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忘和時允

神官大人養(yǎng)大的小徒弟，自己還沒來得及說喜歡呢，就跟著魔族的大黑龍跑了，又給他生了個小小狐貍做童養(yǎng)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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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有小阿允真的出乎魏無羨的意外，他從來沒聽說過，雄性九尾狐還能生寶寶，所以當小狐貍笑嘻嘻地告訴他，他有寶寶了的時候，魏無羨是震驚的。

可是震驚之后他便意識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不能再繼續(xù)陪著小狐貍這樣胡鬧下去了。

他得帶他回青丘，要讓九重天將他許給自己。

但是好說歹說，小狐貍都不肯回去，冷著一張小臉不肯理他。

魏無羨沒有辦法，又不能強行把他帶走，最后爭論三番定下，等小小狐貍出生后就必須要回去。



38

神官大人看見小狐貍抱著小小狐貍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應該是有一瞬間想要拂袖而去的，可是到了還是沒忍心，伸手將小狐貍扶了起來，接過小小狐貍抱在懷里，問他：“可有名字？”

小狐貍揚著笑臉巴著自己師父的衣袖，道：“請師父賜名?！?br>
最后神官大人給小小狐貍取名“允”。

問他何意，時影說：“允他之此一生平安順遂。”

兩層意思。

一個是，希望小允他之此一生平安順遂。

另一個是，他們允諾他之此一生，護他平安順遂。

小小狐貍生來不是仙也不是魔，只是只普通的可以修煉的九尾狐，日后是成仙還是成妖或是魔，得看他自己的修行了，這在青丘九尾狐族簡直絕無僅有，青丘眾人一致認為是魏無羨的鍋！

魏無羨自然不敢反駁，在狐貍洞外跪了三天，狐帝和白淺拿著掃把就往他身上招呼，若不是折顏攔著，他大概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最后他們還是答應了他的求親。

能怎么辦呢？小小狐貍都有了！



39

對于天魔族尊主和圣器主人小狐貍的婚事，四海八荒很快就把消息傳了個遍。

面上是即將迎來喜事的喜悅。

私下卻各懷鬼胎。

天魔族不肯退讓，背著魏無羨暗地里準備在新婚時對小狐貍出手，進而反攻九重天。

九重天亦是如此，天帝逼著龍大哥在新婚時趁機攻打天魔族，必要時可以犧牲掉小狐貍。

小狐貍出生時，所有人都盼著他來。

小狐貍死亡時，所有人也都盼著他死。

對于這一切，藍湛早有預感。

他想，他果然不是個聰明的神仙，思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解決問題的法子就是獻祭自己。

那日到處都飄著云霞彩帶，在準備新婚的殿堂，也劍拔弩張暗潮洶涌。

所謂大戰(zhàn)，卻并未如期而至。

那只承載著和平的小狐貍在被迎入天魔族的時候，當著四海八荒一眾神仙妖魔的面，發(fā)動了圣器，與陰虎符在天際輾轉了幾個來回，終于在黑白兩道光線下，輕飄飄地落在了魏無羨的懷里。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藍湛轉過頭看去，有天帝天后，有他大哥，有阿爹阿娘，有他姑姑，有二叔三叔和四叔，有他師父，有鳳九姐姐，有阿離和白滾滾，有折顏和墨淵上神，也有很多他認識的不認識的仙族和天魔族。

他最終的目光還是沒能在他們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眼前這個人的臉上，艱難地抬起手摸上他的臉，努力揚起一抹笑意：“龍大叔我一開始就準備好要離開了，我真的得很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你不要難過，為了天下為了蒼生，我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小阿允是我自私地想要留下來的，我不想你忘了我，我想你永遠都記得我……”

魏無羨哭得不能自已，可是小狐貍已經虛弱得再發(fā)不出聲音來。

手臂下落磕在地上，周圍一片寂靜，無人動作。

很快，小狐貍的肉身化作了點點星光飛向天邊，眾人便聽見了小狐貍留給這世間最后的一句話：“我以圣器的名義詛咒兩族，生生世世不得為敵，否則便會困入忘川受盡折磨永無輪回?！?br>
在爭斗了千萬年后，他們兩族又以另一種方式，不得不再次捆綁在一起。

