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all陽】吃掉那輪月亮
·江陽為結(jié)局的all陽
·白切黑抱得美人歸的大江
·按照今年一月份的加更短篇，只有馬哥下線的悲傷達成了
·撞梗致歉（應(yīng)該......沒和各位勞斯撞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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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靜雅穿著兒童款的兔子睡衣，下巴搭著懷里的胡蘿卜玩偶，沙發(fā)上的抱枕有一個算一個，全堆在小丫頭身邊。陰暗的下雨天只有墻壁上的裝飾掛燈亮著，沙發(fā)另一頭坐著個擺弄手機的大江，手機的顯示光把他沒有疤痕的側(cè)臉加了些許柔和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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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陪孩子呆著，你怎么還自個兒玩上手機了？李成陽帶著雨水氣息走進來問話，沒有風(fēng)衣?lián)螝鈭?，身體被西裝包裹得筆挺瘦削，他皺著眉頭，手里拿著一疊紙張，“啪”地按開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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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learning English。大江頭也不抬，在滿屋燈光開啟的時候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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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陽叔叔?。⌒⊙绢^踩住一堆抱枕站起身，胡蘿卜玩偶還牢牢地拿著，李成陽答應(yīng)了一聲，隔沙發(fā)靠背將她抱起來，低頭親親小丫頭的額頭，轉(zhuǎn)手放到身后一人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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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回來了！
靜雅有沒有想爸爸??？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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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得了回答，舉著靜雅在空中轉(zhuǎn)了四五圈，把小丫頭逗得咯咯直笑，他也樂了，停下轉(zhuǎn)圈，親親寶貝閨女的臉，惡作劇一樣用胡茬作弄閨女，靜雅笑個不停，揮舞起胡蘿卜玩偶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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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抱著靜雅到長沙發(fā)上坐下，問她，媽媽買衣服還沒回來？大江還在原位沒動，李成陽不想三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到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去坐了，仔細地翻看手里的文件。
沒有——，靜雅拉了個長音，撅著嘴擺弄胡蘿卜頂部的綠色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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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自然是什么心情都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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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說沒事兒，爸爸陪你，在看什么呢？他換了個舒服姿勢抱著寶貝閨女，將閨女頭上耷拉的兔子耳朵豎起來，靜雅伸手指著電視右下方的三個字，吭哧了半天，寶、寶......哎呀那個字爸爸我不會念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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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蓮燈啊，大江放下手機慢悠悠地說道，隨即聽到一邊坐著的李成陽的聲音，喲，你看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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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還沒想好反駁什么，孩子先吱聲了，小丫頭以為成陽叔叔問在問自己，被一沙發(fā)的抱枕絆了一下沒蹦起來，馬帥眼疾手快地拽住閨女的睡衣，沒讓孩子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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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懂啦！我還給你們安排了！爸爸！你就是二郎神！成陽叔叔！你就是幫助爸爸的嫦娥仙女！媽媽，哼媽媽不在家就不管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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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笑得前仰后合，氣兒都喘不勻了，伸手抓起個軟乎乎的枕頭對著李成陽那邊扔，哎成陽，聽到?jīng)]有，靜雅叫你嫦娥仙女呢。
那成陽叔叔就要問了，你是什么呀。李成陽沒被襲擊到，馬帥也不可能真打到他，他扶了扶眼鏡，將抱枕放在一向挺直的腰背后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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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是兔子，啊我是玉兔！小丫頭一本正經(jīng)地把胡蘿卜玩偶搖來搖去，睡衣兜帽上的兔耳朵跟著一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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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江叔叔是啥，馬帥停了笑，指向屋里第三個男人，大江想了好一會兒還沒想好反駁的詞兒，索性把手機收起來，接著就看到兩只兔耳朵伸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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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叔叔是爸爸身邊的哮天犬！小丫頭為自己的回答鼓掌，兩手快得像在扇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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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突兀的笑趕在馬帥之前，然后兩個人的笑聲此起彼伏地連成一片，馬帥的笑聲比剛才還大，另一頭的李成陽笑得眼睛都不見了，他將文件隨意放在茶幾上，摘了眼鏡，用手揩掉笑得溢出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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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先看看靠在單人沙發(fā)上笑得發(fā)顫的李成陽，又看看和自己同在一條沙發(fā)上另一邊抱著閨女樂的馬帥，沒頭沒腦地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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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很像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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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說著玩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出聲安慰他的是戴回眼鏡要拿著文件繼續(xù)閱讀的李成陽，大江隔著茶幾看著對方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突然覺得李成陽也認(rèn)同了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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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江決定不和陽陽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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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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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把自己的人生計算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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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之前，是作為孤兒的福利院灰暗人生。
九歲到十五歲，是有李成陽作為親人的福利院光明人生。
