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王權(quán)5 第二幕 叛亂
被囚禁的八尋,被帶到了車站附近一家賓館的一個房間里。
雖說是賓館,但自從發(fā)生大殺戮以來,已經(jīng)是廢棄了四年以上的廢墟了。
不過,除了有點灰塵以外,看上去并不怎么破舊。
房間備有簡易廁所,也有床。作為俘虜,這待遇也算不壞吧。
[作為牢房,這房間還算不錯]
兩手被手銬銬住,八尋環(huán)視著房間說道。
[畫廊也并不想和八尋為敵。至少在被認為有說服余地之前。不死者都是寶貴的戰(zhàn)斗力啊]
回答八尋低語的是朱莉。
她把八尋抓起來后,直接就跟著他來到了這間屋子里。
當然,同行的還有四五個八尋不認識的歐洲總部戰(zhàn)斗員。他們恐怕才是八尋真正的監(jiān)視者吧。
[那么,為什么連你也進到屋里來了?]
[來當談判人呀。而且如果八尋動真格的,把你關(guān)在單人牢房里也沒有意義。還不如用美色籠絡更有效。啊,還是說叫小茲來比較好?]
[是啊。總的說來,羅茲作為談判對手似乎更輕松一點]
[你果然能明白啊,八尋。你別看小茲那樣,其實她心地很好的]
[只是比起你,我更容易理解她在想什么而已]
看著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朱莉,八尋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做出了背叛八尋的行為,但朱莉的態(tài)度卻絲毫沒有改變。單憑一點挖苦和諷刺,也是很難動搖到她的。
[所以你為什么要妨礙我,朱莉?]
放棄了拐彎抹角的說法,八尋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倒想問你,在那種情況下,你能把珠依帶出去嗎?就算帶出去了,那又能怎么樣?]
[這個.....]
被朱莉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八尋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如果是以西里爾當人質(zhì),他有信心突出重圍。但是,同時帶著昏迷狀態(tài)的珠依從畫廊的追擊中逃脫顯然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不愿承認,但這確實是魯莽的行動。
[你不用擔心,畫廊不會粗暴對待珠依的。因為她在龍之巫女中是很特別的。西里爾說要治療那個孩子,你就當他確實是要這么做吧。內(nèi)森恐怕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會這么老實的吧]
朱莉突然回頭叫道。隨后被站崗的戰(zhàn)斗員帶進房間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黑人男子。
[內(nèi)森?你也被抓了?]
八尋驚訝地叫著內(nèi)森。
在搖光星到了京都以后,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沒想到他也被拘留了??峙略趦?nèi)森看來,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輕易從畫廊手中逃脫。
[我畢竟是俘虜。怎么說也不能在畫廊的駐扎地隨便走動吧。為了給抓了我的畫廊姐妹點面子,我就先老實點吧]
內(nèi)森聳聳肩,在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太通情達理了。內(nèi)森不愧是大人啊]
朱莉滿意地笑著道??磥硭谴蛩惆寻藢に麄儍蓚€人集中起來監(jiān)視。
雖然不知道朱莉為什么要那樣做。
但這對八尋來說非常有利。因為八尋有必須要告訴內(nèi)森的事情。
[聽我說,內(nèi)森。迦樓羅來了]
[....是嗎。是操縱了魍獸嗎。用她的神蝕能]
內(nèi)森毫不驚訝地點了點頭。
他當著朱莉的面,把迦樓羅的權(quán)能直接說了出來,這讓八尋很吃驚。
可是朱莉什么也沒說,只是一直微笑著。
八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決定繼續(xù)說下去。
[妙翅院家的領(lǐng)地,好像被統(tǒng)合體的部隊包圍了。如果不趕快去救她,她就有危險了]
[這樣啊]
[現(xiàn)在是這么冷靜的時候嗎???以你的能力,這樣的牢籠應該輕而易舉就能打破!]
內(nèi)森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八尋的聲音也因此變得高亢起來。
但是內(nèi)森靜靜地搖著頭,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那里有一個不太好看的項圈戴在他的脖子上。
[打破牢籠確實很簡單。貝利特畫廊也理解這一點,如果你認為他們會對我沒有防備,那就太樂觀了]
[那個,難道是炸彈.....???]
內(nèi)森脖子上的起爆裝置只有機械手表那么大。不過,要把他的頭炸飛,威力完全是足夠的。
[如果是身為不死者的你,即使頭沒了,只要時間夠也能復活吧。雖然遺存共鳴者應該也有類似的再生能力,不過,我實在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這點]
內(nèi)森用沒有感情的冷靜語氣說道。
[你的血之鎧甲,也擋不住嗎?]
八尋困惑地提出了建議。
不死者在戰(zhàn)斗中出現(xiàn)的“血纏”,是由龍因子再現(xiàn)的龍人之鱗。那是連子彈都能彈開的不死者之鎧。八尋曾看到內(nèi)森使用過同樣的能力。
但是,血纏也沒有堪稱無敵的絕對防御力,所以它也無法抵御爆炸的沖擊。盡管如此,八尋還是覺得總比毫無防備地吃下爆炸好。
[是啊。是有賭一把的價值。但是,現(xiàn)在我們也還沒被逼到那種地步。妙翅院家的結(jié)界并沒有被打破吧]
[啊啊。迦樓羅是這么說的]
[那就沒必要著急了。本來對天帝家的攻擊,也不是統(tǒng)合體全體的意志。否則就沒有必要用宴會之類的手段拖住遠東支部]
內(nèi)森交疊著雙腳,露出愉快的微笑。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尤塞比阿斯安排宴會的目的了。
[你是說在統(tǒng)合體內(nèi)部有對抗強硬派的勢力嗎?]
強硬派沒有退路——八尋想起迦樓羅說過的話。因為召喚地龍的失敗,同時又失去了鳴澤珠依,他們被逼到了絕境。
[任何組織,都免不了派系斗爭。統(tǒng)合體也不例外。不如說,他們從成立起就是一個與整體感和忠誠心無緣的組織]
[可是,天帝家一旦滅亡,不就正中強硬派的下懷了嗎?]
八尋反駁內(nèi)森道。
強硬派奪回了珠依,俘虜了叛徒內(nèi)森。如果再被他們搶奪了天帝家的神器的話,就沒有人能阻止他們的野心了。正因為如此,尤塞比阿斯·貝利特才會不計盈虧地投入大量戰(zhàn)斗力,借此毀滅天帝家吧。
[反過來說,如果殲滅天帝家失敗,強硬派就會陷入相當不利的境地]
突然插入八尋他們談話的是朱莉。盡管是關(guān)于她父親的話題,但朱莉的語氣冷峻無情。這件事讓八尋很吃驚。
[朱莉.....?]
