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 · 改】璃月篇第四幕 · 螢火安敢摧皓月

“我不知道什么仙緣,不知道什么長生,也不知道什么緣分。”
“我只知道,你在這里,那一切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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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鳴聲響徹云霄,速度真的比開車都快——空御劍的速度接近一鳴,如果不是為了照顧玉凝華的身體能直接將腳下的劍提升到十五鳴……就是所謂的十五倍音速,而刻晴最多也就只能提升到八鳴的速度。
問題是即使只是一鳴,這個速度正常人的話都得被震裂骨頭死的很慘烈,只有仙人或者魔神的身體才能承受如此的速度。不過現(xiàn)在抱著空的腰喊著蕪湖起飛的玉凝華已經(jīng)有點兒習(xí)慣這種御劍的爽快感了——果然,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
“師傅——輕策莊到啦!”
“好嘞,為師這就讓你摔下去。”空抖了抖眉毛,直接將劍收了起來,抱著玉凝華就直接往下跳……刻晴無奈只好御劍下行,跟著這脫線的家伙一路下行。“爽不爽!”
“好——爽——啊——”玉凝華都快嚇出走馬燈了,只有跟著回答玩兒命喊的力氣了。
臨近地面時空背后的雙翼瞬間展開,帶著膜的骨翼將所有下墜力量都抵消掉了,對于他懷里的女孩兒來說簡直是坐過山車。而后骨翼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散去,穿著便服的空看著懷里都快被嚇?biāo)赖挠衲A咧開嘴:“咋樣?”
“師傅……”這姑娘落地之后就像喝醉了,路都站不穩(wěn)了。
“好了,凝華這孩子是你嗎?”刻晴落地就給了空一個爆栗,打的空疼得齜牙咧嘴?!懊刻焱孢@個玩那個,嚇唬人倒是有一手,你給人家孩子嚇壞了咋辦?”
“不是玩嘛……”空捂著腦袋看向面前的刻晴,一副委屈的樣子,看得人想揍他又無可奈何?!霸僬f了我們要去找那個姓安的獵戶,話說,那個獵戶是男的還是女的?”
“讓我想想……我沒記錯,好像是個,女的?”
空的腦子里突然劃過一個名字,但是這個名字被他下一秒就抹去了。
雖然沒記錯她有璃月的血統(tǒng),但是……不會真的是她吧?當(dāng)時在蒙德不是沒想過找她,但是聽諾艾爾說她退休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屬于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間蒸發(fā),只知道現(xiàn)在的她過的還不錯。
刻晴看到了空眼神的變化,也突然知道了些什么:“又有老熟人?”
“嗯……可能,但是不確定。”空把一旁躺在草地上剛緩過勁兒來的玉凝華拉了起來。“走了,今天運(yùn)氣好能蹭一頓飯?!?/p>
“蹭飯?誰啊誰??!”一聽吃飯這姑娘眼睛亮了,簡直是個吃貨。
“我的一個朋友?!彼殖齑虺鲆坏里L(fēng)刃,沒過幾秒一只大雁從空中落了下來,風(fēng)刃剛好切開了脖子?!疤嶂c兒獵物去好一點兒,免得人家說我空手。”
正午。
“安奶奶!”輕策莊一戶普通的房前,在門口玩的孩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背著弓箭回來,二話不說就飛了出來,幫自己的奶奶將弓箭和獵物拿了下來?!敖裉斐允裁囱?!”
“今天給你燉個雁子湯喝,海燈節(jié)剛過完,你爸爸估計一會兒休年假也該回來了?!笨瓷先ゼs莫五十歲的老人摸著自己孫子的頭,一副寵溺的樣子。“去門口摘一點兒青菜,然后去屋后的地窖里拿一些土豆來……”
“好的!”
看著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往后院跑,她剛準(zhǔn)備去門口打點兒水準(zhǔn)備給大雁脫毛,結(jié)果門前的兩個人差點兒讓她沒把手里的東西丟掉……如果說是熟人的話,確實也太熟了。
但是她真的想不到,這個早就被認(rèn)為是離開的人,竟然還能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和她道一聲好。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冬天清晨出門伸了個懶腰,結(jié)果看見手上飄落了一片海棠花瓣一樣。
美麗,而又讓人感覺不可置信。
“空……”她伸出手去握住面前男人的手,眼中閃爍著無以言說的光?!斑@是真的?”
