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尊貴的皇帝陛下，各位顯赫的親王殿下和仁慈的國會議

員們：

? ? 遵照你們的命令，我今天謙卑地來到你們面前?？丛谌蚀?/p>

上帝的份上，我懇求皇帝陛下和各位顯赫的親王殿下，聆聽我

為千真萬確的正義事業(yè)進(jìn)行辯護(hù)。請寬恕我，要是我由于無知

而缺乏宮廷禮儀；因?yàn)槲覐奈词苓^皇帝宮廷的教養(yǎng)，而是在與

世隔絕的學(xué)府回廊里長大的。

? ? 昨天，皇帝陛下向我提出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我

是否就是人們談到的那些著作的作者；第二個問題是：我是想

撤回還是捍衛(wèi)我所講的教旨。關(guān)于第一個問題，我已經(jīng)作了回

答，我現(xiàn)在仍堅(jiān)持這一回答。

? ? 關(guān)于第二個問題，我已經(jīng)撰寫了一些主題截然不同的文章。

在有些著作中，我既是以純潔而明晰的精神，又是以基督徒的

精神論述了宗教信仰和《圣經(jīng)》，對此，甚至連我的對手也絲

毫找不出可指責(zé)的內(nèi)容。他們承認(rèn)這些文章是有益的，值得虔

誠的人們一讀。教皇的詔書雖然措詞嚴(yán)厲，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

這一點(diǎn)。因此，如若我現(xiàn)在撤回這些文章，那我是做些什么呢？

不幸的人啊！難道眾人之中，唯獨(dú)我必須放棄敵友一致贊同的

這些真理，并反對普天下自豪地予以認(rèn)可的教義嗎？

? ? 其次，我曾寫過某些反對教皇制度的文章。在這些著述

中，我抨擊了諸如以謬誤的教義、不正當(dāng)?shù)纳詈统髳嚎蓯u的

榜樣，致使基督徒蒙受苦難，并使人們的肉體和靈魂遭到摧殘

的制度。這一點(diǎn)不是已經(jīng)由所有敬畏上帝的人流露出的憂傷得

到證實(shí)了嗎？難道這還未表明，教皇的各項(xiàng)法律和教義是在糾

纏、折磨和煎熬虔誠的宗教徒的良知嗎？難道這還未表明，神

圣羅馬帝國臭名昭著的和無止境的敲詐勒索是在吞噬基督徒們

的財富，特別是在吞噬這一杰出民族的財富嗎？

? ? 如若我收回我所寫的有關(guān)那個主題的文章，那么，除了是

在加強(qiáng)這種暴政，并為那些罪惡昭著的不恭敬言行敞開大門

外，我是在做些什么呢？那些蠻橫的人在怒火滿腔地粉碎一切

反抗之后，會比過去更為傲慢、粗暴和猖獗！這樣，由于我收

回了這些文章，必然會使現(xiàn)在沉重地壓在基督徒身上的枷鎖變

得更難以忍受——可以說使教皇制度從而成為合法，而且，由

于我撤回這些文章，這一制度將得到至尊皇帝陛下以及帝國政

府的確認(rèn)。天哪！這樣我就象一個邪惡的斗蓬，竟然被用來掩

蓋各種邪惡和暴政。

? ? 第三點(diǎn)，也是最后一點(diǎn)，我曾寫過一些反對某些個人的書

籍，因?yàn)檫@些人通過破壞宗教信仰來為羅馬帝國的暴政進(jìn)行辯

護(hù)。我坦率地承認(rèn)，我使用了過于激烈的措辭，這也許與傳教

士職業(yè)不相一致。我并不把自己看作是一個圣徒，但我也不能

收回這些文章。因?yàn)?，如果我這樣做了，就定然是對我的對手

們不敬上帝的言行表示認(rèn)可，而從此以后，他們必然會乘機(jī)以

更殘酷的行為欺壓上帝的子民。

? ? 然而，我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我不是上帝，因此，我要

以那穌基督為榜樣為自己辯護(hù)。耶穌說：“如若我說了什么有罪

的話，請拿出證據(jù)來指正我?！蔽沂且粋€卑微、無足輕重

易犯錯誤的人，除了要求人們提出所有可能反對我教義的證據(jù)

來，我還能要求什么呢？

? ? 因此，至尊的皇帝陛下，各位顯赫的親王，聽我說話的一

切高低貴賤的人士，我請求你們看在仁慈上帝的份上，用先知

和使徒的話來證明我錯了。只要你們能使我折服，我就會立刻

承認(rèn)我所有的錯誤，首先親手將我寫的文章付之一炬。

? ? 我剛才說的話清楚地表明，對于我處境的危險，我已認(rèn)真

地權(quán)衡輕重、深思熟慮；但是我根本沒有被這些危險嚇倒，相

反，我極為高興地看到今天基督的福音仍一如既往，引起了動

蕩和紛爭。這是上帝福音的特征，是命定如此。耶酥基督說

過：“我來，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鄙系?/p>

的意圖神妙而可敬可畏。我們應(yīng)當(dāng)謹(jǐn)慎，以免因制止?fàn)幷摱|

犯上帝的圣誡，招致無法解脫的危險、當(dāng)前的災(zāi)難以至永無止

境的凄涼悲慘。我們務(wù)必謹(jǐn)慎，使上天保佑我們高貴的少主查

理皇帝不僅開始治國，且國祚綿長。我們對他的希望僅次于上

帝，我不妨引用神喻中的例子。我不妨談到古埃及的法老、巴

比倫諸王和以色列諸王。他們貌似精明，想建立自己的權(quán)勢，

卻最終導(dǎo)致了滅亡?！吧系墼谒麄儾恢挥X中移山倒海。”

我之所以這樣講，并不表示諸位高貴的親王需要聽取我膚

淺的判斷，而是出于我對德國的責(zé)任感，因?yàn)閲矣袡?quán)期望自

己的兒女履行公民的責(zé)任。因此，我來到陛下和各位殿下尊

前，謙卑地懇求你們阻止我的敵人因仇恨而將我不該受的憤怒

之情傾瀉于我。

? ? 既然至尊的皇帝陛下、諸位親王殿下要求我簡單明白，直

截了當(dāng)?shù)鼗卮?，我遵命作答如下：我不能屈從于教皇和元老?/p>

而放棄我的信仰，理由是他們錯誤百出，自相矛盾，猶如昭昭

天日般明顯。如果找不出《圣經(jīng)》中的道理或無可辯駁的理由

使我折服，如果不能用我剛才引述的圣經(jīng)文句令我滿意信服，

如果無法用《圣經(jīng)》改變我的判斷，那么，我不能夠，也不愿

意收回我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因?yàn)榛酵绞遣荒苷f違心之言

的。這就是我的立場，我沒有別的話可說了。愿上帝保佑我。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