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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跡銀零同人文——【不舍】下

2022-02-01 18:27 作者:伊范范  | 我要投稿

  

  


  九、


  朝堂上,白銀祭司滿意的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對他俯首臣稱的畫面,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但終于,他還是等到了!


  白銀祭司咧開嘴發(fā)出桀桀的笑聲。


  心臟深處,一座石室內(nèi),吉爾伽美什閉著眼睛躺在石床上。


  一旁一個金色法陣出現(xiàn),兩個黑衣人從中踏了出來,其中一個立刻沖了上去,跪在床沿深深呼喚著:“王爵!王爵!”


  另一個人摘下兜頭的帽子,緩緩走了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銀塵,我們時間不多,先把他帶出去,不然祭司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都走不了!”


  “啊——”


  朝堂上一個文官突然發(fā)出慘烈的痛呼,下一秒,砰的一聲一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炸的粉碎,血水和尸塊雨雪一般洋洋灑灑而下,將一眾質(zhì)疑白銀祭司不是玄蒼新王——麒零的人嚇得跌倒在地。


  “誰還敢質(zhì)疑?”白銀祭司幽森的睨著他們,“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王,我創(chuàng)造了你們,你們必須奉我為王,為神!”



  底下的人一身血水,噤若寒蟬。


  白銀祭司得意地發(fā)出標(biāo)志性的笑聲,突然,他斂起笑,神色陰翳而詭譎地盯著一個方向,下一秒,朝堂上哪里還有白銀祭司的影子。


  在他消失后,朝堂上的所有活著的官員立刻虛脫一般倒了下來。有的甚至跌趴著朝外面走去,好像后面有猛獸惡魔在追著他。


  白銀祭司閃現(xiàn)回到心臟的石室,發(fā)現(xiàn)吉爾伽美什已經(jīng)被救走,嘴角露出一個陰沉的笑容。


  第二天,三度王爵叛變的紅訊便已經(jīng)傳遍天下。


  


  十、


  霧隱綠島


  銀塵取出了一直深藏在身體里的另一套靈魂回路助吉爾伽美什恢復(fù)了魂力。此刻吉爾伽美什正聽著銀塵說著目前天下的局勢和他與麒零的故事……


  可惜,白銀祭司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逃脫的蹤跡,只一天時間,修川地藏和幽冥以及特蕾婭等人已經(jīng)攻上了霧隱綠島。




  這是一場暌違已久的戰(zhàn)爭,這是一場由怪物們引發(fā)又即將由怪物們結(jié)束的戰(zhàn)爭,平靜了四年的小島,霎時硝煙四起,風(fēng)起云涌。


  各種魂術(shù)天賦的碰撞,激發(fā)出怪物們求生的渴望和貪婪的欲望。原本只是暗潮洶涌,如今卻水浪滔天的玄蒼正如這霧隱湖的水,激起撼天的氣勢。



  無人能夠幸免!


  吉爾伽美什端坐在流水凝成的一個冰椅上,支著下顎歪頭看著下面的戰(zhàn)斗,不時施以援手。絲毫不理會對自己展開攻擊的漆拉、寒霜姒。


  銀塵靈活運用四種魂術(shù)元素操縱著無數(shù)魂器對戰(zhàn)修川地藏和幽冥,兵器的交鋒發(fā)出一陣陣錚鳴。雙身王爵蓮泉和幽花則對戰(zhàn)特蕾婭和呪夜。幽花實在是太弱,只片刻功夫就被拍飛出去。


  吉爾伽美什見到,從容的伸出手,以風(fēng)元素魂力拖住昏迷的幽花,將至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揮袖阻攔自己周邊的魂術(shù)攻擊。


  他說:“漆拉,你變?nèi)趿??!?/p>




  漆拉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跡,看了看沾染血跡的指尖,淡淡回了一句:“即便知道不對,我也有我的堅持,可是,能看到你回來,我還是很高興?!?/p>


  他抬眸看向一直高高在上的吉爾伽美什,不由想起四年前自己和他平等的坐在院子里喝著花茶的日子。


  如今,他恐怕不會再施舍一分的好意給自己了。


  縱有千般萬般不舍,漆拉咬牙,依舊毫不猶疑的調(diào)動全身的魂力再次發(fā)起進攻!


