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信子

　寶石人也會打噴嚏，卻不是以前“人”對打噴嚏的定義。她們一旦身上落灰就會鼻子酸澀繼而向下蒙的點頭抖動全身，在“身上落灰”的過程感覺尤為微妙，打個噴嚏會好很多。

　　“工作這么久辛苦了，去休息吧?！闭嬷鞯穆曇艟秃茈y聽，正常說話就感覺像聲嘶力竭的扯叫，又沙啞又尖銳，沉沉的還時刻會轉調語氣。

　　有時候真主的聲音也會好聽些，只沙啞沉重，但這些年一直不太好，頗有愈發(fā)嚴重的事態(tài)。

　　帕拉伊巴不喜歡真主現(xiàn)在的聲音，可她也無可奈何。她看過的“文書”里有一個叫“藥”的東西，可她找不到：“真主？你的聲音好像更差了！”

　　帕拉伊巴進入房間，整整齊齊的奇怪架子擺滿了裝訂整齊的紙張。

　　“從今往后這里就叫‘圖書庫’，你們以后的任務就是整理照看好這些書。”真主的皮膚偏黃，是入秋青草剛剛變化的那種黃，但是不重。他是紫色短發(fā)，薄薄的一層，齊劉海：兩頰偏寬，眼睛小眼珠也小，眉毛窄長輕淡，幾乎不會笑，雖然相貌怪異了點卻“丑”的好看，體形幾乎是她們的三倍，也比最高的寶石人高出一頭。從寶石人們出生就存在的神，也被叫做“真主”。

　　跟真主在一起和帕拉伊巴一起工作的是綠幽靈，一頭綠色齊劉海馬尾辮，身量芊芊。綠幽靈和真主在一起顯得特別瘦小，襯衫和短褲都染了灰。

　　綠幽靈從來不和帕拉伊巴客氣，因為多數時候客氣一下就不止是客氣。

　　綠幽靈和真主干了半天的活兒確實有點累，說下去曬曬太陽就回來。

　　“真的累了嗎？你只是想偷懶吧！”帕拉伊巴很佩服他們兩個石半天能做這么多事情，換做是他，沒有三兩天是做不到的。

　　綠幽靈甩給帕拉伊巴一個白眼：“論偷懶，咱們還真沒人比得過你！”兩石拌了幾句嘴，綠幽靈漸行漸遠。

　　這房間透光性還不錯，但真的不能比外面。真主不太需要光，即便一直行動也沒有問題。他還工作著，把一沓又一沓書放到房間。

　　兩石關系極好，工作在一起倒是不成問題。反而是真主的狀態(tài)一直很微妙：“這些是我收集的書，有的也是我撰寫的。可信度一般，但你們都要讀完?！闭嬷鞅扰晾涟透叽蠛芏啵栽~舉動都透著一股倦意，雖然他根本不用睡覺。

　　帕拉伊巴和真主感情特殊，他雖不是最小最聽話的寶石，討真主歡心卻拿手。也是真主對她有這個耐性，帕拉伊巴粘了一陣便松了臉角，聲音也不尖銳了：“你怎么還是一股孩子氣？！”特無奈，你曾經對一個人好過就很難徹底斬斷情誼，特別是沒什么矛盾出現(xiàn)的時候。

　　“去嘛，好不好，我不會偷懶的，晚上再和綠幽靈工作~”帕拉伊巴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會撒嬌，就但凡是你不能反感拒絕的事情它都能給你磨好。真主平時是很少外出的，一是犯不著，二是這大大小小的一堆寶石繁雜事很多，就算大家都很少找他也有一堆關于他們的事要處理。

　　這也是沒辦法事，算帕拉伊巴在內寶石們還有血玉髓、鉆石、黑鉆、幽靈水晶、日光石、月光石、鵝卵石、黑曜石、翡翠、火歐帕、鋅尖晶、綠東陵、白水晶和虎睛石十五個寶石人，每個人一個星期有“一點兒”事，真主就沒有閑著的時間。

　　真主用他早已不再泛光的眼睛嫌棄的盯了一會兒那雙閃著螢火蟲的草地，帕拉伊巴的眼睛幾乎藏著春日的悸動。他拗不過帕拉伊巴，“很不情愿”的答應了她。

　　

