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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三卷 長生殿05

2023-02-13 09:41 作者:楚荊風  | 我要投稿

第二十六回 出計謀眾人探海島 誅倭匪雷赫邀千鑄


待眾人飲盡碗中血酒,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按照雷赫的說法,他們結盟的地方,距離那座被倭匪占據(jù)的島嶼僅有幾十里,用不了一個時辰便能抵達其附近,辛千鑄讓孫九奇拿來海圖,在上面找到那座海島的所在之后,開始進行布置。


“倭匪之利,在于火器,白天視野開闊,他們以海島的地利作為屏障,能輕松阻住咱們攻島的勢頭,如果在晚上發(fā)動進攻……。”


大致了解過那座海島的地勢之后,辛千鑄稍作沉吟,隨即說出自己的看法,然而,話未說完,就被身前一個胖如皮球的海匪首領打斷了:“夜襲的法子我們已經(jīng)試過了,那群倭匪精得很,天黑之后,島上連一個火星子都沒有,根本找不到他們在哪里?!?/p>


“這樣吧……把你們之前幾次奪島的具體情況都說一下,我需要知道哪些法子已被你們使用過了?!?/p>


聽到這話的辛千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原本以為,這座海島打不下來,只是因為那些海匪一味盲目強攻所致,可聽下來,他們除了最開始的強攻以外,后面的進攻也著實動了不少腦子,然而對面顯然是有備而來,每回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應對自如。


“沒道理呀……?!?/p>


閉目思忖良久,辛千鑄還是不得其法,根據(jù)他從海匪那里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這座海島北部的地勢較為平坦,東南側山巖陡峭,東側巖礁頗似尖塔,中央有條山脈橫貫東西,那群倭人登島之后,立即鳩占鵲巢,將有利位置盡數(shù)占據(jù)。


“還是要摸清楚他們的兵力部署,找到薄弱點,再全力進攻?!?/p>


盯著雷赫給自己畫的海島地形圖又看了半晌,辛千鑄用手揉了揉臉,想要將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這島上物產(chǎn)豐茂,南側還有個被稱為匯魚灣的天然漁場,吃喝不是問題,想將其困死在上面,顯然也是行不通的,更何況,海匪們同床異夢,時間久了,肯定要散伙。


“天亮之后,你們派出十幾條船,嘗試從多個方向對那座島進行佯攻,要確保他們拿出大部分兵力出來抵御,我會讓人在附近觀察,只要找到薄弱點,就一定能拿下”。


沉思良久,辛千鑄終于想到了辦法,可那些海匪卻是鴉雀無聲,這無異于讓這些人作為炮灰去探路,哪個人的命也不是咸鹽粒子換來的,誰也不想送死,所以沒人響應,可試不出倭匪防守的薄弱點,這次結盟便失去了意義。


“讓兄弟們抽生死簽吧……?!?/p>


船上登時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死寂,還是雷赫率先開口,作為其中最大的那股勢力,海島被倭匪搶走后,他比誰都心疼,所以在奪島這件事上,他也更加上心,可海匪們向來是私心極重,只有抽“生死簽”這樣公平公正的方法,才有可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憑什么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咱們的人就要去送死,除非這條船上的官家人也一同參加抽簽,大家生死各安天命,否則死來死去都是咱們的弟兄,官家一點事沒有,回過頭再趁咱們實力大損,找來了官兵清剿,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


可即使是這樣,也有人感到不滿,提出質疑,辛千鑄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下,自己想不答應都不行,只得輕嘆道:“我只有一條船,幾十號舟師,最多能出三個人?!?/p>


“三人足夠?!?/p>


眼見勢頭不對,作為這次結盟的發(fā)起人,雷赫連忙出來打圓場,“畢竟那座海島是咱們幾個的,此間事了之后,辛大人還要繼續(xù)給皇帝找東西,占不到一分一毫的便宜,就別讓他為難了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再繼續(xù)施壓,很快就有人找來一條布口袋,將三支筷子末尾涂上黑色后,與其他筷子混作一起放那條布口袋,隨即丟在了甲板上,讓那些舟師挨個過來抽,為了公平起見,辛千鑄自己也上前抽了一支簽。


“你又瞎湊什么熱鬧,快放回去!”


