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小說翻譯】雄獅:森林之子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卡瑪斯正熊熊燃燒。
絕大部分的陸地都已是一片火海。植被在翻騰的火焰中燃燒殆盡,殘留的燃料遍撒大地,就連天然氣也從被轟炸崩裂的地縫中升騰而起化為沖天的火柱。萬眼第一次來到卡瑪斯時行事高效而有序,他們攻下了重要的軍事?lián)c并處決了所有的領導層,那是一次征服;幾乎如同大遠征時的歸順行動一般。
但這次,雄獅很清楚。即便沒有那么周全,但這更像是一場第一軍團精于的滅絕行動。瑟拉法克斯——他知道這一切就是瑟拉法克斯的杰作——并無意徹底殺死這顆星球。他的怒火之下留下了足夠多的幸存者,好讓他們如螻蟻般依靠在一起,啜泣著自問為什么他們的救世主萊恩·艾爾莊森拋棄了他們。挫敗與隨之而來的怒意重重地壓在雄獅的肩上。
他努力不去想卡利班在它最后的時刻是否也是這般模樣。
卡瑪斯依舊沒有星語者;是雄獅從阿瓦隆斯派出的協(xié)助艦隊廣播了求救信號才將他引至此處。萬眼戰(zhàn)幫自然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破碎世界。
或許還有什么。
“探測器聚焦,這里,”雄獅在全息圖像上劃出一片區(qū)域。他的聲音斬釘截鐵而全神貫注,但是沒有人會質疑其中時刻緊繃的狂怒。泰拉榮光號的艦橋船員們在這并不針對他們的怒氣之下迅速但也有些緊張地執(zhí)行著命令,生怕任何的延誤便會將原體的怒火招致自身。
“萊恩大人!”通訊官高聲說道,“收到來自鑄和之勇號扎布瑞爾大人的通訊,他們已經(jīng)進入星系正在趕來?!?/p>
雄獅輕點控制符文,一個新的畫面閃現(xiàn)而出。畫面正中站著扎布瑞爾,在他身旁站著三個顯然是阿斯塔特軍團的老兵。雄獅的驚訝地眨了眨眼。
“扎布瑞爾,看來你旅途的成果比我們預想的更加豐碩?!?/p>
“這是朗謝爾和加拉德,他們一直負責著仙靈鄉(xiāng)星系伽馬二號衛(wèi)星的防御,”扎布瑞爾說著指向了穿著鐵騎型護甲的巨人和他身邊的士兵,“這位是巴文坦?!?/p>
“萊恩殿下,”朗謝爾的聲音低沉而柔和,“我從未奢望過還能看見這一天到來?!奔永乱残α?,仿佛看見雄獅終于讓他安下了心。但是巴文坦,他缺失的左手腕被一塊絕對不會有任何技術軍士喜歡的丑陋的陶鋼塞住,卻依然一臉陰郁。雄獅立刻就能看出他的內心依然有所糾結。
“我很高興見到你們每一個人,”他說,“但是更細致的重逢得等一等了。扎布瑞爾,你看見卡瑪斯的情況了嗎?”
“我看見了,”扎布瑞爾一臉陰冷。星際戰(zhàn)士并非多愁善感之輩,但是雄獅能夠想象到扎布瑞爾看見自己奮戰(zhàn)保護了如此之久的世界付之一炬時的悲痛與怒火。
“那我希望你看看這個,”雄獅說著將他剛剛標記出來的坐標傳輸了過去。它仿佛在一片火海中搖曳的孤島,但是漫天的濃煙讓獲取完整的讀數(shù)倍加困難,“這是紅月堡嗎?”
“在周圍的地形都還在燃燒的情況下很難分辨,”扎布瑞爾說,“我也只在地面上見過它,但是的,殿下,我認為這就是紅月堡?!?/p>
“我從不相信巧合,即便是在面對混沌的走狗的時候,”雄獅說,“我認為作為曾經(jīng)的星際戰(zhàn)士堡壘,也是我第一次襲擊萬眼的地方,紅月堡不可能就這么簡單地被放過了。我想他們肯定在那里給我留下了些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地摩挲著忠義的劍柄,感受著指尖劃過其上雕刻的雙翼。他不愿再去想象他兄弟子嗣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還能再次遭受怎樣的暴行。
“他們已經(jīng)將整顆星球化為火海,”扎布瑞爾的聲音緊繃著,“你覺得他們還會給你留下什么信息?”
