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絲沿著一片黑色沙灘散步著。黑鷗在她的頭頂尖叫，有時那些鳥兒會在形狀奇特的沙丘上休息。過了一會兒，莫拉絲才意識到這些沙丘是由骷髏、骨頭和古老腐爛的盔甲組成的。她在尋找很久以前失去的東西或某些精靈。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她害怕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會永遠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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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那聲音仿佛是從海上吹來的寒風(fēng)：同樣單調(diào)，同樣寒冷，同樣刺骨。她的斗篷在風(fēng)中飄動。莫拉絲的一縷黑色卷發(fā)從頭巾下面露了出來。她轉(zhuǎn)過身來，看不出是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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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她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沒有人在那里。也許是一個幽靈嘲笑了她?？磥磉@是個鬧鬼的地方。莫拉絲感到那把黑暗神劍現(xiàn)在離她很近。這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其擁有的致命威壓讓人心煩意亂，但奇怪的是還有一絲令人安心的感覺。這讓莫拉絲想起了艾納瑞昂。凱恩神劍的光環(huán)一直是自己丈夫他出現(xiàn)的標(biāo)志。在莫拉絲認識艾納瑞昂的那段時間里，他一直沒有放下過這把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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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莫拉絲經(jīng)常來這里的原因。也許艾納瑞昂的某些東西還在徘徊，即使死了也無法離開凱恩神劍。她感到有些痛苦。莫拉絲一直以為凱恩神劍比自己倒是更像是艾納瑞昂的情婦。這是一個比任何一個單純的女精靈都更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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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她以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并開始跟著那聲音穿過布滿骨頭和殘骸的沙丘，決心與說這話的家伙好好干一架，讓那家伙為嘲笑自己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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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座古老的破碎神廟廢墟中。凱恩石像的面龐俯視著一個精靈，而那個精靈則在研究著自己在一灘死氣沉沉、泥濘不堪的死水潭中的倒影。那個精靈背對著莫拉絲，但甚至在他轉(zhuǎn)身面對莫拉絲之前，莫拉絲就認出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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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靈的皮膚近乎半透明。身體下面的肌肉像死尸中的蟲子一樣扭動著。他的眼睛只是一團黑光。他的手指看上去更像是爪子。那精靈看起來就像一個涂有薄薄一層肉的活骨架。臉上的表情也是冷靜與瘋狂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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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死亡不適合你，卡勒多，”莫拉絲說到?？ɡ斩嗟淖齑轿⑽⒁恍?，平靜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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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莫拉絲?！翱ɡ斩嘧匝宰哉Z到。莫拉絲仔細研究了卡勒多。現(xiàn)在的卡勒多四肢抽搐著。他舔了舔嘴唇，看上去憔悴、扭曲、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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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老鬼頭。走開把，別再打擾我的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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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一個夢，莫拉絲。你明白這一切。你睡覺時布下了防御以保護你的思想。但我在這里。你覺得這是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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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在老朽時會變得孤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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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在我的領(lǐng)域里，莫拉絲。在我創(chuàng)造的地方。你應(yīng)該小心你說的話，小心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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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開始了證明?？磥泶蠓◣熣f的是真的。他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但他確實在了。誰知道他還能做什么？在世界上，從來沒有哪一個法師像卡勒多那樣智慧與強大。誰知道他死后能做出什么。最好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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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你有話要對我說，卡勒多，趕緊說出來然后就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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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為什么來奧蘇安。我也知道你為什么領(lǐng)導(dǎo)你的那些崇拜混沌四神的野蠻人軍隊。我是不會允許的，莫拉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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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能做什么來阻止我呢？你和你以前的徒弟都被困在大漩渦的中心。你不能離開它，否則大漩渦就會倒塌，這也會為我的目的服務(w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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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確定嗎？“事實上，莫拉絲還真不確定，但告訴卡勒多這一點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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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莫拉絲，好好聽……是我制造了大漩渦，在我讓你把它用于你扭曲的目的之前，我要自己摧毀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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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跟我一直懷疑的一樣，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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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漩渦的毀滅會釋放出巨大的魔法能量，我會把它用于一個目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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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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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但我要殺了你。我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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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卡勒多說話的方式。他的聲音里沒有威脅，只有悲傷和遺憾，毫無疑問，如果他愿意的話，這一切都會發(f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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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看著卡勒多，莫拉絲準確地回憶起他是誰，他是什么樣的精靈——卡勒多擊退了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的混沌入侵，他用自己的力量束縛了一個大陸，他的意志，即使在死亡的時候，也保存了保護整個世界的魔法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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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凝視著這個古老的鬼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存在居然可以威脅到自己。她醒來時渾身是冷汗，尖叫聲驚醒了與她同床共枕的野蠻人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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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勒多拿起那塊代表莫拉絲的棋子，從偉大游戲的棋盤上拿了下來，然后在椅子上坐著向前倒去。他與莫拉絲的對峙使他感到疲倦。還要深入到被重重保護著的莫拉絲的夢境里，這是一項幾乎無法克服的困難。至于后面和她談話就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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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看著他笑了。“一個很好的舉動。我以為你關(guān)于摧毀大漩渦的虛張聲勢的這步棋是個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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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虛張聲勢，”卡勒多說。“我從不說出我做不到的威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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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凱恩說到。“我會記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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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勒多擔(dān)心他透露的信息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的本意，或許也超出了自己的智慧。