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曦桑? 聶瑤 澄寧 宋薛 軒離 忘羨。ABO有生子*大量原創(chuàng)情節(jié) 大量原創(chuàng)人物? 大量ooc 大量與原著不符 大量胡編亂造 大量不較真不走心不走腎 存在過度美化人物 存在嚴(yán)重濾鏡? 存在嚴(yán)重的放飛自我與寫high了的亂拉郎 不要較真 不要較真 不要較真 *注意：本章有澄單箭頭桑，不喜歡請略過。以及本文最后走向是澄寧 ，曦桑，不存在換攻的情況。如果不喜歡或者想吃別的，請自己寫。畢竟全文已經(jīng)寫完了，改稿很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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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滾出來！”

一聲暴喝，竟直接將木門震碎。

藍(lán)啟仁周身靈力暴漲，若不是有青蘅君在旁壓制，只怕他會立刻揮劍沖進(jìn)去將兩人就地正法。

“出來吧。”青蘅君嘆了口氣，神色間滿是疲累。誰也沒料到，一向謹(jǐn)慎守禮的藍(lán)曦臣會偷溜下山，再度對聶小公子做出不軌之事。是他們大意了，小瞧了人本能的欲望。

很快，藍(lán)曦臣抱著一個“蠶蛹”走了出來。見父親和叔父都是一副失望的模樣，心中亦是羞愧難當(dāng)。上次還可以用失控做借口，這次呢？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誘導(dǎo)懷桑失身于他。

一錯再錯，罪無可赦。

青蘅君見此微微搖頭，伸手將藍(lán)啟仁攔下：“回去再說。”

藍(lán)啟仁的目光落在那不住發(fā)抖的“繭蛹”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dāng)下重重哼了一聲，把袖子一甩，扭頭就走。

聶懷桑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仍是不敢探出頭來看一眼，哪怕他縮在被子里被悶得喘不過氣，也絕不敢動彈一下。他也不想這樣狼狽，可他的身體自腰以下又酸又痛又麻，兩條腿還不住打顫，軟的好似兩根面條，別說是走了，就是自己站著也費力。更別提他的腰帶還被扯成兩半。情急之下，藍(lán)曦臣只能先用被子將他整個裹了起來，就這樣一路抱回藍(lán)家。

聶懷桑心中忐忑，他雖然還不是藍(lán)家的人，但勾的藍(lán)曦臣做出這等事，說不定等下也會被打，或者，被拉去浸豬籠？藍(lán)先生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給大哥知道。完了，大哥知道后一定會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氣在。至于為什么不干脆打死，可能是想留他一條狗命同藍(lán)曦臣成親。

胡思亂想中，藍(lán)曦臣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懷桑，沒事了。”

聶懷桑從被子里探出半個腦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微室。藍(lán)曦臣將他放到床上，見他鬢發(fā)散亂，又伸手替他整理一番。

“我們不是要去宗祠領(lǐng)罰嗎？”聶懷桑不安地望著他。

藍(lán)曦臣搖搖頭：“不是我們，是我。你好好休息，我自去領(lǐng)罰?！?/p>

聶懷桑心中一緊，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藍(lán)曦臣嘴角不覺微微上揚，輕輕回握住他，柔聲安慰道：“沒事的，不過是挨一頓打?！?/p>

“可，可是，是我先，先，先……怎么能只罰你一個人？”聶懷?？目陌桶偷?，他心里很是害怕，但錯的人也不是藍(lán)曦臣一個，之前分化不提，今晚是他引誘在先，怎么能只讓他一個人受罰？

見他驚慌，藍(lán)曦臣卻覺胸中似有暖流涌動。他知道懷桑一向最是怕疼，可此時懷桑卻沒想著要自己躲起來，而是要同他一起面對。

這份心意……

藍(lán)曦臣深深凝望著聶懷桑，指尖下所感受到的，是懷桑因為恐懼而止不住顫抖的身體，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盡管夾雜著不安和恐懼，但那其中的關(guān)切卻無比清晰。這一刻，藍(lán)曦臣的心也似乎跟著一起顫動起來。

明明全都是他的過錯，懷桑卻一心為他著想，自己怕成這個樣子卻既沒有想過推卸責(zé)任也未曾想過要逃避。他能有這份心意，自己便是九死而無一悔。

“懷桑，對不起。”

“嗯？”

話音未落，聶懷桑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在藍(lán)曦臣懷里。藍(lán)曦臣收回靈力，憐愛地?fù)崦拿纨?。這一下，能讓懷桑一直睡到明天早上。他已決意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這樣懷桑的名聲就不會受損。

在成親之前，他不想讓任何人非議懷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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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內(nèi)，忽高忽低的靈力波動伴隨著難言的沉悶氣壓叫人連靠近都不敢。

藍(lán)曦臣到時，屋內(nèi)除了父親和叔父外，還有幾位族中長輩。

藍(lán)啟仁對他孤身前來并不感到意外，想也知道他不會叫聶家那小子挨打。但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覺得可氣。

這般心疼，顯然是愛到了骨子里?？扇羰钦嫘南矚g聶家小公子，就應(yīng)該大大方方去聶家提親。難道他們還會攔著他不成？況且藍(lán)家和聶家早有婚約，兩家人對這樁親事即便不是特別支持，但也從來沒有反對過，何以要在婚前做出這等傷風(fēng)敗俗之事？

在藍(lán)家，從來也沒人敢在成親之前敗壞規(guī)矩，更沒想到，第一個做出這種事的人會是藍(lán)曦臣。這樣做，不但毀了人家的名節(jié)，也欺辱看輕了聶家，更是枉費他多年來的悉心栽培。沒想到，他竟養(yǎng)出這樣一個枉顧禮法的好色之徒。藍(lán)啟仁氣極，決心要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之后自己再去領(lǐng)罰。是他管教無方。

藍(lán)曦臣跪在宗祠前，任叔父如何說都低頭不語。有人過來將他身上衣衫褪去，只見那背后青青紫紫，血痕交錯，有的傷口甚至又滲出血來。他身上本就帶著傷，聶懷桑將他踹開時他的后背撞到床柱，那一刻的疼痛讓他清醒不少，可他還是繼續(xù)做了下去。

就憑這一點，便是死一萬次，他都覺得是應(yīng)該的。

藍(lán)啟仁持杖，親自執(zhí)行懲戒，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藍(lán)曦臣咬著牙，即便是痛也不發(fā)一聲。

“違反家規(guī)，趁人之危，全非君子所為?！?/p>

藍(lán)啟仁重重打下一杖，正打在藍(lán)曦臣腿上。棍子登時碎裂，藍(lán)曦臣只覺一陣鉆心巨痛，身形搖晃幾下，徑直倒下去。

“你認(rèn)不認(rèn)錯？”藍(lán)啟仁厲聲呵斥道。他心中也是悲痛難忍，可比起心痛，他更希望曦臣能重歸正途。

藍(lán)曦臣勉力抬起頭，望向藍(lán)啟仁，強(qiáng)忍劇痛懇求道：“曦臣知錯。只是，這件事，是，是我強(qiáng)迫懷桑的。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還請叔父莫要聲張。聶家那邊，我自會去親自謝罪，給清河一個交代，還請，莫要，壞了他的名聲?！眲×业奶弁醋屗{(lán)曦臣完全無法思考，強(qiáng)撐著說完這些話，只覺眼前忽地一黑，便再也撐不住，頹然倒地，徹底昏了過去。

“罷了，抬下去?！彼{(lán)啟仁捂著心口，只覺得自己離去世就差那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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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未愈，再添新傷。

藍(lán)曦臣傷勢極重，腿也被藍(lán)啟仁給打斷。藍(lán)信明為他上藥時止不住的抹眼淚，青蘅君見了心中亦是不忍。到了后半夜藍(lán)曦臣發(fā)起燒來，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間好像看見弟弟坐在床頭默默守著。

