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前提醒：看起來就是無厘頭的東西，也沒有什么劇情，也沒有什么深意，就是莫名其妙的開頭和莫名其妙的結(jié)尾，像那種很爛的文藝片。

　　1,

　　天剛下了暴雨，連護(hù)河的欄桿都是刺骨的冰冷，洛天依雙手撐在上面，只看的到河里不停流逝的月亮倒影。

　　雨后天總是晴的么，她定定看了一會，現(xiàn)在大概是半夜了吧，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附近也沒有監(jiān)控......

　　她直接邁腿跨過欄桿，一腳踩進(jìn)水里。

　　果然很冷，冷到像是什么在啃食她的骨頭，她皺了皺眉，又把另一只腳放進(jìn)去，開始緩慢地往河中央走，手里卻緊緊捏著一張塑料袋包裹的很緊的車票。

　　河流平穩(wěn)，洛天依還是走的很小心，她思考要不要把鞋子丟下什么的，偽造的證據(jù)大概會更加明顯。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fā)生的，當(dāng)她快要走到河中間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背后有車飛馳的聲音，回頭只看到一道刺眼的光，人被閃的晃了一下，腳一滑跌坐進(jìn)了河里。

　　河水沒有漫過她的頭，洛天依聽到一個女聲高喊：“喂！不要想不開??！”

　　說著她就看到一個人影也撲騰跳下來，很快來到她旁邊，洛天依試著動了一下——但是沒來得及，她在瞬息間被人拽住了胳膊，觸感是同樣的寒意。

　　連拖帶拽上了岸，那個人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喘著氣，借著車燈光她看到這也是個女孩，背后有一條長長的辮子，現(xiàn)在正濕噠噠的貼在她背上，滴著水。

　　洛天依捏緊拳頭，蹲在她旁邊看她呼吸漸漸緩過來，女孩也看著她，似乎不知道要說什么，但是洛天依從她眼里看到了慶幸和關(guān)心，似乎在高興她成功把她救上來了。

　　盡管她并不是真的要尋死。

　　她思考了一瞬，有些不理解這人怎么還平白無故大半夜路過這里，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要不顧自己安危救一個陌生人，但是她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于是她堪稱平靜地開口：“我沒想自殺。”

　　剛站起來脫著外套的人愣了一下，洛天依又盯著她在滴水的袖口，心里想著她是想換衣服吧，嘴里又接著說：“我只是想假死，然后逃跑?！?/p>

　　對面的人皺了眉。

　　“你打斷我的計劃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話題跳躍的讓人猝不及防，女孩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下意識掏出來口袋里的手機(jī)，按了幾次沒反應(yīng)，反而倒出來一點水。

　　現(xiàn)在她的表情大概不能用皺眉來形容了。

　　洛天依想，看著她又不死心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機(jī)，最后發(fā)出一聲哀嚎。

　　皮膚被水浸濕的感覺并不好受，洛天依其實不算那么喜歡水，黏膩的觸感夾雜著魚腥味蔓延著自己的小腿，牢牢纏著自己的心臟，她不喜歡水，但是河水能掩蓋一切，帶走一切。

　　“我想逃離這里，”她自顧自開了口，沒再看女孩的表情，視線盯著河里破碎的月光，“我想假死離開這里，我想著可以偽造我溺死的痕跡，然后順著河流漂下去，到車站遠(yuǎn)走高飛?！?/p>

　　她松開手，車票還是沾了水，有些皺巴巴地躺在她手里。

　　“但是你突然出現(xiàn)破壞了我的計劃?！彼D(zhuǎn)過頭來，很認(rèn)真地看著那個女孩：“所以你要對我負(fù)責(zé)?！?/p>

　　“哈？”女孩終于發(fā)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聲質(zhì)疑。

　　“而且我估計已經(jīng)錯過末班車了，我現(xiàn)在無處可去，你得收留我?！?/p>

　　“不是，?。康纫幌?！等一下！”女孩終于捋清了事情經(jīng)過，看洛天依的眼神像見了鬼，像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吐不出來，憋了半天，支支吾吾，也就有些底氣不足地說出一句：“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洛天依原封不動地把這句話還給她。

　　女孩又吃癟了，她看了洛天依一會，似乎無話可說。

　　一個見義勇為的人能壞到哪里去呢，洛天依這么想著，看著對面的人有些煩躁地?fù)狭藫项^發(fā)，又淌下來幾滴水。

　　2,

　　大概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坐上了對方的車，好像也沒有什么道理，但是洛天依不在乎，她覺得對方看著自己車子座椅沁了水的肉痛表情更加有趣。