[是啊。更準確地說,是妙翅院家守護的神器和鳴澤珠依。只要不讓他們獲得這兩樣東西,形式就會逆轉(zhuǎn)了]
[珠依.....又是那家伙.....]
聽了內(nèi)森的話,八尋焦急地握緊了拳頭。
[尤塞比阿斯·貝利特和天帝家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珠依?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呵......]
看到怒不可遏地捶打在墻上的八尋,內(nèi)森微微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不。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從小就和她住在一起,為什么還要問我們呢]
[什么?]
[對。她是特別的龍之巫女。但為什么只有她和其他巫女不同,頻繁地陷入死眠呢。她為什么會殺了你父親。說起來,她又為什么會和你一起生活——這些都是連在一起的]
就像在猜謎一樣,內(nèi)森淡淡地告知站在原地的八尋。
八尋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聽了他的話。
[你不是說為了讓日本人復活,需要珠依嗎,內(nèi)森]
[是啊]
[丹奈甚至和我們作對,想要奪回珠依。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他們有必須要把珠依找回來的理由]
[沒錯。因為鳴澤珠依的秘密]
內(nèi)森平靜地點頭。
八尋一瞬間露出被擊垮的表情。
被對珠依的憤怒和憎惡所支配,八尋到現(xiàn)在為止,都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這個事實無情的擺在了他面前。
[你知道答案嗎?]
[是啊。我有調(diào)查過她,所以知道些事情。你想聽嗎?]
[不......還是算了。這應該由我自己去確認]
八尋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想要甩掉心中的迷惑。
這也是他的堅持。作為珠依哥哥的自己,被一個外人告知了她的秘密,這對珠依來說不算什么好事。
[很好的判斷。那么,就當我在多管閑事,我就提一個建議吧。讓鳴澤珠依覺醒的方法]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八尋啞然地瞪著內(nèi)森。
如果能讓珠依覺醒的話,就沒有必要把她接上生命維持裝置運送出去,也可以在前往京都的途中審問她。
但是,和珠依在移動中起沖突的可能性也很高。內(nèi)森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吧。雖然是他的自作主張,但也不能說這個判斷是錯誤的。
[鳴澤珠依陷入死眠的原因是缺乏龍因子。因為召喚地龍時,她的龍因子被侭奈彩葉的凈化之炎燒掉了。所以要讓鳴澤珠依覺醒,只要補上缺少的那部分就可以了]
[補充龍因子?該怎么做?]
看內(nèi)森說得似乎很簡單,八尋反問道。
內(nèi)森轉(zhuǎn)頭看了看八尋,然后他瞇起一只眼睛。
[這個答案,我想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從不死者手中奪回去就行了]
[....你是指之前吻珠依那樣嗎?]
八尋不滿地皺起眉頭。
之前為了阻止山龍的暴走,八尋等人借助珠依的力量時,她提出的條件是讓八尋吻她。如果那是為了補充龍因子而舉行的儀式,那么珠依提出那種不合時宜的要求也就可以解釋了。
[和鳴澤珠依接觸時要小心。不要連不該被奪走的東西也被奪走了]
內(nèi)森委婉地提出忠告。
八尋對此只能無言地點了點頭。
?
2
[羅茲!八尋被關(guān)起來了是真的嗎!?]
彩葉懷抱著黑色的魍獸,沖進畫廊遠東支部聚集的宴會會場里。彩葉在車站內(nèi)搭建的野戰(zhàn)帳篷下發(fā)現(xiàn)了羅茲,她頭發(fā)散亂的跑了過去。
[為什么要抓八尋?。。渴钱嬂鹊娜讼胫苯影阎橐缼ё叩陌。??]
[冷靜點,彩葉。八尋和朱莉在一起。沒問題的]
看著大聲說話的彩葉,羅茲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她那冰冷的語氣,讓彩葉瞬間被震懾住了。
[不不不,不是沒有問題??!珠依會怎么樣呢???]
[只是以治療的名義進行隔離]
[隔離?]
[嗯。她是貝利特畫廊的俘虜,也是珍貴的龍之巫女]
羅茲用沒有感情的聲音繼續(xù)回答,就像在重復預先錄好的語言。然后她把視線轉(zhuǎn)向彩葉懷里的黑色魍獸。
[比起那個,那個黑色的魍獸是?]
[欸???這,這孩子是.....對了,是努埃馬爾的朋友,很可愛吧?]
彩葉尷尬地移開視線,試圖強行掩飾。
然而,彩葉發(fā)現(xiàn)帳篷周圍的風景與自己的預想有些出入。
宴會剩下的菜盤還留在那里。
但是,酒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空。雖然一開始喝得很起勁,但遠東支部的戰(zhàn)斗員們早就醒酒了。
他們一邊興致勃勃地閑聊,一邊默默地修整著槍支。
一副準備要上戰(zhàn)場的樣子。
[喬什,你們在干什么?]
[解除武裝。畫廊遠東分部被解散了]
[支部....被解散了?]
彩葉歪著頭,重復著羅茲的話。解除武裝的說明讓人覺得有些別扭,但在收拾起熟悉的武器之前,先對它進行分解清理也說的過去。
[是嗎。羅茲你們也要離開日本了]
[嗯。搖光星的所有權(quán)也被移交給畫廊本部了。留在橫濱基地的部隊也準備各自回國]
[大家都不在了.....凜花他們也要去上學了....]
彩葉感到眼睛深處一陣劇痛,輕輕地吸了吸鼻涕。與遠東支部的隊員們和弟弟妹妹分別的事實,似乎再次擺在眼前。
[彩葉]
很少表露出感情的羅茲,難得露出關(guān)心地注視著彩葉。
彩葉慌忙搖頭。
[沒關(guān)系的!我要和迦樓羅合作,使日本人復活.....啊.....]
[怎么了?]
[那個迦樓羅,在向我們求助呢。妙翅院的領(lǐng)地被統(tǒng)合體的部隊包圍了,派出這支部隊的就是羅茲的父親......]
[.....這樣啊。那個男人]
也許是把迦樓羅的委托內(nèi)容告訴給了羅茲——彩葉瞬間感到后悔,但羅茲的反應卻和預想的有些不同。
羅茲嚴肅地沉思著,仿佛在分析尤塞比阿斯的行動。
[動作比想象的要快呢??磥矸浅V卑
[你不驚訝嗎,羅茲?]
