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雙同人(3)戰(zhàn)爭與和平

橫穿,豎劈,然后是直直前擊。
抹了鉛似的灰色天空下,被金屬部件堆積的大地上,她就這樣揮動著旗槍,擊飛一個又一個感染體。宛如一個舞蹈演員,在數(shù)十名舞伴間穿梭流連。
“薇拉。”指揮官用低沉卻又能讓人捕捉到的語氣叫出構(gòu)造體的名字。
薇拉沒有回頭,只是回答了一聲:“干嘛?!?她手中的槍在空氣中留下全息投影的殘影,像一條舞動盤旋的蒼龍。她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下,指揮官站在一旁,沒在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構(gòu)造體舞動的身姿。
終于,薇拉收住步伐,關(guān)閉了訓練師的作戰(zhàn)系統(tǒng),她走到格斗臺的邊緣,但并未跳下,右手輕輕紅色的秀發(fā)撩到耳后,微微彎腰,靠近指揮官的臉,然后再次問道:“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彼淖旖俏⑽⒌膿P起,像圣女貞德一般降臨在指揮官的面前。指揮官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但只在一剎那的時間就恢復了語言能力。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出去走走。”
“哦,是嗎?”薇拉挺直了腰,將臉扭向左側(cè),指揮官看到薇拉微微揚起的嘴角,以及瞇成一條縫的眼,薇拉紅寶石般的瞳孔從縫隙中閃出一絲微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還以為你正在和灰鴉小隊過家家呢!哦,還有‘拆遷部隊’的!”薇拉沒好氣的丟來一些話,指揮官感到有些尷尬,他知道薇拉肯定又從21號和諾克提那里打聽來了消息。
“原本以為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你會輕松很多,但沒想到你還是很忙,所以沒敢來打擾你...”,指揮官摸著自己的后腦勺,稍顯尷尬的解釋道?!八?,你愿意...”
薇拉沒有在說些什么,她跳下戰(zhàn)斗臺走向門口,回頭看著傻站在原地的指揮官:“你大腦被感染了嗎,還站在那里干什么!”
指揮官趕忙跟上薇拉,二人來到了休整室?!耙瓤Х葐?”,薇拉悠閑的坐在沙發(fā)上問。
“你的不加糖?!敝笓]官很熟練的到咖啡機前工作起來。
薇拉微微一笑:“所以,你找我到底是想說什么。不會是那個什么‘肉體凡胎’計劃吧?!?/p>
指揮官將咖啡豆放在磨豆機里,開始研磨咖啡豆?!捌鋵?..沒什么特別的目的,只是好久沒見了。”指揮官隨后抬頭笑了笑,“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也不會再有人叫你死神了吧?!?/p>
“哼,你就是來說這些無聊的話的嗎?”薇拉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自己的右手,將右腿搭在左腿上,悠閑的樣子不禁讓指揮官偷瞄?!皰仐墢姶蟮臋C體而成為脆弱不堪的人類,真有白癡會有這樣的想法呢?!?/p>
“畢竟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大家可能也只是想體驗一下新的生活吧?!敝笓]官將咖啡豆磨細,用熱水濕潤濾紙。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變成人類呢,21號和那個叫七實的家伙不就是嗎?她不是很喜歡人類嗎?”
薇拉看似不經(jīng)意的聊著這些話題,但其實她一直在關(guān)心著她們的動態(tài)和想法。笑容隱隱爬上指揮官的臉。
“希望阿西莫夫能盡快滿足更多人的愿望吧,在這事情上我能做的只有聲援了。確實,并不是每個人都渴望長生不老,以一當千。人們總是會渴望得到自己沒有的東西。生老病死,喜怒悲歡,人類可能沒意識到自己擁有的這一切在被別人羨慕吧。”指揮官將水均勻地澆在咖啡粉上,像呵護新生嬰兒一般輕柔。
“哼,這么說你很驕傲了?!?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pink-03">薇拉將雙臂交叉,仰頭看向指揮官?!叭祟愔皇且欢巡恢卸鞯娜怏w罷了,只會躲在幕后指手畫腳,把責任推給臺前當槍子的人?!斎唬氵€算好點的?!?/p>
“其實,人類這樣千奇百怪,不才會容易讓人感興趣嗎?永遠好奇也是人類的一大優(yōu)點了?!敝笓]官將熱水中的咖啡杯取出,用干毛巾擦拭杯身,將咖啡倒入兩個杯子。指揮官看了一眼白砂糖,沒有取出,他端著兩杯無糖咖啡走到薇拉身前的沙發(fā)坐下,將咖啡遞給了她。
“我記得你喜歡甜的?!?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pink-03">薇拉看向指揮官。
指揮官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微皺眉頭,抬頭微笑:“嘗試新事物。沒試過當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即便不喜歡,有時候也需要慢慢適應吧。”
薇拉沒有在說話,兩人靜靜地品著手中的咖啡。
良久,薇拉先開了口:“要我來說的話,沒有戰(zhàn)爭,人類好不容易團結(jié)一致的局面又要被打破了,何況——戰(zhàn)爭下的和平也只是虛假的。”
“確實,我同意你說的話。相比與人類,構(gòu)造體所承受的可要多多了。還記得那次我們?nèi)サ厍驁?zhí)行任務嗎?當時你獨自一人穿梭在病人間的身影,記憶猶新?!?/p>
“你,萬事,麗芙。你們都曾經(jīng)是醫(yī)師。這個最讓我尊敬的職位?!敝笓]官笑了笑,喝了一大口手中的苦咖啡?!拔覀兛倳w慕那些我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即便那對于別人來說是家常便飯,因為,沒有——就意味著渴求。”
“如果沒有你們這樣的人,我估計已經(jīng)住在我買的‘套房’里了吧。”指揮官開玩笑地說。
“哼,虧你還有自知之明?!?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pink-03">薇拉微微皺了皺眉,有些埋怨又帶著幾分嘲弄。
“ε=(′ο`*)))唉!醫(yī)者仁心啊!無私奉獻不求回報是多么難能可貴??!”指揮官仰天長嘆,手舞足蹈的起身走動。
忽然,一陣冷風襲向指揮官的面門,指揮官一瞬間就明白了什么,伸出左手握住來物,而幾乎同時,薇拉也握住了指揮官的手腕。薇拉的握力不斷加大,指揮官感覺自己的腕骨嘎吱作響。疼痛感瞬間襲遍了全身,但指揮官沒有掙脫的動作,看著眼前薇拉熟悉的樣子,指揮官眼角有些濕潤,隨后說出一句看似不合時宜的話:“謝謝,是你們讓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我還活著?!?/span>
構(gòu)造體是戰(zhàn)爭機器,是工具,這源于它們被創(chuàng)造時的目的。但時間以及它們自己,已然告訴我們,他們本身就不僅于此,生命的意義,要由生命本身去賦予。和平是他們的成果,又反過來肯定了它們的存在。我們因為熱愛相聚于此,讓它成為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那持續(xù)傳遞這份熱愛,便是我們與他們最好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