十五歲后因為李成陽上大學(xué)，他在社會獨自漂泊伊始，堪稱第二段灰暗的艱難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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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大江遇到了馬帥這位生命中的第二位貴人，他決定跟著這位馬大哥，同年，他陪馬大哥和人打架進局子，與李成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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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他的生活就和馬帥李成陽打成了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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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斷斷續(xù)續(xù)聯(lián)系的幾年里陽陽過得還好，公安大學(xué)規(guī)矩嚴(yán)格，沒有他陪著的四年里陽陽交到了新朋友。這些是李成陽告訴大江的，李成陽還很自豪地告訴大江，他現(xiàn)在有師父手把手地教導(dǎo)，很快地就能成為一位出色的刑警了，等師父的孩子長大了，自己就可以接著給師父的孩子當(dāng)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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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師父的孩子當(dāng)師父，那不就差輩了嗎？大江喝著酒，抓住了重點，這是他們久別重逢的小酒局，地方是李成陽選的餛飩小店，大江仔細想想，還是沒打斷李成陽的高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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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日常形象必是大金鏈子小手表，墨鏡胸針叮當(dāng)吵，花襯衫搭深色西裝，臉上不掛彩不是男人，耶。
大江不懂，大江只知道大哥讓干嘛就干嘛，馬帥需要了叫上一聲就跟著走，一身皮衣長褲走天下，兄弟們有吃有喝有錢花，大哥不吝嗇就是家，你有我有全都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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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正義、善良、勇敢，馬大哥豪爽、義氣、懂行。大江很羨慕當(dāng)了警察的陽陽，但他知道自己不夠格，退而求其次，他要變成陽陽那樣的英雄，保護身邊的人。
李成陽對他混社會一事十分痛心疾首，好在大江從不自己惹事，他要進局子肯定要和馬大哥一起，作為罪魁禍?zhǔn)椎鸟R大哥被陽陽嘮嘮叨叨的時候，大江就可以樂得閉著眼睛呼呼大睡，然后被陽陽叫醒，指指點點耳提面命。他左耳的耳釘就是這個時候去打的，因為打了耳釘陽陽就不會兩只耳朵一起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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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不帶他參加應(yīng)酬會，大哥會提前和大江解釋應(yīng)酬酒局上有什么人在，那種文雅的人名和趙二龍張大亮王哥這類完全不同，危險度也不高，就是喝多了需要有人接，大江對這種事信手拈來。零幾年的時候能搞車是多大的排場，馬帥喜歡這個，大江就去辦，大哥有酒局專車接送，辦事兒效率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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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幾年的功夫，馬帥有了自己的新帥集團，新的、馬帥的、集團公司。慢慢干，馬帥對大江說，總能出頭的。馬帥和其他幾個聚在一起的人共同辦的公司，對了，換了名字叫股東了，名字洋氣點，但大家還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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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深奧的東西他就不想去懂了，那個時候的他還年輕，陽陽也像個小太陽，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總有用不完的干勁兒。馬大哥雖然年紀(jì)大，東跑西跑的很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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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大他三歲，馬帥大李成陽三歲，大江覺得他們仨之間不只是緣分，還有點，那個詞是什么來著？宿命感，對，宿命。
命，這都是命，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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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長眼，多善良的人都會被欺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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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從警局離開了，這事兒還是馬帥告訴的大江，原因是辭退。大江聽完“噌”就從他們剛起步的公司往外跑，速度過快到一腳踢壞門臉上破爛的鐵質(zhì)折疊門。他一路狂奔到李成陽的小屋，把門敲爛了都沒人理，他在李成陽的小屋前打轉(zhuǎn)轉(zhuǎn)，沒等到陽陽卻等來了上下氣兒不接的馬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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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直愣愣地問馬大哥，陽陽不在家，可陽陽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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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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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一個綠藤市，找一個成年大活人用了近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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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永遠記得九歲陽光刺眼的下午，他被一群福利院的混混孩子打得血肉模糊，李成陽從天而降，救下半死不活的自己。
李成陽是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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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dāng)他看到馬帥揭開塑料布，露出狗籠子中面目不識的李成陽后，大江沉默了。
他不想看到李成陽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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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了，馬帥和他把人撈回來，只剩一點點的余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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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能做成陽陽的英雄，倒是被馬大哥搶了先。不過沒關(guān)系，陽陽還活著，整個人沉郁地吊著口氣兒也是活著，只是活過來后的李成陽越發(fā)的疏離，冷漠，不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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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啊大江，馬帥愁眉苦臉地找大江嘮叨，和李成陽在一起長了性格都是對方的模樣，大江啊，想當(dāng)初成陽也是個幽默好說的，雖說哥總進局子，但也是看過成陽有說有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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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和大江拼湊出李成陽離開警隊后幾年里的顛沛流離，大哥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大江啊，陽子就交給你了，想辦法護好他，咱倆得把以前的陽子養(yǎng)回來啊，是吧，他仇家比哥還多，孤單勢弱的這怎么行，說好了我馬帥罩著，人不能對自己說的話食言啊，大江，你覺得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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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咧，必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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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入手了新帥集團二把交椅，按照馬帥后來自己說的，十年里和陽子在一起的時間甚至要比媳婦兒還長。哦，大江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成陽第一套西裝是馬帥送的、第一條領(lǐng)帶是馬帥系的、第一副眼鏡馬帥帶他配的、考律師是馬帥資助的、新家是馬帥給的。大江除了不能圍觀馬帥和陽陽的床上細節(jié)，去哪兒不都是和他倆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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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帥集團蒸蒸日上，歪路換正路離不開李成陽的努力，順帶得罪了馬哥以前的一堆兄弟，不，股東，馬帥的意思很明白，有陽子做二把手，他放心，集團走光明路子，大家放心，交給成陽，一百個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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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在國外和李麗涓結(jié)婚了，排場夠大，倆人是奉子成婚。跟著做見證人的大江覺得新奇，馬帥可謂是左擁右抱男女通吃了，馬大哥好大的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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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在某些事情上腦子轉(zhuǎn)得還是很快的，他在馬帥和李麗涓的婚禮上思考起馬帥和李成陽的關(guān)系，新帥一把手二把手一夜情產(chǎn)生的親近關(guān)系？還是再早一些李成陽在三支隊辦案子將手銬咔噠一聲扣在馬帥手腕的時候？