[那個男人來日本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性。解散畫廊的遠東支部,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吧]
[什么意思?]
[那個男人怕我和朱莉背叛他]
說著,羅茲嘴角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背叛?不過貝利特侯爵不是對羅茲你們很贊賞。還給你們升職了嗎]
[這只不過是掠奪畫廊遠東支部功績的借口罷了。那是他唯一的長處,這種狡黠自保的本領(lǐng)]
[羅茲....?]
彩葉目瞪口呆地凝視著刻薄評價父親的羅茲。因為聽了羅茲的話,她覺得羅茲好像在憎恨尤塞比阿斯。
[十八個人]
[嗯?]
[人偶系列——這是貝利特家族中人工生產(chǎn)的我們姐妹的數(shù)量]
羅茲把手放在胸前,自言自語道。
[現(xiàn)在還活著的,只有我和朱莉兩人。其他的姐妹們都死光了。被投入絕望戰(zhàn)場的孩子們,還有以性能測試為名,讓姐妹們互相殘殺。而且最后一個妹妹,也被我們親手殺了。在橫濱]
[即使遭遇了那樣的事情,羅茲你們也要為貝利特家工作?]
[嗯。這是當然的。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其他的生存方法]
說著,羅茲自嘲地閉上了眼睛。
[對。所以我們一直等待復仇的機會。直到今天這一刻終于來了]
[嗯?]
當羅茲再次睜開眼睛時,她身上的氣場已經(jīng)變了。她那令人聯(lián)想起精密機械的無情面具開始剝落,從未見過的喜悅之光開始浮現(xiàn)在她的眼中。
[喬什。轉(zhuǎn)告遠東支部全體成員。令人期待的正餐時間到了]
[大小姐.....]
哼著歌修槍的喬什,吃驚地抬起頭來。緊接著,他的嘴角浮現(xiàn)出食肉動物般的猙獰笑容。
[哈哈,明白了!大家聽到了嗎!這是大小姐的命令。菜已經(jīng)涼了!]
站起來的喬什環(huán)顧四周,厲聲叫喊道。
遠東支部的戰(zhàn)斗員們霎時鴉雀無聲,緊接著爆發(fā)出歡喜的吼叫。
[什,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縘
彩葉愣愣的環(huán)視著異常興奮的戰(zhàn)斗員們。
畫廊遠東分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彩葉完全不知道。但唯一能明白的是,他們都在盼望著這一刻。
這種像殺意一樣的異樣興奮,他們一直都壓抑在心底。悄悄地,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復仇最好在對方已經(jīng)忘記的時候再做”——這道名為復仇的料理,在涼透之后再吃才是最好的。彩葉]
[???]
已經(jīng)恢復冷靜的羅茲,仍然用歌唱般愉快的語氣說道。
然后她百感交集地喃喃自語。
[來吧,現(xiàn)在是復仇的時刻]

3
八尋最初感受到的異變是震動。
斷斷續(xù)續(xù)的地面晃動,令人聯(lián)想起大地震的前兆。
但是,接著傳來的轟鳴聲,才讓他意識到搖晃的本質(zhì)是爆炸。部署在畫廊駐地的裝甲車,被人炸毀了。
[炮擊?不,是炸彈嗎?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爆炸的余波,不斷震顫著賓館的玻璃窗。
爆炸的閃光,時不時把夜空染成了白色。京都站周圍好像也發(fā)生了火災。
嘩啦嘩啦的聲音,好像大滴的雨點,那大概是機關(guān)槍的槍聲吧。
[小茲好像開始造反了]
在焦急的八尋旁邊,朱莉卻露出一副開心的表情。
[造反?]
[畫廊的遠東支部,現(xiàn)在背叛總部了。不,背叛好像也不準確。畢竟我和小茲從來沒有站在那個男人那邊]
[哈?]
八尋困惑的看著朱莉。
畫廊的執(zhí)行董事兼所有者尤塞比阿斯親自表揚了朱莉的功績,而朱莉卻宣稱自己是畫廊的敵人。他不能理解是理所當然的。
就在八尋從混亂中恢復過來之前,賓館的走廊里傳來了槍聲。
緊接著走廊的墻壁變形崩塌下來。
被卷進崩塌墻壁的戰(zhàn)斗員們發(fā)出慘叫,緊接著子彈射向了他們。雖然是非殺傷性的橡皮子彈,但足以使他們暫時無法行動。
八尋呆呆地站在那里,隨后打倒了站崗戰(zhàn)斗員的襲擊者們,一個接一個地進了房間。看到他們的身影,八尋發(fā)出了愚蠢的聲音。
襲擊者的真實身份,是魏洋和他分隊的隊員們。還有彩葉的弟弟妹妹們。
[??!是八尋!]
[絢穗!這里!]
第一個發(fā)現(xiàn)八尋的,是蓮和凜花。
在他們的呼喚下,穿著水手服的少女有些慌張地跑了過來。
[八尋,你沒事吧!?]
[絢穗.....連你們也,為什么....?]
絢穗手里握著朱漆懷劍,八尋一臉恍惚的向絢穗問道。
破壞旅館墻壁,把站崗的戰(zhàn)斗員們卷進來的,是絢穗的神蝕能。也就是說,是她在幫八尋解圍。但這么危險的決定,他不認為是她一個人做出的。
[是朱莉葉塔拜托我的。她給了信號,說把關(guān)八尋房間的墻拆了]
[朱莉.....拜托你的,為什么,朱莉?]
八尋瞪著朱莉。
朱莉聳了聳肩笑了。她抬頭看著困惑的八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內(nèi)森也說過。統(tǒng)合體是與忠誠無關(guān)的組織]
[但是,你們的工作不是得到認可了嗎。升職啊,獎金啊.....喬什他們不是也因為發(fā)了獎金感到高興嗎]
[——喬什曾經(jīng)是警察]
[啊?]
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八尋不知所措。
但是,朱莉毫不在意地繼續(xù)說下去。
[喬什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因為吸毒被販毒組織包養(yǎng)了。作為警察的喬什在販毒組織臥底時遇到了她,想要救出她]
朱莉說到這里,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讓八尋明白了故事的結(jié)局。
他辭去了警察的工作,當了民間軍事公司的戰(zhàn)斗員。這就是答案。
[而他調(diào)查的販毒組織的幕后主使,就是尤塞比阿斯·貝利特]
[所以,喬什他.....從一開始就為了復仇才加入畫廊.....]