“忘機(jī)？”藍(lán)曦臣有些不大確定，試探著伸出手去，隨即被藍(lán)忘機(jī)緊緊握住。藍(lán)忘機(jī)望著容顏憔悴的兄長眉頭緊鎖，目光十分憂心。藍(lán)曦臣卻笑了，輕聲道：“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歡懷桑?！?/p>

藍(lán)忘機(jī)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將他的情緒表露出來。

“是擔(dān)心他會傷害我，對嗎？”

藍(lán)忘機(jī)眼睫微顫，看向他的傷，雙眼之中明晃晃寫著“難道不是嗎？”

藍(lán)曦臣笑著，忍著疼痛，抬手摸摸他的頭。

“可是，喜歡一個人總是會受傷的。傷痛是無法避免的。再親近，再喜歡，也還是難免這種傷痛。可，這恰恰是喜歡的一種證明。證明無論多么痛苦，仍舊會喜歡這個人?！?/p>

“你現(xiàn)在還小，也許等你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就會明白。傷痛也是愛的一部分。無法避免的一部分。”

“像父親和母親那樣？”

藍(lán)曦臣聞言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是，像父親和母親那樣?！奔幢阃纯?，仍舊愛著。

即便會痛苦，會膽怯，會害怕，會不知所措，但如果對方是懷桑，他愿意邁出這一步。

他仍舊對婚姻沒有任何的期待，也不明白自己對懷桑的感情和世人口中的喜歡是否一樣。只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他不能夠逃避，他必須站出來，給懷桑一個交代。

說完這些，他似乎耗盡氣力，慢慢睡了過去。

藍(lán)忘機(jī)靜坐一陣，確定兄長情況穩(wěn)定后，才輕手輕腳退出去。他心緒煩亂，不想立刻回靜室，便信步游走，這一走，竟走到后山。他停在一處緩坡之上，慢慢坐下，望著廣袤的天空發(fā)呆。

他的兄長，是極好極溫柔的人，是他的榜樣和驕傲?？蛇@樣一個世間少有的人，卻為了一個毫不關(guān)心他的人平白受了這么多的苦。偏他是小輩，沒有辦法插手兄長的事情，即便心急，也無計可施。

不過，就算他勸了，兄長也不會聽的。

原本感情的事，從來都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偏偏旁觀者無法插手其中。若是每個人都能想清楚弄明白，也許就不會生出那么多的痛苦。究竟何為情？何為愛？

藍(lán)忘機(jī)坐在那里，從天亮想到天黑，想了很久很久，始終也無法參透情之一字，何以讓人死而無悔。

藍(lán)忘機(jī)想著想著，忽覺腳邊有什么在動，低頭一看，是兩只兔子繞著他不住打轉(zhuǎn)，轉(zhuǎn)累了就過來挨著他的靴子蹲下睡覺。他忽然想起魏嬰來。那個人，總是能夠如此輕易而理所當(dāng)然地闖進(jìn)別人的世界，繼而將他人的生活肆意攪亂。

如果他能像魏嬰一樣，有這樣胡攪蠻纏的勇氣，是不是可以救下母親？是不是可以讓兄長別再喜歡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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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討論時，呱勞斯提出的打斷腿情節(jié)用上了。

不過這章很憋屈，我覺得他倆能HE的時候，藍(lán)大總給把這點小火苗給掐滅。他真的，我哭死。再一次，你倆好好溝通一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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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卻說次日，眾人在醒酒之后四處尋找都沒有找到聶懷桑的蹤跡，心中不免詫異。難道是早起被聶家人給接走了？后來江澄去問過店家才知道，原來半夜時分有幾個白衣修士前來找人，想必聶懷桑是那時被帶回了藍(lán)家。真是奇怪，所有人都在，怎么偏偏帶走了聶懷桑？眾人討論一陣，也就將此事拋到腦后，只回去洗漱打點，不再談?wù)摗?/p>

江澄想起昨晚之事心中不覺悵然，有些氣惱澤蕪君來將人帶走，若非如此，他還能再多同那人待上一陣?？磥?，這澤蕪君也不像傳言中的那般好，起碼對待那個人就很兇很兇。他站在庭中舉目四望，同窗們都在說著再會，互相邀請對方來自家的清談會，滿目熱鬧景象，卻忽然覺得甚是沒有意思。

年年有人在此道別，但人人命數(shù)各不相同。

江澄一躍上了三毒，環(huán)顧四周，人聲鼎沸竟無一人可以說話，隨即輕哼一聲，一個人御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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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睡到晚上才悠悠醒轉(zhuǎn)，醒來后卻又得知聶家來信說要遲幾天才能來。

分化這么重要的事，聶明玦一接到信就立刻想過來藍(lán)家，夜獵什么的都可以先放下。偏溫家有意刁難，故意找茬纏著他，擺明了就是不肯輕易放他走。聶明玦無法，只得先寫了信來，將情況簡單告知給聶懷桑，讓他再等一等。

聶懷桑不知為何松了口氣，他現(xiàn)在身上氣味駁雜，若是見到大哥一定會穿幫，正好這段時間等氣息散去再說。藍(lán)亦云在他醒后沒多久就送來坤澤吃的藥丸，還有一些傷藥。聶懷桑見到她后心中有些不安，自醒來后，他還沒有看到藍(lán)曦臣，此刻想問又不敢問。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這次連破好幾條家規(guī)，別說藍(lán)先生，就是青蘅君都?xì)獬赡菢?，這處罰絕對不會輕了，可直到現(xiàn)在藍(lán)啟仁也沒派人來找他，想必是曦臣哥哥幫自己頂了罪。

聶懷桑心里五味雜陳，一時感動于曦臣哥哥有擔(dān)當(dāng)，一會兒又覺得是自己害了他，若不是他有意無意的引誘，曦臣哥哥永遠(yuǎn)都是那般品性高潔之人，豈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想著想著又生出幾分難過，曦臣哥哥在這個時候?qū)⑺瞥鋈ィ遣皇撬睦镉X得自己不能與他共患難？他是想和他一起面對的，他也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如何對方不肯？難道在他心里，他是只會享樂卻不肯付出的人嗎？還是說，他不愿被人知曉他們的關(guān)系？

雖然知道這樣想藍(lán)曦臣不大對，可聶懷桑心里還是止不住冒出類似的念頭，他不禁對自己十分生氣。

如何能這樣詆毀曦臣哥哥？

可是……為什么呢？

曦臣哥哥打算如何呢？

這件事之后，他二人又該如何相處？

他一個人呆著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可想來想去也沒有答案，更沒人來告訴他真相。滿腹的心事無法排遣，簡直要叫他肝腸寸斷。

有幾次實在忍不住，聶懷桑想懇求藍(lán)亦云告訴自己，藍(lán)曦臣究竟怎么樣了。他想見藍(lán)曦臣，又怕真的見到他，所以聽聽他的消息也是好的。只是藍(lán)亦云得了命令，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半分，對他的詢問也只能閉口不言。

如此又過了幾天，聶明玦終于來了。

聶明玦從信中得知聶懷桑分化成坤澤的時候，頓覺心累非常。好好一個聶家人……怎么就分化成坤澤了？心累之后，又有一種詭異的解脫。這下，懷桑和曦臣總算是能不再糾結(ji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說不準(zhǔn)，這次到藍(lán)家，青蘅君就該提他們兩個成親的事。

只是聶明玦沒想到，這一來卻會看到聶懷桑如同霜打的茄子，半點精神都沒有。且無論怎么問，都不做聲，口里一直念叨著要回清河去。

聶明玦也不懂，分化之后也不用他再糾結(jié)，可以名正言順地履行婚約同藍(lán)曦臣在一起，怎么他還不高興了？

嘖，咱也不懂，咱也不敢問。

聶明玦見他心情不佳，沒有過多停留，簡單收拾一下就將聶懷桑帶走。

聶家兄弟走時藍(lán)曦臣尚在昏迷之中，等他燒退醒來，已是聶懷桑走后的第七天。

一醒過來，藍(lán)曦臣就迫不及待地問起聶懷?，F(xiàn)在如何。負(fù)責(zé)照顧他的藍(lán)信明嘆了又嘆，無端生出些氣惱來，重重將空了的藥碗摔在桌上。

