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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

2023-08-25 13:38 作者:妖刀2007  | 我要投稿

冷峻的風(fēng)夾著小雨刮了一下午,黃昏時天色如墨一般漆黑。

八仙桌下的火盆里炭火燒得通紅,我們一家人圍桌吃飯,前胸暖洋洋的,后背卻是絲絲發(fā)涼,連電燈都沒有的時代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寒冬的夜晚是枯坐不得的,吃喝洗漱完畢,母親便招呼大家各自上床睡覺。

我們把被子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頭臉可以側(cè)耳傾聽屋子外面的聲音。風(fēng)依然未停,一陣陣“沙沙”聲反復(fù)掠過瓦面,父親說,下雪粒了,雪粒鋪地積雪不會化,明天有雪景可看了!

第二天醒來,屋子里白光曳地,里里外外前所未有的亮堂,只聽父親在屋外喊:

“毛仔,快起來,下了大雪啦!”

我一骨碌爬起來,囫圇穿好衣服,直接就往門外躥了出去,山野菜地白茫茫一遍,只有零零星星的綠色、黃色或其他顏色點綴其間,煞是好看。我極力搜尋放在門前地坪上用于鋸柴火的“木馬”,發(fā)現(xiàn)已深深埋入雪中,只露出兩個耳朵?!澳抉R”的實際高度差不多齊腰部,以此推測,雪應(yīng)該至少積了一尺五寸以上。

“毛子,把米篩和簸箕拿出來,我們抓鳥去!”

父親一邊吩咐一邊整理手里的一捆細(xì)線。

我們找了一塊平整的空地放好簸箕,用一根棍子支起米篩,米篩底下撒了一把秕谷,然后把細(xì)線系在棍子上拉到藏身之處靜靜等候。大雪天飛鳥無處覓食,只要瞄到有吃的,不管是不是圈套也會義無反顧撲上去,很容易抓到。這種方法簡單粗暴而有效,缺點是需要蹲候拉線,大冷天的凍得兩腳知覺都沒了。聰明的父親琢磨出一個自動鳥機關(guān),道具還是米篩和簸箕,找一根大小合適的竹筒,上下開個槽,兩端鉆孔穿兩根竹簽做杠桿,杠桿用細(xì)繩連結(jié),使用時,上端的杠桿撐住米篩,下端的杠桿別在一個踏板上,踏板放上秕谷、草蟲等誘餌,鳥兒飛到踏板上吃東西立馬就會觸發(fā)機關(guān),被扣下來的米篩罩住。有了這機關(guān),人就可以離開去烤火了,隔一段時間察看一下,運氣好一次能捕七八上十只。

父親喜歡捕鳥,但從不傷害鳥,也不允許我傷害它們。每次捕回來的小鳥用一個精致的竹籠裝著,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賞玩一段時間就放了,往往放出去的鳥兒傍晚又飛了回來,想必是想“家”了。

父親嚴(yán)厲,中氣也足,往往一聲斷喝嚇得我腿軟。我從小被爺爺奶奶慣著,調(diào)皮搗蛋是少不了的,幾乎村子里所有的壞事糗事都和我有點關(guān)系,完全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我常常帶著幾個手下在村子里四處游蕩,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大人們無可奈何,唯一能治我的就是“你爸來了”或“回頭告訴你爸去”!如果彼時不遠(yuǎn)處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過來,我必然是落荒而逃,全然沒了孩子王的氣勢。

其實我畏懼父親只是天性使然,父親貌似嚴(yán)厲實則懷柔,印象中從沒揍過我。即便有次我把家里買來做新房子的鋼筋條悄悄鋸斷做“武松打虎”的道具,他也只是高舉巴掌沖過來,然后用那只手撓撓后腦門斷喝一聲“滾”!我照例落荒而逃,連毫毛都沒掉一根。

父親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面善心慈的。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物資豐富,好吃食是稀罕物,父親在鄉(xiāng)里工作,有固定收入,常常下班回來拎著一包豬下水或一塊肉,我和姐姐見了就開始?xì)g呼雀躍起來,咋呼著要好吃的。父親總是笑瞇瞇地說:

“都別急,都別急,今晚管夠?!?/span>

父親在早期的公社食堂干過,會做菜。不一會功夫,香噴噴的紅燜豬肉,油煎豆腐,芋艿糯米飯之類的美食就上桌了,我和姐姐只顧埋頭使勁造,吃相自然是顧不了許多了。父親端著他的小酒杯,一口一口咂著,用筷子指指我和姐姐的腦袋對我母親說:

“看看這兩只的吃相,和兩頭小豬有什么兩樣?”