未曾想,還沒等辛千鑄看清自己手上的筷子有無黑色標記,一旁的李妙忽然上前伸手去抽取自己的生死簽,前者當即怒聲斥道,卻見李妙訕訕一笑,隨即揚了揚手里的筷子,末尾正有代表要去送死的黑色標記。


“既然這小姑娘抽了,又豈有放回去的道理,辛大人莫不是想壞了規(guī)矩?!?/p>


似乎知道辛千鑄對于李妙格外在意,就在他打算上前奪過時,卻被一旁的其他海匪出言阻止了,聽到這話之后,由于擔心手下那些舟師不服氣,辛千鑄只得作罷,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抽中的那支筷子,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也抽中了死簽。


“大人,也甭繼續(xù)抽了,小人陪您走一遭!”


就在辛千鑄百感交集之時,之前那位幫他指揮的中年舟師緩步走出,斑白的雙鬢隨海風拂過而緩緩飄動,臉上滿是風吹日曬留下的歲月痕跡,“在下崔寶勝,曾在福建水師里擔任伍長……老子跟那幫倭國的矬子,有筆舊賬要算!”


有了辛千鑄打頭,雷赫和其他幾名海匪首領也回到各自的船上開始抽簽選人,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有結果,連著辛千鑄、李妙、崔寶勝,共有七十人作為探路的先鋒被選出,不知是巧合還是海匪首領們把自己給擇了出去,沒有一名頭目或首領被選出來。


“大家今晚好好休息,請各位頭領準備好登島用的小舟和盾牌,明日清晨時分,我們將對那座島嶼發(fā)動佯攻,請你們一定要看仔細,究竟哪個方位的防守較為薄弱。”


對于抽簽的結果,辛千鑄并不想予以評論,他瞥了眼那些海匪首領,而后表情淡漠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事已至此,他對這群烏合之眾的忠誠并不寄以厚望,別臨陣脫逃,或背后捅刀子就行。


次日,天剛蒙蒙亮,十幾艘小舟在海面上排成一列,被選中的人紛紛登船,或許是以往互相交鋒造成了彼此的不信任,幾乎沒有兩股勢力的人在同一艘小舟上,這還沒開始,就已表現(xiàn)出了巨大的內部分歧,辛千鑄不禁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們從南側的東龍尾進攻,那里山勢陡峭,自然是易守難攻,正因為如此,防守力量往往不會太強……常理來說,應該是這樣,但這只是猜測,對面可能早就想到了這點,最近有可能增加了其他幾個方向的守軍數(shù)量?!?/p>


登上小舟后,辛千鑄壓低聲音囑咐道,“這座島說大不大,可那些倭匪想面面俱到卻無可能,所以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試出對方的薄弱點,一旦受到攻擊就立刻撤回。”


“如果這次就能順利登島呢?”


聽完這些話后,崔寶勝沉聲問道,臉上透出濃重的殺意,哪怕傻子都能感覺出來,此人與倭匪之間,必有血海深仇,但辛千鑄見狀如此,只是微微搖頭:“今天只是佯攻,即使沒受到攻擊,也不會登島?!?/p>


“知道了?!?/p>


崔寶勝聽完深吸一口氣,許久才緩緩吐出,隨即從喉嚨里擠出這三字,接著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兀自在那里搖著槳,誰也不知他心里琢磨什么。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小舟也接近了事先預定好的位置,辛千鑄手搭涼棚遠遠望去,那座海島整個都映入眼簾,雖然相比于北側要陡峭,可這樣同樣地形,放到陸地上卻并不難攀登,這反倒讓心情他感到有些擔心。