“我說你啊，明明就在意的要緊，可一到關(guān)鍵時刻，又總是往后退。你不往前，懷桑也不敢往你這邊來。就算他邁出那一步也沒用，你退的比他進(jìn)的還快。搞成現(xiàn)在這樣，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還問懷桑，懷桑早被聶宗主接走了。”

藍(lán)曦臣被說得啞口無言，怔愣半晌后，輕輕嘆道：“走了也好，他現(xiàn)在怕是恨我恨得要死?！?/p>

“你看看你，又這樣。還沒做就要放棄。這恨不恨的，你也得去問了才知道?！币娝裆粲?，藍(lán)信明擔(dān)心自己說得未免過分了些，便勸慰道：“你現(xiàn)在啊，就是快些把傷養(yǎng)好，然后早些去聶家見人家，把話說明白。知道了嗎？”

“嗯?！彼{(lán)曦臣低低應(yīng)了聲。他是該去清河，同人把話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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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去半個月，這期間藍(lán)曦臣一直在養(yǎng)傷。而聶懷桑從姑蘇回到清河后，身體也總是不大舒服。他是真不舒服，到家呆了沒幾天就開始惡心，反胃，沒有胃口，吃點東西總想吐，有時睡不著，有時一睡能睡一天。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不但沒好，還愈加頻繁起來。

聶懷?？吹男↑S文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像這種情況，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了。他不敢聲張，怕被人知曉他和藍(lán)曦臣之間的事，惴惴不安之下更是憂心忡忡，寢食難安。

聶明玦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裝的。這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為了逃避訓(xùn)練，懷桑就曾裝過病?？珊髞砺犓藕蚵檻焉５氖膛f，他有沒有人在跟前都是這副難受模樣，聶明玦方才察覺出聶懷?？赡苁遣×耍阆胝垈€大夫來給他看看。哪知聶懷桑見到大夫反應(yīng)極為強(qiáng)烈，把雙手藏在背后打死也不肯讓人碰，這一舉動頓時讓聶明玦起了疑心。

莫不是……？

聶明玦神情立刻凝重起來，他看了眼聶懷桑，重重哼了聲。

那似乎看穿一切的目光如刀一般，叫聶懷桑猛地一顫，連連后退，直到身子貼在墻角，退無可退。

見此，聶明玦還有什么不懂的。他立刻屏退眾人關(guān)上房門落下禁制，以防有人偷聽。隨即轉(zhuǎn)回身來一言不發(fā)，銳利的目光牢牢釘在聶懷桑身上，直把人看得渾身發(fā)抖，瑟縮在角落驚恐地與他對望。

“你老實交代，在藍(lán)家究竟發(fā)生過什么？”聶明玦沉聲喝道，“別想著撒謊，說！”

“沒沒沒，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你在說什么啊？”聶懷桑結(jié)結(jié)巴巴，眼看著就要哭，說出的話自然全無信服力。

“沒有？好，你不說，我就去問他藍(lán)曦臣。”聶明玦故意將霸下往地上一砸，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他其實沒用多少力，那鋪著的青磚一絲裂紋都沒有，可聶懷桑卻好似慌了神，當(dāng)即淚如雨下，抱著肚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快要抽過去。

“別，別，大哥，我求你，別去。是我，是我的錯?！?/p>

“到底怎么回事？”

聶懷桑哆哆嗦嗦，把和藍(lán)曦臣的事都說了，說完后嚎啕大哭。聶明玦聽得青筋暴起，這回是真想去藍(lán)家砍人了。聶懷?？藓康溃骸拔以摬粫呀?jīng)有了吧？”

這有沒有的，大夫就在外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聶明玦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qiáng)把火氣壓下去，開門叫大夫進(jìn)來。聶懷桑在聶明玦嚴(yán)厲目光的注視下不情不愿地將胳膊遞過去，大夫?qū)⑹种复钤谒笊?，輕輕咦了一聲，隨后細(xì)細(xì)分辨，半晌沒有言語。

“大夫，他，如何了？”聶明玦沒有直接問。他覺著，沒有徹底結(jié)契，懷上的可能性不太大。畢竟這方面，藍(lán)曦臣是個完全不懂的，懷桑知道的也不一定很多，有可能就是自己嚇自己。不過，懷?，F(xiàn)在的表現(xiàn)有些太過嚇人，還是看看為妙。

大夫沉吟道：“二爺只是憂思過度，心率不齊，大抵是休息不足所致。等下我開些安神藥來，好好喝上幾個療程，就可大好?！?/p>

“真，真的嗎？只是憂思過度？”

“是，沒錯?！?/p>

聶懷桑頓時放下心來，聶明玦也跟著松了口氣。

“只是，二爺?shù)降资抢?，在下對坤澤的病癥所知不多。若是要詳細(xì)診斷，還需請個專精于此的大夫來好好檢查一番?！?/p>

“嗯，我知道了。多謝張大夫?！?/p>

張大夫搖頭道：“不用客氣，那在下便去給二爺開藥了?！?/p>

“請?！?/p>

張大夫走后，屋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聶懷桑心頭大石落地，情緒激蕩之下，不覺再度哭了出來。

聶明玦撐著頭，將他二人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只覺頭疼無比。

“曦臣那個人，肯定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你曾說過想要退婚，現(xiàn)在還想嗎？”

聶懷桑抽噎道：“退。他又不喜歡我，我干嘛要和他成親？再說，爹娘已經(jīng)不在了，沒必要守著承諾?！?/p>

“……爹和二娘要是聽到這話，一定會掀開棺材板出來劈了你?！?/p>

聶懷桑一哆嗦，不敢再亂說話。

聶明玦忍不住長嘆一聲：“算了，婚約的事再說。這次你和曦臣……，是我沒有提前料到，沒和你說過坤澤應(yīng)該注意些什么。聶家這方面準(zhǔn)備不足，的確沒辦法教你。這樣，你先去蘇家待一段時間，多跟蘇家那些姊妹兄弟學(xué)習(xí)一下，免得再吃暗虧?！彼麑傻氖虑橐膊淮蠖?，可蘇家坤澤多，應(yīng)該是比較有經(jīng)驗的。

聶懷桑點點頭，用袖子把臉擦干。身為坤澤，他長期呆在演武場被大量天乾的氣息熏著，難免感覺不是很舒服，去蘇家正好。

聶明玦便回去寫信給蘇即墨，說明聶懷桑現(xiàn)今的情況。而蘇家也很快回信，歡迎他們隨時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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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猶豫過要不要真的懷了。呱勞斯提出的梗太香了prprpr。但是為了后續(xù)劇情放棄了，不過可能會把這個梗再用到另一篇《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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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議定好日期，收拾好東西，聶明玦親自將聶懷桑送去蘇家。

待安頓好一切后，聶明玦辭別蘇即墨，轉(zhuǎn)身連一秒鐘都不帶猶豫的，提刀直飛姑蘇，一個人氣勢洶洶地上了云深不知處。

聶家宗主沒有提前通知一聲就突然出現(xiàn)在姑蘇上空且滿臉怒容，想也知道是為了什么而來。

考慮到青蘅君尚在閉關(guān)，藍(lán)啟仁正欲出面，卻聽門生來報，澤蕪君不顧病體強(qiáng)撐著去見聶宗主，頓時氣得冷笑一聲，索性丟開不管。

聶明玦甫一落地未走多遠(yuǎn)，就見藍(lán)曦臣站在蘭室之前。還沒等他問罪，藍(lán)曦臣先一步跪了下去。

聶明玦心頭火起，若非還有理智，只怕早就提刀砍了上去。事情都過了那么久，眼前這人居然沒想著去清河，竟還要他這個大哥來討公道，莫不是他心中看輕了懷桑，看輕了聶家？他抬眼掃過藍(lán)曦臣，眼風(fēng)之中罕有地帶了一絲殺意。

