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吃飽的禿鷲，有些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嗝，赤也連連的翻白眼，趁其不備，狠狠的朝著后背來了一拳，后者倒是不打了。

“那……我先回去睡了”赤也隨手的指了一個方向，天色本就不早了，又盯著這貨啃了一會兒饅頭，倒是有些想回去了。

禿鷲的眼睛有些漂亮的邪乎，此刻微微的向上看著，片刻之后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對著赤也招招手，示意他湊近一些，赤也皺眉，卻還是湊近了。

“想不想看美人？”

“?。俊背嘁驳哪X門有些冒汗！美人？這地有美人？

我呸！他有覆天殤了，看什么美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要是別人，我都不告訴他，看在你給了我一個饅頭的份上，我才和你說的?！倍d鷲說的洋洋得意，赤也只能隨意的應(yīng)付他，點了點頭。

“我和你說，覆美人這兩天才回來，今天海邊那里有了尸體，我估計他們會連夜開會，我找的位置夠隱蔽，絕對能看到覆美人?！?/p>

聽著禿鷲滔滔不絕的話，赤也精準的抓住了一個詞，感覺很熟悉，卻又不熟悉，“覆美人？”目前，別說邊關(guān)，就亞特蘭蒂斯里，他知道的姓覆的，真的就只有那一個啊。

禿鷲回頭有些鄙視的看著赤也，“也對，你是個新兵，肯定不知道覆美人，就是亞特第一帥，咱們這邊的萬鬼上將覆天殤?！?/p>

“噗……”赤也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他沒見過覆天殤？這真是個笑話。

“你別笑，他真的長得好看，就是看一眼，晚上就能睡個好覺的那種，并且他是個頂級A?！倍d鷲干脆的等著赤也跟上，然后領(lǐng)著他走進一處小樹林的小道，“我這個A都喜歡，更別說你這個E了?！?/p>

赤也猛地停住，看著禿鷲前行的背影，眉頭微皺，慢慢的摸像腰間，那里有一把匕首，他在想，他有幾分的把握能殺了面前的這個小漂亮。

“嗯？”聽不到身后的動靜，禿鷲轉(zhuǎn)身看著警惕的赤也，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別拿，你殺不死我，還容易暴露你自己，不想死就收回你的想法?！?/p>

“你怎么知道我是E？”禿鷲分析的頭頭是道，讓赤也打消了偷襲的念頭，他確實打不過這個人，還真的會暴露自己。

古往今來，亞特蘭蒂斯的E，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禿鷲揉了揉鼻子，“聞出來的，我對信息素格外的敏感，所以聞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了，很淡，特別淡的那種，你隱藏的還真好?！?/p>

“不可能！”赤也搖頭，他已經(jīng)沒有信息素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就不可能了！”禿鷲欺近赤也，在他的脖間嗅了嗅，“真的很淡，但是肯定是有的，有一丟丟的百合的味道，這是……”禿鷲想了片刻，又是湊近赤也聞了聞，“彼岸花的味道”

“和覆美人一個味道！”禿鷲連連的點頭，又借著月色認真的看了看赤也，“果真美人的味道都一樣，可惜了……”
“可惜什么？”赤也不由的追問。

禿鷲用頭撞一下樹，表情痛苦，“我的覆美人結(jié)婚了！這是個不幸的消息”說完禿鷲便又撞一下樹，仰頭看天，“目標還是要有，萬一他實現(xiàn)了呢？”

“什么目標？”

“睡了覆美人！”

………………

赤也有些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晴天霹靂？按著禿鷲的頭，又讓他撞一下樹，“想想就可以了，別太當(dāng)真?！?/p>

要真能睡到，他和覆美人，必須死一個！

“我真的……還有信息素的味道？”赤也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有信息素了，甚至連一個beta都不如，可是禿鷲的話，讓他的內(nèi)心再一次的升起了希望，是不是他還能恢復(fù)？

“我發(fā)誓，真的有！”禿鷲舉起手，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淡，但是真的有，不騙你。”

赤也有些迷糊的跟著他走了很遠的小路，滿腦子都是他還有信息素這件事，那么他還有什么辦法能夠恢復(fù)呢？“別想了，這里，噓，聲音小點?！?/p>

禿鷲來到一棵樹下，然后幾下便爬了上去，用腳踢了踢走神的赤也，也將他拉上了數(shù)，然后將腰間的望遠鏡遞給赤也，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亮光的房間。

“覆美人就在那里開會，用望遠鏡就能看到。”

赤也哪有什么心情去看什么覆美人，他的覆美人什么地方他沒見過，倒是一側(cè)的禿鷲用望遠鏡看的津津有味的，這個私生飯。

兩人看了一會兒，便下了樹，禿鷲也是看出了赤也有心事，也沒敢再說什么，默默的和人一起回了食堂的位置，然后告別，“那……明天見，放心會給你保守秘密的?！?/p>

赤也回到宿舍，又是發(fā)呆了很久，甚至是想過，現(xiàn)在就回到國都，找第五禁區(qū)的那個賣藥師，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還能恢復(fù)，可是，在后半夜，看到覆天殤回屋的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釋懷了，他有沒有信息素好像并沒有那么的重要了。

他已經(jīng)不打算回那個煉獄了，這里，有他就足夠了！

“還不睡？”覆天殤看著赤也抱著枕頭呆愣愣的盯著自己，走過去，輕輕的敲擊他的額頭，揉揉他的短發(fā)，像個毛蛋一樣。

“等你！”赤也低頭抵在覆天殤的腹部，懶懶的。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赤也，讓覆天殤有些受寵若驚，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何處了，今天的赤也，格外的溫柔，溫柔的不像是他，“以后不晚上開會了，陪著你，好不好？”