  四年前,也總是他先進攻,吉爾伽美什防守,如今,心情變了,這點卻還是沒變。


  吉爾伽美什不由得搖頭失笑,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漆拉的心思呢?在自己面前,他從沒有掩飾過自己的“理想”,溫柔也好,謙恭也罷,他漆拉總是這樣,為了他的“理想”,他的百姓,他的蒼生天下,他從不更改!哪怕結(jié)果是注定的眾叛親離,四年前他依舊選擇了背叛。


  這四年,他可有過一絲悔意?


  吉爾伽美什眼眸微瞇,神色泛出一股冷意。


  沒錯,他在意漆拉的背叛,他的使徒因為自己的離去、因為他們曾經(jīng)奉為上賓的人殘害致死——他不得不在意!


  漆拉察覺到了。


  他總是這樣下意識的去觀察他的表情。明明在意,卻又固守著自己的陣營不肯認輸!


  是的,不是漆拉變?nèi)趿?,是吉爾伽美什又變強了!四年前,自己就不是他的對手,四年后自己依舊追趕不上他!


  就在局勢以吉爾伽美什相助,呈一面倒的情況下,白銀祭司終于來了!


  “一群廢物!”邪惡的嗓音輕蔑的謾罵,帶著特有的讓人惡心又痛苦的壓力。


  特蕾婭和呪夜臉色發(fā)白。


  吉爾伽美什給銀塵等人丟出去一個水球防護盾后,掛在嘴角標(biāo)志性的微笑慢慢斂起。


  “麒零——”水球里的銀塵見到白銀祭司附體的麒零拍著球壁大聲喊著,悲痛和懊惱聲聲入耳直擊人心


  舉止雍容的吉爾伽美什瞥了眼銀塵,然后轉(zhuǎn)眸直視白銀祭司。


  一瞬間,大地間梵音四起由遠及近,然后一個巨大的劍陣旋轉(zhuǎn)而來,十二把劍如時鐘的刻度一般閃爍著獨有的威力直擊白銀祭司所到之處。


  白銀祭司快速移動并閃現(xiàn)以躲避,臉上有著扭曲的憤怒。


  對于吉爾伽美什不發(fā)一語就開打的行為,漆拉明白,他這是動怒了。因為和他相處的那段時間,他從來沒有主動出手過,更何況是一言不發(fā)直接開打。


  審判之輪是白銀祭司的威脅,從得知吉爾伽美什得到審判之輪開始,他們就沒辦法讓他繼續(xù)存在。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所有陰謀。


  很快,白銀祭司臉上透出疲乏之態(tài)。



  水球里的銀塵一瞬不瞬地看著“白銀祭司”,看到他被審判之輪打傷了,他會忍不住喊麒零的名字,看到他臉上透出蒼白他會喊麒零的名字,除了喊麒零,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么!


  “麒零!麒零——你醒醒——你醒醒——是王爵沒有保護好你……是王爵把你一個人丟在都城還勸你留在皇宮等我……是我的錯……麒零,你醒過來啊……”


  白銀祭司突然扭了扭脖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看向銀塵。


  “麒零?。亏枇隳氵€聽得到是嗎?!”銀塵驚喜的喊著。



  白銀祭司惱怒的大吼了一聲,身體再度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盯著”銀塵,湖面轟的一聲在白銀祭司身后炸起三丈高的巨浪。


  吉爾伽美什看了看白銀祭司,忽然,他似乎察覺了什么,對銀塵問道:“你的黃金壁壘給了他?”


  “對,對!王爵,求你救救他!王爵求你幫我救救麒零!”

銀塵急切的哀求。


  吉爾伽美什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兩指朝審判之輪一比,審判之輪在巨大的轉(zhuǎn)速下匯成一把巨大的劍,劍芒大赤,沖著似乎在和什么對抗的白銀祭司心臟攻去。


  “不要——王爵不要——”銀塵瞪大雙眼驚恐大喊,下一秒,他表情有些僵硬……


  白銀祭司的瞳孔一瞬間變得有了眼白,但也只是瞬間,下一秒又再次被漆黑覆蓋。扭曲不協(xié)調(diào)的四肢也在那一瞬間恢復(fù)正常,隨著審判之劍的攻擊,他略顯狼狽的躲過。


  銀塵終于松了一口氣,但接下來他似乎又為自己這樣的舉動感到痛苦和悲傷。


  為什么要讓麒零承受這一切?為什么我們被創(chuàng)造出來就要按著我們既定的命運去走?為什么我們不可以自由不可以好好活著?