藍(lán)曦臣自是感覺到他身上高漲的怒氣，僵硬著身子重重叩了一首。

“曦臣，萬死難辭其究。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曦臣絕無怨言?！?/p>

“哼，你死了，怕是有人會傷心?！毕氲綉焉?，聶明玦原本平復(fù)的火氣又止不住地往上竄。一個兩個的，就是不讓人省心?！靶辛?，起來說話?！?/p>

“明玦兄，我……”

“事情我已經(jīng)從懷桑那里知道了?！?/p>

藍(lán)曦臣聞言身子一僵，此時才敢抬頭去看聶明玦。他的目光之中，有期盼也有害怕，有擔(dān)憂亦有懇切，千般憐愛萬般柔情，都只是為了聶懷桑。

聶明玦從未見過他這般眼神。仿若一向平靜的湖水起了漣漪，寂靜的山谷微風(fēng)乍起，憐憫世人的神靈忽然有了自己難以言明的私心。他頓時明白過來。藍(lán)曦臣對聶懷桑不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是真的動了感情。只是這般明顯的事，為何他們兩個卻看不出？難道，真是當(dāng)局者迷？

“罷了?！甭櫭鳙i怒氣稍散，收了刀，旋即道，“婚約之事……”

藍(lán)曦臣急忙打斷他，迫切地向他表達(dá)自己的誠意：“明玦兄，婚約之事曦臣從未曾想過損毀，只要聶家愿意，曦臣自會即刻履行。我，我會對他負(fù)責(zé)的?！?/p>

“……”聶明玦臉上表情不覺扭曲，心說你愿意懷桑可不一定愿意?！拔也皇沁@個意思?！彼滩蛔》鲱~嘆氣，“我是說，能不能，取消？”

藍(lán)曦臣聞言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取消？為何要取消？可是，可是……”他自是不愿，懷桑的身子已經(jīng)被他占了，氣味更是與他無比契合，說不迷戀上癮是假的。就算不提這點，他對懷桑做出那等卑鄙之事，自是要對他負(fù)責(zé)才行。如何能不顧禮教，棄他于不顧？

聶明玦輕嘖一聲，心中頓覺煩累：“這事，你自己和他說去，婚約是懷桑要取消的?！?/p>

“懷桑要取消，明玦兄可知是為什么？難道是，是懷桑還在恨我？”

“我哪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懷?，F(xiàn)在在蘇家?！甭櫭鳙i已不耐煩再在他們兩個的事情中糾纏下去，轉(zhuǎn)身離了云深不知處。

藍(lán)曦臣卻垂頭跪坐在原地暗自神傷。果然，他此前的舉動讓懷桑心生誤會。懷桑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心中不夠看重他，將此前的多番輕薄看做輕視的表現(xiàn)。再想到在酒樓的那番爭吵，頓覺心痛如絞，當(dāng)下決定要去找懷桑。思及此處，藍(lán)曦臣掙扎著就要起來，只是腿傷未愈，差點又摔在地上。一直守在暗處的藍(lán)信明嚇了一跳，急忙跑出來將人扶起。

“你的身體啊，再這么折騰，人都要沒了?？僧?dāng)心些?！?/p>

“我要去蘇家，我要去問問懷桑。為何，為何……”

“行了行了，別為何了，真是怕了你了?！彼{(lán)信明咬咬牙，“你且再等幾日，我聽聞，蘇家家主的二兒子最近剛剛分化，想必很快就會舉行清談會慶祝一番，到時候，我想辦法，帶你偷著過去一趟，你看你現(xiàn)在，連御劍都費勁?！?/p>

藍(lán)曦臣感激萬分：“謝謝?！?/p>

“真是欠了你們的，快回去吧，來慢點。慢點?！彼{(lán)信明當(dāng)然知道若是讓藍(lán)啟仁發(fā)現(xiàn)自己將人偷偷帶出去他一定會受到責(zé)罰，只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堂弟為情所困一副半死不活的頹廢模樣。責(zé)罰就責(zé)罰吧，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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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在蘇家這幾日呆的也是憋悶。他心中有事，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前幾天被蘇家舅舅安排著惡補(bǔ)了一大通關(guān)于坤澤的常識，知道了很多被話本子夸大的事。原來天乾在那時也不會全然失去意識，尤其是曦臣哥哥當(dāng)時還能同他正常說話，顯然是認(rèn)得他是誰。但他還是繼續(xù)做了下去。

是自己引誘他的嗎？是了，曦臣哥哥從未接觸過坤澤，一時意亂情迷罷了。他知道是自己又如何？倘若換了別人，是不是也會如此？

思及此處，心口再度痛了起來。每當(dāng)他心里稍稍涌現(xiàn)出喜歡時，每當(dāng)他覺得曦臣哥哥是不是也對他心存愛意時，那個嚴(yán)肅的少年就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皺著眉神情極為不悅，呵斥他不準(zhǔn)他再提婚約的事。

那個小少年仿佛是在提醒他，不要做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仿佛嘲笑一樣，讓他的心痛到不行。

他不敢再去相信，藍(lán)曦臣會喜歡他這件事。

“小心！”

聶懷桑驀然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神嚴(yán)重，竟然無意中走到箭靶前。

“懷桑，你沒事吧？”蘇安知騎馬奔到近前，關(guān)切問道，“有沒有受傷？”

“沒有?！甭檻焉Ｃ銖?qiáng)笑笑，“對不起，是我沒看路?！?/p>

“你怎么了？今天難得出來玩?！碧K安知注意到他情緒似有不對，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

蘇家雖以詩書入道，但平時也修習(xí)君子六藝，騎射一科早已駕輕就熟。況且，他最近剛剛分化成天乾，這在蘇家是非常少有的事，蘇即墨高興非常，特意允了他新的馬和弓，趁著今日天氣晴好，他們幾個小輩相約出來騎馬射箭。聶懷桑騎馬不大行，射箭更是馬馬虎虎，練來練去沒一會兒就失了興趣，騎著馬先走了。沒想到走過一圈他又不知不覺轉(zhuǎn)回騎射場，差點被箭射個對穿。

見他還要追問，聶懷桑不愿多說，于是敷衍道：“沒什么，只是累了?！?/p>

“哦，那我們下來走走吧，我也覺得累了。大哥，三弟，我先走了。”蘇安知旋即翻身下馬，十分自然地伸手去扶聶懷桑。聶懷桑猶豫一下，卻從另一邊下了馬。蘇安知沒有任何不快，相反，他的眼睛似乎一亮，仿佛是確認(rèn)了什么東西一樣。

他二人信步而走，不多時便來到了西湖，一路沿著西湖向前，走累了就到沿途的亭中歇息片刻。

蘇安知見四下無人，按捺不住道：“懷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歡的人啊？”

“嗯？怎么這么說？”聶懷桑心不在焉，隨意應(yīng)道。

“我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不大一樣。是澤蕪君嗎？”

聶懷桑一驚，頓時警覺起來，抬起頭似是探究一般直盯著他看。

蘇安知連忙解釋道：“你，你可別這樣看我，我是偷聽來的，我可半點沒敢往外講，這不，就等著當(dāng)面問你了?！?/p>

“你聽到了什么？”聶懷桑的表情不覺嚴(yán)肅起來。

見他這樣，蘇安知也跟著端正態(tài)度：“我偶然聽到父親在和母親說小姑的事，提到幾句聶家和藍(lán)家的婚約。我本來還不信，可今天在你身上嗅到和聶大哥完全不同的氣味，我就想會不會是澤蕪君的。就，試探著問了一句?！?/p>