隨著小舟距離那座海島越來越近,另一處也響起了零零星星的槍聲,很顯然,另外幾批海匪已經(jīng)登了島,并且進入了倭匪手中火器的射程范圍,這也提醒了辛千鑄,他急忙讓李妙舉起盾牌,以免守軍早就看到,卻故意放任這艘小舟靠近,從而增加射殺他們的可能。


果不其然,或許是氣惱自己的計策被看破,盾牌剛一架起,就聽到對面山上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槍聲,當然,由于距離尚遠,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一種警告。


“正南方向,東邊三個,西邊兩個……。”


隨著槍聲的響起,李妙閉上眼睛,她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了辯明方向和人數(shù),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將自己聽到的結果告訴了辛千鑄,正如對方之前所想,那幫倭匪布置在這地方的守軍確實沒有幾個。


“我們這樣,難道不會打草驚蛇嗎?”


雖然聽出了這里大致的守衛(wèi)力量,可李妙還是不免擔心,這幫倭人雖為匪類,卻也不是蠢貨,辛千鑄此舉的意圖太過明顯,對方只要不傻,想來也不難猜到他究竟要干什么,可她話音剛落,就見辛千鑄沖自己狡黠一笑,顯然是胸有成竹。


“倭匪的人手有限,那些海匪守著其余島嶼,斷絕其外援,但咱們卻與此不同,無論是人力還是物資,都能得到持續(xù)補充,在此種境況下,他們必須要想辦法保全自己,否則就會陷入越打越少的境地?!?/p>


在大致摸清楚南側的防守力量之后,辛千鑄便讓崔寶勝劃船返回,隨即開始向他們陳述自己的想法,“之前幾次,海匪們都是各自為戰(zhàn),由于人數(shù)的差距并不算大,倭匪在防守時尚能游刃有余,故而久攻不下,現(xiàn)在將這幫烏合之眾團在一起,釘住一處猛砸……?!?/p>


“那么倭匪就必須集中力量防守,而我們就可以從后方掏他們的屁股?!?/p>


顯然是理解了辛千鑄的意思,崔寶勝臉上露出一絲兇戾的笑意,話音剛落,就見辛千鑄搖了搖頭:“倭匪眼下占據(jù)了地勢之利,恐怕沒那么容易,而且,對面未必不會想到,我們要做的,也不僅僅只是這些?!?/p>


“那大人想怎么做?”


眼見辛千鑄否定了自己的話,崔寶勝不禁有些茫然,他實在不知眼前這位,葫蘆里究竟賣什么藥,看他的意思,也不打算多做解釋,便索性閉了嘴。


由于返程是逆流而行,所以多花了些時間,一直到飯點以后才回到船上,那些海匪首領見他們三個回來,登時圍了上去,臉上全都掛著幾分驚異和期待。


“你們的人是在島上哪個位置被襲擊的?”


沒等眾人開口,辛千鑄就讓孫九奇展開新繪的海島地形圖,這是昨晚歃血為盟后,他請對方仔細問詢了一眾海匪,再將所述內容給畫出來,以便自己進行布置。


“按你說的,我們從多個方向一齊登島,最先受到攻擊的位置,是在這個地方?!?/p>


那一眾海匪首領聽到辛千鑄的問詢,便挨個上前,用毛筆陸續(xù)在海島地形圖上圈出幾個地方,大致是沿著北側巖灘一字排開,距離島上植被茂密之處,相距百步左右,這就意味著倭匪的火力,是貼著林子布置的,為免暴露,他們也不敢把火力部署在視野開闊之地。


“我船上的那些大炮可以從海岸線附近直接打到島上的山麓處,所以,明日,我這艘船會打頭陣,請你們提供足夠的火藥和開花彈,屆時,一旦開始炮擊,請你們讓嘍啰用小舟載幾門輕炮率先在巖灘登陸,但不要深入,之后再把火藥和炮彈運送到巖灘上面。”


仔細了解過這次佯攻的情況后,辛千鑄開始進行部署,“等到有十幾門火炮和相應彈藥被成功運送到島上后,你們讓手底嘍啰按五人一組輪替開炮攻擊,大概在三輪之后,將火炮”向前挪動十丈,繼續(xù)剛才的操作,直到那群倭匪殺出?!?/p>