  銀塵想不明白,可他又十分清楚,因為他們是怪物,被怪物創(chuàng)造出來的怪物。他們有了思想,他們不甘做奴隸,不甘做傀儡!

而這就是他們的原罪。


  想到這里,銀塵看著自己的手,越看越發(fā)不認識這樣的自己。


  他又看了看在空中交手不知幾百個回合的王爵和白銀祭司,他們快速移動的身影讓他們只能捕捉到一黑一白兩個殘影。

眼眸里的晦暗交織不明……


  白銀祭司魂力似乎在急劇消耗著,他突然覺得身體逐漸不聽使喚了,他知道,是銀塵在影響著麒零!


  但是,麒零已經(jīng)被自己抹殺了!


  白銀祭司邪惡的想著,在看到漆拉還有倒在地上的呪夜等人,他毫不猶疑的俯沖下去用魂力化作實體的繩索綁住幽冥、特蕾婭漆拉、寒霜姒和呪夜,然后就看見魂力以實化的狀態(tài)猛的匯聚到白銀祭司心臟處。




  這時銀塵施術(shù)打破了水球,飛到了白銀祭司身前幾米處,看著白銀祭司因為瘋狂吸收著魂力后臉上的滿足感,銀塵咬破手指,帶著不忍的悲傷表情,將指尖混著魂霧的血抹到一根尺長的冰針上,冰針沾染血跡,透明中帶著血色妖異動人……


  吉爾伽美什看著被吸取魂力后漆拉痛苦的表情,又見銀塵打破防護水球接近了白銀祭司,于是他立刻出手斬斷了白銀祭司所有的魂力鎖鏈。


  “!”冰針插入肉體的聲音細不可聞,銀塵的手卻開始發(fā)抖,因為他看見白銀祭司眼睛里有一抹熟悉的亮光閃過。


  白銀祭司眉頭緊皺,給銀塵當(dāng)胸一掌,銀塵噴出一口鮮血立時如斷線風(fēng)箏飛了出去。


  被銀塵的血刺入心臟,又再次被噴一臉血的白銀祭司突然痛苦的大聲嘶吼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一個護盾模樣的東西閃現(xiàn)出來……


  “王爵,就是現(xiàn)在!”摔在地上的銀塵突然大喊。


  吉爾伽美什將審判之劍立刻貫穿白銀祭司的心臟。


  有什么東西碎了,發(fā)出脆弱的聲音。


  銀塵接住從天空失去重心倒下來的身體,擁進懷里淚眼無聲。


  那邊,吉爾伽美什攜著審判之劍繼續(xù)追擊著破體而出的兩個精魄,那是白銀祭司的精魄。


  銀塵撫摸著麒零的臉,臉上的血跡沾染臟了他的手和袖子,他也渾不在意。見擦不干凈,他從懷里拿出一塊白凈的手帕,然后繼續(xù)擦拭著麒零臉上的血。


  當(dāng)他向自己的王爵吉爾伽美什發(fā)出哀求讓他救麒零的時候,王爵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在那一眼中,他看到了王爵對他的質(zhì)疑,是的,他當(dāng)時以為那是質(zhì)疑,但是他還來不及感到痛苦和絕望,耳邊卻傳來獨屬于吉爾伽美什寬厚的嗓音。


  吉爾伽美什說:“想要救他,需要用你的血激發(fā)他身體里的黃金壁壘。但要攻擊心臟?!?/p>


  銀塵當(dāng)下就呆怔住了,表情有一絲的不可置信。


  看著空中纏斗不休的兩個身影,銀塵看著自己的手掌咬牙……


  這時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再次傳來:“銀塵,想要救他,你必須信我!”