　　“叫什么名字？”

　　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那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洛天依。”

　　洛天依注意到車?yán)镔N心地開了空調(diào)，吹著暖風(fēng)，又偷偷看身邊的人一眼，對方正認(rèn)真看著路，洛天依看到她濕掉的頭發(fā)，因為冷有些發(fā)白的臉，還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烏青。

　　她收回目光，看著車前只能照亮一點點的路，再往前好像是沒有盡頭的黑暗，無端的讓人有些心慌。

　　這條河離市區(qū)有點遠(yuǎn)，她也是走了很久才過來，臨走前用積攢的全部的錢買了那張車票。

　　“我是樂正綾，姓樂正，名綾，綾羅萬象的綾?！?/p>

　　介紹的真詳細(xì)，洛天依想，也沒有說話，只是側(cè)著臉看車窗。

　　氣氛又靜下來，前面似乎有點隱隱約約的光點，大概是摸到了城市的邊緣。

　　“怎么會想逃跑呢？”

　　身邊的人也許閑不住，洛天依聽到了她語氣里的小心翼翼，自己倒是平淡的很。

　　“父親酗酒，母親沉迷麻將，沒去高考，覺得生活索然無味，僅此而已?！?/p>

　　“沒參加高考？”樂正綾聲音拔高了些，驚訝藏都藏不住，倒是對她前面的話反應(yīng)不大。

　　洛天依又把視線放回她身上了，車開得很穩(wěn)，已經(jīng)慢慢走進(jìn)市區(qū)，有燈光明明滅滅交錯在她臉上。

　　“還沒有成年嗎？”

　　“十七。”

　　“你準(zhǔn)備去哪呢？”

　　“不知道，隨便買的票?！?/p>

　　身邊的人又卡了殼，洛天依也不關(guān)心，隨后這人沉默了一路，把車開進(jìn)一個小區(qū)，洛天依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還能猜到她在心里罵罵咧咧。

　　她跟著樂正綾上了樓，看著樂正綾濕著的麻花辮，這一路上不知道流了多少水，不過在上車前樂正綾其實給了她毛巾讓她擦擦自己。

　　很軟，也很香。

　　洛天依回憶起毛巾的觸感，看著樂正綾按了電梯按鈕，又伸進(jìn)口袋摸索著掏出來鑰匙，松了一口氣。

　　手機(jī)和鑰匙都在身上就跳下來了，估計是真的著急了。

　　洛天依看著她走下電梯，徑直開了門，又開了燈，拿出來兩雙拖鞋，隨后走進(jìn)去開始忙活。

　　她看著那雙給自己的拖鞋，大概是備用的，還沒有拆過的痕跡，她沒有動彈，只是盯著樂正綾的背影看：“你為什么大半夜還在路上。”

　　樂正綾的動作一頓，又拿著杯子接了一杯熱水，走過來塞到她手里，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也大半夜在那嘛?！?/p>

　　洛天依手里多了一個暖暖的物體，開始向身體傳達(dá)熱量，冷到發(fā)僵的手慢慢有了知覺，她低頭呷了一口，又慢悠悠地說道：“你也要跳河嗎？”

　　“我不跳！”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惡狠狠地反駁了自己，樂正綾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套被子，直接扔到了沙發(fā)上：“今天晚上你睡這里，現(xiàn)在立刻去洗澡！”

　　說著一邊自己小聲嘀咕，一邊又走進(jìn)了廁所，洛天依走進(jìn)去，看到她把浴霸打開了。

　　明明樂正綾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怒氣，洛天依卻莫名其妙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愉悅感。

　　“謝謝?！?/p>

　　3,

　　其實還會覺得不真實，洛天依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天花板慢悠悠地轉(zhuǎn)著思緒。

　　逃跑失敗，反而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大姐姐給帶回了家，樂正綾目測是個笨蛋好人，竟然真的敢把陌生人往家里帶。

　　如果她的計算沒錯的話，沒有早飯吃的父母一定會看到自己壓在桌子上的遺書，隨后咒罵幾句，也許會直接扔了，也許會大發(fā)慈悲去河邊看一看，然后向世界宣布了她的“死亡”。

　　再然后，她就和那個家沒有關(guān)系了。

　　她坐起來，身上穿著樂正綾的舊T恤和短褲，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和她的外套一起丟進(jìn)了洗衣機(jī)，撿到自己的人意外的很能干，只是少了長褲長袖的阻攔，皮膚裸露在空氣的感覺還是讓她有點不適應(yīng)。