平易近人又會照顧人的喬什,從一開始就對八尋很友好,連年幼的孩子們也對他很親近。對于他所擁有的壯烈過去,八尋無話可說。
[葆拉出生成長的故鄉(xiāng)村莊,在武裝組織的政變中被燒毀,而提供軍火的正是畫廊。魏洋的哥哥曾是政治家,因為蒙冤入獄被殺。原因是他想揭發(fā)尤塞比阿斯手下大臣的貪污行為。遠東支部的戰(zhàn)斗員,都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我和小茲就是把這些人全都集中起來了。這點八尋應該也一樣]
朱莉用質(zhì)問的眼神看著八尋。
如果說教唆珠依,引起大殺戮的是統(tǒng)合體的強硬派的話,那么八尋的確也是尤塞比阿斯·貝利特的受害者。
如果朱莉的話是真的,那么也正因如此,她們才執(zhí)著于拉八尋入伙。
[走吧,八尋。現(xiàn)在是復仇的時刻。我們?nèi)ゾ让畛嵩哄葮橇_]
[.....知道了。但是,內(nèi)森的炸彈....]
[炸彈?啊啊,你說這個啊]
內(nèi)森站了起來,隨意地把手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炸彈上。八尋來不及阻止,炸彈就被他硬扯了下來。
[內(nèi)森....?。縘
閃光把八尋的視野染成了白色。內(nèi)森脖子上的傳感器受到感應,炸彈瞬間啟動了。
轟鳴聲震動大氣。
但是傳來的沖擊比想象的要小得多。爆炸被完全封存在內(nèi)森眼前的球體中,失去力量的碎片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
剩下的只有刺鼻的火藥味。
[雖然我不能阻止爆炸,但我能擋住沖擊。因為這么做太顯眼了,如果不是在這樣的騷亂中,我是不會這么做的]
在驚訝的八尋面前,內(nèi)森若無其事地說。
[是你的神蝕能嗎.....竟然做這么荒唐的事....]
八尋嘆了口氣。
埋在內(nèi)森體內(nèi)的遺存權(quán)能,是產(chǎn)生不可見的斥力屏障。通過將這種能力展開成球體,他成功抑制住了爆炸的沖擊。
也就是說,只要內(nèi)森愿意,他隨時都可以拆彈逃生。
之所以沒有那樣做,純粹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吧。
[這樣就沒問題了。去和小茲他們會合吧]
確認炸彈失效后,朱莉說道。
知道了。八尋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
賓館外正在交火。畫廊的戰(zhàn)斗員之間——也就是人類之間在爆發(fā)戰(zhàn)斗。
但八尋不希望同不死者和法夫尼爾士兵以外的對手戰(zhàn)斗。
不會死的自己,沒資格奪走他人的生命。
像是看透了八尋的糾葛一樣,朱莉戳了八尋的背一下。
[不用擔心。八尋沒有必要與人類相殺]
[嗯?]
[畫廊總部的戰(zhàn)斗員,都是專業(yè)的雇傭兵。不會做合同以外的工作。他們只是被雇傭來與敵對勢力和魍獸戰(zhàn)斗的,沒有理由參與貝利特侯爵家的內(nèi)部權(quán)力斗爭。除非他們自己受到攻擊]
[那現(xiàn)在和羅茲他們戰(zhàn)斗的對手是.....]
[是那個男人——尤塞比阿斯·貝利特的直屬部下。不過好像也快結(jié)束了]
隨著一聲槍響,路上的一個人被打飛了。
趁他要上裝甲車的一瞬間,狙擊步槍對他進行了精確狙擊,狙擊手準確地射穿了指揮官模樣的男人的身體。
狙擊的當然是羅茲。能精確瞄準裝甲車的那一丁點縫隙,把目標打穿的狙擊手,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
借著指揮官的死,戰(zhàn)斗一下子結(jié)束了。
歐洲總部的戰(zhàn)斗員紛紛繳械投降,周圍恢復了寂靜。
[這樣....就結(jié)束了?]
對于這過于平淡的結(jié)果,八尋反而感到不安地低語道。
即使畫廊遠東分部的叛亂是精心計劃的,歐洲總部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被壓制吧。
[——之所以沒怎么抵抗,是因為尤塞比阿斯本人不在。那個人好像在指揮襲擊妙翅院家]
回答八尋疑問的是作為絢穗他們護衛(wèi)的魏。
說起來,駐扎地的戰(zhàn)斗員和裝甲車數(shù)量相當少??峙掠热劝⑺挂呀?jīng)率領(lǐng)大半部隊,去參加包圍妙翅院家的行動了吧
[遠東支部能叛變成功,是由于這個嗎]
[——很遺憾,就是如此。我們也是確定了會成功,所以才發(fā)動叛亂的]
[羅茲]
抱著步槍的羅茲從用作狙擊點的大樓上下來。
[嗯,這只是復仇的第一步。辛苦了,小茲]
[是的。與投降的戰(zhàn)斗員交涉一結(jié)束,就開始追擊尤塞比阿斯。八尋也一起嗎?]
[當然]
對于羅茲的問題,八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除雙胞胎姐妹外,遠東分部的戰(zhàn)斗員們也馬不停蹄地開始準備下一步作戰(zhàn)行動。畫廊姐妹的叛亂,尤塞比阿斯現(xiàn)在還不知道。等他一旦發(fā)覺并呼叫增援,遠東分部將處于絕對不利。在那之前必須做好準備。發(fā)動叛亂,同時也是在和時間戰(zhàn)斗。
[——八尋!]
在忙碌穿梭的遠東支部戰(zhàn)斗員中,彩葉帶著兩只魍獸向八尋跑來。然后她就那樣緊緊的抱住了八尋。
站在八尋背后的絢穗太陽穴抽搐了一下,蓮和凜花見狀,也輕輕吸了一口氣。但是彩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從很近的距離看著八尋,眼眶也濕潤了。
[太好了,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啊,啊啊.....你也沒事吧]
被彩葉緊緊的抱住,那意外的嬌弱和甜甜的氣味讓八尋有些動搖,他顫抖的回答道。
[沒關(guān)系的。有努埃馬爾和小黑在]
彩葉放開八尋,驕傲地用雙臂把腳邊的兩個魍獸抱了起來。
然后她突然神情嚴肅地環(huán)顧四周。
[那么,珠依呢?她沒事吧?]
[不....關(guān)于這個....]