誰也不會想到，小狐貍會選擇自己去接自己的命劫，自己去消除自己的命劫，以自我犧牲的方式。

恩怨不會很快消弭，可小狐貍堅信，時間會慢慢抹平一切，未來也有無限的可能。

只是，他沒辦法親眼看到了。

嘹亮的嬰兒啼哭驟然響徹天魔族，時影才忙低頭誘哄，卻是無濟于事。

或許小小的孩子也知道，自己的阿爹沒了。

紅著眼睛，他上前對著眾人說道：“都散了吧，日后仙族與天魔族互不打擾互不侵犯?！?br>
終究，一眾仙魔做鳥魚散。

小狐貍的家人回了青丘，時影也帶著小小狐貍去了九嶷山。

徒留魏無羨自己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坐便是整整三年。

是誰逼死了小狐貍，是仙族，是天魔族，也是他自己。

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魏無羨直奔青丘，在狐貍洞外一站又是三月，任誰都勸不走他。

有小仙前來問詢，折顏和白真上神一致說道：“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會走了?！?br>
“可是姑姑和時影神尊都不愿意讓他見小小殿下，但他畢竟是小小殿下的父親?！毙∠芍灰詾槲簾o羨是來見兒子的，便也順著說了出來。

白真上神本不欲多言，便說了句：“那也是他該受著的，又沒人欠他的，隨他去吧?！?br>
倒是折顏順著他的話反問了句：“你是不是還未曾成家?。俊?br>
“小仙還未?！?br>
折顏了然，笑道：“他一只老黑龍，好不容易開了竅，老婆又沒了，這心里自然難受得緊。”

“不錯。”白真上神點頭應和，折顏才又道：“他自己不肯走，就是他兒子來了他也不會走，不過是在狐貍洞外站幾日，又不會怎樣。”

白真又順著折顏的話補充了一句：“等你老婆突然消失了，你只怕比他還要頹喪，他一個魔尊，若是想要見孩子誰能攔得住他？他心里過不去的是小狐貍那關，等他想通了自然會明白該怎么。”

“若他一直想不通呢？”那小仙又問。

折顏被他問得不耐煩：“不會的，他與小狐貍是命定的姻?！?br>
小仙大抵也是看出了他的不耐煩，很快就退了下去。

魏無羨站到最后一日，是狐貍洞的迷谷出來對他說：“魔尊大人，小小殿下在九嶷山神官大人那里，他是小殿下的師父所以做主帶走了小小……”

“本君知道，”迷谷的話沒說完魏無羨就打斷了他：“但本君不是來見孩子的?！?br>
他就是想來看看小狐貍長大的地方，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該進去，所以才在此站了許久。

迷谷只好又道：“魔尊大人，折顏上神讓我給您帶句話，這件事是小殿下自己的決定，您不必過于自責，神官大人和姑姑也是一時生氣，等氣消了就好了?！?br>
天邊傳來雷響，迷谷看了一眼又說道：“我看又要下雨了，要不您進狐貍洞避一避吧？等雨停了您再去九嶷山見小小殿下?！?br>
魏無羨拒絕了他：“不必了，本君馬上就要走了，就麻煩你們以后好好照顧他了?！?br>
迷谷不好強求，只好應聲道：“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小殿下的?！?br>


40

青丘的小殿下姓藍，單名一個允字，跟他的阿爹一樣，他也是自幼長在九嶷山。

他是神官大人親自養(yǎng)大的第二只狐貍。

四海八荒海晏河清之下，這只狐貍就明顯沒有上一只狐貍那么軟糯聽話懂事了。

重明抱著自己的尾巴，對著時影很是不滿：“哪有狐貍會追著一只鳥要啃他的？”

可是時影大人卻說：“狐貍好像生性如此吧？”

重明：“……”

“可是……”

“時影時影，你看看我發(fā)現了什么好東西！”

重明大人還想反駁兩句，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抬頭看過去，那人還離得很遠，正不管不顧地跑過來，一溜煙就跑進了時影的懷里，捧著一只七彩錦雞對著他邀功：“你看，五顏六色的雞，肯定很好吃。”

“沒大沒??！”雖然嘴上這么說著，時影還是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汗。

重明看著小狐貍手上的那只雞，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是孔雀仙子養(yǎng)的寵物嗎？！”

話音才落，那只五顏六色的雞的主人就跟著跑了進來，沖上前一把就奪回了自己的雞、啊不對，是雀：“神官大人以后多管管自家孩子，要是您管不了就送我這里來我給您管！”