　　樂正綾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臥室飛出來的，就像她昨天突然出現(xiàn)那樣，很不講道理。

　　“我去買新手機(jī)，然后要去面試，你乖乖待著，不許亂動我東西?！?/p>

　　她飛快交代了這些事，不經(jīng)意看到了她的小腿，洛天依拉了拉褲腿，終于感覺到一絲局促。

　　樂正綾停了一秒，又補(bǔ)一句：“吃的在冰箱，藥箱在臥室右邊柜子的第二個抽屜?！?/p>

　　洛天依點點頭，回復(fù)她的只有“砰”的一聲關(guān)上的門。

　　她抬頭看看表，剛剛七點半，閑著沒事干，她在別人家里堂皇而之地轉(zhuǎn)了幾圈，又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胳膊和小腿都有明顯的青紫淤青，父親喝醉了會亂打人。

　　她最終還是沒有碰冰箱和柜子，又回到沙發(fā)，縮起來繼續(xù)睡著。

　　4,

　　樂正綾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幾天，洛天依都快要習(xí)慣了，每天早上七點她都會跑出去，說著要面試，但是總是失敗而歸，洛天依湊過去看她修改的簡歷，學(xué)歷也簡單的停留在高中。

　　樂正綾看她一眼，然后把她推了出去。

　　“我還以為你會很有錢?！?/p>

　　一個人住，有車有房，還能隨便在外面撿人玩。

　　“有點小錢罷了。”樂正綾把電腦合上，語氣有點懊惱。

　　洛天依沒再說什么了，轉(zhuǎn)身出了門，身上是樂正綾剛給她新套的長袖長褲。

　　樂正綾則回到椅子上，有些挫敗地靠在椅子背上，任由自己晃著。

　　洛天依又在門口偷偷看她，樂正綾放空了一會，又站起來，打開柜子，摸出來一把吉他，她抱著吉他坐在了床上，調(diào)了調(diào)音。

　　“要聽歌嗎？”她一邊撥弄弦，一邊抬起頭，洛天依走進(jìn)去坐在她剛剛坐的椅子上面，顯得有些乖巧，皮質(zhì)座椅還殘留著樂正綾的余溫。

　　樂正綾敲了敲吉他，自己開始撥弦，洛天依沒怎么聽過歌，音樂她不懂，她只覺得旋律很抓耳，聽起來還蠻好聽。

　　樂正綾抱著吉他，洛天依靜靜看著她，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點落寞。

　　5,

　　跟著樂正綾走進(jìn)酒吧里的時候，洛天依還在心里盤算她要在樂正綾家里住多久，怎么說她還是沒有那樣厚臉皮能一直白吃白喝。

　　樂正綾從來不提這個話題，好像默認(rèn)她可以住一輩子似的。

　　她之前沒有來過酒吧，樂正綾把她安置在一個卡座，又轉(zhuǎn)頭和酒保說這孩子還沒有成年，注意點，不要讓她喝酒。

　　樂正綾最近很喜歡拿年齡壓她，成年的樂正綾小姐總是會在這方面表現(xiàn)出來一種監(jiān)護(hù)人的姿態(tài)，洛天依沒有什么感覺，她對那些玩意本來也不在乎，她只是覺得樂正綾有趣，又有點小幼稚，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幾歲。

　　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樂正綾唯獨能在這方面討到好，洛天依說話總會讓她噎住，不知道該說什么。

　　駐唱是她找到的工作，樂正綾喜歡背著吉他來到這里，她會彈流行的歌，也會彈自己寫的歌，洛天依吸著透明白開水，看著紅色吸管在杯子里碰壁。

　　酒保和樂正綾的關(guān)系似乎比較熟，他忍不住湊過來搭話，洛天依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聽到他感慨到：“阿綾是樂隊年紀(jì)最小的那個，技術(shù)卻是最好的。”

　　洛天依松開吸管，漫不經(jīng)心問道：“她多大了?！?/p>

　　“今年剛十八吧，你別看她總是說自己成年了，其實在我們眼里也是小孩子罷了，真不知道在這個上學(xué)的年齡，她怎么會跑出來打工?！?/p>

　　洛天依朝旁邊看去，樂正綾正拿著話筒唱歌，看著臺下的觀眾，眼里亮亮的。

　　洛天依又低頭咬住吸管，也不喝水，只是看著紅色把水面攪和起一層波紋。

　　原來只比我大一歲。

　　6,

　　因為酒吧唱歌大部分是夜場，樂正綾鬧到了半夜才帶著洛天依走出酒吧吹風(fēng)，她抖了個哆嗦，和洛天依一起慢慢走起來。

　　洛天依看過去，察覺到她的目光，樂正綾又笑著說道：“喝了一點，不能開車，今天晚上走著回去。”