“為什么不是真的?”面前的男人笑了笑,轉(zhuǎn)瞬間擁抱了她。
“我回來了,安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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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幾人一同落座在門外的桌子邊,安柏指著旁邊的玉凝華問?!翱糖缥疫€是認(rèn)識的……畢竟當(dāng)時我家那個不成器的老家伙還得感謝您出手相助?!?/p>
“不足掛齒,那是我該做的?!笨糖鐡u了搖頭,看著抱著土豆和青菜跑過來之后一臉呆滯的孩子?!斑@孩子倒是蠻可愛的……哦,我身邊這個女孩叫玉凝華,凝光的孫女兒?!?/p>
“小鑫,我的孫子。”安柏朝著孩子招了招手,給他介紹面前的幾人?!八职质乔r軍的弓術(shù)教頭,今年海燈節(jié)他們還在值班,不過今天應(yīng)該就是他回家的日子了……所以我去打了只大雁回來給他燉湯。”
“孩子媽媽呢?”
“媽媽是玉京臺的秘書,一般回不來?!闭f到這里安柏也嘆了口氣,像是在惋惜什么。
空和刻晴對視一眼,貌似也明白了安柏嘆氣的原因。
畢竟這種父母,雖然都在事業(yè)上各有所成,但是如果論起照顧孩子,可能真的都不如安柏這每天都在照顧孩子的祖母。孩子們像是飛鳥一樣飛往世界各地,而在家的老人們卻開始照顧孩子——到底是誰在履行父母的職責(zé)呢?
“孩子每年見不到爸爸媽媽幾次,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安柏起身把放在一旁吊著的大雁給拿了下來,看著另一只被風(fēng)刃割喉的大雁愣了下。“你還特地打了點獵物來?”
“嗯,怎么說空著手都不好吧?”空也站起身,拍了拍玉凝華的肩膀?!叭湍惆舶啬棠烫幚硐乱拔叮镁毦毷??!?/p>
“啊……”玉凝華拽了下自己身上那件青花色旗袍,面露難色。
“我讓你去你就去,一身衣服罷了,如果說這個不做那個也不做你跟著我干什么?旅游的?”看到玉凝華的表情空就明白了,臉?biāo)查g就板了起來,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一瞬間就到了她的肩上?!啊嵘僖操v,故多能鄙事?!绻阏娴南氤砷L想去做什么事情……就要從最低級最低賤的事情開始做起,這還只是讓你去給雁子去個毛洗洗血水你就這個樣子,將來讓你去做別的事情你是不是還不會?。俊?/p>
“空,過了?!笨糖缗牧讼滤氖郑馑际禽p點兒訓(xùn),孩子還小。
“不算過,一身衣服隨時能買,而且本身穿這種衣服就不是干活的,也算長個教訓(xùn)?!笨者€哼了兩下,一副“慈母多敗兒”的樣子。“凝光那么多錢給你留下你別告訴我你連旗袍都買不起了……”
“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嗎先生……”玉凝光一臉苦瓜臉,本來她還想賣個萌啥的就不用弄臟衣服了——她知道這種活兒絕對是要干的,所以倒是沒多大抗拒。
結(jié)果還是撞槍口上了,自己只能自認(rèn)倒霉。
“去吧,問問你安柏奶奶怎么做這些事情?!笨論]了揮手,看著玉凝光一臉苦大仇深的過去和安柏一起弄雁子,招呼著小鑫坐下。
“小鑫今年多大了?。俊彼M力裝得慈眉善目一點兒,畢竟剛才訓(xùn)玉凝華他也看在眼里。
“十四……空先生?!毙■芜€是有點拘謹(jǐn)。
“十四歲,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啊……”空捻了捻并不存在胡子的下巴,突然覺得想送點兒這孩子啥東西但是兜里啥都沒有的感覺……送他寶貝吧這孩子不懂到時候轉(zhuǎn)手低價賣出去就虧了,送他點兒武術(shù)或者是別的方面一類的東西又太費(fèi)時間了,他都不知道該送什么好?!靶■危惺裁聪胍臇|西嗎?”