可是，馬大哥也沒自己動心思要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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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幾年如一日地周末去養(yǎng)老院看望老人，大江跟著，就是吧他似乎和李成陽師父的孩子林浩犯沖，林浩嘴上不饒人，李成陽又因為當(dāng)年的事兒不愿意對林浩說什么重話，只是哄著林浩，大江忍不住和小崽子嗆嗆幾句，然后被陽陽“請”出去，久而久之，大江就不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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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年他被劃了臉，馬帥和李成陽動用了一切辦法將找他麻煩的人清出了綠藤，從那之后他落了疤痕，曾經(jīng)一個俊秀小伙子成了鬼煞，馬帥說行，這回這張臉出去肯定能擋不少事兒，李成陽多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未果，因為他說一次大江就回懟一次，大江是真覺得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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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當(dāng)邢凡是妹妹，他接觸女人少，并不是說他對感情遲鈍，而是他本身對女人不感興趣。他能當(dāng)邢凡是親人，但不能當(dāng)邢凡是愛人。大江早早地向邢非透露了這件事，邢非那也是個神經(jīng)大條的，不知道和邢凡怎么說的，粉藍水杯一送，搞得雙方信息不對等，李成陽總以為大江想和邢凡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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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難過的是吧？沒事，一點事兒沒有，他喜歡當(dāng)親哥待的陽陽，不也是好多年不敢說出去。陽陽心的人真多啊，去世的師父、陽陽偶爾提過的大學(xué)四年的至交、那個完全忘記陽陽對他有多好的林浩小崽子、還有新帥如今的老板他生命里第二位的貴人馬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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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不知道自己排第幾，TMD，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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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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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馬帥愛不釋手，非要自己想個名字，守在醫(yī)院狂翻了五天字典才定下來。
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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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子辦滿月酒的事兒是李成陽主持的，排場，馬帥就給了李成陽兩個字，大江聽得仔細，心想就算不給要求，陽陽辦事兒肯定也能合大哥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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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臨近，宴會地方、菜席、酒水什么都選好了，李成陽得空囑咐讓他無論如何穿一件得體的衣裳去滿月酒宴，上次婚禮那身西裝就很好，怎么回國又換回皮衣牛仔褲去了，以后公司要有禮賓部了，要你當(dāng)禮賓部老大那得什么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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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江答應(yīng)一聲，開始想馬哥婚禮上自己穿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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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在自己窩里的衣柜最底層翻出了那身藏藍色有著金色勾邊的西裝，西裝下面還有個盒子，大江拿著盒子恍然大悟，這是李成陽送給他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賊別致的裝飾品，一把開了刃能防身用的銀色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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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穿戴著這一身去了酒宴，李成陽還在門口迎賓呢，見了他沒繃住一激動耳鳴了，給大江嚇得不輕，趕緊伸手環(huán)住他哥，輕輕按著肩背好一頓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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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擱著干啥呢，馬帥的聲音穿插進兩人中間，抱在一團的倆個人分開，李成陽還按著耳朵木著表情，大江猶豫一下放開慢了一點，被他哥連著懟了好幾拳。
大哥你自己看，大江這什么衣品，哪有人西裝搭配這個的？大江聽到陽陽嫌棄的語氣，知道人是緩過來了，正了正自己的腰帶，沒打領(lǐng)帶的白襯衫上掛著銀色剪刀，被會廳燈一照反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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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你這明晃晃的兇器，這得給孩子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陰影啊？
李成陽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馬帥緊了緊孩子的襁褓被子，伸手叫停他，哎哎，沒事兒，還挺有我當(dāng)年到處亂闖的派頭，這身顯得人多年輕，大江啊，等下個月禮賓部辦成，你就去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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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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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迎賓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李成陽和賓客攀談，大江站在他身后一言不發(fā)，當(dāng)個雕像。李成陽上臺致辭，他也不坐著，站在臺下定定看，等他哥走完流程，他再等人下來一起去入席。陽陽一身灰色西裝，高定，黑色襯衫，手工制，暗色格紋領(lǐng)帶，這胸這腰這屁股，太他媽帶勁兒了，怎么瞅都瞅不夠的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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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陽啊，馬帥敬酒了一圈后回到主位席上，人明顯有點喝多，孩子被保姆抱著，李麗涓在旁正照看，那個，等靜雅長大了叫你干爹啊，西方人不都有認(rèn)人做什么玩意兒，哦教父的傳統(tǒng)嗎？咱也整一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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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有點懵，大哥我，我，讓靜雅叫叔叔就好了，這，還沒說完就被馬帥制止了，行，今天不提以后再說，來啊，你倆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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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李成陽和馬帥撞了杯子，身體移過來，低頭將話語輕飄飄落在大江耳邊，懶懶的聲調(diào)刺得他從耳朵癢到了心里。
馬哥這是多了，你先別喝，一會兒開車送馬哥和嫂子孩子先回家，這頓酒我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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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呲牙樂了，好啊，啥時候送大哥回去？
李成陽坐回去，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高腳杯，抬眼掃了一圈來賓，搖搖頭，等有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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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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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從沒想過馬帥會死，至少沒想到會死的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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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是打項天兒那王八蛋才出事兒那么簡單。