[很遺憾,她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她被帶走了]
羅茲代替沉默的八尋進行說明。
[根據(jù)安裝在鳴澤珠依生命維持裝置上的發(fā)信器提供的信息,他們的目的地是大阪。可能是要去梅羅拉電子公司的研究設(shè)施]
[梅羅拉.....就是在名古屋研究遺存的那些家伙]
[嗯。隨著劉瀨藍的下臺,梅羅拉的研究部門被納入到了統(tǒng)合體的旗下。作為治療鳴澤珠依的機構(gòu)很合適吧]
梅羅拉電子公司,是一家開發(fā)人工復制遺存寶器技術(shù)的中華聯(lián)邦系跨國企業(yè)。
由于試圖搶奪絢穗的山龍遺存而惹怒了畫廊,作為企業(yè)已經(jīng)面臨解體的危險,但是他們研究的技術(shù)本身還是有用的。統(tǒng)合體就是為了這個才收購了梅羅拉公司的研究部門吧。
[現(xiàn)在能追上嗎?]
[葆拉的分隊已經(jīng)追上去了。也呼叫增援了,戰(zhàn)力上應該沒有問題]
面對焦急萬分的八尋,羅茲爽快地告訴了他。
八尋感到十分焦躁,但還是深深地吐了口氣,讓自己的表情緩和下來。
現(xiàn)在比起珠依,更優(yōu)先的是受到統(tǒng)合體襲擊的天帝家。這種事八尋也知道。
八尋現(xiàn)在去追也無法保證能追上,所以關(guān)于奪回珠依的事就只能交給葆拉他們了。
這時,彩葉抱起的黑色魍獸突然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欸???怎么了,迦樓羅小姐?。縘
一瞬間,脫離迦樓羅控制的魍獸想要甩開彩葉的手臂,彩葉急忙按住了魍獸。魍獸雖然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但還是被雙胞胎姐妹注意到了。
[迦樓羅?它是妙翅院迦樓羅嗎?]
[哦,毛比想象的還濃密呢。而且為什么嘴那么大?]
羅茲和朱莉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驚訝的樣子,反而平靜地向黑色魍獸問道。
[請不要用食物的眼神看我。朱莉葉塔·貝利特和羅茲塔·貝利特]
可能是覺得事到如今也沒必要蒙混過去了,迦樓羅便借魍獸之口說了起來。
她半開玩笑地回答,聲音里卻帶著一絲焦急。
[本來是想邊喝茶邊自我介紹的,遺憾的是出了點問題]
[問題?]
羅茲看著魍獸問道。
迦樓羅所說的問題與魍獸的控制中斷肯定有關(guān)。在迦樓羅本體所在的妙翅院家領(lǐng)地,有什么東西對她的神蝕能產(chǎn)生了影響。
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想,迦樓羅輕嘆一聲繼續(xù)道。
[舞坂宮美好像也加入了包圍妙翅院家的統(tǒng)合體部隊]
[舞坂宮美.....風龍的巫女嗎]
[操縱風之權(quán)能的她,使迷途的結(jié)界無效化了。現(xiàn)在我們無法阻止統(tǒng)合體的入侵]
[天帝家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舞坂宮美和天帝家......不,是和我有糾葛]
迦樓羅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苦笑。
舞坂宮美曾說過,她曾經(jīng)侵入過天帝家的領(lǐng)地。
在那里她遇到了迦樓羅,在右眼和左腿都龍人化后,她們經(jīng)歷了一場激戰(zhàn)。這次宮美會借助統(tǒng)合體來追擊迦樓羅??峙戮褪且驗槟莻€吧。
[知道了。把部隊分成兩路吧,小茲]
啪地一拍手,朱莉給出了命令。她也明白沒有時間在這里瞎折騰了。
[是啊。那么,請朱莉帶八尋他們?nèi)ッ畛嵩杭野?。我收拾好這個駐地的殘局后,就把鳴澤珠依帶來。這樣可以吧,八尋?]
羅茲看著八尋的臉確認道。
說實話,他并不放心被帶走的珠依。但是,要對抗與統(tǒng)合體合作的舞坂宮美,就必需要有不死者的力量。
[我知道了。珠依就拜托你了,羅茲]
八尋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情還是比較復雜。
這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在擔心妹妹的哥哥。
[走吧,小黑.....迦樓羅小姐]
彩葉浮現(xiàn)出強有力的笑容,呼喚著魍獸。
迦樓羅隔著魍獸的眼睛,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彩葉。
?
4
葆拉·雷森特捕捉到帶著鳴澤珠依的運輸部隊,是在跨過大阪和京都縣境之后。
這前面曾經(jīng)有一所大學的醫(yī)學部,梅羅拉電子公司曾將那所大學的舊址作為研究設(shè)施使用。尤塞比阿斯他們是想把實驗體鳴澤珠依搬到那里吧。
[追上了,大姐]
葆拉的一個大個子部下,用粗魯?shù)恼Z氣報告道。
不知為何,葆拉的部下幾乎都是這種古板的豪爽男人
我不是你們的大姐,葆拉一邊在心里發(fā)牢騷,一邊催促部下繼續(xù)。
[敵方的戰(zhàn)斗力....?]
[多用途輪式裝甲車三輛。其中一臺是用于醫(yī)療的裝備]
[真少.....啊。比想象的還要少.....]
[但是周圍五公里范圍內(nèi)沒有其他車輛。可能是覺得工作輕松就放松警惕了吧]
[.....知道了。命令無人機攻擊。但是不能攻擊運輸醫(yī)療設(shè)備的車]
[了解]
葆拉的部下向AI操作的無人機發(fā)出指示,在上空盤旋的無人機發(fā)射了兩枚對地導彈。對地導彈是為暗殺重要人物而開發(fā)的,是沒有裝載炸藥的類型。即便如此,重量近五十公斤的導彈以時速四百公里以上的速度撞擊,也能造成足以使裝甲車無法行駛的損傷。
兩枚帶有激光制導裝置的導彈準確擊中了兩輛裝甲車。
走在最前面的車翻車了。排在最后的車也猛烈旋轉(zhuǎn)著撞到了路邊。由于前后的裝甲車都動不了,中間的醫(yī)療車也停住了。
葆拉他們乘坐的裝甲車一鼓作氣,向動彈不得的敵軍部隊逼近。
[壓制.....成功。全體人員準備戰(zhàn)斗]
葆拉拿起慣用的來復槍,對部下們下令。
參與追蹤鳴澤珠依的第二分隊的戰(zhàn)斗力,包括葆拉自己在內(nèi)也只有九人。雖說敵人的戰(zhàn)斗力比預想的少,但不可否認戰(zhàn)斗時間太長了會對己方不利。趁偷襲使對方驚慌失措之際,盡可能地削減敵人的戰(zhàn)斗力。
[這里是畫廊遠東分部,葆拉·雷森特隊長。西里爾·吉斯蘭,聽見了嗎?]