“這算什么打法?磨磨唧唧的……?!?/p>


剛把第一步布置好,就聽見一名海匪首領提出質疑,話未說完,就被人捂住嘴巴,示意他不要岔嘴,辛千鑄見狀便繼續(xù)說道:“在這幾輪炮擊的期間,各位要抓緊時間讓手底嘍啰登陸海島,五人一組,其中一人使用火槍,一人持盾,一人持矛,剩余兩人持刀劍?!?/p>


“聽著有點像前明戚家軍的鴛鴦陣,看來辛大人對軍陣布列也有涉獵?。 ?/p>


聽到這里,崔寶勝故作驚異,他見周圍那些海匪首領聽得一臉茫然,知道這幫家伙平日除了劫掠過往商船以外,估計也不會看書,生怕辛千鑄白費口舌,便故意出言捧場,以免被這幫人給小覷了。


“確實是從鴛鴦陣簡化而來,火槍御敵百步之外,矛手與盾手拒敵于十步之內,而另外兩人再進行配合,砍殺抵近的敵人,戚家軍曾以此陣痛擊倭寇,還百姓以太平,今日,咱們效仿此法,亦能從倭匪手里奪回國土?!?/p>


那些海匪首領雖聽得不甚明白,但前明戚家軍的赫赫威名還是曉得,聽到崔寶勝的話后當即面露驚異,辛千鑄此時也只得就坡下驢,索性厚著臉皮承認,“明日清晨啟程,以此法徐徐圖之,不消一日,便可拿下?!?/p>


“除此之外,明天還要如此這般的安排一番……。”


繼而,辛千鑄又做了細節(jié)方面的補充,總而言之就是要求海匪們,必須進退有序,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行動。


“你其實不止有這么點安排吧?”


等到那些海匪首領回去安排相關事宜,李妙將辛千鑄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卻見辛千鑄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笑道:“這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具體要看明天的戰(zhàn)果,如果對面扛不住,天黑之前就能拿下,如果扛住了,就需要后續(xù)的一些安排?!?/p>


“你明天不要登島,跟我們一起留在船上,后面自有你的用武之地?!?/p>


說完,辛千鑄轉頭喚來已經(jīng)摩拳擦掌的崔寶勝,沉聲叮囑道,后者聽罷一怔,雖然不能理解,卻還是用力點頭道:“遵命!”


一夜過去,次日,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辛千鑄便讓手下舟師將風帆扯起,向著那座海島直直駛去,身后,幾十艘大小不一的海船緊緊相隨,等到了海島附近,已是天光大亮,海霧盡散,辛千鑄當即命人將火炮排列開來,裝填完畢后,先來了一輪齊射。


由于昨晚的布置,海匪們陸續(xù)派人送來十幾桶火藥,另外還有二十多箱炮彈,足夠他們持續(xù)轟擊海島山麓大半天的。


“轟,轟,轟,轟,轟——!”


隨著炮彈紛紛落下,海島上的鳥群率先被驚得漫天亂飛,由于用得是開花彈,所以島上山麓之中皆是火光,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倭匪們的慘叫聲,辛千鑄昨日布置的一場佯攻,就是想了解這幫倭匪的防御力量主要位于什么地方,以此當頭一擊,攻其一個措手不及。


由于海匪們的火炮射程有限,為了防止擱淺,又不敢離這座海島太近,故而不能夠有效清除倭匪們的防御陣線,致使他們還沒看清敵方所在,就被炮火和槍彈頂了回去,而辛千鑄船上火炮雖然也是淘汰貨,卻比前明的老古董要好許多。


因為之前一直是海匪們在攻島,所以那幫倭匪在布置防御陣線時,一直是以他們的火力作為參考,既不會暴露自己,也無須擔心被火炮打中,但是辛千鑄的加入,卻是讓這幫家伙始料未及的事情。