馬帥一生里進局子的次數(shù)比十只手指還多，偏偏在什么中央督導(dǎo)組來綠藤而且人都要出獄的時候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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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很清楚的記得，他陪李成陽去探監(jiān)大哥，刺身吃到一半被緊急撤下，推門進來一個人，陽陽的臉色變化得那叫一個快，他盯著李成陽的動作，沒忘了看看另一邊馬帥的表情，灣德否，瑞爾離灣德否，他一向不轉(zhuǎn)的腦子又亮了雷達，陽陽的這個大學(xué)至交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至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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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成陽犯了老毛病，醒過來第一件事兒是給馬帥訂機票，只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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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快訂，馬哥走了，就可以考慮和陽陽度過一段愉快的二人生活，大江心里樂開了花，路上猛踩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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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圍觀了馬帥和李成陽的傾情告白，馬帥掰著手指頭說李成陽排在心里第二位，李成陽舉著手勢說馬帥排第二，大江排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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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因垂絲汀塞普瑞艾斯，大江將自己的存在感稍微縮小一點，馬哥，快出獄吧，然后快飛國外吧，真的，我這不是還有機會能排上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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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李成陽回新帥的路上，大江突然有個念頭，不對，如果不說出來的才是真話，昨天見到的那個大學(xué)同學(xué)豈不是排在自己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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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這個想法挨到第二天，就被通知到了醫(yī)院，再接下來是馬哥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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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靠在醫(yī)院冷冰冰的墻壁上止不住想哭的沖動，男兒有淚不輕彈啊，馬帥是他生命中第二的貴人，從苦日子近二十年摸爬滾打也過來了，新帥整個換新面貌也不過十年，好日子還沒來全乎，怎么就能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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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還沒哭完，就看見嫂子李麗涓氣沖沖轉(zhuǎn)過拐角，對著李成陽就是一通巴掌，他急了顧不上拭淚，想去攔開兩位，被李成陽一把抓住，按著他生生沒能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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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兩位實在沒必要這要針鋒相對，自家人干嘛和自家人過不去呢。馬哥剛走，要是死后有知，在醫(yī)院看到這一幕不得氣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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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帥一死，李成陽的處境一落千丈，上邊找事兒的、新帥內(nèi)部不合的、股東要股份清人的，馬哥的死亡原因還沒出來，李成陽都要被逐出新帥了，這不行，好說歹說陽陽是馬哥留給新帥的人。老股東海廣全拿走了陽陽的所有股份，大江考慮著，陽陽不開心，先想想怎么哄人，再給陽陽找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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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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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馬哥和董耀一張十四年前的照片加了個相框，剛才送到了區(qū)長辦公室。
李成陽坐在沙發(fā)上，兩只手插在黑色風(fēng)衣衣兜里籠著身體，人向后仰著，活脫脫像一條等著曬干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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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成陽在新帥大樓頂樓的包房，馬帥送的，方便李成陽直接走電梯上下班。以前馬帥還在的時候當(dāng)這里是個金屋藏嬌的地兒，大江得踩好日子才過來，現(xiàn)在馬帥不在了，大江就心安理得地往這兒跑，自己在外面的小房子幾天里落了灰也不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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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江應(yīng)了一聲，他人攤在沙發(fā)的另一邊，姿勢比李成陽豪放得多，整個人躺在沙發(fā)連著貴妃榻的部分扒拉手機，胸前的銀色剪刀斜著落在沙發(fā)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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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得倒是很冷靜，看到照片后的慌亂可不是假的，李成陽露出了職業(yè)假笑，鏡片折射不出主人的心思，卻是能很好地掩蓋主人的眼神，他突然坐直身體，拿出手機來翻閱。
尸檢報告快出來了，馬哥的死因不知道能不能認(rèn)證我的猜想，李成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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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大江撇過頭，看向李成陽，你怎么看馬哥的死因。
我不知道，李成陽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手機，事情接二連三的，我都有點捋不清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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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收了手機，匍匐前進到李成陽身邊蹭著坐好，李成陽沒動也沒躲開，大江于是和他一起看著手機頁面。李成陽在網(wǎng)上查董耀的個人信息，一個區(qū)的區(qū)長，消息自然是五花八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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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些東西不如直接蹲守，大江發(fā)話，一指手機上董區(qū)長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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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江你，李成陽一下子關(guān)掉手機，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你對人家邢凡有意思就說出來，你老在我這兒暗示，我怎么和人家小姑娘說啊，當(dāng)紅娘不是這個當(dāng)法你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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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油阿軟昂特！大江特別正經(jīng)地回答一句蹩腳英文，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早說過我對邢凡沒有意思，你怎么老是多想呢，陽陽，你不能腦補沒有的事情。