母親還來不及搭話呢,旁邊爺爺早接茬了:

“你小時候也好不到哪去,烏鴉別笑老鴉黑!”

父親嘿嘿一笑,又咂了一口酒。

父親頗讀過一點書,在村子里算是有墨水的,但記性不好,書里的內(nèi)容老是亂串,吹牛神侃時難免張冠李戴漏洞百出,好在聽眾大都底子差,并不知道李逵李鬼有什么區(qū)別,只能無條件信服。

有次他煞有介事地給我講八年抗戰(zhàn)故事,憤憤不平地說:

“你是不知道小日本多猖狂,一個小小的島國居然橫掃我大中華,短短幾年打得我們只剩下東北三省了,差點亡國!”

從此我真以為東北三省是當(dāng)時最后的凈土,后來上歷史課才知道日本是率先侵占東北的,東北是首先淪陷,不是“只?!保?/span>被他誤導(dǎo)了好多年。

由是我與父親老是意見相左,常常為某個問題急赤白臉地爭論,全然沒有一點父與子的模樣。汪曾祺說到與他父親的關(guān)系時,說他們是多年父子成兄弟,我看我們也屬于這類。

父親好面子,明知道錯了也不認(rèn)慫,但他的行動暴露了內(nèi)心的焦慮,總是期望我能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我訂各種文學(xué)期刊,他二十、三十元的給。

我買《辭?!罚淮谓o五十元。

我參加某文學(xué)院的作家進(jìn)修班,學(xué)費近二百元他眉頭都沒皺。

八十年代初,錢的個頭特大,一斤豬肉一元三毛錢。

說實話,我真沒從父親那學(xué)到多少文學(xué)知識,倒是遺傳了他愛吹牛皮的毛病,朋友聚會時酒杯一墩張口就來,我后來能寫點東西倒可能與他這遺傳基因有點關(guān)系。

父親方面寬額,相貌堂堂,很有點官樣。某次縣領(lǐng)導(dǎo)下基層考察,帶隊領(lǐng)導(dǎo)第一次到鄉(xiāng)政府,并不認(rèn)識誰是書記鄉(xiāng)長,掃了一眼歡迎隊伍便大步流星走到我父親面前熱情握手,他不知道我父親只是個一般干部,旁邊貌不驚人的才是一把手。書記只好訕笑著主動走過去向領(lǐng)導(dǎo)問好,弄得滿堂大笑。

父親的慈愛是內(nèi)斂的,很少像別的父親一樣與自己的兒女耳鬢廝磨,但凡事總有例外。有一次我病了,肚子鼓脹,胸口疼痛,臉色蠟黃,帶到醫(yī)院一看說是肝炎,住院治療一周也不見好,父親急得滿嘴燎泡。剛好有個來探望的親戚說起某鄉(xiāng)下有個專治肝炎的老郎中,可以藥到病除,父親顧不得判斷是否靠譜,扛起我就上路了。怕我胸痛走不得,十幾里山路愣是沒讓我走一步,我趴在父親背上,聽著他輕微而有節(jié)律的喘息聲安然入睡了,找到老郎中家時已是下午兩點多。太小時的事不記得了,印象中這是父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背我。

神奇的是老郎中真的靠譜,望聞問切之后開了一大包藥末,每天沖泡內(nèi)服,日漸見好,不到十天就痊愈了。我記得那老郎中姓石,住在一個小地名叫“火田里”的地方,人很慈祥,不僅熱心治病,還招待我們吃了午飯。

我與父親相交了幾十年,從沒能給他多少好處,以我目前的條件和能力,今后怕是也不會有。父親今年七十八歲了,身體尚健,我想,等他八十八、九十八,乃至一百零八歲的時候,我背是背不動他的,但我一定陪他看朝霞東起、夕陽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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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衛(wèi)華,江西修水縣人,現(xiàn)居福建福州,中國詩歌學(xué)會會員,福建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家文學(xué)社理事、編委。作品散見《讀者》、《三聯(lián)生活周刊》、《南方周末》、《新聞周刊》、《延河》《山東詩人》、《雜文月刊》、《特區(qū)文學(xué)》、《福州晚報》、《福州日報》《海峽都市報》等省級以上報紙雜志以及各大網(wǎng)絡(luò)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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