其實雷赫原先的計劃并無問題,很多紅毛番人或者其他洋夷商人,為了海貿安全,都會攜帶大量火炮,他們也樂得出售,這些東西對于島上的倭匪來說,也足以令其頭疼,也就是辛千鑄摻和進來,導致此事最終沒成,否則,收回這座島嶼,只是時間問題。


隨著辛千鑄船上火炮持續(xù)攻擊,山麓周圍的倭匪基本上也是死的死,撤的撤,海匪們也趁此機會,派人把彈藥和火炮運到巖灘上,將己方炮擊的范圍海島深處延伸,將對面那些家伙的藏身之地進一步壓縮。


等到海匪們提供的火藥和開花彈消耗得差不多了,那群海匪也在巖灘上立穩(wěn)腳跟,暫時拿下了整片巖灘,此時已將近黃昏,但槍、炮聲依舊不絕于耳,海匪們都將己方陣線推進到山麓附近,可島上那些倭匪卻始終沒有組織反擊。


“還真是頑強??!”


透過千里筒,辛千鑄可以窺得整場攻島之戰(zhàn)的全貌,他深知,火炮攻勢雖猛,卻不可能覆蓋全島,只能壓縮那些家伙的活動空間,眼下沒有動靜,只是利用地勢藏了起來,待夜深人靜時,勢必會對巖灘發(fā)動襲擊。


“咣,咣,咣——!”


眼見太陽就要落下山去,辛千鑄讓人敲響銅鑼,按照之前的約定,這是停止攻擊,就地扎營的信號,所有攻島人員后撤二十丈,由后續(xù)登島的海匪嘍啰搭建起帳篷,并在附近埋鍋造飯,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又將點燃的火把插在營地周圍。


“挨了一天的打,晚上再不出來就有鬼了。”


按照辛千鑄的安排,崔寶勝和十幾名從水師里退下的老兵已經(jīng)準備妥當,他們只穿一條犢鼻裈,將刀用布裹好后,綁在身上,趁著夜色跳入水中,以營地的火光為參照,緩緩游向那座海島,按照辛千鑄的吩咐,以夜色為掩護,在營地周圍埋伏下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待到崔寶勝等人游得遠了,辛千鑄抬頭望著天空,由于海面廣袤無垠,沒遮沒擋,所以頭頂?shù)脑铝廉惓G逦欢芸炀捅灰癸L吹來一片烏云遮住,除了島上點點篝火,再看不見任何東西,而這夜晚如墨的黑暗,便是雙方搏殺的戰(zhàn)場,見此情形,他不由得喃喃自語。


“就憑老崔這十幾號人,夠用嗎?”


由于任憑自己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李妙只得作罷,轉頭詢問辛千鑄,后者卻轉頭直接步入船艙,找了張椅子坐下后,淡淡一笑道:“我叮囑過崔寶勝,等海匪和倭匪們打得差不多時再出手?!?/p>


“如果那些倭匪直接用火炮轟擊營地呢?”


雖然理解了辛千鑄的意思,可李妙還是心有疑慮,白天憑借持續(xù)不斷的火炮轟擊,那些倭匪被打得抬不起頭,只能窩在山上,眼下,大可憑借夜色的掩護,直接用裝備的火炮攻擊巖灘營地,根本不用冒險去劫營。


“關于這一點,我已經(jīng)提醒過海匪首領們,讓那些登島的人夜里別在帳篷內睡覺?!?/p>


辛千鑄十指相交,抵在下巴上,昏暗的燈光下,照映出他臉上的淡淡笑意,“而且有這幾十艘船在海島沿岸壓陣,他們不敢貿然開炮,因為黑夜是倭匪的保護,一旦開火,勢必會暴露其所在,招致艦炮的轟擊,這幫倭匪白天就已損失不少,不可能再冒險。”


“呵,你不去軍中效力,還真是屈才了?!?/p>


聽完這些,李妙只得訕訕一笑,卻見辛千鑄搖了搖頭:“這點微末伎倆,也就只能拿來欺負那些沒見識的倭人,換作軍中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給我一星半點機會去算計他們?!?/p>


“最后一個問題,奪回這座島以后,那群海匪反悔了怎么辦?”


