50張桌子換一個芯片。這樣一筆交易不光在我們的想象中能夠實現(xiàn),而且在現(xiàn)實中也確實可行,那么為什么這種物物交換,能夠實現(xiàn)呢?盡管它們之間是如此的不同,一個是現(xiàn)代高科技文明的典型代表,一個是前文明時代的產(chǎn)物,思前想后,大家就會發(fā)現(xiàn),只有一種可能,芯片和桌子之間存在某種同一的東西,否則的話,人們是依據(jù)什么來判斷一個芯片等于50張桌子的呢,比如三厘米和五公斤能換算嗎?顯然是不能的,因為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一個同一的尺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度量體系,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但是一厘米和一米之間顯然是可以換算的,因為他們之間存在這種交集,擁有一個同一的尺度,即某個關于長度的量,然后依照著這個量,大家會發(fā)現(xiàn),所有關于長度的換算都被打通了。而落實到芯片和桌子上亦是如此,當我們說,一個芯片等于50張桌子的時候,我們所依據(jù)的完全不是芯片和桌子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外殼,即它們只表現(xiàn)在質的區(qū)別上的使用價值,而是某個只有量的區(qū)別沒有絲毫質的區(qū)別的東西,這個東西能且只能是無差別的人的勞動,正是這個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存在,使世界上一切商品都被打通了,盡管它們材質各異用途各異外形各異總之,種種各異。但是它們之間卻都可以只依據(jù)它們自身凝結著的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量進行等量交換。而這個交換過程的現(xiàn)實存在就是我們探索的“無差別”最直觀的體現(xiàn),因此這里又體現(xiàn)了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即價值的另一個特性——普遍性即量的一般性。并且,聯(lián)系上邊我們講的使用價值的特殊性即質的個別性,這里又發(fā)現(xiàn)了商品中所蘊含的一個辯證法,特殊性和普遍性的對立統(tǒng)一即質和量的對立統(tǒng)一(或者說矛盾)。 但是在物物交換過程中,我們又遇到問題了,我是一個造桌子的工人,我的確需要一個芯片,來提升我手機的運行速度,但是制造芯片的工人可不需要50張桌子啊,因為他用一張桌子就夠了,我當然是非常高興的,于是我拿著一張桌子去跟芯片工人說,你看你需要一張桌子,我需要一個芯片,我們兩個各取所需正好交換,我相信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芯片工人都不會跟我達成這筆交易,并可能會開玩笑地對我說,還是我把芯片分成50等分只給你一份換你一張桌子吧。當越來越多的商品生產(chǎn)者,遇到這樣的問題時,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必須應運而生。人們發(fā)現(xiàn)不妨找一種特殊的商品,這種商品大家誰都認它,我們都拿著自己生產(chǎn)的商品去換這種商品,然后再拿著這種商品去換我們自己需要的商品。而這種商品最初被馬克思稱作一般等價物。這里大家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上邊講的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終于找到了它無差別的物質載體,即這里的一般等價物,同時無差別的人的勞動也空前直觀的以物質載體的形式證明了它自己的存在。而這種一般等價物在長期的交換過程中不斷地被發(fā)現(xiàn)篩選和剔除,最終當全世界各大文明彼此還互不了解的時候,在這個特殊商品的確定上,他們彼此卻有著不可思議的默契,沒錯就是金銀。與此同時也標志著貨幣的誕生,正如馬克思在《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全集十三卷145頁)中所說,金銀天然不是貨幣,但貨幣天然是金銀。至于其中的原因,由于不是我們這期視頻的重點,這里就不細說了。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143頁到147頁的相關論述。 而在上面的旅程中,我們又發(fā)現(xiàn),商品的使用價值即物所具有的滿足人們某種需求的屬性,不管是在它的形成還是實現(xiàn)過程中,反映的都是人與物的關系,也就是說不管我是制造桌子,還是把桌子運到集市上去,還是購買桌子的人用我制造的桌子來滿足他對桌子的需求,我不是在和制造桌子這個使用價值的木頭和鋸發(fā)生關系,就是在和桌子本身發(fā)生關系,同樣,買了我這個桌子的人,他要想實現(xiàn)這個桌子的使用價值,既滿足他用桌子的需求,他就必須要跟這個桌子發(fā)生關系,所以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商品的使用價值始終反映人與物的關系。