  下一刻,他便輕易打破了防護的水球。


  但是,看著麒零胸口汩汩而出的鮮血,好不容易擦干凈了麒零臉上的血哽咽地失了聲的銀塵又再度害怕的大喊了起來。他大張著嘴沖著吉爾伽美什喊著什么,又一邊害怕一邊堵住麒零胸口的血窟窿喊著麒零——只是他依舊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痛苦和恐慌讓他發(fā)不出聲音,他如同孤獸,無助的發(fā)出嗚咽哀鳴。


  不遠處,漆拉掙扎著爬起來踉蹌地走到銀塵身邊。


  他力竭地跪在銀塵面前,拿起麒零的手。


  銀塵戒備地推開他,眼角通紅的抱著麒零眼睛卻一直盯著漆拉,一臉不信任的模樣。


  漆拉被推倒在地,好像再也爬不起來??墒撬琅f固執(zhí)的往麒零爬去,他艱難的說道:“銀塵,我可以……幫你救他……”


  銀塵一聽到漆拉說可以救他,立刻望了過去。


  “我知道、你把黃金壁壘給了麒零……讓我?guī)退?/p>


  原來,白銀祭司給麒零洗禮后,漆拉將之帶回后就會立即用魂力清理白銀祭司給麒零的魂力,兩廂沖突之下,黃金壁壘起了作用,這也就是為什么麒零還能夠保持一絲理智的原因??扇缃?,漆拉已經(jīng)傷成這樣,他又有什么力量去幫他?


  銀塵還是不肯相信他,只死死的抱著麒零,不敢松手。


  直到吉爾伽美什擊殺了白銀祭司的精魄,趕了過來,才從銀塵懷里分離開麒零……


  十一、


  這個國家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太多的變故,王爵之間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分歧,如今止戈,所有從漿汁中來的魂術(shù)師和白銀使者和部分王爵隨著白銀祭司的消亡紛紛化作了一攤黑水。那些潛伏在這世間的各個角落的魂術(shù)師和白銀使者在白銀祭司消亡的那一刻、在各自的地盤——有的是在家里,有的是在大庭廣眾下——均化作一攤黑水,驚駭非常。


  凝腥洞穴出來的特蕾婭、幽冥被殺,修川地藏被抹去記憶由吉爾伽美什看管教養(yǎng),唯獨見到漆拉身負重傷幾個時辰又立刻恢復(fù)后,這時眾人才知,漆拉原來是皇室中人,身上更是流淌著永生血脈……


  這也就能理解為什么漆拉會這么在乎這個國家的原因。


  漆拉用自己的魂力和蓮泉的天賦合力救了麒零,與吉爾伽美什作別之后漆拉便決定回都城穩(wěn)定朝中局勢。


  等待麒零醒來的日子太長,蓮泉顧念幽花思父之心,隨她去了陷落的永生島,在那里陪她祭奠她的父親,然后回歸王府……


  一年后,銀塵陪著吉爾伽美什品著紅茶閑看落日。


  滿庭花香,陶醉怡人,金色法陣這段時間不止一次出現(xiàn),卻沒人像五年前一樣從里面走出來。


  銀塵看了一眼,說道;“王爵,漆拉這是什么意思?”


  銀塵頗有些明知故問了。


  吉爾伽美什懶得回答,他起身伸個懶腰,打算忽略。


  “王爵,我挺羨慕你們的,”銀塵喝了一口茶,


  吉爾伽美什回身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挑眉等著他的下一句。


  “你們還是可以隨時見面、說話、擁抱,只要你們拋下過去珍惜當(dāng)下。而我還要等待……不知道多久?!?/p>

銀塵說到這些,臉上全身羨慕的表情,真情實意,沒有悲傷。


  “麒零會醒過來,你也可以隨時和他見面、說話、擁抱。”吉爾伽美什安慰道,剛走出兩步,又回頭補一句:“哦忘了,你們還可以睡在一起?!?/p>


  “王爵!”


  瞧見銀塵臉上明顯可見的潮紅,吉爾伽美什哈哈笑著走進室內(nèi)。


  這之后,待銀塵平復(fù)了心緒后,依舊安靜看著霧隱湖里的碧水藍天,靜靜等待,就如同月前,他站在雷恩海的拱橋上。


  那時,他在等一人,也在等一個時機……


  如今一切真正意義上的塵埃落地了,他等的人卻還沒有歸來……


  麒零…… 


  “銀塵……”


  一個帶著哽咽的哭腔,自身后響起。


  銀塵拿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他抿唇放下茶杯,緩緩回頭。


  一個身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坐在椅子里銀塵的脖子,然后越過椅子撲進銀塵的膝蓋。


  銀塵微微顫抖著摸著那人的頭發(fā),嘴唇也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他等了一年的人……終于醒了。


  “銀塵,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冰雪覆蓋的面容隨著這聲嗚咽頓時土崩瓦解,他用力回擁著這個還略顯單薄,但比一年前已經(jīng)清瘦了許多、卻也成熟了許多的年輕人,慰之以情:“麒零,我在這……”


