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與終結節(jié)譯】3:XXV 飛翔的天使
前情提要:傳送到復仇之魂上的四個連隊被各自分離開來,相互之間無法聯系,帝皇身邊的禁軍友伴被操控身體向帝皇發(fā)起攻擊,瓦爾多率領的禁軍盾衛(wèi)遭遇哇噗船上的哇噗玩意襲擊,多恩孤身出現在一片無盡的黃色沙漠之中,隨行的帝拳不知所蹤……
然后讓我們把視角轉向ba分隊,看看他們這邊的戰(zhàn)況。
【內含大量看著崽子們滿心驕傲的好爹,和對昔日好時光的……告別?】
一些場景和艦船結構的描寫過于折磨以至于翻譯的過程中多次想當面和dab打一架,但總算是翻完了。水平有限,如有錯漏歡迎指出,感謝黑貓在翻譯過程中的幫助和建議

? ? “登岸”[1]?行動的圣血天使們占領了二號登船甲板。他們掃清了甲板下層的準備室和隔壁的檢修地穴,還有主訪問路徑和次級訪問路徑。占領登陸點后寇拉達爾·福里歐[2]?率領的終結者立刻左甩,燒穿船尾控制區(qū)塊和鍍素[3]?倉庫,在八分鐘內控制了第三工程區(qū)和左舷四號動力中繼。薩洛頓·薩科雷[4]?的突擊編隊進展更佳,他們清空了船腹十八和十九區(qū)域,切斷了通向第九象限(左舷)自動裝載裝配體的主動力中繼,隨后在五個點位建立了對跨甲板連接器的控制。馬赫爾達倫[5]?、克里斯塔夫·克里斯塔費羅斯[6]?和第一連長拉多隆優(yōu)雅地從上方越過薩科雷的阻截行動,破壞了整個左舷鳥卜陣列并在其中布雷,隨后干凈利落地突入十二號甲板穿插區(qū),打穿出一條直通主船脊的道路。彼時,他們的原體與圣血衛(wèi)隊已經與之會合。
? ? 矛頭深深刺入復仇之魂號的側翼。
? ? 戰(zhàn)斗殘酷而激烈。羅格的預測完全準確。荷魯斯之子驕傲而兇猛,盡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依然以宏偉的決意進行著抵抗。最初的傳送耀斑過后僅僅數秒,船上的警報喇叭就紛紛尖叫起來,聲訊中更是瘋狂傳來指令,要求向艦船下層部署小隊以增援與首批跳幫部隊直接對峙的單位。一切都正如圣吉列斯所料:沒有人——哪怕是不朽的第九軍團中的精銳——能夠突擊跳幫一艘阿斯塔特旗艦而不遭遇最兇殘的抵抗。
? ? 而這些并不只是阿斯塔特。這些是傳奇的第XVI軍團的戰(zhàn)士。這些是舉世無雙的影月蒼狼,是所有軍團——無論他們自己如何否認——自相衡量的對象。圣吉列斯闖入了他們的家,他們的艦船要塞,他們軍團的心臟。沒有人能夠舉此暴行卻不遭受最致命的反射性反應。
? ? 圣吉列斯沒有浪費時間分析他所面臨的挑戰(zhàn)。就算有辦法能夠知道第XVI軍團被部署到地表行動中的比例,依舊無法計算出勝算或者判斷復仇之魂號上駐扎有多少阿斯塔特,因為沒有人擁有任何關于軍團當前規(guī)模的可靠數據。眼下他面對的僅僅是一場有力的模范反擊,而他也以一場有力的模范進攻相迎。
? ? 他也沒有讓驚愕干擾自己的注意力,盡管事實從第一刻起就無比明確:只有他的連隊,只有“登岸”突擊隊的四分之一傳輸成功了。沒有其他編隊的跡象,沒有羅格、康斯坦丁、或是他親愛的父親的跡象,與泰拉的鏈接也全部被阻塞。是傳送故障嗎,還是更糟?其他人會不會隨時接踵而至,或是姍姍來遲?他們會不會已經到了,不知怎么被誤導至這巨大艦船要塞中的另一地點,并且無法聯絡?