時影：“……”

重明：“……”

藍允不屑：“不就是一只好看的雞嗎，至于么？”

孔雀仙子：“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這分明是孔雀！孔雀?。?！”

藍允：“……”

“我還以為是雞呢?！?br>
孔雀仙子：“……”



41

不管怎么說，小藍允在九嶷山長得恣意張揚又活潑聰明。

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但也不像如他這般的小孩那樣敏感，反而生性開朗，倒是讓九嶷山和青丘的一眾神仙都放心不少。

他第一次直面魏無羨，是在折顏讓他去雪山腳下幫自己挖藥，說是他姑奶奶白淺上神欠了他人情，他作為小輩要替長輩還情。

雪山是一座矗立在凡界的仙山，是以這里除了仙人也有許多犯人來此求藥或是挖藥回去買賣。

藍允就跟在這些人當中。

對于這個一身黑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人群后面的天魔族，藍允很早就注意到了。

直到他跟著人群在山洞里生火取暖，而他只是獨自坐在外面，似乎是睡著了，還做了噩夢，因為藍允聽見他突然驚呼地喊了一聲：“湛兒！”

也不知道這個湛兒是什么人，倒是跟神官大人說的他的阿爹名字相似。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奇，總而言之，藍允抱著自己的小背簍跑了出去，蹲在魏無羨的面前：“大哥哥你也是來這里采藥的嗎？”

見人不理自己，藍允又自顧自說道：“十里桃林的老鳳凰折顏你知道吧，我姑姑欠了他的人情讓我來給他挖藥?！?br>
魏無羨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舍得說話了：“你應該喊我叔叔?！?br>
只是說出來的話讓藍允很難受：“你這人怎么還占我便宜呢！”

魏無羨道：“我已經活了足足二十三萬八千九百年，我與你姑奶奶都可算是平輩了。”

藍允笑臉瞬間就沒了，只聽他又道：“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是天魔族的地界，天魔族與你們仙族一向不睦，尤其是你們青丘還與天魔一族相生相克?！?br>
他說著起身就要走，藍允及時喊住了他：“大哥、不對、是叔叔，我看你面色愁苦不如我給你卜一卦吧？”

“旁人的氣運不都是你們神仙安排的，又何須習算卜卦？”魏無羨停下問了一句，也聽不出什么關心的意味，至少藍允沒有聽出來：“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我學了好幾百年，好不容易逮到這么一次展示的機會，大叔你就讓我?guī)湍闼阋回月飤何況九重天之上還有三十三重天，三十三重天之外還有天外天，我們安排得了凡人的氣運，可我們這樣的仙魔妖圣又是誰安排的呢？總歸天外有天還有更高的神靈呢？我們這四海八荒也不過滄海一粟罷了?！?br>
藍允說著也不管魏無羨同不同意，放下小背簍拿出算卦的小樹枝：“雖然我是第一次給人占卜算卦，但我也是很厲害的絕對準的?！?br>
說著便閉上眼睛開始占卜，嘴里還念叨著：“天外天的神靈啊，請告訴我這個人的眼前過去和未來吧?！?br>
魏無羨并不信他的話，但還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做法。

不多時藍允便扔下了手里的樹枝，站起來捂著眼睛說道：“大叔你快看，我作為施術者是不能看的！而且很快就會消失的！”

魏無羨沒忍住好奇看過去，之間那片干凈的雪地上寫著“汝之所愿，終會圓滿”八個大字，讓他心尖微顫。

很快一陣風吹過迷了他的雙眼，藍允也跟著睜開眼睛問：“怎么樣？這卦象可有提到你心心念念的湛兒？”

“你知道了？”魏無羨反問。

“你做夢的時候一直喊我想不知道也不行??！”

聽到他這樣說，魏無羨松了一口氣，而后又聽見藍允問：“話說這個湛兒是你很虧欠的人嗎？”

魏無羨看著他，半晌才吐出一個回答：“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此生摯愛，是我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的心上人。”

藍允撓撓頭，上前一步笑著說道：“那個……你說的這些我不是很懂，不過看你這么念想著他，你肯定很快能與他相見的?！?br>
知道小崽子是在安慰自己，魏無羨張了張嘴，到頭來也只是回了一句：“但愿吧?！?br>
他也不想如此冷淡，可是藍湛的離開，似乎并著他的魂魄一起帶走了，分毫不剩。

