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郎剛把身體打濕，張?jiān)评讛D了進(jìn)來。

楊九郎：“怎么了？”

“沒事?！?/p>

“沒事你亂跑！不知道你在受罰？”

張?jiān)评桌碇睔鈮眩骸鞍パ?，不就面壁思過嗎？面哪兒不是面啊？”

楊九郎瞧瞧他：“炮仗扔完高興啦？”

張?jiān)评仔ξ?/p>

楊九郎：“過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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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组_心地蹦過去。

就是嘛，又不光你一人出汗，我也很粘的好不好？枕頭底下捂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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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gè)，真是不挨幾下自己都覺得過不去。

張?jiān)评着吭跅罹爬缮砩细惺苤鴹罹爬傻膿]起、落下，大林送的木質(zhì)浴刷再一次派上用場。

張?jiān)评啄孟掳湍霔罹爬傻募绺C：“我特別喜歡這樣?！?/p>

楊九郎笑：“喜歡我打你??？”

“不是?！睆?jiān)评讚ё罹爬傻牟弊?，“喜歡你眼里心里就我一個(gè)，顧不上想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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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點(diǎn)點(diǎn)他的鼻尖：“不乖?！?/p>

張?jiān)评滋嫠f完：“該打！”

楊九郎把浴刷往一邊放：“這是頭期。”

張?jiān)评坠室馇猓骸邦^七？”

“去！”楊九郎又給他一下，“臘月黃天紅口白牙的，瞎說什么?！?/p>

張?jiān)评椎纳裆隽索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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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張?jiān)评子窒氲搅朔劢z在郭德綱的生日送棺材，楊九郎正色：“說說吧。”

張?jiān)评祝骸罢局€是跪著？”

楊九郎沒好氣：“我跪著你坐著好不好？”

張?jiān)评捉化B雙手，款款道個(gè)萬福：“不敢，您上座。”

楊九郎痛苦：“不想坐，腰快斷了我，咱躺著說行么？”

張?jiān)评祝骸皽?zhǔn)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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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轉(zhuǎn)移回臥室，楊九郎半躺著歇腰，張?jiān)评着恐肓榔ü砂胄取?/p>

楊九郎問張?jiān)评撞皇钦f了不搭理么，怎么突然發(fā)微博？

張?jiān)评讍枟罹爬桑耗阌X得你師父是個(gè)什么人？

楊九郎：“好人??！”

張?jiān)评祝骸瓫]法聊了。

楊九郎：“你想說什么？”

略一思忖，張?jiān)评自谧约浩ü缮洗蛄艘幌隆?/p>

楊九郎：“赦你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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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平墊穩(wěn)，入活。

張?jiān)评祝骸澳銕煾父阋粯?，你同意不？?/p>

楊九郎：……同意。

張?jiān)评桌^續(xù)：“一樣小氣、一樣小心眼兒，你同意不？”

楊九郎：我現(xiàn)在說不同意還來得及不？

看張?jiān)评滋郑瑮罹爬闪⒖套o(hù)臉：“同意！您接著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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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渍医z巾把楊九郎的手腕綁在一起，打個(gè)花結(jié)。

楊九郎觀察自己被綁住的手腕：“是不讓擋臉的意思嗎？”

“不是?！睆?jiān)评仔袆雍軋?jiān)決，說話很軟和，“把你綁上，我說話膽氣壯點(diǎn)兒。”

手腕被綁，手還自由，楊九郎張開十指亂動。

張?jiān)评组_一罐可樂給他放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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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簌簌地落著小雪，張?jiān)评捉o自己點(diǎn)上煙。

挺舒服的，這個(g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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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形容得挺對，他憋了好久，終于在今天扔出去一個(gè)大炮仗。

會產(chǎn)生什么連鎖反應(yīng)，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扔出去以后，他很平靜，是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的平靜又殘忍的快意。

他一直被牽著走，今天這個(gè)說他個(gè)這，明天那個(gè)說他個(gè)那，師父說藝人掙的有一半是挨罵的錢，所以他不還嘴，讓他道歉他就道歉，讓他放手他就放手。

可今天，他主動了。

很多時(shí)候的很多事，做之前覺得有天那么大，可真做了，也就那樣。

起碼，能讓他高高興興坐在這里，有心情和楊淏翔說說話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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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你知道我們討厭冬天。我們喊嗓子的時(shí)候天還黑著，張嘴就灌一肚子風(fēng)。

張?jiān)评讖椓藦棢熁摇?/p>

可我也喜歡冬天，冬天有廟會，能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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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看著手腕上的十字花結(jié)：“你想說什么說吧?！?/p>

張?jiān)评壮聊橥隉?，起來關(guān)了燈拉開窗簾，又背對著楊九郎坐回床上。

下雪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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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干凈暖和的家里看下雪，當(dāng)然會覺得好看。

要是只有單薄的衣裳會濕的鞋，誰會覺得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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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你小時(shí)候什么樣?。俊?/p>

張?jiān)评卓粗巴?，聽楊九郎說自己幼兒園的時(shí)候最關(guān)心中午吃什么，討厭睡午覺，上了小學(xué)很開心，因?yàn)樾W(xué)有零花錢。

可以吃烤串，可以看球鞋，可以買雜志。

爸爸要是在北京，周末會帶他出去玩，吃好吃的。

有次他和爸爸路過商店，商店的櫥窗里擺著一雙所有男孩子都夢寐以求的球鞋，他艷羨地盯著看。

爸爸給他買了。

第二天，他穿到學(xué)校去，把腳抬得高高的，恨不得踢到每個(gè)男同學(xué)的鼻子跟前，讓他們看清楚他穿了什么。

楊九郎說：“那時(shí)候我就想，等我有了兒子，我也要對兒子好，也要給兒子買鞋?！?/p>

張?jiān)评紫耄菏堑模銓ξ液?，你給我買了鞋，買了好多好多，不僅是當(dāng)年那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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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說得絮碎：小時(shí)候挨揍，小時(shí)候想爸爸，小時(shí)候成績不好……

張?jiān)评紫氲眉妬y：你給我買過衣服，你操心我的吃喝，我想要什么你都會給我，哪怕那是你心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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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楊九郎給張?jiān)评资脺I：“磊磊，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以前沒讓你信我是我不對，以后你……”

淚痕猶在，張?jiān)评讓罹爬婶尤灰恍Γ骸拔矣植幌胝f了。”

被張?jiān)评椎男θ輵仫w心神，楊九郎捂著心口倒了下去：“我知道周幽王為什么會烽火戲諸侯了！”

“為什么？”

“因?yàn)樗幌?！?/p>

張?jiān)评啄髼罹爬傻哪槪骸俺襞踹绲木褪菚f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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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套住張?jiān)评椎牟弊樱骸澳儋p臭捧哏的幾句唄？”

張?jiān)评祝骸澳阆肼犑裁?？?/p>

“想聽你剛才想說的話?！?/p>

張?jiān)评装岩暰€移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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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你看，你今天是不是犯了個(gè)大錯？”

“你指什么？”

“不接電話?！?/p>

這個(gè)啊，張?jiān)评淄纯禳c(diǎn)頭：“是?！?/p>

楊九郎：“你把剛才的話說完，我給你把尾款免了。”

看張?jiān)评灼沧?，楊九郎繼續(xù)利誘：“我倒找你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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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楊的果然心虛！他都不接電話這么嚴(yán)重了，楊九郎居然不僅要給他免尾款，甚至還要倒找？

張?jiān)评咨詈粑豪潇o，楊淏翔是隊(duì)友，你得先搞定他，然后才能你倆一起去搞定別人。

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