他對此事知道不多，父親和母親也不曾對他們說過。但他知道自己的大妹妹憐心是傾慕澤蕪君的。可澤蕪君卻好像與懷桑有婚約。所以難免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想著若是他二人互相無意，那正好，憐心可以替了婚約代懷桑嫁給澤蕪君，而懷桑也可另覓良人。這樣一來，蘇家就會平添一大助力。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以往他曾數(shù)次在其他地方見過澤蕪君，更是親自去藍(lán)家拜訪過。澤蕪君其人，溫潤謙和，待人有禮，只是，蘇安知看得出來，澤蕪君對誰都是一樣，他的態(tài)度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僧?dāng)澤蕪君看到懷桑時，他的目光之中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異樣。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開心才會有的眼神。

蘇安知從那時開始，對聶懷桑的態(tài)度越發(fā)親切起來。他料定，澤蕪君最后一定會同聶懷桑成親。自己與懷桑交好，對蘇家也有好處。哪成想，懷桑如今的態(tài)度這般抗拒。便想著借此機(jī)會勸慰幾句。

“婚約，也不都是不好的，懷桑，看開些。你們兩個在一起，對彼此好，對聶家對蘇家也很好。”

“好？難道為了家族責(zé)任就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婚約很少有兩廂情愿的。你看我大哥，我爹，還有爺爺，不都是這樣？大家族的人，難免有所犧牲。我也不是想勸你為了家族犧牲自己，只是難得，澤蕪君對你有意，你對他也是有意，在一起不是剛好嗎？”

“你不懂。”聶懷桑搖了搖頭。

“不懂的是你。澤蕪君平日對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中。他對你好就行，別管是不是喜歡。你和他在一起，總歸是比和其他陌生人在一起要好。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

蘇安知拍拍他的頭，他其實有些不大明白。大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甚至在成親前根本沒見過面，但還是相伴著走完一生。

況且，世家子弟自然要擔(dān)起聯(lián)姻鞏固家族的責(zé)任。他大哥和大嫂不就是這樣？一開始是有些拘謹(jǐn)，但看他二人現(xiàn)在琴瑟和鳴，恩愛非常，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若是家族要他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也會照做的。他個人的幸福在家族發(fā)展面前，可以隨時退步。

現(xiàn)在澤蕪君對懷桑的心意如此明顯，懷桑往日也是很喜歡澤蕪君的，怎么就不能成親了？

他是想不明白聶懷桑心里的彎彎繞繞，也不懂藍(lán)曦臣心里的糾結(jié)之處。

若是喜歡，當(dāng)然要同對方講明白說清楚，干嘛憋在心里啊？

聶懷桑無法言明，他始終沒有辦法忘記，八歲那年發(fā)生的事，也無法忘懷，藍(lán)曦臣在十三歲那年親口對他說的那聲，對不起。

是藍(lán)曦臣，親手將他推開。也是他，親手毀了所有的念想。

他如何敢在他面前提愛？

他如何，敢再去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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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懷桑的好大哥，弟弟被欺負(fù)了一定要去討回公道的好大哥。

對比一下蘇安知，嗯，你還是不要說話了。懷桑還是因為小時候的事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藍(lán)大太優(yōu)秀了，很難不讓人喜歡，但也因為優(yōu)秀，懷桑被拒絕之后只敢偷偷喜歡，不敢再講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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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聶懷桑思來想去情緒越發(fā)低落，任蘇安知如何勸說都不再開口應(yīng)答。蘇安知說了一陣，見他心事重重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模樣，低頭想了一陣便悄悄離開，留他一個人在此處冷靜。

聶懷桑想一陣嘆一陣，沿著小路在湖邊徘徊許久，滿湖的荷花隨風(fēng)搖曳，恰如此時他無法安定下來的心。他靜靜望著這一池春水，情不自禁地想起十三歲那年的煙雨。

若是那時，那個人是因為想念才過來找自己的，說不定只要他開口，自己便會應(yīng)允。

但這樣的事，怎么可能會發(fā)生？

似是嘲笑他的癡心妄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飄來一片云，不多時便拋下一場急雨。六月一過，天一日熱一日，時不時會落下一陣雨來，解了這惱人的暑氣。不過今天這雨頗為不解風(fēng)情，早不來晚不來，偏要在此時出現(xiàn)，攪的人心生不寧。

聶懷桑怔愣片刻，忽然在雨中笑出聲來。

是他多想了。

怎么可能，對啊，怎么可能！

聶懷桑躲也不躲，任雨打濕自己，繼續(xù)沿著白石子小路向前走，失魂落魄一般。走著走著，卻忽然看見遠(yuǎn)處有兩個極為熟悉的身影。一個看著像是藍(lán)曦臣，另一個，卻是自己的表姐蘇憐心。聶懷桑吃了一驚，慌忙躲閃到一旁。

距離較遠(yuǎn)，且隔著雨幕，聶懷桑并不能看得真切聽得清楚。他只能瞧見藍(lán)曦臣背對著自己，卻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臉上是個什么表情，可他對面的蘇憐心，臉上的驚喜卻是如此清晰，一雙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二人站在一起，遠(yuǎn)遠(yuǎn)望著，如一副水墨畫，山青水黛間恰恰盛著一對無暇璧人。

聶懷桑的心無端痛了起來，勾起一股莫名的酸澀。他以為自己忘了。他只當(dāng)做忘了。這毫無立場的醋意，在藍(lán)曦臣眼中是多么的不合時宜。

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關(guān)那個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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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憐心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藍(lán)曦臣，心中頓時歡喜不已。前段時間，她剛剛分化成坤澤，心里想著念著的都是眼前這個人，此時見藍(lán)曦臣一個人忽然出現(xiàn)在蘇家，且四下無人，自知機(jī)會難得，便大著膽子向他表白心跡。

藍(lán)曦臣吃了一驚，他是來找聶懷桑的，卻不其然聽到這一番大膽表白，不覺愣了一愣，隨即禮帽回絕道：“蘇小姐，我早有婚約。是母親在時為我定下的，我自當(dāng)履行，不可悔改?！?/p>

蘇憐心臉上的笑容登時有些掛不住，結(jié)巴道：“但，但是……”

“抱歉?！彼{(lán)曦臣向后退去，深深施了一禮，轉(zhuǎn)身便要走。

蘇憐心卻在此時忽然開口問他：“你喜歡懷桑嗎？”

藍(lán)曦臣聞言身子僵住，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蘇憐心見此又道：“你，當(dāng)真喜歡懷桑嗎？”

藍(lán)曦臣此刻心中猶如一團(tuán)亂麻，想要承認(rèn)下來，但肯定的話怎樣都說不出口?？捎植幌胍豢诜裾J(rèn)，扯謊說自己對懷桑沒有任何喜歡。心念一轉(zhuǎn)，忽然擔(dān)心自己承認(rèn)后這位蘇小姐會不慎走漏風(fēng)聲，損了懷桑的名聲，也怕之后她會為難懷桑。因而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做任何表示。

蘇憐心微微嘆道：“我明白了。身為未來的宗主，確實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便祝澤蕪君，一切安好?！?/p>

藍(lán)曦臣微微一頓，慢慢走入雨幕之中。他要去尋懷桑，和他當(dāng)面說清楚。卻不知道，他要尋找的人此時就在不遠(yuǎn)處的樹后，從頭聽到了尾。

是因為責(zé)任啊。

原來，還是因為責(zé)任。

為了家族責(zé)任，隨時可以犧牲自己，大家族的人不都是這么做的嗎？

可是，當(dāng)時需要助力的是聶家，不是藍(lán)家。為什么要讓藍(lán)曦臣背負(fù)起完全不屬于他的責(zé)任？被舊日的誓約圈住。他不要這樣的事發(fā)生在藍(lán)曦臣身上，也不要他因為責(zé)任而和自己成親。他不希望責(zé)任二字束縛住藍(lán)曦臣的一生。藍(lán)曦臣是那樣好的人，若是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未免太可憐了些。