凱恩俯身舉起另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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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干什么？！”馬雷基斯怒吼了一聲，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從王位上站起來。在魔鏡里，他媽媽莫拉絲聳了聳肩。她臉色蒼白，衣冠不整，莫拉絲的表情與她日常的完美姿態(tài)和自制力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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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納加羅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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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那樣做！我禁止你這樣做！“他媽媽看起來很害怕，但馬雷基斯可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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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會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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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是讓我們的北方盟友失去了他們的領(lǐng)導(dǎ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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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的微笑充滿了甜蜜的惡意?！八麄儾⒉煌耆菦]有領(lǐng)導(dǎo)的。他們可從來沒有這樣過。他們會追隨自己的首領(lǐng)和軍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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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是什么新的背叛嗎，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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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背叛，我的兒子，我發(fā)誓。”她聽起來很誠懇，但莫拉絲一直都是這樣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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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現(xiàn)在就放棄我們手下的人類奴仆軍團，在我們一切順利的時候撤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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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看來母親想確認現(xiàn)在只有她自己在場告訴馬雷基斯出了什么事。在正常情況下，莫拉絲決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軟弱的?！翱ɡ斩喔艺f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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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一次很愉快的談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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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我，如果我繼續(xù)的話，他會殺了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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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害怕那個古老的幽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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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見到他，我的兒子。他變了。我覺得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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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被囚禁在大漩渦里六千年里，誰不會瘋？“他媽媽諷刺地笑了。她顯然在想，自己被囚禁在盔甲里的時間也差不多，盡管她沒有說出來。她不需要這樣。馬雷基斯很了解自己老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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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馬雷基斯。他和我說話了。在我睡覺的時候。當(dāng)我的夢被嚴密守護的時候，他成功通過了我最強大的保護咒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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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他母親為自己編織的防御魔法和馬雷基斯自己的一樣強大。“卡勒多沒有費心在我面前露面。老媽你是在暗示他認為你比我更重要嗎？“現(xiàn)在馬雷基斯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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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誰知道他為什么要做什么？他對你父親都不屑一顧。即使在一生中，他也是自己的法律。如果是在死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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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仔細考慮了莫拉絲的話，突然明白了。他知道為什么這個古老的法師會威脅他的母親，而不是他自己?！皨寢?，如果你一直在篡改他的工作，那我向你發(fā)誓，如果卡勒多沒殺了你，我就自己動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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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這比你想象的要困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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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顯然不認為卡勒多在殺了你上會有什么困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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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有他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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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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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一切存在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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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坐回王位，仔細考慮了一下莫拉絲所說的話。這倒是真的。他缺乏那個古代大法師的力量，而當(dāng)他已經(jīng)有這樣的力量時，卡勒多的能力總是高于自己。馬雷基斯拒絕承認任何存在能夠比他自己還強大，即使是神。但這是另一時刻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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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逃回你的狗窩吧，媽媽。當(dāng)我完成了對奧蘇安的征服之后，你和我將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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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好運，我的兒子，但我擔(dān)心有更古老更強大的力量在與你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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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里一片空白，讓馬雷基斯凝視著自己巨大的盔甲倒影。他擔(dān)心自己母親是對的。一切都開始瓦解，所有他精心編制的計劃都似乎開始走入失敗。問題是，為什么？誰會從中獲益？他又能做什么回應(yī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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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對著鏡子沉思了很久。他母親的叛逃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如果沒有她來控制那些野蠻人，她的野蠻部落就會分裂并橫掃奧蘇安北方。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因為自己曾經(jīng)告訴過莫拉絲，一旦時機成熟，自己將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問題。然而，那時候還沒到。馬雷基斯仍然需要野蠻人那龐大的數(shù)量來牽制北方的阿蘇爾軍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野蠻人也完全有可能向他自己的軍隊發(fā)起攻擊，他將面臨雙重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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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馬雷基斯不知道野蠻人的惡魔主子會讓他們干什么。他們需要受到約束，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被徹底摧毀。只有一個精靈能做到這一點，那就是馬雷基斯自己，他有能力和魅力迫使他們服從。馬雷基斯需要集結(jié)他的部隊，在曼斯卡特拉留下一部分駐軍，然后向東去控制局勢。納卡里會打開大門把他的軍隊帶到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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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使馬雷基斯心煩意亂，他之前精心安排的計劃被迫放棄，然而他一直知道這種情況可能會發(fā)生。與敵人交手以后，任何先前安排好的計劃都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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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召來助手，開始大聲疾呼要求軍隊轉(zhuǎn)移。他會讓叛逆的野蠻人屈服的，如果需要的話，他會親自去獵殺永恒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