因為不管是商品使用價值的形成還是實現(xiàn),人都是在跟物發(fā)生關系。并且這個物本身又意味著自然屬性,即所有使用價值根本上都是以自然物質的形式呈現(xiàn)的,這里馬克思為我們很好地說明了商品通過使用價值所反映的,它所具有的人與物的關系和自然屬性。他以上衣和麻布為例說道:“上衣、麻布等等使用價值,簡言之,種種商品體,是自然物質和勞動這兩種要素的結合。如果把上衣、麻布等等包含的各種不同的有用勞動的總和除外,總還剩有一種不借人力而天然存在的物質基質。人在生產(chǎn)中只能像自然本身那樣發(fā)揮作用,就是說,只能改變物質的形態(tài)。(13)不僅如此,他在這種改變形態(tài)的勞動中還要經(jīng)常依靠自然力的幫助。(資本論56,57頁)所以使用價值在反映商品中蘊含著人與物的關系的同時也反映了它所具有的自然屬性。但是價值就不同了,不管是它的形成還是實現(xiàn)沒有一刻不是反映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關于這一點,我們就從商品價值量的計量入手來進行說明,因為商品的價值是凝結在商品中無差別的人的勞動,那么我們計量商品的價值量實際上就是計量凝結在商品中的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多少,毫無疑問,最好的計量依據(jù)就是時間,也就說看生產(chǎn)一個商品所需要的時間是多少,我們就能知道它的價值是多少了,但是現(xiàn)在問題來了,是不是我在一個商品上耗費的時間越多這個商品的價值就越高呢?毫無疑問不是這樣的,比如我生產(chǎn)一張桌子,本來三個小時就能生產(chǎn)完,但是我故意偷懶8個小時才把它生產(chǎn)出來,我的這個桌子是絕不會因為我在這個桌子上多消耗了5小時,而比我用三小時生產(chǎn)出來的那張桌子多出一絲一毫的價值來,大家想想為什么?因為我們生產(chǎn)的任何商品的價值都不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而是由和我們處在同一交換領域與我們一樣生產(chǎn)各自商品的所有商品生產(chǎn)者共同決定的,因為只有把所有這些人的勞動放在一起,即把所有這些勞動的特殊性都呈現(xiàn)出來,我們才能夠從這些特殊性中抽象出這些勞動的普遍性,即所謂無差別的人的勞動。正如馬克思所說:“人的本質并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xiàn)實性上,他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18頁)這句話現(xiàn)實意義上的根本依據(jù)就是價值的這種社會性。為了更好地表述無差別的人的勞動的社會意涵和現(xiàn)實意涵并給價值以切實可感的計量依據(jù),馬克思又引入了一個新概念,即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他給出的定義是這樣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在現(xiàn)有的社會正常的生產(chǎn)條件下,在社會平均的勞動熟練程度和勞動強度下制造某種使用價值所需要的勞動時間。(資本論第52頁)這一概念一抽象出來,所有關于價值的哲學探索正式宣告又回到了現(xiàn)實,因為從此以后我們對一個商品的價值量終于有了最直觀的把握就是看生產(chǎn)這個商品所花費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多少。盡管它并不能稱作真正的直觀,因為我們從未精確的知道過任何一種商品所消耗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到底是幾小時幾分幾秒或者幾年幾月幾天。但是這對我們搞清楚到底什么是資本已經(jīng)足夠了。因為馬克思通過這個從現(xiàn)實到哲學再回到現(xiàn)實的辯證法,為我們抽象出了商品所具有的對我們理清資本到底是什么,最重要的一個辯證法,即商品的使用價值所反映的人與物之間的關系即它的自然性,和商品的價值所反映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即它的社會性。 因為以往的哲學家們都被商品五光十色的自然性迷住了雙眼,卻看不到它們的社會性,即使有幾個“聰明人”似乎看到了這種社會性,但是卻由于他們自身階級立場的狹隘性而無法也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好,以上就是這個視頻的全部內(nèi)容了,我是文,我們下個視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