“神官大人說得果然沒錯，聰明的神仙是不會輕易喜歡別人的，否則很容易害人害己?！彼{允倚著一塊大石頭，看著魏無羨的模樣，突然就想起來時影的教導：“他跟我說我爹娘就是這樣拋下我的，不過也怪時運不濟怨不得他們。”

魏無羨終于抬起頭，看著他問：“你說的神官大人可是九嶷山的時影？”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輕聲細語和藹可親面目慈善了，可是藍允還是被他給嚇跑了。

抱起自己的小背簍跑回了山洞中，沖著他說道：“四海八荒只有一個神官大人?！?br>
魏無羨嘆氣，但也沒再過問。

心中有所計較，可眼下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理不清的事情。

距離他的湛兒消失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千七百年，這一千七百年里，他走過了四海八荒的每一寸土地都沒找回藍湛。

但是他記得那時候折顏告訴他，小狐貍會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小狐貍一日未回，他就一日不能靜心。

大抵如今四海八荒的新生代神仙都是自來熟且心大的，方才還被魏無羨嚇到跑開，沒一會兒又湊了上去：“大叔你真的是天魔族人嗎？”

魏無羨本來走在藍允的后面，但是沒走幾步他就跑過來同自己并肩。

他沒有回話，藍允又問：“我聽說你們不辨五色不識五味是真的嗎？”

“曾經是真的?！?br>
“曾經？為什么是曾經？”

魏無羨沒來得及答話便發(fā)覺雪山山頂的異常，大片的雪塊在從山頂滾落——是雪崩！

來不及細想，魏無羨抓著藍允的胳膊將他帶離了雪山，飛到安全的地界才停下。

藍允看著不遠處被雪花掩埋的人，問：“大叔你為什么不也救救他們呢？我看你的本事應當是能救得了所有人的。”

魏無羨道：“過于貪婪的人是走不出這座雪山的?！?br>
這雪山是一座仙山，是有雪女守護的，只有貪婪的人才會被大學掩埋死在雪崩中。

藍允點點頭，眼看著魏無羨要走，他忙兩步上前伸開雙臂攔?。骸按笫迥阋ツ睦镞?？”

魏無羨卻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下山了，這里很危險你趕緊回家吧，折顏上神也并非真的想要你為他采藥，你去九重天你舅父哪里就能求到，不必來此冒險早些回家吧?！?br>
魏無羨還是走了，藍允追了兩步問他：“哎大叔你叫什么??？我以后怎么找你啊？”

“魏無羨，等你再遇到危險我就會出現?！?br>
藍允笑了：“這大叔看著兇巴巴的，人還蠻好的嘛！”






42

藍允沒想到自己能這么快再次遇見魏無羨，當然他也沒想到魏無羨居然敢當眾耍榴蓮芒果，雖然這個“眾”只有他一個。

其實藍允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是怎么迷路走到別人家的，畢竟那只狐貍住的地方陰暗得很，一點也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他院子里的酒香，他老遠就聞見了，還看見他親自從樹下挖出來一壇子，喃喃自語地說什么：“已經三個月了，應該可以喝了，我就不信這次還嘗不出味道?！?br>
藍允也不是嘴饞，就是他釀的酒居然比折顏釀的還香，他實在是忍不住。

于是他就被另一只狐貍追著跑了出來，正好撞見魏無羨。

“你是哪里來的小賊敢偷我酒喝？！”

魏無羨被熟悉的聲音驚到轉身，瞬間立在原地。

“你還嬉皮笑臉的信不信我揍你？！”

“大哥有話好說嘛~是你的酒太香了我才忍不住偷喝的?！?br>
看著眼前的小狐貍嬉皮笑臉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為狐貍的原因，總而言之他是生不起氣了。

“湛兒？”只是待他想要好好教育他幾句再放他走的時候，一道驚喜又顫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剛扭過頭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里。

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那么大的勁，藍湛掙扎了好幾下非但沒掙扎開，反而被他按著腦袋親得差點去見閻王爺！

一旁觀戰(zhàn)的藍允都傻了，眼睛都快瞎了。

這只黑龍大叔居然當眾耍榴蓮芒果！

藍湛最后被他嚇跑了，跑之前一句話都沒留下，只有一個背影顯示他的害怕。

藍允并不很想打擊他，但是——

“湛什么湛，人都被你嚇跑了！看樣子你的湛兒好像不記得你了，大叔你這種行為人家不揍你就不錯了，你怎么能一上來就耍榴芒呢！”