葆拉用無線電呼叫運輸部隊的指揮官西里爾。然后她的部下們沖出裝甲車,開始包圍敵人的部隊。
[這是朱莉和羅茲的命令。馬上繳械投降。給你們?nèi)隴
估計著包圍完成的時間,葆拉接著說道。
葆拉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西里爾真的會投降。說談判的目的只是為了爭取時間,使戰(zhàn)斗向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恐怕西里爾也會利用這段時間重整部隊——
葆拉的這種預想,卻被敵人意想不到的反擊所推翻。
從敵方裝甲車上下來的戰(zhàn)士,舉起了一支巨大的手槍。然后開始毫無目標地開槍。
從槍口里射出的并不是子彈。敵方戰(zhàn)士用槍指著的地面周圍開始爆發(fā)性地隆起,里面露出了無數(shù)利刃。
在刀刃穿過車體之前,葆拉已經(jīng)沖出了裝甲車。
[分隊長!]
[我沒事,開始反擊]
滾在開裂的柏油路上,葆拉毫不留情地向敵人手中的槍射擊。她的部下們也同時開始射擊。在吃下十幾發(fā)步槍彈后,敵人手中的槍被打飛了。
盡管如此,對方還活著。渾身沾滿鮮血,卻像僵尸一樣平靜地爬起來。那是堪比不死者的強大再生能力。
[哎呀呀....沒想到朱莉葉塔大人和羅茲塔大人居然造反了。目標是鳴澤珠依嗎]
從沒有受傷的搭載醫(yī)療設(shè)備的裝甲車上,走下來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
西里爾·吉斯蘭環(huán)視了一下包圍在周圍的葆拉他們,冷冷地搖了搖頭。
[會選在這個時間點上,我還是有些吃驚的,但內(nèi)部廝殺是貝利特侯爵家的傳統(tǒng)。你以為尤塞比阿斯閣下會沒有任何準備嗎?]
[遺存共鳴者.....]
以被擊毀的裝甲車為擋箭牌,葆拉低語道。
通過人工復制的量產(chǎn)遺存,獲得了偽神蝕能的戰(zhàn)斗員們。他們的戰(zhàn)斗力遠超一般士兵。
從某種意義上說,接收了梅羅拉研究所的貝利特畫廊歐洲總部掌握人工遺存技術(shù)是理所當然的。
鳴澤珠依的輸送部隊乍一看戰(zhàn)斗力很薄弱,但其實是因為大部分戰(zhàn)斗員都換成了強力的遺存共鳴者。
而且西里爾準備的共鳴者還不止一個。
加上第一個,從敵人裝甲車上下來的戰(zhàn)斗員有四人。每個人都拿著一把巨大的人造遺存手槍。
[我也來警告一下吧?,F(xiàn)在請繳械投降。既然是朱莉葉塔大人和羅茲塔大人的命令,那我可以不追究你們這些部下的責任]
西里爾平靜地說道。這是在確信自己的壓倒性優(yōu)勢后的從容態(tài)度。
但是葆拉卻冷冷地瞪了西里爾一眼。
[朱莉的命令.....只是這樣嗎]
[什么?]
[我們來自達倫共和國。圣卡貝薩斯這個地名,你知道吧?]
[圣卡貝薩斯.....原來如此,是私人恩怨嗎]
西里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似乎還記得因他們賣出的武器而從地圖上消失的城市名。畢竟在那里發(fā)生了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殺戮“。
[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勸降了。就把你送到故鄉(xiāng)的朋友身邊吧,這才是最大慈悲吧。去死吧]
[該去死的是你]
葆拉把槍口轉(zhuǎn)向西里爾。
護衛(wèi)著西里爾的護衛(wèi)們,也一齊把槍口對準葆拉。他們的神蝕能一旦發(fā)動,即使有裝甲車作掩護,葆拉他們也會全軍覆沒。
但是共鳴者的攻擊并沒有放出。
因為在他們扣動扳機之前,巨大的爆炸把他們?nèi)枷品恕?/p>
[什么....?。縘
沐浴著撲面而來的高溫蒸氣,西里爾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了。
蒸汽爆炸把他部下的遺存共鳴者全炸飛了。路邊溝里的水被瞬間變成高溫蒸汽,這種急劇膨脹引起了爆炸。
[原來如此。正如羅茲塔·貝利特所說。人工遺存.....就算能用神蝕能,威力和精密程度也還是比不過正版嗎]
[不過,你不覺得那把槍看起來還挺帥的?雖然閃閃發(fā)光的也有點可怕]
從葆拉背后出現(xiàn)的兩名男女,看著在爆炸中倒下的共鳴者,隨意地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一個是面容嚴肅的高個子少年。另一個是穿著華麗制服的女高中生模樣的少女。少年所持西洋劍的前端放出液化的極低溫大氣,將想要再生傷口的共鳴者們的肉體凍結(jié)。
[水龍的巫女和不死者......!是清瀧澄華和相樂善嗎。你們?yōu)槭裁磿谶@里.....?。縘
西里爾的表情第一次失去了從容。本來和畫廊毫不相干的善和澄華,會出現(xiàn)在這個場合讓他非常意外。
[為什么.....不就是被羅茲雇用了嗎?而且如果有人告訴我朋友的妹妹被綁架了,我肯定會去救她的啊]
為什么要問這種理所當然的事呢,澄華用訝異的語氣說道。
[雖然幫助鳴澤讓我有點火大,但這也是為了還侭奈彩葉人情]
善也不情愿地說道。
獨自追蹤舞坂宮美的善和澄華抵達京都的時間,幾乎和畫廊遠東支部開始叛亂的時間是一樣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么手段,但羅茲似乎掌握了善等人的行動,因此請求他們協(xié)助奪回鳴澤珠依??紤]到鳴澤珠依和善他們的關(guān)系,他們也沒有理由拒絕。
結(jié)果就是,善和澄華隨葆拉的部隊一起與西里爾對峙。
[幫助朋友的妹妹.....]