“我不知道,”雄獅承認,“但是這是一種對實力的展示。它是為了恫嚇——或者至少告訴我們這些敵人并不畏懼我們。不,我感覺紅月堡里還有著某些針對我個人的東西,一段由孩子留給父親的信息?!?/p>
“您意欲登陸?”扎布瑞爾問道,雄獅點了點頭。
“沒錯?!?/p>
“那我們與您同去,”扎布瑞爾堅決地說。這并非一個請求或是提議,但是無論怎樣雄獅都不打算拒絕他。
“我很歡迎你和你任何愿意同行的兄弟的陪伴。我也很清楚自己并非刀槍不入,而且那里的情況對凡人部隊來說也太過兇險?!彼袛嗔送ㄔ掁D身闊步離開艦橋,“準備穿梭機!”
兩名雄獅衛(wèi)隊的成員在他穿過通往艦船主要區(qū)域的防爆門后便緊隨左右。他們兩人都神色陰沉牙關緊閉,但是雄獅從他們身上感覺不到他們因為自己家園的命運而對雄獅有所看法,也沒有為將他們帶離自己家園或姍姍來遲而心生怨恨。如果他們真的是這么想的話,那他們對雄獅比他對自己還要寬容。但是這些普通人們完全有權力怨恨自己。這里唯一的罪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這場軟弱的復仇而在雄獅甚至不在此地的時候偷偷從軌道上降下毀滅的家伙。
“??送腥馉?,”他對著自己的通訊器說道,“你設法修好我的盔甲了嗎?”
“已然就緒,殿下,”古老的技術軍士答道。他第一次見到雄獅的盔甲時滿是敬畏,隨即開始向雄獅詳解這件盔甲制作技術之精湛。但是歸根結底,它依然是陶鋼所制,埃克托瑞爾當即開始著手修補萬眼終結者造成的損壞。泰拉榮光號上的技術神甫設法為他分出了一片工作區(qū),他依然缺乏軍團武備庫中那些精妙的工具,可雄獅還是能看出他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津津有味地進行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
雄獅也在自己其它的子嗣間看到了類似的轉變。扎布瑞爾獨自一人生活了太久以至于有些神經(jīng)質,但是這也在漸漸好轉,不過雄獅還是懷疑他那遠超普通星際戰(zhàn)士的警覺和戒備永遠也不會徹底消失。阿弗卡和洛霍克隱姓埋名了太久,他們幾乎是本能地將自己藏在角落或是陰影中,即便是面對凡人他們也不再如星際戰(zhàn)士一般直來直去,但他們也在一點點改變。即使是凱的莽撞現(xiàn)在也不再令人感覺是為了掩蓋膽怯,更像是他本來性格的一部分。不過雄獅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積極的改變。
博茲顯然是靠著冷酷與無情得到了他如今的地位,雖然這對星際戰(zhàn)士來說并非不當?shù)膫€性,但雄獅認為自己還是在獨眼的戰(zhàn)士身上察覺到了一種寬慰。博茲或許是一個天生的領導,但他并不是一個天生的領袖。他在一個自己有令可循的指揮系統(tǒng)中反而更加自在;他正帶著他的艦隊一道慢慢重新找回這樣的心態(tài)。
雄獅并非試圖在用這寥寥幾個戰(zhàn)士打造一個新的軍團,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回想起同屬兄弟之情的感覺。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在保衛(wèi)銀河系這條路上走多遠,也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樣的勢力聚集在他的旗幟下。理想情況下,流言會四處飄蕩——雖然因為亞空間航行和星語通訊的困難這些信息在群星之間必然緩慢——最終會有如今的星際戰(zhàn)士戰(zhàn)團加入他?;蛟S那時他能做的就不單單只是援助幾個孤立無援的星系。但是此時此刻,他必須依靠自己這寥寥十幾個子嗣。
這一切讓他感覺有些諷刺,畢竟不久之前——至少在他對時間的感知中——他還將他們都視為叛徒。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他的子嗣。他并不相信所有的干戈都已化為玉帛,但是他明白數(shù)十數(shù)百年的日子早已將大部的惡意棱角打磨殆盡,只留下了疲倦的身心。他們都在不屬于自己的時代里漂泊,尋找著曾經(jīng)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意義,而這兩者也有著某些共通之處。
而且,雄獅也不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們。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這對他們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都是一次全新的機會。雖然雄獅并不認為這次會有反叛發(fā)生,但他也會留意。
而若是他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跡象,他也絕不留情。
電暈級登陸艦是一艘古老的艦船,雄獅都驚詫于它依然在服役,但他立刻就對帝國自那時起便沒有進步習以為常了。帝國在很多方面的確都大不如前,可他從未對他人表述過這樣的看法。但無論如何,這艘登陸艦此刻就停在泰拉榮光號的船艙里,她依然可用,也依然合適。
“大氣中布滿了灰塵,”??送腥馉栢卣f道,“如果引擎中積入太多···”技術軍士伸出一只手撫摸著船艙的墻面,好像安撫一頭受傷的野獸般檢視著艦船的機魂?;蛟S他還真的就是在這么做。
“別擔心,老朋友,”拉莫爾笑著說,“如果我們墜機的話我肯定會把你安全帶回地面的?!彼牧伺淖约旱奶S背包以作強調。
“算上那一身的額外配重他可不輕,”布魯南看著??送腥馉柕乃欧壅f道。他是博茲的手下,也曾是一名突擊小隊的隊員,也帶著自己的跳躍背包,“你會需要幫手?!?/p>
拉莫爾有些不滿,向著博茲揚了揚下巴,“你不打算去幫幫你的自己人嗎,海盜?”