喲喲，腦補這詞都會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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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用胳膊肘支起自己，側(cè)著身子定定看著李成陽，慢慢湊上去，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翻出自己一點本心的眼神盯著對方，帶上一點攻擊性，再帶上一點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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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名詞大江不懂什么意思，是某一次他和邢凡瞎聊天時邢凡評價他的，邢家兄妹和他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女孩的心思你別猜，邢凡說，陽哥誤會多少年了，怎么解釋都不清楚還越描越黑那是因為大江你總是邁不開那一步，自己屬于吃瓜群眾樂于看戲又夾在中間無辜躺槍，你真要當(dāng)護花使者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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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凡又說，大江，你有時看陽哥那眼神，我都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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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被大江盯著，不由自主往后躲，他本就是靠在沙發(fā)上，往后躲能躲哪兒去，他伸手按在大江心口想把人往外推一推，沒推動。
大江，大江你屬狗的啊，要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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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陽陽的呼吸，還有陽陽脖頸間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道，金絲眼鏡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眼里有著清晰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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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終于退了回去，伸手將李成陽的眼鏡取下來，他將眼鏡收在自己懷里，然后拱了拱李成陽，別想那些事兒了，快去洗澡，然后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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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小時候說你像狗真是一點不差，李成陽站起來，甩了風(fēng)衣抖三抖，掛在門口衣架上。接著走向衣帽間，邊走邊脫西裝外套，開馬夾扣子，解掉領(lǐng)帶，露出襯衫扎進西裝褲下的精瘦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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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關(guān)，大江赤裸裸地盯著衣帽間里的風(fēng)光景色，扭身換了個姿勢坐著。
他想起三個男人被小丫頭折磨的那個雨天的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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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哦了一聲，在李成陽換了浴袍要進衛(wèi)生間關(guān)門之前問他，那你是嫦娥仙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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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收獲陽陽怒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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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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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發(fā)生了大嫂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故。
事故，絕對是事故，so TM crazy啦，什么西門慶潘金蓮啊，還不如陽陽守寡來得真實呢，陽陽至少是真心實意地念叨馬哥的事情，大嫂怎么一門心思瘋了似地要錢套現(xiàn)啊。大江不懂，但大江會為陽陽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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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良手里那份股份收回是李成陽和老海琢磨的，大江無非就是安排了個過場，公司屬于李成陽的東西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以同一種方式回到了他手中，大江很高興，看著陽陽演戲喝白水也有滋有味。文良被海廣全踢出了新帥，大江決定不要老海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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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事兒一個接著一個，馬哥走后的半個月里新帥所經(jīng)歷溝溝坎坎的要比前五年還多，可是有誰會在馬哥追悼會上心力憔悴到暈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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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是第一個沖上去的，李成陽已經(jīng)沒知覺了，干叫人沒反應(yīng)，大江摟著他，周圍一圈是禮賓部的兄弟護住，老海塊頭大，仗著自己公司的人不會攔著，一下子便擠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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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我得帶他走，大江沉著聲音穩(wěn)的一批，成陽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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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海廣全急得說普通話了，臉上還掛著剛才聽追悼詞時的淚，李成陽不能倒，新帥現(xiàn)在需要他，你們叫救護車了沒有？！海廣全對著周圍人吼道。
打了打了，有人舉手示意，大江看到了，點點頭說，海哥，這邊交給您了，嫂子請海哥關(guān)照一下，務(wù)必保證嫂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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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快去！海廣全揮手讓人開路，禮賓部的兄弟們默契地手拉手組成人墻，大江一手摟住李成陽的肩，另一只手拽起風(fēng)衣，從腿彎下穿過，雙臂用力，將人抱起來往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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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十年，大江終于有機會做李成陽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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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個頭和李成陽差不多，而且年輕些，抱個男人還是不在話下，而且這是李成陽，大江不可能讓別人接手，他一路沖到外面，吼了一聲，把老子的車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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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后座車門，將人平放了進去，招呼幾個自己的屬下跟車在后面，大江跳上主駕駛一腳油門轟上了擋。半路遇上姍姍來遲的救護車，他把自己的座駕棄了讓別人開，陪著昏迷不醒的李成陽上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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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到醫(yī)院，醫(yī)生檢查過后說得明白，交感神經(jīng)內(nèi)分泌系統(tǒng)過度激活，腎上腺素分泌增加，患者心率加快導(dǎo)致血管收縮，血壓升高，加上患者本身有耳鳴癥狀，多方壓力下暈倒，醒來后若身體無礙，可選擇在醫(yī)院靜養(yǎng)，也可以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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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選擇了前者，他要了單人間病房，讓兩個人在外面守著，剩下的都回追悼會現(xiàn)場保護大嫂李麗涓去。李成陽的風(fēng)衣西裝外套連著領(lǐng)帶都解下來了，大江搬椅子在病床前，左右等不到人醒，抓著他哥的手就勢在床邊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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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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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大江取來眼鏡架到李成陽臉上，覺得哪不舒服？