“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先生?!彼幕卮鹎由?,聽起來像是有點害怕。
刻晴看了一眼面前手足無措的男人,突然發(fā)現(xiàn)他這點還蠻可愛的。
那種笨手笨腳,但是想給孩子點兒好東西,突然發(fā)現(xiàn)孩子什么都不想要……其實他只是不知道孩子想要什么罷了,頗有那種手忙腳亂的老爹感覺。
“笨。”她看著空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笑的很促狹,像是在笑話身邊男人的愚笨?!敖裉焖职只貋恚阏f為什么不能讓媽媽也回來吃頓團(tuán)圓飯???”
“真的嗎?”一聽這個小鑫眼睛就亮了。“先生真的能讓媽媽回來嗎?”
“……這個還真不難?!笨論u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了玉樓印。
“先生?”接通通訊,一個渾厚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坝泻畏愿?,請說?!?/p>
“玉京臺我有個人要找……小鑫,你媽媽叫什么?”空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有點懵的小鑫?!皼]事兒,這就是個通訊的工具,比飛鴿傳書快多了?!?/p>
“媽媽……媽媽叫慧欣,爸爸叫長寧。”小鑫看來也明白了什么意思,直接把爸爸的名字也提了上去。還沖著刻晴俏皮的眨了下眼睛,表示謝謝姐姐好意。
“玉京臺有個叫慧欣的秘書,你給她放一周的假……還有一個千巖軍的弓術(shù)教頭,好像是叫長寧,給他倆一起放假?!笨詹贾孟氯ゾ拖袷窃诮o布置作業(yè)一樣,而電話那一頭的人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下來,甚至還給他們多放了一周,等于說是兩周的假期?!班?,可以,那這樣我就先掛了……”
“先生,我家女兒……”玉樓印另一邊的人猶豫了下。
空正準(zhǔn)備掛斷電話,這一句話突然讓他愣了一秒。
深呼吸了一下,空才慢慢的開了口:“她在我這里,很不錯。”
“……我知道,你也想女兒了……可是人總要離開父母才能成長,孩子長大終要去面對一些東西,你我也是一樣。當(dāng)年凝光也讓你面對過很多……”空少見的絮絮叨叨了起來,像是在面對面前這個人的時候,自己的話也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
另一邊的聲音也靜了下來,除了一旁安柏教著玉凝華去做東西之外,只有空像是老爹送兒子上大學(xué)一樣的絮絮叨叨聲音,不知道為何,身邊的幾個人總覺得眼睛里有點兒什么東西。
像是被迷了眼,但是又有種莫名的酸澀。
“對不起。”最后說到實在沒什么可說了,空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只覺得嘴唇干澀。
“……”玉樓印另一邊的人也沉默了一下,兩者達(dá)成了奇妙的默契。“沒關(guān)系,這一百多年來,您辛苦了?!?/p>
“不辛苦,不辛苦……”聽到這幾個字,空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流淚,卻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跋壬壬恍量唷!?/p>
掛斷了玉樓印的通訊,空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連忙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過這樣子在別人看來還是有點兒滑稽:“抱歉抱歉,失態(tài)了……”
“先生……是在和自己的親人說話嗎?”小鑫試探著問了下。
空聽到這句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孩兒,摸了摸他的頭:“是啊?!?/p>
“先生也是有自己的親人的,有時候和自己的親人也會通訊,如果沒能趕回去和自己的親人見面,其實也是很傷心,或者說很難受的。”
“但是有時候啊,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可能真的要放棄一部分的機(jī)會和家人團(tuán)聚,而去投身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那時候,家人身上不僅僅背負(fù)著的是他們自己,還有他們身邊的親人?!?/p>
“他們沒法親口和家人說愛他們,只能用自己微薄的行動來表示。”
“所以,不要覺得他們沒法陪你,就是他們不愛你。”空張開雙臂,將這個尚帶著稚氣的少年擁入懷中,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耙獙W(xué)會理解,學(xué)會寬容,學(xué)會忍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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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柏家里算是吃了頓不錯的農(nóng)家午宴,再寒暄了幾句之后空和刻晴便離開了,連帶著吃飯沒出息還喊著再來一碗的玉凝華——這孩子看的空是眼前一黑,真就是沒出息。
“沒出息……我就沒見過你這樣沒出息的姑娘家家……”空幾乎是訓(xùn)了玉凝華一路,聽得一邊的刻晴都快憋不住笑了,在一邊花枝亂顫。“吃個飯和餓死鬼一樣,你安柏奶奶做飯就這么好吃嗎?”