于是魏無羨只好不遠不近地在身后跟著藍湛，大抵是因為他從前就修為不高，所以也一直沒發(fā)現他們。

藍允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魏無羨跟在藍湛屁股后面走，又不敢上前，他也跟著他一起走。

直到藍湛腳下變得虛浮，扶著林中的一棵大樹不知怎的突然身冒白煙，一副要魂飛魄散地模樣，自己跌跌撞撞地跑進一座荒廟里關上了門。

然后他就看見魏無羨用了個訣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倒是想跟上去，但奈何他修為實在是不敢恭維，只能在原地干著急。

好在魏無羨也沒讓他等多久，抱著藍湛跑了出來。

藍允跑上前，自然看見他懷里的狐貍已經暈倒了，忙問：“大叔他怎么樣了？”

魏無羨匆匆停下交代他：“你趕緊回桃林請折顏過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藍允也不敢耽擱匆忙跑回了九嶷山。

倒不是他不去請折顏，實在是他找不到折顏在哪兒，還是回去找神官大人比較靠譜！





43

“我嘗試給他輸入靈力都失敗了，我猜可能是仙魔有別的原因，所以才讓允兒請你來給他看看?！?br>
魏無羨看著折顏如是說道。

折顏嘆了口氣，收回了為他把脈的手，起身道：“沒了一半靈識，或許是因為圣器，我原竟不知圣器就是他的心臟，這小子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敢拿圣器與陰虎符兩相抵消，怪不得他一直說自己有辦法，只怕是早便知道了自己就是圣器打算離開，他如今沒了心臟自然少一半靈識，怪不得什么都不記得了?？此@樣子大概三年前就回來了，只是因為靈識缺失，他現在沒有辦法在陽光下待太久，所以我們才一直沒能找到他，這次也算是允兒誤打誤撞才將他引了出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人回來了總會有辦法的，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藍湛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魏無羨：“湛兒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是你救了我？你認識我？我叫湛兒？”藍湛想了想，大概猜出了幾分。

魏無羨笑笑，輕聲說道：“是啊，你是我夫人自然是認識的，你想知道我慢慢一點一點講給你聽。”

“這就是老婆和外人的區(qū)別嗎？怎么就對我兇巴巴的？”藍允趴在房外的樹上，晃著自己的尾巴，不滿地嘟囔：“我倒要聽聽你們中間有什么故事?！?br>
應該說，藍允不愧是藍湛的兒子，父子倆的接受能力都出奇的高。

藍湛聽完故事的第一句話是：“那你也不能一見面就耍榴芒啊！”

藍允的第一反應是：“所以他是我爹？那他還對我兇巴巴的？！”

什么？你問然后？然后就是父子倆就這樣愉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神官大人甚至做好了小狐貍知道真相后回來找自己哭唧唧求抱的準備，結果小狐貍這個沒心沒肺的崽子把重明的羽毛一拉，把腦袋一蓋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滿山嚷嚷著要讓時影給他做飯吃。

時影對小狐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整個四海八荒就只有小狐貍敢沒大沒小地叫他“時影”，連他外祖父狐帝大人也只敢畢恭畢敬地喊他一聲“神官大人?！?br>
但是每每重明糾正他的時候，他又理直氣壯地掐著狐貍腰反駁：“誰說只有我一個？重明你也不叫神官大人叫‘小影子’嘛，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時影聽到這話就不是很開心了，捏著小狐貍的脖頸就把他揪了回來：“他不是你的上梁?！?br>
藍允一邊點頭一邊撲騰著自己的四只爪子：“知道了知道了，時影你快給我變回來！”

重明：“……”

鳥就沒有鳥權了嗎？！

重明氣得直跺腳，最后轉身跑走了。

藍允撲騰了兩下沒撲騰下來，很快就耷拉下了腦袋，時影抱著小狐貍坐下，給他順著毛：“是不是不開心了？”

小狐貍瞪大了眼睛：“為什么不開心？”

“你不是……”神官大人的話說了個開頭，對上小狐貍沒心沒肺又滿是真誠的疑惑的眼睛后，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就多余擔心！





TBC


下一章就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