　　樓下，隱約間就聞到奇怪香味兒。

　　“什么味道？”真主的嗅覺比其他寶石靈敏的多，他一開始以為是帕拉伊巴去哪兒玩沾惹了一身，怎么連二樓都有？

　　味道是從鉆石房間傳來的，正好鉆石也在叫他，真主就先去找鉆石。

　　她靈動的像只可愛的老鼠，鬼似的看著真主進入鉆石房間，“噠噠噠”的跑下學校，饒了一圈才找到草地里曬太陽的綠幽靈。一整個石頭壓在綠幽靈身上——

　　撲了個空。

　　綠幽靈對襲擊極敏感，帕拉伊巴從沒偷襲成功過，執(zhí)拗的繼續(xù)翻滾往綠幽靈身上壓：“哼！你是不是戰(zhàn)斗練習的更加敏捷了？！”綠幽靈比帕拉伊巴是軟了點，可韌性不低，他只是不想碎掉還要費勁拼接，凡是偷襲都下意識躲掉了：

　　“下意識下意識，不工作？”

　　寶石人擁有永恒的生命，對工作和戰(zhàn)斗也只是短暫的熱情。對他們來說一天、一個月是差不多的計時單位，比如一秒和一分鐘。帕拉伊巴、綠幽靈、紅玉髓和月光石是所有寶石中做事勤快抓住每一分鐘、每一個月的石，也是綠幽靈催帕拉伊巴工作有用。

　　一聽到“工作”，帕拉伊巴瞬間就不和綠幽靈鬧了，佯裝一副乖巧可憐的樣子，抓著他的手搖晃說：“這個，人家要陪真主出去休息，要擺脫你工作啦……”她十足有著“人類”女人的魅力，并不讓人討厭，特別的像是變異的風信子。

　　很多寶石人都喜歡帕拉伊巴的性格，她也小些，多數時候是不招人討厭的。偏討厭這性格的寶石也礙著情面或 是打不過帕拉伊巴不嫌棄。

　　綠幽靈是少數喜歡帕拉伊巴性格的一員， 也是對真主的敬愛。遂是帕拉伊巴和真主一起都有人都會頂了她手頭的工作。

　　畢竟，工作是寶石都能做，和真主一起相處愉悅的只有帕拉伊巴。

　　

　　寶石人，個體沒有房間。帕拉伊巴以前大家睡“大通鋪”，房子建好后兩三人一間。關系好的兩三石一間，床下有供石工作的小桌。

　　鉆石剛養(yǎng)花的時候，喜歡把東西往大了養(yǎng)，可花兒一旦太大超出盆里土壤能供給的養(yǎng)分容易黃。她喜愛的東西嬌貴麻煩，有時泥土跑出來還容易弄臟衣服，黑鉆石煩的緊。

　　她把真主叫來，帕拉伊巴帶花兒回來

　　看見鉆石手里那一朵朵顏色的小花兒簇在一起——花瓣太過細膩，分岔也多，雖然像極了風信子，卻不是。應當是風信子在世界上留下基因變異出的新花，還是稱作風信子的好。

“這是送與我的？”真主問，伸手接住那花。

帕拉伊巴點點頭。交與鮮花之香，璀璨奪目的寶石在一束晃動的光前折射出晃眼的奪目。

真主在一瞬間想起了很多記憶，細嗅花香，過往和曾經就如同花一樣美好。

真主抱著花聞了好久。

“謝謝你們，孩子?！彼Φ恼鎿?，周身幾個寶石很驚訝：“孩子們，把其他寶石都叫來，我要跟你們講個故事?！?/p>

“哦！真的嗎？”好久沒聽老師講故事的綠幽靈驚訝而歡喜。

寶石人不少幸好分配地點不砸。等所有寶石陸續(xù)落座好一段時間。

他們躺在溫暖的被窩里，幾個人蓋著一張被子，晚霞交錯的落寞氛圍十足，真主拒絕了帕拉伊巴的被子。

這是個，曾經發(fā)生的故事，它的結局很慘。

很慘？小明立刻堵住耳朵；他不喜歡悲慘的故事。

“是的，但這個故事并不血腥，你能聽下去?！闭嬷髡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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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記錄之前，這片陸地上曾經生活著一些和他們一樣的生命，生活方式也大同小異，但那個時候有邪惡的月人捉拿寶石人，月人生活在月球上，寶石人并沒有掌握科技，只能兩個組成一隊被動守護。

月人抓寶石人也很有規(guī)律，雖有離別，寶石人也能較為快樂的生存，哪怕總有寶石飽受分別之苦。

后來有個叫小磷的石頭，硬3韌差脆弱笨蛋卻美麗，大家并不討厭小磷，但他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工作和伙伴，像人類食物番茄炒蛋中落進去帶雞蛋皮的小塊炒蛋。

雖然孤獨，它還是很想融入集體，對老師的愛也并不少。

直到有一天，老師交給小磷‘博物志’的工作，雖然沒有搭檔，小磷還是想有所作為，就去尋找博物志中沒有被記錄的東西，陰差陽錯就遇到了小紅……

“真是個無聊的故事啊。”帕拉伊巴小聲抱怨道。

真主停下，揉了揉他的頭：“并不無聊，這是個很長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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