“不好……”赤也賴在他的懷里，搖了搖頭，又張大雙臂，仰頭看著覆天殤，“你的小也長大了。”

“嗯？”覆天殤一瞬間被他萌到。

“我已經(jīng)不怕黑了，我可以自己晚上一個人睡覺了，所以……你有什么要緊事，可以去忙的，我自己可以的?！?/p>

他們彼此都要成長，確切的說，是他總要學(xué)會成長，才能追上覆天殤的步伐，這個人走的太快了，他要怎么的努力，才能和他站在同樣的高度呢？

邊關(guān)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那個不省心的禿鷲，此刻又拉著他換了一個地方，趴在一處房子的屋頂，拿著望遠鏡盯著對面樓里的覆天殤。

彼時的赤也，還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每一次禿鷲拉著他藏起來的地方，都是絕佳的刺殺地點，甚至是只差一架狙擊槍。

“別總盯著已婚alpha了，學(xué)點好！”赤也實在是忍不住，伸腳踹了他一下，這個傻子，每天都在被教官罰，偏偏卻是不亦樂乎。

“這話說的，萬一他就離了呢？”

“哪來那么多的萬一！”赤也有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

“那個奶呼呼的Omega，根本就不適合他，嬌氣死了，我覆美人就算要結(jié)婚，也得……也得……”禿鷲想了想，看著赤也，“就算實力不濟，也得找你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

“你就沒想過嫁給他？”赤也挑眉？

禿鷲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義正嚴詞的拍拍赤也的肩，“珍愛生命，遠離美人！”

淦！?。。。?/p>

“別人后山挖野菜，你是把山上的筍都挖完了！”

“小崽子，你不懂愛情！”禿鷲連連的搖頭，又是那種鄙視的眼光看著赤也，“來，咱發(fā)個誓，目標覆美人，就是熬，咱也得熬到他離婚，然后你上，順帶給我順一張簽名照！”

簽?zāi)愦鬆敚?/p>

覆天殤在兩個月之后，便去了海上，雖然赤也很想去，可是他更知道，他們是去打仗了，他若跟著，只會成為覆天殤的累贅，有些唉聲嘆氣的站在樓頂，看著他們走遠，心里莫名的空了一塊，自他們相識以來，這是第一次分離！

“不必憂心，我們的上將，必將得勝歸來！”禿鷲站在他的身后，做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動作，然后虔誠的祈禱。

“你沒去？”赤也看著禿鷲，終于是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似乎這個軍營所有的行動，禿鷲根本就不會參加，甚至是他的挨罰也是點到為止，確切的說，根本就沒人想要去管他，并且，似乎除了自己，他根本不和任何人有溝通。

“我？”禿鷲連連的搖頭，“他們不會讓我去的。”應(yīng)著赤也疑惑的眼神，禿鷲繼續(xù)說下去，“我不是亞特蘭蒂斯的人，我是利莫里亞的人，瀕死之際，被救了回來，便留在這里了，他們能讓我留下就可以了，不奢求別的?！?/p>

與其說不奢求其他，不如說是不敢奢求其他，作為敵國的人，禿鷲確實不適合出現(xiàn)在他們最高指揮層的軍事基地，萬一他是奸細，那豈不是全都廢了。

“那是誰讓你留下的？”赤也好奇，誰有這么大的能耐，總不能是覆天殤吧？

“軒轅將軍”話到此處，禿鷲滿臉的自豪，“他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軒轅曉晟？”赤也有些吃驚？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禿鷲，他說的人，是父親？

“你……”禿鷲瞪著赤也，“不許直呼老師的名諱”有些不滿的看著赤也。

“那你總該知道，覆美人也稱呼他為老師吧？”

“對??！”禿鷲點頭，“我是老師最后的關(guān)門弟子，老師說了，現(xiàn)在人們心中的成見還很大，我的身份，不會被接受，但是總有一天，他們終將放下所有的芥蒂，會是一個和平的國度?！?/p>

赤也看著禿鷲眼中的光，他的父親，真的是這樣的相信著的，并且一直付出著自己的努力，曾經(jīng)他曾懷疑過，他為什么要一直留在這個苦寒之地，一守便是二十年。

可是現(xiàn)在，看到禿鷲，他終于是明白了，他父親所堅守的意義！

“他是一位好老師！”赤也苦笑，他是亞特蘭蒂斯最好的，最成功的老師，培養(yǎng)出了最棒的學(xué)生，卻不是一位好父親，至少在他這里，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但是有得必有失！”禿鷲聳聳肩，“我聽說他在國都有一個兒子，老師留在了這里，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士兵，卻是對不起他兒子吧?！?/p>

“小也，你家是哪里的？距離國都近嗎？”

“那你知道覆美人娶的就是你老師家的那位嗎？”赤也并沒有正面的回答他的問題。

“嗯”禿鷲點頭，“我知道，嫁給覆美人，是老師對小祖宗最大的補償與最好的保護傘了?！?/p>

赤也沒有說話，只是和禿鷲一起坐在屋頂，聽著禿鷲的絮絮叨叨，更多的時候，禿鷲總是叨叨一些沒用的，叨叨他父親的一切，這些年，他給過所有人的關(guān)愛，卻缺失他的那一部分。

“你怎么不說話了？”

赤也回頭看著夕陽下的禿鷲，有些無奈的笑，“我想我父親了！”

“他說來邊關(guān)看我，應(yīng)該也快到了吧！”

他想，父親回了邊關(guān)，他是不是也可以每天都跟在他的身后，給他送飯，然后在他的身邊搗亂？

他是不是也能看到父親英明神武的一面！

他是不是也能讓父親看到他成長的一面！

父親！

不覺的看著天空，他是真的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