他不要他被自己束縛住。

也不要自己被束縛住。

他們不應(yīng)該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在一起。

聶懷桑抬手抹了一把臉，咸咸的液體流到口中，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默默走到一旁，從另一條路悄然離開。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避開藍(lán)曦臣，卻沒想到對方先一步等在自己住的院落里。

在看到藍(lán)曦臣的那一刻，聶懷桑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對方的動作更快，大步流星地沖了過來。

“懷桑！你去哪了？你，你怎么濕透了？為什么不打傘？為什么不找個地方避一避？你看你，全身濕透，當(dāng)心感冒?！彼{(lán)曦臣看到他這狼狽的模樣頓時心疼無比，歉疚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p>

聶懷桑輕輕向右閃躲一下，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站在一步以外的地方，無言與他對望。

他知道自己的心，他一向都知道。哪怕用種種謊言欺騙自己，他仍是喜歡著藍(lán)曦臣的，可這喜歡讓他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喜歡又能如何？不合時宜的喜歡對藍(lán)曦臣來說，不過是個不想要的負(fù)擔(dān)。他如何敢對他說？

見他沉默，藍(lán)曦臣頓時慌了：“懷桑，懷桑，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我們成親好不好？我，我，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我……”

果然，還是責(zé)任。

聶懷桑垂下眼睫，掩去傷心，故作淡然道：“曦臣哥哥一向守禮?？晌也辉敢狻；榧s之事，不必履行。你我之間，便也當(dāng)無事發(fā)生過?！?/p>

“如何能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明明對你……”

“還請澤蕪君慎言！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睂Σ黄穑墒?，我們不能明明不喜歡卻硬要在一起。

藍(lán)曦臣想到了那晚爭吵，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他不覺向后退了一步，整個人不可抑制地發(fā)著抖

“難道，你不喜歡我？”

聶懷桑眼睫微微一顫，嘴巴張合幾下卻只是嘆息一聲，強(qiáng)迫自己開口說出違心的話。

“就當(dāng)，我不喜歡你吧?！?/p>

聞言，藍(lán)曦臣的雙眼陡然泛紅，身上乾息眼看著就要失控。他猛地向前兩步，緊緊抓住聶懷桑的雙臂，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濃烈而熟悉的氣味沖的聶懷桑渾身發(fā)軟，若不是藍(lán)曦臣抓著，怕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

“我不信。懷桑，你說謊?！彼{(lán)曦臣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怒意，罕有地失控了。

只是未等他做出什么來，一股強(qiáng)勁的靈力直沖他二人而來，竟將藍(lán)曦臣生生震飛出去。

聶懷桑驚慌失措，失聲尖叫道：“曦臣哥哥！”

“別過去！給我過來！”聶明玦提刀怒氣沖沖跑到他身前將他們兩個隔開，厲聲吼道，“他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你還敢過去招惹他？給我滾回屋去。”

聶懷桑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頓住，想要過去又擔(dān)心自己的氣息會勾得藍(lán)曦臣失去理智，極為不甘心地跺跺腳，在聶明玦的催促聲中跑回屋中，將門窗緊閉。聶明玦強(qiáng)自壓下心頭火氣，給房間落下禁制。他看著倒地不起的藍(lán)曦臣猛地將霸下抽出，指著他冷冷道:

“起來?！?/p>

“他起不來的?！彼{(lán)信明匆匆跑來，焦急喊著，“聶宗主刀下留人，切莫沖動?！彼麤]想到自己就是和蘇宗主寒暄幾句，出來就找不到人了。他心道不好，又不知去哪里找，只能憑著直覺直接過來找聶懷桑，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藍(lán)信明跑過去將藍(lán)曦臣從地上扶起，藍(lán)曦臣吐出一口鮮血，掙扎著想要起來?！澳憔蛣e動了！”藍(lán)信明惱怒道，隨后看向皺著眉頭似有不解的聶明玦，頗為心累地嘆口氣，解釋道，“聶宗主莫要懷疑，就算方才你手下留情，如今的曦臣也難接那一掌。他被藍(lán)先生狠狠打了一頓，身上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只想著來找懷桑。還望聶宗主，息怒。”

聶明玦冷哼一聲，盡管仍是氣憤，但將霸下收了回去。

藍(lán)曦臣此時也冷靜下來，在藍(lán)信明的幫助下從地上爬起，哀求道：“我想見懷桑。明玦兄，求你讓我見見他?！?/p>

“不是我不讓你見，是他不想見你?！甭櫭鳙i一口回絕，見他滿臉心碎，心中升起一絲不忍。往日皎如明月的端方君子，何以為了一個情字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澳阆然厝グ伞５饶銈昧?，等他想明白，再說?！?/p>

聶明玦態(tài)度堅決，任藍(lán)曦臣如何懇求都不肯松口。藍(lán)信明無法，只得強(qiáng)行把人帶走。

藍(lán)曦臣被扶著走出去的時候，仍是不斷回頭望向那扇雕花木窗，希望能再看聶懷桑一眼。

為什么不肯見我？懷桑？難道你真的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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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后，聶明玦一腳將門踹開，把站在窗前正往外看的聶懷桑嚇了一跳，迅速從原地彈開。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聶懷桑心虛道。

“你說為什么？”聶明玦氣的快心梗了，“為什么要騙他？為什么明明喜歡他還要拒絕他？為什么明明說了要放棄還要去招惹。聶懷桑！你給我說清楚！”

聶懷桑身體抖若篩糠，下意識想回避這些問題，可聶明玦擺出一副你不回答我就當(dāng)場劈了你的架勢，嚇得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就是因為喜歡，我才要拒絕。若他只是為了責(zé)任而來，只是為了責(zé)任才要同我成親，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他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所期待的情形，并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寧愿一輩子不成親，也不要他和我這個不愛的人在一起?！?/p>

“他喜歡你的?！甭櫭鳙i都忍不住想為藍(lán)曦臣辯解幾句。但聶懷桑只是搖頭，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哭得直抽抽。

這一下，聶明玦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他只是覺得，兩個人應(yīng)該把話說開才對。他真弄不懂，懷桑喜歡曦臣，曦臣擺明了也喜歡懷桑，怎么兩個人就搞成現(xiàn)在這樣？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不說，牌桌都給掀了。他現(xiàn)在只覺得心累。

“罷了，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兒離開蘇家?！?/p>

聶懷桑啜泣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離開蘇家時，聶懷?？偢杏X有人在看他，但回過頭卻沒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心中頓感失落。聶明玦自是感應(yīng)到了，不過他搖搖頭，沒打算出聲提醒。

等聶家兄弟走后，藍(lán)曦臣才從樹后走出。他一早就等在這里，想見懷桑一面，可真等到他出現(xiàn)在眼前，他卻忽然失了勇氣。

藍(lán)信明深深嘆口氣，被他倆弄得心情也有些郁悶：“你要是真這么喜歡，就早些養(yǎng)好傷，跟人說清楚去。行了行了，快跟我回去吧。遲了，又要被罵了?！?/p>

“嗯?！彼{(lán)曦臣低低應(yīng)道，眼睛依舊癡癡凝望著聶懷桑離去的方向。

懷桑，等我。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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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桑還是喜歡的，但他就是不自信，不相信，沒有從這段關(guān)系里獲得足夠的安全感。還有之前小時候的陰影太大，覺得自己對藍(lán)大來說沒什么特別的。這樣的話就更不想因為婚約成為藍(lán)大的負(fù)擔(dān)。他喜歡藍(lán)大，但是更希望藍(lán)大能夠幸福吧。

但對藍(lán)大來說，和懷桑在一起就很幸福。

他倆的溝通就是不在一個頻道上。雖然說了，但對方接收不到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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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云夢，蓮花塢。