　　聲音帶著點啞，也許是歌唱多了，洛天依低頭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寸步不離。

　　也許喝酒了就有點發(fā)懵，樂正綾走著走著，沒頭沒尾來了一句：“不找你嗎？”

　　“他們不在乎?！甭逄煲澜釉?，語氣顯得有些無所謂。

　　“他們也不找我。”樂正綾自顧自地說起來，洛天依快走兩步，探頭去看她的神態(tài)。

　　“我沒醉。”樂正綾有點無奈，聳了聳肩。

　　“怎么說咱們倆也住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我和你說說話不行嘛？”

　　樂正綾吸了吸鼻子，洛天依靜靜看著她，兩個人一起走了一會，她也沒頭沒尾說了一句：“我也要在那工作?！?/p>

　　“我說了不算?！睒氛c這么回答她。

　　“想吃夜宵么，好像到美食街了?！?/p>

　　樂正綾摸出來手機(jī)，查看自己的賬戶余額，洛天依盯著她新手機(jī)背后的標(biāo)識看，自己數(shù)著自己走過的腳步。

　　但是怎么數(shù)的清，無非是忽略了，又刻意提起，隨后打亂排序組合，推算猜測自己的時間。

　　“沒有安全意識的爛好人。”她猝不及防吐出來這么一句，語氣帶著貨真價實的嫌棄，在人聲沸騰里顯得有些突兀。

　　“喂！”樂正綾的語氣又氣急敗壞起來：“你怎么又損我？”

　　“爛好人?！甭逄煲乐貜?fù)一遍，腔調(diào)都沒有變。

　　“好好好，我是爛好人，所以爛好人現(xiàn)在要請你吃飯，你要吃什么？”樂正綾湊近她，兩個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洛天依都能聞到她噴出的一點酒氣，下意識皺了皺眉。

　　樂正綾注意到她的表情，又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洛天依想了想，毫不客氣地補(bǔ)了一句：“心軟的爛好人?！?/p>

　　在樂正綾憤怒的眼神看過來之前，她又開口：“我不知道要吃什么?！?/p>

　　樂正綾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沒有喜歡的嗎？”

　　“不知道喜歡什么。”

　　身邊人很多，夜也可以這么熱鬧，沒有令人害怕的吵聲和打罵，心里還是舒坦的很。洛天依心情有點好，她覺得她好像抓住了自己想要的。

　　“那......要不，咱都買一點？然后你看看你更中意哪個小吃，或者我回去給你做也行?！?/p>

　　樂正綾的聲音干巴巴的，多了幾分試探，洛天依看著面前被燈光照亮的天，輕笑一聲：“現(xiàn)在可是半夜誒?！?/p>

　　“餓死你算了！”聽出她弦外之音的樂正綾惱羞成怒，身體很誠實地開始就近買飯。

　　“喜歡呢，”樂正綾又開口，“喜歡就是會一直選擇某個東西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接過來袋子，掃了碼，“人總是得有點夢想是不是？我就喜歡唱歌，所以我要出來唱，誰攔著也不行，喜歡一個人也是這樣，就是會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誰攔著也不行?！?/p>

　　洛天依點點頭，心里已經(jīng)猜測出來七七八八，她很快被塞了一堆東西，樂正綾在前面拿著相同的串吃著，洛天依歪歪頭：“一直給我花錢沒問題嗎？”

　　樂正綾把簽子扔進(jìn)垃圾桶，頗為驕傲地說一聲：“這有什么，我覺得有一個室友挺好的?！?/p>

　　7,

　　洛天依還是成功入職了，每天跟著樂正綾一起在酒吧打工，樂正綾在臺上唱，她就在臺下端盤子，送酒，有好奇的人問她們倆什么關(guān)系，洛天依就波瀾不驚地說她們倆住一起。

　　下班的時候洛天依把這個問題重復(fù)給樂正綾聽，樂正綾倒是認(rèn)真思考了一瞬，又突發(fā)奇想：“咱們要是在一個戶口本上就好了，反正你現(xiàn)在也沒有家，在一起的話可以省很多麻煩?！?/p>