西里爾瞪著澄華他們,眼神仿佛在看不可思議的東西。
對于侍奉貝利特侯爵家的他,對于澄華他們的行動理由,實在是無法理解。
[朱莉她們已經(jīng)猜到了,統(tǒng)合體有可能獲得了量產(chǎn)遺存。當然要對此采取對策。西里爾·吉斯蘭,你做好覺悟了嗎?]
葆拉問西里爾。這是催促投降的最終勸告。
[如果我投降,能保障我的安全嗎?]
西里爾心灰意冷地說著,右手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胸前的手帕。
[當然]
說著,葆拉扣動了步槍的扳機。但她攻擊的不是西里爾的右手,而是左手。他的右手舉止怪異,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是想用左手拔槍。
手槍連同西里爾的左手腕,一起被保羅的子彈炸飛了。
[啊....你這家伙.....??!]
西里爾捂著沾滿血的左手尖叫起來。埋著人工遺存的手槍掉在地上,西里爾猛地想把它撿起來,但葆拉再次將子彈射入地面。
[羅茲對我說過。西里爾·吉斯蘭。絕對不要相信你]
葆拉的話音剛落,她的部下就一齊開槍了。
西里爾的身體沐浴在了幾十發(fā)來復槍子彈中。
但西里爾并沒有斷氣。不止如此,他的肉體比中彈前還要肥大了兩圈以上,覆蓋著爬蟲類似的硬質(zhì)鱗片。
[還活著....是遺存....不對!是F劑!]
注意到西里爾身體上發(fā)生的變化,葆拉的表情僵硬了。
利用從龍之巫女的血液中抽出的龍因子,使士兵的肉體進行龍人化的禁斷藥品——F劑。西里爾服用了它,獲得了超人的生命力。
[你這個....庶民....!]
西里爾張開獠牙并排的巨大下顎,咆哮道。
趁步槍子彈集中火力的那一瞬間,他開始疾馳。襲向站在原地的葆拉。
[善!]
[我知道!【冰爆】!]
善再次發(fā)動了神蝕能。那是操縱液化的大氣洪流,善把它砸向了西里爾。變成法夫尼爾士兵的管家肉體立刻被凍結(jié)成白色,不久就變成了極低溫的雕像。盡管如此,西里爾還是試圖攻擊葆拉。
[這樣就結(jié)束了]
看著瞪大布滿血絲眼睛的西里爾。帕奧拉將子彈射進了他的頭部。
管家凍僵的肉體承受不住這一沖擊,連一片細胞都沒留下的粉碎了。即使是法夫尼爾士兵,在那種狀態(tài)下也不可能活下來。
[沒事吧,大姐]
[我沒事,目標怎么樣了?]
面對擔心自己的部下,葆拉淡淡地反問。
[雖然已經(jīng)找到了,但以防萬一,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嗎?]
由于指揮官西里爾的死,歐洲總部的戰(zhàn)斗員放棄抵抗投降了。葆拉的部下們一邊控制他們,一邊打開裝甲車上的醫(yī)療設(shè)備。
[鳴澤珠依,還在沉睡嗎]
看著生命維持裝置上的珠依,善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畢竟,她并不是要庇護的對象。反而是應該憎恨的對象。
但既然聽說鳴澤珠依是讓日本人復活的關(guān)鍵,就不能在這里殺了她。但現(xiàn)在她又昏迷了,連埋怨都沒辦法。善對那個事實抱著無法釋懷的感情。
[不過能找回來真是太好了。也得告訴彩葉一下,讓她放心]
澄華爽朗地笑著拿出手機。
澄華拍下珠依的樣子,開始對照片進行加工,善和葆拉驚訝地看著她。
然后他們兩人的表情,因恐懼而突然凍結(jié)。就連不是龍之巫女的葆拉也能感受到的強烈龍氣,撲面而來。
[澄華!]
[呃???什么?。縘
善一把抱起澄華,摔在了地上。
葆拉也下意識地趴在那里。作為一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她的直覺在告訴她,不這么做就會死。
閃電般的光輝,瞬間把周圍照得白茫茫的。
緊接著,一聲巨響震動了地面。爆炸的風吹飛了裝有醫(yī)療器械的裝甲車,珠依連同裝有生命維持裝置的擔架一起被拋到地上。
[嗚.....]
被飛濺的碎片擊中的葆拉痛苦地呻吟著,她搖了搖頭。
貝利特畫廊的戰(zhàn)斗員也同樣因為沖擊而倒下。
發(fā)生了什么事,葆拉完全不清楚。雖然下意識的認為是打雷,但完全沒有預兆。
爆炸的余波使大氣產(chǎn)生劇烈的旋渦,濃煙滾滾。
在濃煙的掩護下,可以感覺到有人靠近。那也是一對年輕男女。
[哈哈,還真有呢。是鳴澤珠依。我說對了吧,華那芽]
[嗯。那個老人的情報確實沒錯]
帶著濃重的龍氣,兩人用不合時宜的聲音說道。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不健康的瘦小青年,和一個穿著和服的美麗少女。
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漏洞百出,但葆拉對他們的身影感到恐懼。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頭剛從籠子里解放出來的猛獸。
[你們....是誰....?]
葆拉單膝跪地,瞪著他們問道。
穿和服的少女和旁邊的青年對視了一眼,然后優(yōu)雅地行了一禮。
[初次見面,貝利特畫廊的諸位和水龍的巫女。我是鹿島華那芽。這位是投刀冢透。我們是雷龍的巫女和不死者]
[不好意思,我要帶走鳴澤珠依。啊,不過在那之前——]
青年帶著一種倦怠的表情環(huán)視了一下葆拉他們。
然后他露出令其他人毛骨悚然的空洞笑容宣告。
[就順便把你們殺了吧]
?
5
青年——投刀冢透話音剛落,他的全身就被一道蒼白的閃光包圍。壓倒性的高壓電產(chǎn)生的閃電撕裂大氣,無差別地散布出去。
[澄華,要來了!]
[善?。縘
為了抵抗投刀冢絕對不可避免的雷擊,善抱著澄華,撒下了大量的龍氣。從地下引出大量的水,形成了巨大的冰墻。
覆蓋冰壁表面的水形成導體,把投刀冢的雷擊引到了地面上。
善臉色發(fā)青,喘著粗氣。幸好戰(zhàn)場是在河邊,這里可以有效的使用水龍的權(quán)能。
如果在沒有充足水源的地方遇到了投刀冢,這一下他們就要被打敗了。
[哦,擋住了啊。出乎意料地能干啊]
投刀??粗斪∽约汗舻纳?,不知為何兩眼放光。
[那么,你能擋住這家伙嗎....?]