“不太可能,”坐在另一邊的博茲說道,“他很清楚我們兩個誰的命更有價值一點?!?/p>
電暈的船艙里傳出一陣輕快的笑聲,主要來自于回音哨站之外的戰(zhàn)士們。但是博茲自貶身價的幽默也的確化解了一些緊張的氣氛。雄獅確實有遲疑過是否應該就這么將他所有的子嗣集中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們已經(jīng)分離了這么久,并且其中兩方勢力一直以來都有所沖突的情況下。但是他選擇相信他們。畢竟他們可以選擇不追隨自己;但是如果他們決定跟隨,那他們最好能夠放下往日的糾葛。
“情況匯報?!彼麑νㄓ嵠髡f道。
“高度一千二百米,正在下降。”機仆駕駛員匯報,“未檢測到敵方攻擊?!毙郦{能看見在他們身側護航的六架雷電戰(zhàn)機,他們也都沒有遭到任何襲擊。無論紅月堡中等待著他們的是什么,看起來都不是一個想要將他們引至天空擊落的陷阱。
“高度九百米,正在下降。”
電暈的機身開始由于下方熊熊火海的熱氣流而顫抖起來。可見范圍也隨著滾滾的濃煙急劇下降,周圍的景象也隨著熱浪有些扭曲。雄獅嚴正以待著突如其來的襲擊,但是他們卻依然在緩緩下降。
“高度三百米。”
“做好準備,”雄獅告訴他的子嗣們。他戴上了自己的頭盔,檢查著各項讀數(shù)。根據(jù)結構完整度和傳輸來的能量來看他的盔甲完美如初,他再一次感激著??送腥馉柕呐?。他不想僅僅被當作一個人類文明的吉祥物,但他很清楚人們更偏愛于視覺上的沖擊,而作為一個守護者卻沒有一身合適的鎧甲自然難以服眾。
“高度一百五十米。開始啟動著陸程序?!?/p>
雄獅的音頻接收器隨著電暈級緩緩展開著陸設備接收到了一陣細微噪音。雷電戰(zhàn)機們則拉升開始在周圍盤旋警戒。如果有人想將萊恩·艾爾莊森和他忠誠的子嗣們再一次從這個銀河系中抹去,現(xiàn)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電暈登陸艦緩緩地坐在了她的著陸橇上。他們落地了。
雄獅無需下達任何指令。凱已然激活了艙門,登陸艦的坡道緩緩放下露出了如古老泰拉神話中地獄般的景象。
雄獅還記得這片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森林。它也曾危機四伏,遍布各種或堅韌或劇毒的植物,還有長著利爪與毒囊的猛獸,但是它也有著一種原始而野蠻的美麗。
如今這一切都化為了熊熊火海,貪婪的火焰不斷吞沒樹干與枝葉,卻只吐出黑色的焦土和灰燼,仿佛被微風卷起的蟲群般在天空飄蕩。雄獅和他的子嗣們正落在通往圣山的公路上,他們的周圍滿是飛騰的火焰。但是山腳下的一大片區(qū)域早已被清理出了一條防火帶,或許正是那些縱火者刻意留下的。
“前往堡壘,”雄獅下令,“保持警惕。我想我們的敵人想讓我活著看見他留下的東西,但是這并不能保證他會認為你們還有活著的必要。他將半個行星付之一炬只為了傷害我——我相信為了達成目的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對他的兄弟下手。
他們這支混雜的部隊一共二十一人,許多人在今日之前都已有數(shù)百年沒有相見——如果他們曾經(jīng)相識的話——但是他們無需交流便自行組成了隊列。布魯南和拉莫爾領頭,靠著跳躍背包在隊伍的前方快速地偵察。雄獅緊隨其后,扎布瑞爾雙槍在手護衛(wèi)在一側,猩紅低語洛霍克手舉充能完畢的等離子槍在另一側。凱則藏身于三人之后。獨眼博茲和他的三名海盜,手持爆彈槍的皮澤爾和路斐爾,還有拿著噴火器的卡達然行至左翼。關,帶著熱熔槍的庫澤爾,還有同樣來自回音哨站的伊連(Elian)和梅瑞安特(Meriant)在右翼。在隊列中間的是三位特殊專家:技術軍士??送腥馉?,藥劑師阿斯拜爾(Asbiel)和一直躲避著雄獅目光的前智庫巴文坦。斷后的是朗謝爾,加拉德,阿弗卡,還有回音哨站的最后一位星際戰(zhàn)士丹尼德爾(Danidel),他的右肩正扛著一架古老的太陽軍型重爆彈。