“嗯,好吃。”小姑娘還犟上嘴了,就一副“師傅你又不管我”的模樣。
“人心不古啊……”
幾人一路從石門過荻花洲,路上風(fēng)吹而歸,去年枯萎的荻花們還未倒下,風(fēng)中肅殺有種特殊的寂寥之美。讓人有種仰天長嘯一聲,聽殘冬朔方冷風(fēng)的感覺。
他們沒有采用御劍這種行進(jìn)方式,而是帶著姑娘一路走下,路上風(fēng)景不能錯過,用空的說法是“不要忽略路上的風(fēng)景,畢竟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jié)果”。于是三人一路像是放牧一般慢悠悠走了回去,路上蕭瑟的樣子讓空剛才激蕩的內(nèi)心平靜了些許。
可就在他們回去的路上,有一伙人早已準(zhǔn)備多時。
“七星少見的出價這么高買一個人的人頭,就是這個黃毛小子和他身邊的倆女人?”穿黑衣蒙面的人問身邊的老者,看上去略有不解。“殺這樣一個書生還需要買幾乎整個璃月的地下殺手集團(tuán)來動手,我們之后還至少三批……這不是浪費(fèi)嗎?”
“聽玉衡先生命令就好,少說,多做。”他身邊的老人聲音嘶啞,看上去像是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一樣。“你遲早要因為你這張嘴丟了命!”
“準(zhǔn)備炸藥,你們手里的槍都準(zhǔn)備好,還有手里的鳴鏑箭也都給我準(zhǔn)備好了。準(zhǔn)備動手……”
他二人身后十幾名殺手四散而開,準(zhǔn)備好了撲出去將渾然不知的三人擊殺的準(zhǔn)備。
他們配備的是生產(chǎn)自至冬的精密槍械,還有涂了可以暫時屏蔽神之眼毒藥的鳴鏑箭,甚至還有黑火藥炸彈,明擺著就是殺不死也要炸死你。
不過這么一個陣仗殺人,就像是面對什么超級武器一樣,要用飽和的火力吞沒三人……
“放!”他舉起的手瞬間放下,轟鳴的爆炸火光瞬間籠罩了空三人。與此用時拿槍的人拿著槍械瘋狂朝著煙霧里面開火,飽和的火力組成了火力網(wǎng)將里面籠罩了起來,一支支鳴鏑箭射了出來,直直的貫穿煙霧。
就像是將幾十公斤的鋼鐵砸進(jìn)那團(tuán)煙霧中,像是要殺死什么神明般的東西一樣。
不過……這樣恐怖的火力下,那幾個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了血沫了吧?
所有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直到煙霧散去。
光幕中是張開雙翼的男人,那雙金色的瞳孔中少見的閃過了一絲殘忍。沒人敢看那雙金色輪轉(zhuǎn)的眼睛,被看到的一瞬間宛如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了心臟一般,整個人的呼吸都感覺有些痛苦……他們到底面對的是什么東西?是什么魔鬼一樣的東西?
恐懼瞬間在在場的所有殺手心中炸開,他們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意志,他們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什么東西,更多的像是等待著審判的羔羊。
有人開始心理崩潰而丟下武器潰逃,可潰逃的人無一例外沒跑出幾步,虛空中就浮現(xiàn)出一抹青色的風(fēng)刃,精確的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鮮血沖天而起,大好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便沒了聲息,腔子里面還兀自噴血。
“微小蟲豸,也敢弒神?”他的眼中血色漫灌,燦金色的光幕瞬間炸開,而他的手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把幽藍(lán)色的奇型長槍?!敖o我死來!”
刻晴抱住了玉凝華,身邊凝聚出了一個紫金色的雷盾:“不要看。”
沖天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荻花洲,仿佛在祂面前一切生命都是該被碾碎的蟲豸,而在他的長槍下無論是剛才的老者還是四散奔逃的殺手們都沒能幸免,極致的殺戮手法和實力下一切的技巧都是妄談。甚至有殺手被扔到天上,而后被一槍掄中抽碎砸成血沫,鮮血像是下雨一樣在空中落下,直到空的槍尖指在老者的喉嚨上,而身邊的殺手已經(jīng)都被空一桿槍送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少見的惹著這位爺?shù)谋┡?/p>
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太快,快的讓人不敢想。
“誰指使你們的?”空的眼神中無悲無喜,就像是看一個死物。
“不愧是使君大人,是我們這些凡人低估您了?!崩险呖瘸鲆淮罂谘獎偛疟豢找粯尨蛟谛乜谏?,連他的水系神之眼都掄碎了?!袄闲鄾]有別的話了,只求一死?!?/p>
“我會讓你死嗎?”空的表情很殘忍,俯下身掏出了一枚藥,將他喂進(jìn)了老人的嘴里,然后一巴掌掄在他臉上,讓他吃下了這枚藥。“你猜這是什么?”