心疼，李成陽啞著嗓子說，心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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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抬手就要招呼到上床頭的呼叫按鈕，被李成陽及時叫住了，他低頭，李成陽笑著告訴他，不是肉體的心疼，先給點水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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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明白的大江趕緊去倒水，扶著人先喝幾口，取了個枕頭讓李成陽靠會兒，抬頭看一眼窗外，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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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馬哥是被毒死的。
大江震驚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李成陽，愣在了原地，又問一遍，陽陽，你說什么？
第一份報告有人做了手腳，我們都被騙了，李成陽說話沒有一點波瀾，將紙杯放在一邊的柜桌上，用深邃的目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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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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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干嘛去？
找人，血債血償。
你站住，回來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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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聽話，李成陽的話他沒有一句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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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你要去找誰，李成陽拽住他，大江感受不到他在用力。
董耀。
哦，你也懷疑董耀。李成陽點頭，但你不能殺人，大江，有法律在，我們需要證據(jù)，需要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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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說話很輕，一碰就碎似的，好像暈倒之后把他的精神頭都帶走，人空了，沒魂兒一樣，大江，我沒有師父了，大哥也死了，你在我心里是這個，李成陽伸手比了個“OK”，接著說話，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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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你那個大學(xué)同學(xué)。
大江慢慢走到李成陽近前，心里一個勁兒作祟，他又聞到了若有若無的來自李成陽身上的味道，盡管今天因為追悼會，李成陽出門時大江是看著他整理衣裝的，并沒有噴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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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啊，李成陽笑了笑，不是他的職業(yè)假笑，極度真誠與懷念，何勇是我大學(xué)時的初戀，如果沒有十四年前一檔子事兒，我可能就和他一樣從綠藤調(diào)到省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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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xiàn)在在綠藤，陽陽，大江盯著對方，如果他圓了你的心愿，你要和他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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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明晃晃的猶豫寫在臉上，大江沒頭沒腦地想，邢凡要是在場，估計能罵他慫，別慫啊大江，說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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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心里排南波萬，陽陽。
你是不是有病，別這么肉麻，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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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rèn)真的，陽陽。
大江扣住近在眼前之人的手腕，欺身湊上去，他看到李成陽懵了一瞬，然后慌亂，接著眉宇間是無奈自棄一般的神色，他說，大江，我不是個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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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一條狗，大江試圖展開一個笑容，但又覺得這種重要的可以稱之為表白的場景中笑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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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低聲罵了一句，皺著眉問他，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們小時候相遇的那個下午，大江用空出的那只手將李成陽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甩到一邊，戴上的人是他，摘下來的人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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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馬的是不是太早了點？那時候你才多大我又多大，都是孩子懂個屁的情情愛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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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希望你能陪著我，長大了才是真的想要你，陽陽。大江不知道感沒感動到李成陽，他自己先有點忍不住了，就像擱KTV唱香港情歌一樣，他繼續(xù)說，陽陽，我等了快三十年才敢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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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還想說什么，被大江制止了。
你心里還有未完成的愿望，放心大膽的去做，之后再說answer。說完他放開李成陽的手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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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過來，大江你過來。
大江抬頭，被李成陽伸手挼亂了頭發(fā)，罪魁禍?zhǔn)仔Φ蒙碜右欢兑欢兜倪€在念叨，大江你還說你不像一條狗，誰信？這TM不活脫大型犬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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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不懂李成陽突然轉(zhuǎn)變的情緒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做好拒絕和連兄弟都沒得做的準(zhǔn)備，被李成陽這一笑搞懵了，啥意思啊，他不懂。李成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嗎，他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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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TM傻在那兒了，回家吧明天還有事兒呢。李成陽掀開被子下床，站得不穩(wěn)被大江一把扶住，他伸手給了大江輕飄飄一個腦瓜崩，大江啊，別忘了你說的話，這個answer我會給你的，你在哥心里排老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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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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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李成陽找大嫂李麗涓是兩個人聯(lián)手的最后一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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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丟了，而且是從禮賓部外派到家中的保鏢上丟的，大江認(rèn)為這是打自己的臉。他知道李成陽比他還急，怎么說李麗涓都是馬帥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大嫂，道義在先，馬大哥走了，要是連嫂子孩子都護不住，怎么和馬帥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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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懊悔不已，路上對著大江又嘮叨起來，說以李麗涓的身份，對方應(yīng)該不會太為難，而且靜雅在家，只奔著嫂子一個人去必定還是為了股份這玩意兒。大江當(dāng)即又想起董耀來，有些埋怨的說道，難道嫂子真的要跟西門慶一路到底了？被李成陽一連敲了三四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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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逼著我動用殺手锏，李成陽咬牙切齒地說。