　　洛天依相當(dāng)認(rèn)同她的話：“要結(jié)婚嗎？”

　　樂正綾順著她的思路走下去：“結(jié)婚啊，國內(nèi)也不能同性結(jié)婚吧......”她喃喃說著，后知后覺意識到了問題：“不對?。≡趺淳偷搅私Y(jié)婚了！”

　　洛天依看她的眼睛：“今天是不是喝的有點多？”

　　樂正綾抬起來胳膊聞了聞，又松口氣放下去，自己主動往旁邊走了走，又繼續(xù)重復(fù)到：“怎么就結(jié)婚了？”

　　“那不然呢？”洛天依反問她，好像多么理所當(dāng)然似的，就和她當(dāng)初說要樂正綾負(fù)責(zé)一樣。

　　樂正綾一時之間還沒有轉(zhuǎn)過來，皺著眉想了一會，洛天依盯著她的臉看，不放過一絲變化，樂正綾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一會，又好像有了些底氣；“我覺得結(jié)婚也得兩個人互相喜歡吧？”

　　洛天依點點頭，語氣平常到像是在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我就喜歡你啊?！?/p>

　　樂正綾頓在原地了，洛天依又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疑惑地看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的發(fā)言有多么的驚人。

　　8,

　　有一天晚上喝醉酒以后，樂正綾抱著她無意識說了很多話，說了些什么呢，她自己的話來說，其實蠻老套的故事，就是大小姐想要追尋夢想，但是被家族訓(xùn)斥，控制，強(qiáng)迫，一直到大學(xué)志愿被偷偷改了后，她終于和家人大吵一架斷了關(guān)系，卷著自己的存款就逃到了離家很遠(yuǎn)的地方，又在剛搬來沒幾天恰好碰到了洛天依，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住在了一起。

　　洛天依不喜歡酒，很大程度是來源于自己的父親，但是樂正綾喝酒她就能忍受，盡管她不知道樂正綾為什么要喝酒，樂正綾告訴她有時候僅僅是為了應(yīng)酬，洛天依不喜歡，她也不喜歡。

　　酒后吐真言不是假的，樂正綾說自己的夢想是想唱歌，所以她帶著吉他來到這里，她又問洛天依的夢想是什么，洛天依搖搖頭，她就追問一點喜歡的東西都沒有嗎。

　　洛天依看著她有點迷離的眼睛，沒說話。

? ? ? 沉默總是在夜晚出現(xiàn)，帶著人不會輕易流露的情感，有時候只是回憶在緩慢流淌，幽黑的屋子里，因為醉酒而有些重的呼吸聲在安靜里顯得格外明顯。

　　洛天依又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最終還是吐一句不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沒有路怎么辦？”

　　“那就撞死咯?！?/p>

　　“嘿，你這小孩！”樂正綾舌頭拌在一起，最后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又氣鼓鼓地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洛天依了。

　　洛天依就跟著轉(zhuǎn)過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9,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其實是外星人，來到地球只為了探究地球人的生活，我的任務(wù)完成了我就會回到我的星球去?！甭逄煲烂鏌o表情地張口一氣呵成說完這一段話，又無辜地繼續(xù)道：“這段話和我喜歡你有一個是假的，你猜猜是哪個？”

　　“你......”樂正綾又撓了撓頭，咬牙切齒，“你就是算準(zhǔn)了我會吃這套！”

　　洛天依這次沒接話了，樂正綾還在氣急敗壞，她又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好像還能看到酒吧門口的霓虹燈在閃，她其實不喜歡酒吧，太過喧囂，太過流動，太多氣味，總是能勾起暗無天地的回憶。

　　“你覺不覺得咱們倆現(xiàn)在在流浪？”

　　“??？”樂正綾愣了一下，洛天依轉(zhuǎn)移話題總是很快，好在她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還能跟的上，成年人把剛剛突如其來的告白拋到腦后，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還是否定了：“我們有家啊?！?/p>

　　“那是你家?！甭逄煲乐惫垂纯此?。

　　“怎么會，也是你家啊。”樂正綾不自覺軟下來，卻看到了洛天依勾起的嘴角。

　　“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怎么不算喜歡呢？”

　　樂正綾站在原地，看著天空，洛天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那，還能看到樂正綾臉上的一點紅暈，她的表情變化很快，一會皺眉一會展開，整個人暈乎乎的，良久才說一句：“你又算計我?！?/p>

　　洛天依沒有否認(rèn)，只是看著她的唇說：“下次少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