稍作沉吟后,李妙輕聲問道,辛千鑄聞聽此言,眉頭微蹙,這個問題他仔細考慮過,與海匪結盟本就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無奈之舉,當然,他不會將希望全都寄托在對方能夠信守諾言上,只是眼下還沒想到什么應對之策。


“島上打起來了!”


恰在此時,忽然聽到外面的舟師驚呼,辛千鑄順勢起身走到甲板上,只見遠處海島火光沖天,中間夾著響徹云霄的爆炸,那是他事先教給海匪首領們的法子——預先在帳篷內埋下足量火藥,待倭匪劫營時,一并引燃,管教他們有來無回。


就算對方猜到這處營地是陷阱,也只能如飛蛾撲火一般,否則到了第二天,在那十幾門火炮和“鴛鴦陣”的守護下,海匪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往島上送人,憑借人數(shù)優(yōu)勢進一步壓縮倭匪們的活動空間,直至將其徹底清剿。


“登島——!”


另外幾艘船上的海匪首領在那里守了半宿,此時聽到島上傳出了爆炸聲,當即扯著嗓子吼道,霎時間,海上亮起了一片燈火,嘍啰們登時忙活起來,沒過多久,便有近百號人陸續(xù)登上海島,與那些前來劫營的倭匪戰(zhàn)在一處。


“隨我殺——!”


眼見營地內打得跟熱窯一樣,崔寶勝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復仇欲,發(fā)了一聲喊,隨即便倒拽著長刀,沖向喊殺震天的營地。


“嘶,人數(shù)不對……?!?/p>


透過千里筒,辛千鑄得以看到這場激戰(zhàn)的情況,眼見營地內的倭匪越來越少,他卻并未放心,根據(jù)雷赫之前的說法,那些倭匪來了足足二十艘船,就算他們船小,一艘船上只乘載二三十人,總人數(shù)也該達到四五百之眾。


就算白天的炮擊打死了一半倭匪,到了晚上劫營時,也得有二百多號人前來,然而經(jīng)過他的粗略估計,眼下在營地廝殺的人甚至并未過百。


“到了這個地步還在保存戰(zhàn)力,對面來得真的只是倭匪嗎?”


辛千鑄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得一身冷汗,根據(jù)他從海匪首領處聽到的,再結合今天所見所聞,他發(fā)現(xiàn)對面那群倭匪比預想中的還要難纏,無論局勢如何,這幫家伙始終都沒有動用過全部力量,仿佛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總要藏在陰影中,找尋噬人的機會。


仿佛是為了印證辛千鑄的想法,隨著營地激戰(zhàn)漸漸止歇,海島中央的山林中突然間迸出幾點火光,跟著便炮聲大作,從遠處可以看見,那些火炮都被分散在各處,炮彈也是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卻都落在了那處營地中。


“轟,轟,轟——!”


由于對面用得是開花彈,炮彈在落地時,被其中裝填的火藥給炸裂,碎裂的彈片在瞬間便收割了數(shù)名海匪嘍啰的性命,許多人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失算了……。”


隨著營地遭遇對面的炮火反擊,海匪嘍啰更是被炸得肢體亂飛,慘叫連連,辛千鑄登時閉目哀嘆,雖說官匪自古皆是不共戴天的關系,可眼下雙方終歸是結了盟,難免會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更何況,海匪們遭受了這般巨大的損失,恐怕不會再輕易的放過自己。


雖是如此,辛千鑄也并未喪失斗志,當即讓船上舟師迅速組織反擊,雖然間隔時間足夠對方轉移,可他相信,只要對方想扛下海匪們接下來的報復,就必須開火,而開火,勢必會遭到己方針對性的炮擊。


眼下這種情況,就看雙方誰更能承受損失了,反正辛千鑄并不看好那些海匪,只是可惜崔寶勝等人,他們都是有經(jīng)驗的老兵,如果在這場廝殺中犧牲,將是自己的重大損失,將來返程以后,也無顏去見他們的家人。


“屮他奶奶的,這幫倭國矬子還挺尿性,都給老子麻溜的爬起來!”


