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紀 第四十夜-積壓重重與師生直面

? 傾盆大雨將血跡沖刷殆盡,接二連三的尸體并不打算給這座小城的人們喘息機會。
?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最近發(fā)生的謀殺事件,基于越來越糟糕的現(xiàn)狀,學校做出決定:所有學生即日起停課回家開始網(wǎng)課學習,返校時間未定?!?/p>
?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對這意料之中的結(jié)局,早已人心惶惶的學生們并沒有別的想法。傳說中的無差別犯罪,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至今仍然沒有任何線索,不僅警方焦頭爛額,網(wǎng)絡(luò)上宣揚的各種恐怖假說也使得一時間城內(nèi)人人自危。
? 當然,除了一個人。
? “老師再見,請注意安全!”
? “謝謝,你也是!”
? 與最后離校的幾位學生告別,班主任抿著唇,努力緩解心中的焦躁感。自從方塊7被那個來路不明的七宗罪殺害后,作為大洋洲僅剩下的執(zhí)行者,自己不僅需要一人肩負所有的職責,更別提數(shù)名被害者還是自己的學生。各方的質(zhì)疑與壓力集于一身,他嘆口氣,仰頭看著灰暗的天空喃喃自語:
? “什么時候才會停啊?!?/p>
? 飄忽的視線凝聚,微皺起眉,隔著雨幕他看到了并排回家的幾名學生,在班級里向來以小團體聞名的她們連回家也不例外。
? 以及跟隨其后,依稀顯露的宇佐見堇子的身影。
? 明明之前走訪的時候她不住在那邊,而且堇子同學與那幾個人的關(guān)系并不好。說起來,自那以后好像就……心中毫無緣由地多出了某些猜測,中年男人打開手中的傘快步跨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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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見啦,記得保重自己!”
? 向著同伴揮手告別,僅剩下的女生剛想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那跟了一路的踏雨聲再度響起。
? “什么人!”
? 猛然回頭,空蕩蕩的街道并無他人身影。有些心神不寧的她轉(zhuǎn)過頭,漂浮在空若有若無的詭異笑聲已然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將傘抱在懷里大步跑開,恐懼的喘息聲在自己耳中回響,拐過個彎,一頭撞上不知何物的她摔倒在了水洼中。
? “啊啦,你還好嗎?”
? “你是……”
? 看清面前俯身之人的模樣,跌倒女生沒好氣地打開了宇佐見堇子的手:“嘁,原來是你。”
? “怎么,見到我不高興嗎?”
? “掃把星,誰愿意見到你這種家伙啊?!睌Q著自己濕透了的短裙,壓根沒有把堇子放在眼里的女生滿口抱怨,“會帶來壞運氣的,快從我眼前消失好嗎?滾回你該去的地方,最好被那個殺人犯盯上,一了百了!”
? “果然,每個人都是這樣。無論再給多少次機會,也依然選擇重蹈覆轍的劣根性。”反光眼鏡下的少女唇角彎起,那笑容簡直讓跌倒女生不寒而栗:“你什么意思,看放假我落單了就想報復嗎?有膽子就永遠別來學?!?/p>
? “說得對,抱團欺負弱小的廢物,永遠不會再去學校了?!?/p>
? 手指彎折,那名女生的雙臂即刻以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抬起,關(guān)節(jié)撕裂與人類的慘叫。宇佐見堇子看著跪倒在地痛得幾乎昏死的女生,搖著頭咂嘴:“現(xiàn)在跪下已經(jīng)晚了。贖罪吧,為了你曾犯下的一切,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p>
? “不要,不要,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 “放開她!”
? 急促腳步與熟悉的嗓音,宇佐見堇子一愣,原本揚起的笑臉也逐漸收斂:“為什么……”
? “快跑,跑的越遠越好?!睂⒐蛟诘厣系呐銎?,拋棄了傘的中年男人任憑落雨打濕自己的全身,復雜的目光迎上了少女躲躲閃閃的眼神。
? “居然真的是你,宇佐見堇子同學?!?/p>
? “教授您,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 “就在剛剛,看到你似乎有意接近那位女生的時候?!痹捳Z中的滄桑清晰可辨,夾雜著不解與痛心的話語將少女震得有些失神,“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愿意去相信,犯下了如此深重罪過的居然是自己的學生?!?/p>
? “回答我,堇子。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以及你和那個紅披風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 “這都與教授無關(guān)!”一揮手,宇佐見堇子的嗓音亦隨著起伏的心緒顫抖不已,“拜托了,請您離開,將這一切交給警察吧!”
? “很遺憾,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敝心昴腥颂鹗郑瑥淖约簼裢噶说纳弦驴诖锍槌隽藦垞淇伺?,黑桃4的印記無比清晰地倒映在少女眼中,“第一,作為現(xiàn)役的守夜人執(zhí)行者,我有保護民眾的責任與使命;第二……”
? “要是連糾正走上歪路的學生都無法做到,那,我也不配被稱為‘教授’了!”
? 按下口袋里的按鈕,機械運轉(zhuǎn)的雜音響起。身后的改裝背包瞬間分解成了無數(shù)相連的機械裝置漂浮在空中,中年男人張開雙臂,靜靜地等候那機械裝置搭載于自己的全身。作為一位頗負盛名的物理教授,他能作為執(zhí)行者在黑夜中活動的本錢即是這套自己開發(fā)的特制作戰(zhàn)用外骨骼裝甲。只是,不知道借此粉碎了多少惡行的他,并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將裝甲用在對付自己的學生上。
? 雨點落在鋼鐵上濺起清脆響聲,隔著眼前裝載的電子顯示屏,他向少女伸出了手:
? “堇子,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p>
? “回頭,嗎……”
? 沉默中,少女放開了手中的傘。緩緩將一片模糊的眼鏡摘下,她往前一步,輕聲開口:
? “其實,關(guān)于我的一切,老師都是知道的吧。”
? 心臟收緊,無法回答的男人選擇了沉默。
? “為什么會被大家歧視,為什么會將那些家伙逐一殺害,為什么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 “您知道,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就像現(xiàn)在這樣。言語是最蒼白無力的東西,人和人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互相理解,如此簡單的道理您應(yīng)該比我明白?!?/p>
“從親手制裁第一名罪人起,我就已經(jīng)不可能回頭。”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啟動戰(zhàn)斗模式,冰冷的機械音在耳邊回響。疲憊的男人再不多言,亦朝著面前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少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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