? ? 這樣的猜測毫無意義。他在這里。他心意已決。沒有回頭路了。有一場征服要達成,一場啟蒙要實現。如果他只能憑借計劃兵力的四分之一來達成目標,那么他會的。
? ? 至少這不是個陷阱。旗艦對于他們的突襲完全沒有準備。他在劍下死者的臉上讀出了難以置信與不甘的憤懣。值得贊許的是,荷魯斯之子并沒有潰散。他們當然沒有。他們不經絲毫猶疑便傾力投入集結與調整之中,正如情況逆轉之下他的圣血天使會做的那樣。
? ? 一些軍團,比如羅格、羅保特或是費魯斯的軍團,以他們一絲不茍的組織與紀律性而聞名。另一些,比如黎曼和康拉德的軍團,則以其兇悍野蠻的面目為人所知。而他的軍團和盧佩卡爾的軍團,第IX與第XVI,向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二者兼?zhèn)?。兩個軍團都展現出了同樣可畏的高尚品格與嚴明紀律,擁有極限戰(zhàn)士高層骨干那種反復演練的準確性與光芒四射的完美,然而又都可以在眨眼間釋放出與任何芬里斯狼群同樣兇惡狂野、不加限制的地獄。這就是他們的特殊之處。這就是為什么他們能夠成為所有阿斯塔特中最好、最令人畏懼、也是最受歡迎的軍團。崇高的蠻勇。狂野的紀律。
? ? 而如今,阿斯塔特的典范彼此相遇,面對面,將以一場死亡競賽來決定哪一個才真正是最好的軍團。
? ? 以這種角度看待此事、將其看作一場冠軍勁敵之間的競爭較量實在是頗為幼稚,但以任何其他方式思考此事都是在沉溺于切實的利害,而圣吉列斯不需要這樣的精神枷鎖。他和他的部將一如往常般戰(zhàn)斗,為當下無與倫比的榮耀,為不折不扣的勝利,為證明他們的卓越,以他們的驕傲與無畏昂首蔑視一切。他告訴他們要采取這種心態(tài)。在出發(fā)前的最后時刻,當他們在批量傳送平臺上集結他們的隊伍時,這便是他對他們下達的最后指示。只為勝利而戰(zhàn)。為簡單而絕對的成就。不去考慮意義,或是勝算,或是后果。不去考慮血仇或怨懟或其中體現的輕辱。把一切你們身為復仇者或贖罪者或拯救者的概念拋之腦后。僅僅為了演示你們無可比擬的優(yōu)越性而戰(zhàn)斗、而勝利。作為天使而戰(zhàn)斗。
? ? 于是他們照做了。于是他們做到了。他曾經見過他們自傲的榮光。他從未見過他們能與今日比肩。每一個圣血天使都是一個耀眼的魔鬼、一個光輝的怪物,在猩紅色與金色的包裹中光彩奪目,跳躍著、翻騰著,迅捷有如閃電,兇憤有如天堂降下的熠熠雷霆,劍與矛高舉在手中,牙齒裸露著,滿載勇氣的聲音洪亮而狂放。他們幾乎迅捷到無法追蹤,明亮到不可目視,美麗到無從回想。
? ? 荷魯斯之子,盡管英勇有能如斯,看起來就像一群生于原始午夜之中的粗鄙食人魔。每一個荷魯斯之子都是一個跌落的天使、一個深淵的英雄,灰暗有如陰影,支撐著、縮踞著,暴戾有如地獄燃起的灼灼怒火,盾與鏈鋸劍緊握來格擋,雙目燃燒著,全力抵抗的聲音咆哮著。他們同巖床一般堅固,黑暗到無法察覺,恐怖到無從憐憫。
? ? 但他幾乎要憐憫他們。
? ? 他們的尸首散落在走廊中。他們破碎的甲片灼燒著、冒著煙。他們的叛徒之血,曾經那樣高貴的血,洗刷著甲板。
? ? 他知曉這些甲板。熟知。在這艘船上,同這些人一起,同這位偉大的領袖一起,圣吉列斯第一次作為人類之子在群星中馳騁。那位科索尼亞的軍閥教導了他,早在圣吉列斯首次與他自己的子嗣會面之前便向他傳授了人類的戰(zhàn)爭之道。他曾是他們中的一員,一個兄弟,一個荷魯斯的榮譽子嗣,被欣然接納為他們中的一員。