還沒等老者回答,他自己先開口了:“這東西是蠱毒丹,如果我愿意,心念一動就可以讓里面的蠱蟲開始啃食你的內(nèi)臟為食,而后生育新的蠱蟲繼續(xù)啃食你的骨肉,但是你會一直死不了,直到你自己癲狂跳崖或者淹死自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會讓你死這么痛快?”
可就算是這樣威脅,老人仍然沒有開口:“使君閣下自己知道,老朽只求死?!?/p>
“那你就準(zhǔn)備死吧?!背鋈艘饬希站谷徽姘阉帕?,回身就走了。
老人正準(zhǔn)備顫巍巍起身離開,下一秒,腹中的巨痛就讓他瞬間跪在地上,甚至不敢直起腰來。那就像是無數(shù)張嘴正在啃咬自己的所有內(nèi)臟,痛得讓他想在地上打滾把自己的腸子都掏出來……空說的是真的,那真的是一枚蟲丹。
他在劇痛中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后槽牙,里面的毒藥瞬間流進(jìn)了他的嘴,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一個殺手的一生。
“還真的夠狠?!备杏X到蠱蟲死掉,空倒是也愣了下,能在蠱蟲啃食心臟時還有力氣自盡,倒也算漢子。
一身血衣的空回到了刻晴和玉凝華身邊,抱了抱面前被嚇傻的娃子:“抱歉?!?/p>
玉凝華看著面前沖天血氣的男人,突然撲到了他的懷里大哭,像是怕什么東西丟掉了一樣。一邊哭一邊還捶打著他的胸口……那種感覺真的很微妙,一邊的刻晴剜了他一眼,表示“還說沒泡人家妹子”,但是眼底里還是露出了關(guān)切的神色:“誰派來的?”
“沒猜錯是七星,看來是急了,連殺手都想派了。”
“不可能只有一波。”
“要不要御劍回群玉閣?”
“不用了,路上的那些宵小,我已經(jīng)收拾了。”清冷的聲音突然在他們的背后響起,寒涼中帶了些故人重逢的喜悅感。
“沒想到,你竟然回來了?!笨湛粗媲暗娜藘?,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阿……鶴?”
雖說相遇還是那樣的欣喜,不過此時顯然不是什么好場合——空一襲白衣都被鮮血染紅,而申鶴手里的槍也兀自滴著血,沒猜錯剛才申鶴也是一人一桿槍殺了不少殺手,甚至殘忍手法并不比自己差。
“嗯,望舒客棧說話吧?!笨糖绱驍嗔嗽掝^,表示現(xiàn)在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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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主人一臉驚悚和玉凝華虛弱的聲音里,幾人總算在望舒客棧的一間客房里安了腳,而此時申鶴剛洗完澡,換上了一身輕便的服裝:“實在不算是什么好地方?!?/p>
“對于故人重逢來說,確實不是什么好地方……”空也將那身白衣扔進(jìn)了塵歌壺,換了一身便服出來??糖缭谝贿呎疹欀驗橐娧艿襟@厥躺在床上的玉凝華?!霸趺粗牢一貋淼??”
“前幾天去拜訪刻晴的洞府沒見人,她留了一封信說是和你走了,我就一路找了過去?!鄙犏Q的回答極其自然,自然到這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樣?!敖Y(jié)果找到歸離原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我一路把他們都制服之后問出了消息,就一路提著槍……過來了?!?/p>
“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阿鶴。”他笑著搖了搖頭,回頭抽空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娃子。
“我下手太狠了,怕是嚇到孩子了?!?/p>
“那個孩子是?”