  “麒零,對不起,我來晚了……”


  “銀塵~”


  懷里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光在閃耀,他大著膽子湊上自己的嘴唇貼上喜極而泣的眼眸,輕聲說:“銀塵,我回來了……”


  時光仿佛倒轉(zhuǎn),往昔一幕幕在夕陽下浮現(xiàn)。


  跳脫頑劣的少年修煉魂術(shù)時的怠惰,犯錯后的自責(zé),知曉責(zé)任后的認真,還有后來對他的打趣戲弄,關(guān)系緩和后體貼入微的靠近,全心全意的信賴……逐漸的,感情還是不可控的發(fā)生了。


  曾經(jīng)抗拒溫暖,抗拒靠近的銀塵一點點適應(yīng)了少年的熱情,他也逐漸對這個使徒付出了真心,不知不覺間早已割舍不下!


  可是,后來事情又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銀塵不得不在他和自己的王爵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沒人知道他的難,他的苦。麒零知道

,麒零理解。


  所以在皇宮里,他依靠著回憶支撐著自己,讓自己信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


  銀塵也曾后悔過,尤其是看到麒零帶著邪惡的笑出現(xiàn),看著他失去了往昔的溫暖開朗變成了一個毫無感情的容器。這種后悔只是對自己沒能好好保護自己使徒的悔,那痛糾纏著他,讓銀塵無法呼吸。


  麒零變成這樣,全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自己當(dāng)初不曾讓麒零留下,不曾給他希望讓他在原地等他,或許麒零就不會被白銀祭司附身。


  銀塵無不自責(zé)著。


  ——是自己讓這個少年卷入了這場是非里,被迫成長到了現(xiàn)如今這個樣子。


  麒零吻去他的淚,額頭抵著銀塵輕聲說:“別說對不起,別哭,我一直都愛你、信你、等你?!?/p>


  “是我失信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銀塵扣著麒零的后腦用力攬進自己懷里,沉痛非常。


  記憶里這個人少年時曾害怕怯弱地問他,“王爵會永遠保護使徒嗎?”


  他那時候回答:“我會保護你,但我不能保證永遠……”


  他不能保證永遠,只能盡全力做到——只要他在,他就一定會保護好他的使徒,即便與全世界為敵!


  可是,最終他卻讓他的使徒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銀塵,不要自責(zé)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而且,你有給我黃金壁壘,你還告訴過我,即便白銀祭司沒有我,也會重新塑造一個容器,這是我沒辦法逃離的命運,不是嗎?這不怪你?!摈枇憧粗@樣的銀塵嘆息道,“如果一定要說對不起,那也是我要說的,對不起,我沒有堅守住自己,讓自己被白銀祭司有機可乘,對不起,是我傷了你……這里,還痛嗎?”



  他隱約記得,自己在意識反復(fù)間打了銀塵一掌,就在胸口。


  銀塵搖頭……


  陽臺上,吉爾伽美什端著杯紅酒看著庭院里相互依偎取暖的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p>


  這條義無反顧的路上到底要失去多少,要變得多強大才能護得了愛重之人?


  昔日,我們?yōu)榱诵膼鄣娜?,熱衷的事業(yè),美好的理想,舍生忘死,如今,千帆過盡,到頭來依舊是這個人等在原地。


  漆拉,如今,你我這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倒還不如那兩個孩子勇敢。


  


  十三、


  一個月后,聽聞麒零醒過來的漆拉終于決定來到霧隱綠島。


  島上,還是和以前一樣,他踏進布滿了防護陣法的山門,穿過煙霧繚繞下的山路,走到明朗如春的宮殿,見到了躺在雕花木椅里閉目浴著陽光的男人。


  那人一頭耀眼的金發(fā)隨意披散,松垮的衣負載不住往地上跌去,他閉眸,睫毛卷翹如墨簾,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和淺淡的唇勾勒出深邃的神秘色彩。


  漆拉不敢靠近卻又忍不住靠近。


  “你終于來了?!蹦慕廾归_,吉爾伽美什毫不意外看見驚慌失措窘迫不堪的漆拉,似乎在等著他的適應(yīng)和回答。


  漆拉退后幾步,拉開一個合適的距離,短暫平復(fù)后,他撇開眼睛,依舊不敢直視吉爾伽美什。


  “我來找麒零,我希望他能夠繼續(xù)做玄蒼的王?!?/p>


  “這我可做不了主?!奔獱栙っ朗矓n了攏衣衫,坐起了身,但還是歪躺在椅子里,一派的漫不經(jīng)心、慵懶愜意。


  漆拉抿唇,半晌才道:“麒零呢?”