他們已是一支令人生畏的軍力,但是雄獅依然小心謹慎。他太清楚混沌的部隊可以如何扭曲現(xiàn)實,將優(yōu)勢變?yōu)榱觿?,將勇敢化為愚蠢?/p>
拐過一個彎之后紅月堡的斷壁殘垣終于映入了眼簾。如今的它很難再被稱為一棟建筑,畢竟雄獅和扎布瑞爾引爆了內部的能量核心。幾片聳立著的斷壁仿佛染病的牙床上殘存的碎齒,但堡壘的絕大部分都已是一片廢墟。
唯有堡壘的大門依然挺立,在他們前方還站著一個孤零零的人影。
“殿下?”布魯南出聲詢問。他和拉莫爾已經(jīng)靠著噴氣背包盤旋在空中,只等一聲令下便可飛身出擊。
雄獅望著那個人影,他頭盔的目鏡放大著遠處的圖像。那人的身份立即一目了然。
“異端?!鄙砼缘脑既馉柕贸隽讼嗤慕Y論。
“小心靠近,”雄獅下令,“他在此顯然是有所目的,如果他是想跟我說些什么,那便如他所愿。敵人所說的一切都可能為我們所用,哪怕是他們的謊言?!?/p>
“他不是暗黑天使,”洛霍克沙啞地說,“也從不曾是?!?/p>
“我希望你是對的,”雄獅說。原體之前斬殺的那些半機械的怪物身體不協(xié)調地腫脹著,雖然這個星際戰(zhàn)士也身形高大卻不似它們一般。他四肢的比例依然正常,手中握著一柄鋒刃蒼白的長柄斧。但是雄獅卻隨著他們的靠近感到愈發(fā)不安。叛徒身著綠甲,卻并不是雄獅聽聞他如今子嗣們披掛的幽林之綠;當?shù)氐年柟獯┰綕鉄煗L滾的大氣灑下的光芒和周圍的火焰在他身邊扭曲成了一片五光十色的不均光譜。他的身上并無任何熟悉的標志或符號。無論這名戰(zhàn)士是何許人也,他都絕不是一名暗黑天使,想到這里雄獅稍微寬慰了一些。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親眼見到自己那些腐化入骨的子嗣們,但他很慶幸不是今天。
“報上姓名!”雄獅喊道。他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子嗣們選擇警戒著四周而不是全都緊盯著那個神秘的人影。雄獅的盔甲無論是在堡壘的廢墟中還是在道路兩旁的樹線后都檢測不到任何其它生命的痕跡,,但他卻相信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
“我名為瑪考格,惡途守衛(wèi)的指揮官,”異端說道。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悠揚婉轉,話語入耳還帶著一絲輕柔的合韻,“我亦是萬眼的巫師領主瑟拉法克斯的護衛(wèi)?!?/p>
“他在這里嗎?”雄獅發(fā)問。
“不?!?/p>
“那你可來錯地方了,護衛(wèi),你也在浪費我的時間,”雄獅說著舉起了流光,雖然他們相距依然遙遠,“如果你有話要帶給我就趕緊說,但是記住我對巧言詭計可沒什么耐心?!?/p>
“瑟拉法克斯大人想要和你重新認識認識,他的基因之父,”瑪考格隨著雄獅逼近說道,“我奉命前來告知你如何找到他。你打亂了我主的計劃,因此他想要和你詳細地解釋清楚,以免引起進一步的誤會?!?/p>
“對于一個焚燒了整個星球的混沌信徒來說這家伙有些太過禮貌了?!眲P在雄獅身后點評。
“你的觀察可真是細致入微,”阿弗卡諷刺道,“我怎么突然覺得我們不該相信他呢?”