然后大江笑了，他知道李成陽為新帥經(jīng)營十年，不代表他自己沒有人用，李成陽有自己的人脈，例如邢家兄妹一群是當(dāng)警察時結(jié)交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老實人”是成為新帥副總裁之后聯(lián)系的，真正的撒在市面上找不到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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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是很愉快的，尤其和陽陽一起打架，陽陽要是干大事兒之前會收緊一下腰帶，大江觀察他好幾年了。李成陽打架之前的小毛病，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大江猜肯定不在警局，他看過很多年陽陽穿警服辦案，也看過陽陽一身西裝革履揍人，都是一樣好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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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賓部來了十多個，屋里尖叫聲一起大江就先沖進去了，倒不是別的，他怕李成陽出手慢了受傷，也怕大嫂李麗涓在對方那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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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后才叫精彩，滿地全是紙片片，大江先注意李成陽的位置，發(fā)現(xiàn)他為了保護李麗涓直接坐到沙發(fā)上去了，沙發(fā)后面的床上坐著一個人，沙發(fā)右邊的橫凳上還坐著個人，離李成陽最近的危險是沙發(fā)對面舉著瓷瓶要砸的男人，大江一個直撲把人撂倒，瓷瓶落地一聲脆響，他反手抬甩棍尾端對著男人的腦袋就是一下子，把人打得連還手都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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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眼前這個，屋里響成一片，大江回頭，其他人都兩個打一個，就他一對一。大嫂李麗涓斜躺在沙發(fā)上，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打斗場景，李成陽為了保護她只能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左一拳右一腳，其他兄弟們纏斗一團不讓對手近身沙發(fā)。門口躺著一個女孩，打得這么熱鬧也不見起身，估計是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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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您沒事兒吧？大江左右開弓推搡走打得熱火朝天的人，走到沙發(fā)前。
李麗涓被李成陽扶起來坐好，慢慢搖頭，估計是嚇得還驚魂未定，李成陽周身打量一遍，對大江點頭，這是沒事兒，他勾勾手，讓人架著床上那個像領(lǐng)頭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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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踏馬誰啊敢綁架新帥的當(dāng)家夫人？李成陽抬腿就是一腳，把新帥的當(dāng)家夫人幾個字咬得極重，是了，馬帥雖死，但新帥上下股東相當(dāng)尊敬大嫂的地位，這么叫也沒有什么偏差。
那胖子哎喲一聲，滿屋寂靜，架都不打了，門口那個女孩慢慢爬起來，看到這架勢咣當(dāng)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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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開車領(lǐng)頭帶人回家，大吉普中間座位上是李成陽和李麗涓，他還挺欣慰兩位李總能坐下來好好聊聊的，這倆是馬帥生前排前三的主兒，新帥離不開的頭腦人物，非要鬧得不歡而散，難做的總歸還是周圍人。
挺好，大嫂看起來迷途知返了，不當(dāng)潘金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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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江心里的火不是那么好散的，在馬帥家門口，大江終于忍不住對那個丟了大嫂的倒霉蛋大打出手，他一向下手黑，出的都是重拳，李成陽都沒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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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得歡實，大江在聽到靜雅的聲音后堪堪停手，不能在孩子面前打人這是李成陽立下的規(guī)矩，他回頭看著李成陽抱著靜雅溫溫柔柔說話，連尾音都是上翹的，想起前天在醫(yī)院聽不懂的回答，心情更是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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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很喜歡孩子的吧，大江一邊爆錘倒霉蛋一邊想，小魚餛飩的老板娘也許適合陽陽的性子，哎到底要不要退出......It`s really sad，邢凡又要笑話自己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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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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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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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從高明遠的簡山會所回來狀態(tài)很不對勁，上車時大江看了一眼，他的領(lǐng)帶下車時的系法和回來時完全不一樣，領(lǐng)口處的襯衫掉了一枚扣子，臉色潮紅像是哭過，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止不住的發(fā)抖，說話飄忽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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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人都是棋子，我想我可能找到下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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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找了個路邊踩下剎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仔細地查看李成陽，伸手摸摸對方的額頭。
你在發(fā)熱，大江斬釘截鐵地說道，霎那間福至心靈他想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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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遠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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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么大聲......李成陽捂住耳朵，大江安撫性地?fù)崦纤暮箢i，迅速坐回去，扣好安全帶，轟開油門直奔新帥集團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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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該聽你的話帶你來這，踏馬的高明遠是不是人啊？
大江罵罵咧咧，遇到紅綠燈還不得不停下，李成陽在一邊低聲笑著，把頭靠在車窗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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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陽陽，還能走嗎？把車停好，大江繞到副駕駛這邊，小心翼翼地開門，接住李成陽綿軟無力的身體。李成陽勉力站住了，大江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抄起他的腿彎，把人抱起來往地下車庫的直梯疾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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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也是這么去的醫(yī)院吧，我聽禮賓部的人講這事兒了。李成陽一條胳膊掛在大江肩上，一只胳膊垂著，頂頂一個死人姿勢，毫無曖昧氣氛可言，大江把他往上顛了顛，冷冷道，奧夫考斯，你比我輕多了，very、very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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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正在上升，大江目視前方，有道是溫香軟玉在懷，可他現(xiàn)在沒心思胡思亂想，看著顯示樓層一點一點往上爬，這是直升頂樓的電梯，平常沒有公司的人上來。