  這時,銀塵端著茶盤,身后尾隨著一個男子低聲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在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后,銀塵率先反應(yīng)過來,放下茶盤轉(zhuǎn)身就要走,麒零亦步亦趨。


  “等等!”漆拉急聲喊,他們應(yīng)該、好像誤會了他來的目的,所以漆拉才又補充道,“我是來找麒零的!”


  麒零看看漆拉又看看銀塵,然后望向依舊悠閑的吉爾伽美什,似乎想從他的眼中得到什么訊息。


  但很可惜,在場的人雖然都在看他,但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叫住。


  于是麒零問漆拉:“你找我?”


? ? ? ? 無聲嘆口氣他們果然誤會了……


  “是的?!逼崂?,面對吉爾伽美什的緊張一下子消失不見,他看著麒零,走到他的面前,“麒零,我希望你回到皇宮,重新執(zhí)掌天下。”


  麒零眼神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我拒絕!”他毫不猶豫的說。


  “玄蒼需要你?!逼崂豢暇瓦@樣被拒絕。


  “漆拉,你知道我當(dāng)初愿意在皇宮做那個王,一是因為央澤,二是因為銀塵?!摈枇憧戳搜坫y塵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白銀祭司已經(jīng)死了,玄蒼國你也治理的井井有條,何必讓我再回去?”


  “更何況,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最清楚,讓我開一家酒樓還可以,治理一個國家?漆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麒零笑著攬著銀塵的胳膊,狀似無奈道:“你如果是想用這個借口來這里找他……”


  麒零朝著看熱鬧的吉爾伽美什努了努嘴,繼續(xù)說道:“那你應(yīng)該繼續(xù)和他聊,我們走了!銀塵,走,我們不打擾你王爵他們敘舊了?!?/p>


  這幾天斷斷續(xù)續(xù)從銀塵和吉爾伽美什口中聽到漆拉和他們的過往,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吉爾伽美什眼中的意思。


  他剛還給自己使眼色,好像在高傲地說:“拒絕完了就滾吧?!?/p>



  銀塵看了眼吉爾伽美什,然后向麒零點了點頭,對漆拉說道“漆拉,好好和王爵聊聊吧,我知道你有很多身不由己?!?/p>


  攔不住銀塵和麒零,漆拉只得往回走。留下和吉爾伽美什聊聊?算了吧,自己哪有那個資格……


  “漆拉,你是怕我,還是怕你自己?”吉爾伽美什緩緩站起身,看著走出庭院的人的背影。他閃現(xiàn)在漆拉面前,以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睨著漆拉,說道:“你以為,現(xiàn)在你還可以隨意出入霧隱綠島是因為什么?”


  漆拉渾身僵硬,后知后覺的驚出一身冷汗。


  吉爾伽美什看著抿唇不語又帶著絲惶惑的漆拉,心里始終堵著一口氣。


  他最終拂袖,“滾吧,以后不要來了!”


  說著人便消失不見了。


  漆拉暗自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緊,一言不發(fā)而又固執(zhí)的走下了山。


  他不是沒有感情,也不是沒看到吉爾伽美什做出的退步,從他愿意讓自己進來和自己說話,他就知道,吉爾伽美什已經(jīng)原諒了他的背叛。


  但是他無法原諒自己!


  自降生,漆拉就只有吉爾伽美什這一個朋友。


  他將之引以為知己,而他卻讓他的知己陷入萬劫不復(fù)。


  他無法原諒自己對吉爾伽美什的失信和對他們之間友誼的背叛。



  他也明白,麒零不愿意承擔(dān)起玄蒼的未來,是為了銀塵,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他為了銀塵可以乖乖在皇宮獨自面對白銀祭司開始,漆拉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做到和麒零一樣。


  他可以為了一個人舍棄自己的生死,舍棄這天下的安危,自己卻始終無法放下這個他承載了幾十年的重擔(dān)。



  這擔(dān)子太重了。


  他不敢馬虎!


  昔日,舍己、舍天下,終不舍你;而今,千帆皆過,你依舊是你,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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