虞夫人結(jié)束夜獵后沒有留戀，帶著金珠銀珠匆匆趕回蓮花塢，為的是能在江澄回來后第一時間見到他。卻沒想到，自家兒子還沒看見，倒是先見到了等她許久的江楓眠。

奇怪，他來做什么？

虞夫人心中疑惑，江楓眠也是不大好意思，喝了口蓮子茶清清嗓子，而后隱晦地向她簡單說了下江澄的事。虞夫人聽后不由得一愣，沒想到她這個兒子竟然看上了別人的婚約者。“這可真是……”虞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看上誰不好，偏偏是依柔的孩子?！?/p>

重點并不在這里吧？江楓眠自覺尷尬，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我想著，最好還是尋個日子，和他們講一下過去的事?！?/p>

“陳芝麻爛谷子，有什么可說的?！庇莘蛉藝K了一聲，但還是將此事記下。等江澄回來后，她特意尋個大家都在的時間，讓金珠銀珠端著幾碗藕粉桂花糖羹，姍姍而來。

江楓眠立刻會意，嘗了一口后故意說道：“這味道不錯。我記得，以前蘇小姐總是會帶些藕粉來給你，偏你不怎么愛吃甜的，每每吃到都忍不住皺眉，但只要蘇小姐一撒嬌，你就會忍著不喜吃上幾口。不過啊，最后那些藕粉，都會進(jìn)顏家小姐的肚子?！?/p>

虞夫人瞪了他一眼。說蘇家的事就得了，好好的扯到她身上做什么？

“哦？顏家？莫不是金夫人的本家？”這些八卦魏無羨還是知道的，他見氣氛奇怪，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虞夫人嗯了一聲，算作承認(rèn)：“往日閨中，我同令儀最好?！绷顑x是蜀中顏家的女兒，也就是現(xiàn)在的金夫人。她說這話時的語氣有些僵硬，似是做這些不常做的事讓她有些不大自在，頓了頓才繼續(xù)道：“蘇小姐，就是江東蘇家的二小姐，聶家的主母，聶懷桑的娘親?！?/p>

話音未落，虞夫人注意到江澄的眼睛微微睜大，原本對這場談話不是很感興趣的人此時也側(cè)耳過來，偏又?jǐn)[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實際上卻是認(rèn)真聽著每一個字。

“哦，是這樣啊?！蔽簾o羨也看向江澄，見他如此藏不住心事，忍不住想嘆氣。

虞夫人看他這樣就想發(fā)火，只得喝口茶往下順順火氣，接著說道：“蘇二小姐和阿若，也就是藍(lán)家兄弟的娘親認(rèn)識在先，她們的關(guān)系比較好。后來又來了個藏色。他們?nèi)齻€便常在一處?！?/p>

魏無羨沒想到會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一下子來了精神。原來自己的娘和她們也認(rèn)識啊。

江楓眠卻在這時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虞夫人瞪著他。

江楓眠笑道：“你啊，最不喜歡別人同你拉拉扯扯撒嬌賣乖，偏蘇家小姐最愛撒嬌，每次你都拿她沒辦法，只得順著她。然后藏色也學(xué)著她的模樣拉著你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生生把你磨的冒了火，拿著紫電追著她喊打喊殺?！?/p>

虞夫人現(xiàn)在就想拿紫電劈了他。

魏無羨小聲和江澄說：“還挺像咱倆的?！?/p>

江澄動了動嘴唇，無聲回了他一句滾。

虞夫人用眼神警告江楓眠，讓他不要隨便插話，然后才往下說，“阿若和依柔的關(guān)系一向極好，聶老宗主出事之際，她便求上了藍(lán)家?？赡馨⑷裟钪张f情想幫她一把，兩家便在私下里訂立婚約。后來聶老宗主過世，藍(lán)家還曾幫忙打理過葬禮，想來，這就是她原本的打算。”

江澄聞言不覺一怔，原來早在那時，他們兩個就已經(jīng)定下了？

魏無羨卻笑道：“哪有因為想要幫一把就訂婚的道理？難道，這婚約還論親疏？關(guān)系比較好的就訂下？這也太草率了。”

“若要真按親疏，就該把你嫁去藍(lán)家?！庇葑哮S一指魏無羨，忍無可忍道，“阿若和蘇依柔什么時候約好的我不清楚，但藏色確確實實跟阿若動過讓兩家孩子結(jié)親的心思，只是后來阿若忽然失去蹤跡，此事才作罷?！?/p>

魏無羨才知道這里面還有自己的事，再一想藍(lán)家兩兄弟，澤蕪君被定給了聶懷桑，那他不就是和藍(lán)湛那個小古板？誒呀，不行不行不行，他太無聊了。雖然長得好看?？墒菬o趣啊。

江楓眠此時卻道：“其實，那時聶家不穩(wěn)，找上藍(lán)家無非是想找個靠山?，F(xiàn)在聶家發(fā)展迅速，大約也不會再提這事?！?/p>

江澄不覺松了口氣，緊皺在一起的五官登時舒展開來。魏無羨撞了一下江澄，江澄惱怒地瞪回去，卻聽他在自己耳邊悄聲道：“你看看，這聶兄也不一定和澤蕪君成親啊?！?/p>

“你跟我說這個干嗎？他有沒有婚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虞夫人再也忍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幾人不敢再動。

“喜歡就去搶回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什么？連承認(rèn)都不敢嗎？”

江澄下意識想反駁回去：搶？像你和阿爹一樣嗎？搶回來卻不喜歡，苦苦熬著熬一輩子嗎！

有些話，真的說出來，就傷人了。

尤其是不該由他來說。

見他沒低頭不語，虞夫人又道：“你要是喜歡，阿娘替你去和聶家說。江家不差藍(lán)家什么，還怕?lián)尣粊硪粋€人？”

江澄卻是一下子生氣了，騰地一聲站起來，惱羞成怒道：“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又沒說一定要同他一起，你們這是要做什么！”說完再也不愿多待，轉(zhuǎn)身就走。

江澄少有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余下的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給弄懵了，沒等虞夫人發(fā)怒，魏無羨趕忙道：“不得了，他最近脾氣可不大穩(wěn)定，會不會是要分化??？這分化前的火氣不都是挺大的？師姐那時不也是？我還是頭一次見師姐因為排骨剁不開跟一塊排骨生氣，還氣哭了哈哈哈?！?/p>

提到分化，虞夫人臉色好了許多。如果是要分化，那脾氣不穩(wěn)定也可以理解。

見她臉色稍緩，魏無羨連忙拉著江厭離跑了，去尋不知躲到哪里的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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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心里憋悶，沿著回廊胡亂跑了一陣，最后停在一處水榭內(nèi)。煙波浩渺，卻如此時他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他并不愿強(qiáng)迫誰，他對那個人隱約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喜歡歸喜歡，他不想說，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何必去打擾誰呢？那個人已經(jīng)與另一個人有了媒妁之言，若換了旁人，他可能還會生出爭一爭的心思，可他的婚約者太好，好到他不敢去爭。

所以為什么要讓人知道呢？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看著不要人來打擾。這一個兩個的是在做什么？

都瘋了吧。

他完全想象不到成親后是什么樣子。父親母親常年分居，他不清楚也不明白，也想不到該怎么和另一個人一起生活。是啊，現(xiàn)在有姐姐和魏無羨陪著。但姐弟是姐弟，兄弟是兄弟，道侶是道侶。

是不一樣的。

他可不愿像阿爹阿娘那樣，明明兩個人彼此并不相愛，卻為了家族為了孩子硬是捆綁在一起。可他究竟想要什么，卻連自己也不清楚。

江澄望著滿池的荷花發(fā)怔，滿目皆是茫然。好像很喜歡，又好像不是那么喜歡。他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不知何時坐到自己身邊的姐姐，心里有些愧疚。

“對不起阿姐，我不是故意發(fā)火的。我只是，只是心里不舒服?！?/p>

江厭離什么都沒說，拉住他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又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他的頭。

她明白他心里的感受，他眼見著父母之間毫無愛意，也看到自己的婚約并不能帶來幸福，所以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些。其實她看得出來，阿澄他只是想找一個人去喜歡。重點不在于那個人是誰，而是那種朦朧卻無比美好的感情，實在令人向往和沉溺。他不見得是真的喜歡那位聶公子。他喜歡的，不過是那種感覺，和沉浸在這種感覺之中得到慰籍的自己。

所以說啊，感情這樣的事哪有什么剛剛好？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著自己，像這樣恰好的事哪能經(jīng)常發(fā)生？就像這樣，是不是真的喜歡也沒有關(guān)系，不要覺得有所遺憾，這種喜歡的心情也很寶貴。

江厭離溫柔笑著，輕柔而緩慢地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惹得江澄再度皺眉。

“沒事，喜歡一個人也不一定要有結(jié)果。重要的是喜歡他時自己的心情。也許有的時候，我們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而只是這樣的心情。”

江澄嗯了一聲。有些似懂非懂。

江厭離靠在他肩膀上，遙遙望著遠(yuǎn)方出神。

“總會過去的?！?/p>

不知她這話，是在說江澄，還是在說她自己。

?