感覺胸口癢癢的，大江低頭，李成陽用他空閑的那只手?jǐn)[弄著大江掛在脖子上的銀色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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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馬上到家了，大江出言制止他，李成陽不動了，老老實實靠在他胸前，大江便又把他往上顛了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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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直奔包房，大江不放人下來，示意懷里的人動手開門，李成陽從善如流從風(fēng)衣口袋掏鑰匙。進了門，大江瀟灑地用腳背一勾帶上門，踩掉鞋子，套好拖鞋，緊走幾步將人往沙發(fā)上一扔，整個過程堪稱行云流水。
他插著腰居高臨下地問李成陽，是我伺候你還是你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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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緩緩坐起來，扶正眼鏡，我說，咱能先開個燈嗎。
房間里亮了起來，大江去而復(fù)返，手上還拿著一疊浴袍浴巾，李成陽似乎被燈光刺了一下，閉著眼睛緩勁兒，大江就又問了一遍，是我伺候你還是你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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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自己來吧......李成陽還沒說完說完，大江就俯下身子開始扒他的衣服，從風(fēng)衣到西裝外套馬夾領(lǐng)帶襯衫，到解腰帶這一步，前半程沒有動作的李成陽按住了大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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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大江，你等一等，我自己來，真的。
看看李成陽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大江伸手將浴袍披在他身上，起身去浴室調(diào)水溫，給浴缸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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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知道你能這樣坐懷不亂?。坷畛申栕谠「桌?，大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打了洗發(fā)水在手上為李成陽洗頭。
你踏馬別勾引我，陽陽。大江威脅道，他拿來淋浴頭沖掉李成陽發(fā)間的泡沫，手上的動作倒是不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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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若隱若現(xiàn)一派春光，坐懷不亂那是假的，剛才扶李成陽進浴室時大江看到了他腿根處的幾道指印，身上有了反應(yīng)之余，把高明遠家中上上下下問候一遍，踏馬的，老子還沒得到的人怎么被一個外人先插手了，高明遠你個酸蘿卜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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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
別說話，聽我說，大江強勢地?fù)屵^話語權(quán)，邢凡有病，她說她樂得看我們修成正果她好能得到快樂，我不懂，邢非更不懂，我們仨桃園三結(jié)義的時候都搞不懂邢凡的想法更別提現(xiàn)在，說那些沒用，別再腦補我和邢凡，我可以等下去，等到死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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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說著說著噌地站起來，端起椅子拉開浴室玻璃門，頭也不回地講，陽陽，哮天犬要吃定嫦娥仙女的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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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自己還急眼了啊，我也沒說什么，啊你們?nèi)齻€桃園三結(jié)義了啊，哎大江......
李成陽的聲音被留在身后，大江憤憤地到包房的小隔間生悶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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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不著，推門悄悄出來，李成陽的臥室門里沒有亮光也沒有聲響，換下的衣服已經(jīng)收起來了，大江摸索著處理好自己的個人私事，換了睡衣接著回去躺尸。
這算不算第二次表白失敗？大江不敢問，大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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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成陽又變回了他那個精英模樣，倆人加一個邢凡去追要亡命天涯的董耀，似乎忘了前一晚發(fā)生的事兒，大江知道不提不代表忘記，他要去找陳建波問點事情給陽陽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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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陽陽罵一通也沒關(guān)系，在渡口抱著昏迷不醒的李成陽，大江深思熟慮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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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已經(jīng)走得夠久了，就差這一點點就能成功了，胸前開了一個洞讓大江的腦子轉(zhuǎn)得陀螺一樣快，那把銀色剪刀終于用上了該有的用途。同歸于盡這個結(jié)局太壯烈了，就和那些英雄的結(jié)局一模一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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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干什么呢，還在那個破村子挖人呢嗎，奧夫考斯！挖到了就好了，挖到了，綠藤的天也就亮了，李成陽就能回到那個曾經(jīng)的小太陽去了，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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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有人喊他。
誰啊，沒看到正在死人呢么，能不能安靜地叫人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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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那個人還在喊他的名字，大江，醒一醒，別倒下。
Fuck，別喊了，大江撐開眼皮，入眼的一群白花花的人影中間是個有些陌生的面孔，誰啊你，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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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我是何勇。
嗯？陽陽的初戀？不確定，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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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焦急萬分地對著他說話，頭頂?shù)臒粢粭l一條的飛過去，一群護士醫(yī)生模樣的人圍在他身邊。
李成陽他挖到尸體了，大江。
哦，聽到了，你是他的初戀嘛，我死了你還可以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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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在等你，你不能死！他在等你！
瑞爾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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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開單人病房花銷很大，但是新帥的禮賓部部長在這住院，怎么可能委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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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回到警隊呆了幾天，終于下決心離開龐大的系統(tǒng)，他可能不再適合這里，新的系統(tǒng)下，他能做些什么？他空出來的歲月實在太多了，多到補不了，李成陽不想變成辦公室喝茶大隊中的一員，坐在辦公室懷念過去。
解開十四年心結(jié)的林浩在李成陽的建議和見證下拜了何勇為師父，何勇有著與他一樣的品質(zhì)，把小孩交給何勇，他很放心。何勇如果回到省廳，還能試一試把小孩帶出去歷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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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永遠不會讓新帥走上長藤資本的老路，李成陽不做第二個高明遠，這是他在馬帥墓前發(fā)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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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塵埃落定，李成陽要等著大江醒過來，給他一個肯定的answer。
如果宿命非要讓李成陽身邊的人都不能長久的陪伴他，大江便要做那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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