或許是為了搶占頭功,從而在將來重新瓜分地盤時能多吃多占,有個海匪的首領,不顧手底下狗頭軍師勸阻執(zhí)意登島,他本是東三省的胡匪,因為朝廷剿匪的力度增大,自己也被重金懸賞,只得輾轉東海做了海匪,方才剛一上岸就挨了炸,此時正在那暴跳如雷。


在自己首領的催促下,十幾名輕傷海匪掙扎著站立起來,此時,辛千鑄那邊組織的反擊已經(jīng)開始,山上放炮的倭匪也都有所收斂,趁這個檔口,那名姓張的東北海匪當即領人殺入島上的密林之中。


霎時間,林中槍聲大作,很快就有海匪嘍啰中彈身亡,那些倭匪不傻,他們此時都分散在各處,并且盡力占據(jù)著有利位置,此時看到有海匪殺進林子,自然要開槍阻擊。


“進林子,殺倭狗——!”


有了辛千鑄船上火炮的壓制,營地內沒死的海匪們,也都開始組織還擊,隨著己方幾輪炮擊下去,海島密林中的槍、炮聲漸漸止息,其余那些人,或是將傷員抬上小船送走,或是拎著兵刃殺進林子,搜尋倭匪的所在。


隨著東方的海天相接之處變作了赤紅,島上海匪終于等到了光明的降臨,倭匪們在此刻失去夜色的掩護,完全暴露在那群海匪的視線中,一場血腥的白刃廝殺在島上的密林中持續(xù)進行著。


“給老子上——!”


眼見形勢好轉,許多海匪首領不再吝惜手中兵力,陸續(xù)開始命令嘍啰們登島,隨著己方支援的到來,島上倭匪們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從跟對方打得有來有回,逐漸變?yōu)楹7藗儗ζ溥M行追殺,在極短的時間內,人數(shù)呈現(xiàn)出斷崖式的減少。


到了午時,島上倭匪終于被肅清,死尸被拖到巖灘上,堆成了幾座小山,僅存的十幾名幸存者,也被嗜血殘暴的海匪打得跟花瓜一樣,眼下留他們命在,并不是打算放過,而是要作為這場廝殺的“余興節(jié)目”,被當眾處以極刑。


又耗了大半個時辰,海匪們將傷者全都安置妥當,收拾好了殘局,在海島的巖灘上擺好桌椅,打打殺殺的事情已經(jīng)結束,現(xiàn)在要談一談地盤劃分的問題,這場大戰(zhàn)之后,各方勢力多多少少都有些損失,想按繼續(xù)維持原本的勢力范圍統(tǒng)御這座島嶼,顯然“不合時宜”。


辛千鑄本打算收攏隊伍,再讓雷赫的妻子按約定標明其余海匪的勢力范圍,然后就可以溜之大吉,沒想到,雷赫卻領著一眾海匪上船找到了他,盡管對方臉上堆滿了笑容,辛千鑄卻執(zhí)意認為,他絕對是來者不善。


“這次奪回海島,辛大人居功至偉,咱們這些靠海吃海的粗人沒啥好招待的,還望大人不要嫌棄,到島上吃幾杯水酒,順便替兄弟做個見證。”


剛一見面,雷赫就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直接用胳臂勾住了辛千鑄的脖子,后者能清晰感覺到那條胳臂中所蘊含的巨大力量,盡管他也是走剛猛路線的,可在嘗試了幾次仍未將那條胳臂搬開后,只得苦笑道:“說來慚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哈哈哈哈,辛大人是個爽快人。”


暗自較勁的雷赫在覺察到辛千鑄放棄后,不禁笑得更加得意,隨即攥住他的右手,一起登上前往海島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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