“凝光的孫女兒,我受她之托,算是帶著這孩子準(zhǔn)備在我回來的這段時間內(nèi)游歷七國?!?/p>
“該見點兒大風(fēng)大浪了,畢竟天權(quán)星的位置可不是常人能勝任的。”申鶴的回答也很簡單,簡單的像是飄起了一張紙。“夜深了,早休息?!?/p>
“嗯?!?/p>
夜晚的望舒客棧有點兒靜謐,而樓頂上一般也會有一個家伙坐著……申鶴早就睡下了,刻晴今天照顧驚厥發(fā)高燒的玉凝華也累了,而他今天卻根本沒法睡著,換個說法。
他心里的結(jié),不允許他睡著。
百里河山,他和凝光兩人死里打拼的百里河山,真的就要這樣被這幫蟲豸給糟蹋掉嗎?
他不知道為什么,心底里竟然有了些疲憊……這是在所有地方旅行時都沒有過的感受,他今天因為自己被刺而暴怒,心里更多的不是爾等安敢弒神而是——何方宵小竟敢殺我妻子和孫女兒?
不知不覺的,提瓦特,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根深蒂固。
算了,上去和他聊一會兒吧。
空于是輕輕地從床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三更的冷風(fēng)仍然是有些刺骨,饒是空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都被凍得狠狠打了一個激靈。畢竟是深冬剛過,還未等開春河開,河畔的柳樹剛剛開始冒出新芽。萬物雖在生發(fā)卻還被深冬所壓迫,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將要被突破的前兆。
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客棧房頂,他剛踏上便聽到了故人的聲音。
“抱歉?!睅е鴥娴纳倌暾驹谒纳砗螅ū凵鲜前甙哐E。
“無妨,畢竟你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空隨手點燃了一根紙煙,看著遠(yuǎn)處搖搖晃晃的燈籠?!安贿^璃月現(xiàn)在的情形,倒是讓我感覺更像黎明前的黑暗?!?/p>
“黎明前的黑暗?倒是個好說法?!摈锑托α艘宦?,將手里的和璞鳶化作流光消失?!艾F(xiàn)在的璃月七星除了天樞星和天權(quán)星,基本都是在尸位素餐或者侵吞財產(chǎn),比起百年前你我還在之時,相差甚遠(yuǎn)。”
“可惜晴兒為了鎮(zhèn)守邊關(guān)而去求取仙緣,否則這幫宵小也不會這樣放肆?!笨論u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迷惘?!拔掖蛑T位仙人告罪了?!?/p>
“無妨,不是當(dāng)年刻晴選擇為民修仙守邊關(guān),五十年前的那場魔物潮……我怕是早就身死道消了?!摈滩]有對這件事情有所怨言,反而是搖了搖頭?!爱?dāng)年她去求取仙緣,我是最贊成的那一批,留云真君他們是最反對的一批?!?/p>
“當(dāng)時說一位七星妄圖修仙求長生來江山永固,這簡直是一派妄想??晌抑溃糖邕@種人,她不可能為了長生而去修仙,她是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zhǔn)備?!笨粗粘橥炅俗焐系南銦煟滩啪従彽亻_了口。
“你是真的不怕?”
“我為何要怕?”
“七星對你的暗殺或者阻礙絕不可能是僅僅一次,后面你要面對的可能還有無休止的圍追堵截,禍及妻小家人……讓我想起來一百多年前,你帶著被刺的凝光,也是在望舒客棧做休息?!摈痰穆曇艟谷挥行┦捤?,像是在回憶什么東西。“人與人之間的傾軋和謀殺我一般不會管,除非是攔路打劫或者是強(qiáng)取幼女這種傷天害理的事?!?/p>
“所以我要是到時候遇到有人刺殺我,能不能仰天大喊一聲‘魈!’?”
“……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p>
聽到老友這般回答,空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魈君,這是我最后叫你一聲‘魈君’……”空突然伸出手,將一枚金色的光點塞到了他的手里,目光鄭重而又堅決?!氨Wo(hù)好自己,我恐怕要是開始一場大革命了?!?/p>
“什么革命?革誰的命?”
“怕是那些尸位素餐之徒的命。”空笑的很殘忍,但這種笑卻讓魈看了莫名安心。
“新的時代,不需要舊的枷鎖。既然他們想在我走時掀起這種腥風(fēng)血雨,那就莫怪我將這些家伙送上斷頭臺?!?/p>
“他們會后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