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fā)生在芽衣和琪亞娜結(jié)婚去了歐洲后。

除夕前夜，又下雪了。

艦長沒想到這一個農(nóng)歷新年，是和希兒一起在病房里度過的。

艦長在某天晚上洗澡，悲催地踩到了地板上的肥皂，造成了小臂骨折，住進了醫(yī)院靜養(yǎng)。

大家想留下幾個人陪艦長過節(jié)，但商量來商量去竟然把希兒推了出來。

等大家走后病房里才算真正消停下來。同病房的另外一個病人被家人接回去過年，便只剩下了艦長一個人。

晚上快8點的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希兒拎著袋子帶著一身寒氣進來。

“艦長，餓了吧。”

“不餓，看見這么秀色可餐的希兒就已經(jīng)飽了。”

“艦……艦長又在說傻話，不理你了?！毕旱哪樃Z地紅了起開，眼神四處跳躍躲避這著艦長。

“哈哈，真可愛啊希兒?！?/p>

曦兒取下圍巾，脫下大衣搭在椅背上：“艦長，我聽說你們神舟人過年喜歡吃餃子，我就和符華姐姐包了一些給你送來?！毕簭募埓锬贸霰睾泻屯肟辏⒘艘煌腼溩訑R在柜子上。

艦長左臂搭的石膏，不能動，希兒坐在床邊幫他端著碗。

艦長吃了一碗，覺得飽了。

希兒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一邊吃一邊瞅著艦長忍不住笑了。

“傻丫頭，笑什么。”

“笑艦長那么大的人了竟然會踩到肥皂摔骨折。”

“嘿，我這是大意了好嗎？我沒有閃……”

希兒眉眼彎彎的，掩著嘴小聲地笑著。

艦長看著她，心想，她還是笑起來好看。

吃過飯沒多久，護士過來查房，囑咐家屬趕緊離開醫(yī)院。.

但今天是除夕，他們也就說說,不至于真的趕人。

艦長把掛在墻壁上，那個估計不到20寸的電視機，打開里面鬧哄哄的正在播放晚會。

希兒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晚流光溢彩，因為是除夕尋常的萬家燈火，好像也多了一點兒別的意義。

艦長看她片刻，費力地往旁邊挪了挪，把床位讓出一點兒：“上來 一起看電視吧?！?/p>

希兒看他一眼：“不會擠著你嗎？”

“你再吃胖二十斤也擠不到我。”

希兒笑嘻嘻地脫了鞋，爬上床，在艦長身側(cè)躺下。

“擠嗎？”

“不擠。”

電視里聲音吵吵鬧鬧的，有一種溫暖的煙火氣。

希兒往下挪了一點，把頭靠在艦長胸口，他的心房跳的極為有力，一聲一聲。

從住院到現(xiàn)在，艦長已經(jīng)很久沒有洗澡了。

艦長摟著希兒，問她：“我這么臭，嫌棄嗎？”

希兒：“當(dāng)然嫌棄！嫌棄你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p>

艦長笑了：“所以我也想找個人照顧我呀，可……”

希兒能感覺到他的笑聲里摻著顫抖的氣息。

雖然芽衣結(jié)婚過去了很久，但情傷缺卻才剛剛化膿結(jié)疤。

“別人不要，那給我呀。”希兒抬起眼睛看著他說。

……

……

“好啊”他笑“好，以后我的命是你的，除了你誰也別想拿走，行了嗎？行就別哭了，哭花臉就不好看嘍。”

“艦長。”

“嗯？”

“等你出院了我們就租個房子，不用太大，有陽臺就行，養(yǎng)兩盆花，有太陽的時候，還可以曬曬太陽。”

“嗯。”艦長拿下巴輕輕蹭著希兒的頭頂。

她以后還要讀書，或許還要出國，他不會束縛她，隨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反正無論去哪她都會回到他身邊。

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別處都是異鄉(xiāng)，只有他才是她的故鄉(xiāng)，她的案頭。

艦長右手往下摸，到了希兒的手腕。

腕上，戴著他送了她的手表。金屬的表盤戴久了，如今已經(jīng)跟她的身體一樣溫暖。

希兒覺得有點癢，身體動不了：“我們還要出去玩?！?/p>

“去哪兒？”

“不知道，攤開世界地圖，閉上眼睛指到哪兒是哪兒?！?/p>

“好?！?/p>

還有，很多的事，很長的時間。

“希兒?！?/p>

希兒抬起頭。

艦長看著她的眼睛，柔和的燈光照在她眼里，像是漾著水光。

他心里發(fā)癢，沒忍住。

低頭，吻在她的唇上。

希兒怔了一下。

片刻，她閉上眼，手指輕輕抓住他的衣領(lǐng)。

他們的第一個吻。

夜一點一點深了，他們說了很多話了，不著邊際，說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會兒，再接著說。

電視里，主持人開始倒計時。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艦長，新年快樂?！?/p>

“新年快樂?！?/p>

電視里響起了煙花的轟鳴，音樂吵吵鬧鬧的，兩個人的心里卻都十分平靜寧和。

他們在一起，終于多了一天。他們在一起，又多了一天。

明天以后，還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