? ? 他熟知這艘艦船。他將其熟記于心。他也認識這些戰(zhàn)士,以及他們驚人技藝中每一處細微跡象。
? ? 他毫無愧意地利用這些知識。
? ? 正因為他知曉復仇之魂號的獨特指紋,圣血天使才知道要在占領二號登船甲板后立刻掃清甲板下層的準備室和隔壁的檢修地穴。正因為他知曉主要與次級訪問路徑的布局,寇拉達爾·福里歐的終結者才會在占領登陸點后立刻左甩而非右甩。多虧了他,他們才能明白燒穿船尾控制區(qū)塊和鍍素倉庫的急迫性,并在沿更明顯的目標點調轉方向穿過艦船之前優(yōu)先控制第三工程區(qū)和左舷四號動力中繼。是他的洞察力讓薩洛頓·薩科雷得以清空船腹十八和十九號區(qū)域并切斷通向第九象限(左舷)自動裝載裝配體的主動力中繼,因在其他同量級艦艇上,主動力中繼均位于船腹二十二號區(qū)域之下。他們本會花費數分鐘來定位正確的中繼,從而不會有時間推進并控制跨甲板連接器。只有他知道左舷鳥卜陣列被包裹在異常沉重的金剛石護甲中,要靠地雷才能突破它、摧毀它。馬赫爾達倫、克里斯塔夫·克里斯塔菲羅斯和第一連長拉多隆將永遠也不可能在荷魯斯之子將其封鎖之前趕到十二號甲板穿插區(qū),不僅如此,他們也不會有薩科雷的阻截行動來掩護他們的側翼,因為后者將仍在船腹二十二號區(qū)域進行搜索。
? ? 正是因為他,還有他對這旗艦事無巨細的記憶,他們才能已經突破主船脊,刺穿艦船的主動脈。
? ? 正是因為他。也正是因為荷魯斯。正是因為他們共享的友誼、他們一同度過的時光、將兄弟彼此相連的愛、他們毫不猶疑向彼此揭露的秘密。圣吉列斯對這艘船的了解不亞于他自己艦隊中的任何一艘,因為荷魯斯教他認識了它的構造。
? ? 這愛已經不在了,死了,涼透了。苦澀的怒火填補了它的位置。圣吉列斯正以毀滅性的精確步調奪取這艘船,一層接著一層,因為他曾經愛過他的兄弟,而他的愛也曾得到回應。他利用著他對復仇之魂獨有的、被特許的[7] 理解,心中有遺憾亦有欣喜。他的父親告訴他情緒有其被保留的原因,于是他一并享受著兩者。他悼念舊日偉大的牧狼神,那位舉世無雙的、充滿魅力的朋友;是他一層又一層地帶他認識了這艘船,亦無從知曉他的慷慨終有一日將譜寫出他的失敗。他憎恨如今卑污的戰(zhàn)帥;他背叛了一切,包括他舊日的自我,創(chuàng)造出了一件能夠刺穿他自己的側翼、并準確無誤地找到他那顆心臟的武器。
? ? 圣吉列斯甚至欣喜于他的戰(zhàn)士所采用的陣型:矛頭編隊。這是影月蒼狼的注冊商標,他們無數捷報背后的制勝法寶。是荷魯斯將這戰(zhàn)術教給了他的兄弟,好讓他也能夠一樣地專精于此。
? ? 圣吉列斯將矛頭調轉向設計了它的戰(zhàn)士。
? ? 他戰(zhàn)斗著。他殺伐著。他前進著。他品嘗著局勢占優(yōu)的喜悅,還有背叛行為諷刺性的反轉。他沉浸于那種滿足感,因多年前荷魯斯偏偏向他介紹了奪取第XVI軍團旗艦所需的詳細步驟,就好像,潛意識中,他早知道總有一天這事會被完成。他不曾感到悔恨,他也忽視了疼痛。
? ? 但疼痛沒有忽視他。