感傷的夏天稍縱即逝，入秋之時卻傳出溫家明年要大辦清談會的消息。只是，溫家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竟然要求各世家將所有未婚的天乾、坤澤還有中庸都帶來，要借著舉辦清談會的機(jī)會順便搞一個大的相親會，替兩個兒子相看相看。

聶明玦氣得直拍桌，自然知道溫家是個什么意思。

溫家對聶家的不滿可是由來已久。仙門世家林立，家袍顏色相同的也不是沒有，只要紋飾不一樣就行。只這溫家，仗著自己勢大，強(qiáng)迫不少家族棄用紅色為家袍主色，儼然一副要將這顏色據(jù)為己用的姿態(tài)。但聶家卻是一直不肯退讓。

其實，兩家雖同以紅為主，但卻不是同一種紅色。

溫家是白底著赤焰陽紋，外層用金線加粗火焰形狀，遠(yuǎn)遠(yuǎn)看著如太陽一般。那紅也不是普通的紅，而是用赤金線精心繡制而成，正紅之中泛著粼粼金光，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是將陽光穿在身上。

而聶家，卻是只有宗族子弟才可著紅，那紅是暗紅，如血微凝。除去宗族子弟，門生著鐵灰、銀灰色的校袍，客卿則是著米色、黃色等淡色。宗族之上，唯有嫡系可用銀絲在紅袍胸前繡家徽獸頭，而金線是只有宗主才能用的。不過這也不是絕對，像聶懷桑就愛著青綠淺白等淡色，聶明玦也不大管。

溫家揪著紅色、金線之類的東西不放，硬是說他們冒犯了自己。聶家自然覺得可笑，說什么也不肯改。到了聶明玦這里，為了氣氣溫家，他就只穿紅色的衣服，無論是外出還是私下，柜子一開全是紅色。聶懷桑曾吐槽過，怕是這全天下的紅都在他大哥衣柜里。

可聶明玦穿紅色是真的好看。他是少有能壓下這等艷色的人物，滿身氣勢在穿上之后反被襯得英武非常，若換了旁人難免流于輕薄妖嬈。

想當(dāng)年，聶家大公子一襲紅衣占盡風(fēng)流，于在圍獵場中奪得魁首傲視群雄，偏又生得昳麗威武，惹得多少人為他瘋狂，竟一舉奪下那年世家公子榜的榜首。后來藍(lán)家大公子于清談會上踏月而至，清秀俊逸仿若仙人，這榜首的位置才又重新回到藍(lán)家。即便是現(xiàn)在后起之秀多不勝數(shù)，聶明玦仍舊排在第七位，可見還是有不少坤澤將芳心暗許。

溫家氣不過，硬是逼著人投溫旭，將溫旭投到第六位。本來這些聶明玦都不在意，不過一個虛名?？蓽厝艉λ懒俗约旱母赣H，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

聶明玦猜的其實沒錯，溫家的確是不懷好意。

近些年來，聶家發(fā)展勢頭迅猛，其他幾家也有崛起之勢，處處與溫家作對。這次的清談會主要目的就是揚威，至于其他，則是溫旭提出來的。他的正室前些年去了，他正好借著這次機(jī)會，打著請談會的名義，把所有未曾婚配的人都“請”到溫家。當(dāng)然，這繼室夫人誰都能當(dāng)，就是輪不到聶家。他要聶家人給自己當(dāng)妾室，以此來羞辱他們。

這就是擺明了想坑聶家。

聶懷桑聽后可是急得不行，聶家這一輩的坤澤就他一個，溫家又和聶家過不去，他真是大寫加粗的危啊。要不，他就不去了？聶明玦雖覺生氣，卻不同意他的主意。怎么能在溫家面前露怯？去，必須去。好在清談會是明年舉行，現(xiàn)在才剛剛?cè)肭?，有的是時間進(jìn)行特訓(xùn)。

不到半月，仙門百家內(nèi)忽然掛起一股定親成親的風(fēng)，每個良辰吉日都有大把的新人成婚。也是沒有辦法，各大世家地坤稀少，中庸也不多。這同齡同輩一眼望過去，一水的天乾，坤澤只有零星幾個。所以，坤澤在家族內(nèi)部十分重要，決不能被溫家算計了去。也有不少人悄悄來問聶懷桑的親事，但聶懷桑就是誰都不答應(yīng)，誰來也不見。聶明玦只覺得頭疼。這邊懷桑和曦臣的事還沒個著落，那邊江家又在婉轉(zhuǎn)地打聽，甚至還有蘇家的人。這一個兩個的都怎么了？他弟這么受歡迎的嗎？

自那天后，藍(lán)曦臣雖是沒有再找來清河，但卻悄悄送來一串手串。

那手串是用世間少有的鮫人眼淚打磨而成。普通的鮫人淚形成的珠子都是白色或淡藍(lán)色，但他手中這串卻是極為稀有罕見的紅色，且顆顆珠子圓潤晶瑩，半透明的質(zhì)地遠(yuǎn)遠(yuǎn)看著似是紅豆，近看卻像一滴滴未凝固的血淚。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聶懷桑摩挲著手串，不覺又落下淚來。

紅豆相思，相思疾苦。世人皆知紅豆有毒，卻不知相思的苦要更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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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江澄還是在誤會著。但這種朦朧又好好嗑（摁住大鵬展翅的自己）

以及，虞夫人，你預(yù)知到了真相x

一些我流拆cp之曦桑前提下的澄桑轉(zhuǎn)澄寧

曦桑美在竹馬竹馬兩小無猜的親密，虐在相知相交二十多年從未曾真正了解過對方的心意。曾經(jīng)是很信賴對方的，但后來卻全然變作演戲。明明到最后，曾經(jīng)的人只剩了彼此，卻再也無法全然信任。甜能甜到心里，虐能虐的到死去。

澄桑美在少年時期懵懂無知，等失去之后才恍然驚覺愛過。虐在有同樣家破人亡，親友散盡的痛，卻又發(fā)覺自己從不曾真正了解過對方。

澄寧虐在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但我不覺得有什么，因為君若無心我便休，離了你我一個人也能好好的。你若是喜歡我我會歡喜，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難過。雖然我喜歡你，但我不會強(qiáng)求你。小天使真的好讓人心疼。

但我真愛這么寫（等等？？？？）不過固定嗑的還是曦桑，澄寧。雖然混亂，但不會拆。如果非要拆，可能我會選擇嗑寧桑。流浪的忠犬狗狗和華貴的金絲雀。

嗚。想嗑金絲雀桑，被藍(lán)大養(yǎng)在華貴的鳥籠里。他倆黑化也好帶感。

以及最近澄寧上頭，瘋狂想嗑他倆。他倆好適合古早的狗血梗。追妻火葬場什么的太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