雙方的距離更近了,在這個距離上雄獅已經(jīng)自信可以用手中的等離子武器燒穿瑪考格的頭顱?!澳蔷挖s緊依你主子的命令行事,”他向叛徒喝令,“你或許很享受自己的聲音,但我可不是。”
“我有個條件,”瑪考格說。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金屬的格柵仿佛露出了下流的笑容——露出了自己的面目。雄獅看見他那褻瀆的模樣不自覺地發(fā)出了一聲低吼。
瑪考格看上去還依稀有著人類的模樣,或至少是超人的模樣,但是他的五官卻已然盡數(shù)失真。他的雙眼詭異而寬大,張開的瞳孔幾乎覆蓋了整片虹膜。他的顴骨尖銳的仿佛可以破開血肉,他的下巴格外地修長,可鼻子和巨口又異常寬闊。他的皮膚泛著珍珠般的色澤,與他的盔甲截然不同。他的每一寸五官顯然都旨在最大化能夠刺激大腦的感官,深化他經(jīng)歷見聞的一切。他隨著雄獅的吼聲發(fā)出一陣呻吟雙眼翻白,仿佛一個品嘗著異域珍饈的美食家,但當他重新看向雄獅的時候雙眼中卻滿是貪婪和饑渴。
“啊,你們軍團的厭惡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由你們在黑暗中的那些日子發(fā)酵沉淀而來,”瑪考格說著,“貝拉那家伙比他想得更像你們?!?/p>
“我已經(jīng)厭倦了你的廢話,”雄獅告訴他,“我對你的任何條件都沒有興趣。交出你主子的信息,否則我將把你砍倒再去獵殺他。”
”可這正是我的條件!“瑪考格興奮地說道,”你必須和我拳腳相加。只有這樣我才會向你透露我主人的位置,殘缺的騎士?!八诖厣斐鲩L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隨著他的長舌劃過自己的利齒也在上面留下了細小的傷口。
雄獅皺起了眉,“你叫我什么?”
“我主告訴我亞空間將你稱為殘缺的騎士,”瑪考格有些急不可耐,“快來吧,帝皇的子嗣!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親吻你的劍鋒!”
雄獅想要沖上去將他劈倒,但是他卻不想如了這異端所愿。但他也不準備讓瑪考格繼續(xù)活著了。
“扎布瑞爾。”雄獅說著抬了抬手。
無需多言。前任毀滅者向前一步揮動鏈鋸劍對著面露笑容的瑪考格脖頸砍去。無論叛徒的皮膚上有何等流光溢彩的魔法,它都沒有加固他的皮肉:鏈鋸劍輕易地咬入脖頸的血肉,緊接著從另一側呼嘯而出?,斂几竦念^顱隨著一片飛散的肉末乒乓落地;扎布瑞爾后退一步,等待著敵人無頭的尸體認命倒下。
但是這并沒有發(fā)生。
尸體反而靠著仍握在手中的長柄斧支撐著優(yōu)雅下跪?,斂几竦牧硪恢皇肿テ鹆俗约郝涞氐念^顱,再將其抬至扎布瑞爾的眼前。詭異的大眼依然靈動,扭曲的巨口依然在笑?,斂几竦牡拇烬X無聲地出言。接著叛徒后退了一步,隨即消失不見。
敵人如此突兀的消失幾乎比他的出現(xiàn)還要令人不安。所有人的武器都猛地抬起指向瑪考格剛剛消失的位置。動力武器也被輕聲喚醒,傳來空氣中電離的噼啪聲。
雄獅手中的流光開火。超量驅動的能量束順行無阻地汽化了一部分大門?,斂几褚呀?jīng)不在了。
“斬首對他沒用,”凱自言自語道,“得記住了?!?/p>
“或許的確沒用,”扎布瑞爾轉身看向雄獅,“但是我們至少知道了他們在哪,或者是他們聲稱自己所在的地方?!?/p>
“在哪?”雄獅問,“我什么都沒聽見。”
“我也沒有。”洛霍克說。
“嗯,”扎布瑞爾的表情被頭盔遮蓋,但是聽起來瑪考格留下的信息比剛剛斬首卻沒能殺死他更讓扎布瑞爾擔憂,“他說瑟拉法克斯在一個叫賽波(Sable)的世界上?!?/p>
“瑪考格還說他會在那里等著我,還我欠他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