? ? 主船脊是這艘船的巨型縱向走廊之中最為宏偉的一條,規(guī)模和皇宮內殿中一些精美的游行區(qū)一樣龐大。這是一個三層甲板深的空間,如同一條灰色的鋼鐵峽谷,拱形的屋頂被大剪形拱支起,綿延五公里穿過艦船的心臟,仿佛將無數古代大教堂的中殿彼此相連而成。
這景象攝人心弦:榮光女王級虛空艦的主穹頂向來如此。船匠的藝術在此浮華堆疊,以建筑宣示著其主的權能與威儀。我將建造一艘穿梭于星海中的航船,其中安放的房間將如此寬廣令人自慚形穢,就好像我將一座輝宏的宮殿升上了天空。此即是我的野心,我的壯麗,我堅信這巨大驅動系統的巨量溢出動力足以輕松推動如此浮夸的過剩質量跨越光年。將不會有絲毫體積上的節(jié)省。那些以游客身份登上這些艦船的人將出于敬畏而落淚,因我們如此強大,甚至把自己的堡壘帶到了他們面前。
? ? 主船脊就是為了讓人敬畏。圣吉列斯回想起他——一個背生雙翼的巨人——跟隨在盧佩卡爾的身邊第一次在此行走時,他自己所感受到的畏懼。不斷延伸的拱廊,一排排懸掛著前往無盡遠方的軍旗,影月蒼狼和成群的船員、導航者貴族以及普通仆役擠滿了燈火通明的上層長廊,從俯瞰甲板和高處的露臺向他歡呼著……都給他看傻了。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茫然無措,驚訝于所有這一切居然都能被裝進區(qū)區(qū)一艘船里。
? ? 但現在,它在他的眼中只剩下功能性。這是一條寬闊的無法守衛(wèi)的便于沖鋒的推進路線,是一條直通敵人心臟的快捷通道,也是一份邀請。它的外表也變得污穢。鍍層早已磨損剝落,顯赫的旗幟不復存在,閃閃發(fā)亮的甲板滿是油和冷卻液留下的污漬。第XVI軍團總是喜愛實用性勝過雕飾,而這條漫長的走廊好像被剝去了外皮、被變得荒蕪,如同某種底層甲板的檢修通道,或是某些昏暗的禁欲主義修道院冰冷、軍事化的回廊??諝獗?,光線黯淡,擁擠在上層長廊大理石欄桿旁的荷魯斯之子也不再歡呼。
? ? 他們行進的陣列被打點計時器般的爆彈火力激流和雨點般綻放的激光環(huán)繞。如此強度的懲戒下甲板愈發(fā)破碎、斑駁,很快變得形似老人滿是毛孔和褶皺的皮膚。一團團的塵埃與沙礫在他和他的戰(zhàn)士周圍飛濺著,仿若一片突然現身的麥地。
? ? 他的鐵騎在槍林彈雨中推進,雕花的護甲上火星四濺。他的戰(zhàn)術小隊沖向船脊側方,利用下層拱廊的立柱作為掩護,將還擊的火力縱橫交貫著灼遍空敞的空間,犁遍整個上層長廊。圍欄爆裂開來,將灰燼與一塊塊殘損的石頭和金屬如雨點般淋下。被撕裂的塑像墜落下來,砸在下方遙遠的甲板上。
? ? 圣吉列斯和他的精銳衛(wèi)隊展翅騰飛。
?

?[1] Anabasis,行動代號
?[2] Khoradal Furio,可能是《懼于踏足》中出場過的第九連連長福里歐
?[3] Duralium,一種可以用作船只和空間站的供能與修繕的物質。和硬鋁duralumin不一樣,是GW生造詞
?[4] Sarodon Sacre
?[5] Maheldaron
?[6] Krystaph Krystapheros
?[7] 原文為priviliged,因為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表現出那種層次豐富的含義的形容詞,故用了倆詞找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