在胸前舉起雙手的投刀冢,他的左右手掌之間制造出了青白色的雷球。封閉在球體中的大氣在驚人的電壓作用下發(fā)生等離子化,變成了超高溫的火焰。
如果火焰被釋放,不知道會給周圍帶來多少熱量。
善在恐懼的驅(qū)使下,把液化的大氣洪流射向投刀冢。
極低溫的冰槍——
但是投刀冢用連殘像都沒有的閃光速度回避了善的攻擊。
[什么嘛,就這樣啊。真沒勁]
背后傳來了投刀冢的聲音,善被嚇了一跳。
全身纏著雷光進行超高速移動。不愧是閃電的速度。善射出的冰槍根本趕不上投刀冢的動作。
投刀冢向著動搖的善,伸出被雷光包圍的手臂。
如果被這電流灌入,即使是善的冰壁也無法抵擋。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表明,如果全身的細胞都被燒掉,不死者的再生能力還能使其復活。但即使可以復活,恐怕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但是,投刀冢伸出的右手并沒有碰到善的身體。
因為在那之前,投刀冢的右臂從肩膀根部飛了出去。
那是對魍獸用的大口徑步槍子彈的直接攻擊。是葆拉·雷森特和她部下的掩護射擊。
投刀冢按著失去手臂的右肩,咂了咂嘴。
[那些家伙很礙事。收拾一下,華那芽]
投刀??粗酥鴣韽蜆尩妮崂麄?,郁悶地說道。
葆拉他們的槍擊還在繼續(xù),但子彈已經(jīng)打不到投刀冢了。因為在他周圍盤旋起了強大的電場,在電磁感應的作用下子彈偏離了軌道。
[沒辦法。我就動手了]
穿和服的少女——鹿島華那芽,解開抱著的袋子,從中取出了長柄武器。
那是一把有著美麗螺鈿工藝的黑色薙刀。
面對裝備了最先進步槍的民間軍事公司的戰(zhàn)斗員,用一把長柄薙刀發(fā)起挑戰(zhàn)——面對這種毫無現(xiàn)實感的情景,眾人都感到困惑不已。
但在下一瞬,華那芽以常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向畫廊的戰(zhàn)斗員砍去。
[澄華!]
意識到華那芽的目標是同為龍之巫女澄華,善叫道。
但是,對于不擅長戰(zhàn)斗的澄華來說,她的眼睛根本無法捕捉到華那芽的速度。
而救了毫無防備的澄華的,是葆拉。她打斷了華那芽的斬擊軌道,葆拉用來復槍的槍身接住了華那芽的薙刀。
刀刃碰撞出火花,葆拉的來復槍被利落地切斷了一半。難以想象嬌小的華那芽能使出如此驚人的斬擊。
[危險??炫肯耛
葆拉警告澄華遠離她。
利用激烈沖突的反作用力,華那芽讓薙刀轉(zhuǎn)了個圈。
為了躲避從下方襲來的一擊,葆拉拔出腰間的手槍和匕首。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近身格斗架勢。這是一種用手槍來彌補匕首短距的戰(zhàn)斗方式。
但是用雷龍神蝕能加速的華那芽,輕易的躲開了近距離的槍擊,用速度壓倒了葆拉。
[大姐!]
沒能躲過薙刀的攻擊,葆拉的右肩被割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吹斤w舞的鮮血,她的部下發(fā)出悲鳴。
正與投刀冢纏斗的善,被那聲音吸引住了注意力。
投刀冢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喂,看什么呢,你是瞧不起我嗎?]
[嗚?。。縘
投刀冢再次以閃電的速度沖了過來,在善的眼前放出一道閃電。肌肉因為帶電而僵硬了,善無法抵擋他的攻擊。
但是,善似乎瞄準了那個瞬間,在自己的正面產(chǎn)生了巨大的沖擊波。這是一場無差別攻擊的水蒸氣爆炸。
在超高溫的蒸汽中,投刀冢倒飛了出去。
[善?。縘
[沒事吧....!投刀冢?。縘
雖然身嚴重燒傷,但善還是端著西洋劍站了起來。
雖然水蒸氣爆炸具有一定的方向性,但善還是承受了如此大的傷害。投刀冢自然也不可能毫發(fā)無傷。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嘛,這不是能做到嗎!]
投刀冢一邊散發(fā)著烤肉般的難聞氣味,一邊慢慢地站了起來。
刻在他臉上的,是掩飾不住的歡喜笑容。
[善是吧。你殺過人對吧,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
[閉嘴....]
投刀冢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話語,讓善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對。善殺過人。那是大殺戮時對日本人進行殘酷搜捕的時代的事。
善藏匿在歐洲南部的一個小宗教團體里,并在那里當了兵。
為了保護和自己一樣被留在國外的日本人,讓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經(jīng)營那個宗教團體的是當?shù)氐姆缸锝M織。
他們召集日本人是為了將他們作為“商品”出售。
作為有錢人的玩具。作為性產(chǎn)業(yè)的勞動力?;蛘咦鳛橐浦财鞴俚膩碓础麄儼鸦钌娜毡救司奂谝黄稹?/p>
善誓死相救的日本人,不過是他們賺錢的工具。
善在知道真相后陷入了絕望和憤怒,然后開始復仇。他把宗教團體的人都殺光了,接著開始對犯罪組織的頭目下手。
當然,僅憑一個日本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摧毀一個犯罪團伙的。在復仇的途中,善肯定已經(jīng)筋疲力盡,并且死去了吧。
如果沒有遇到作為龍之巫女覺醒后的澄華,成為不死者的話——
那是永遠也不能忘記的可憎記憶。
但是,投刀冢帶著笑意的口吻,似乎是在嘲笑善的苦惱。
[為什么這么生氣?是真的?。縘
[給我閉嘴!你又懂什么?]
[我當然知道。很開心對吧。很舒服對吧。用壓倒性的力量踐踏比自己弱的人]
[混蛋....!]
善在憤怒中釋放了神蝕能。
投刀冢周圍的水蒸氣帶著駭人的熱度,善是打算要燒死他。但投刀冢的視線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了。
[善!別聽那家伙的話!]
[嗯.....太過分了。我們明明是同類]
聽了澄華想讓善冷靜下來的話后,投刀冢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然后投刀冢瞬間移動到善身后,揚起嘴角低語。
[還是說,你誤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伙伴了?]
[嗚???]
善的眼中開始動搖。
堅信自己的正義而行動,殺人,結(jié)果反而使許多本應獲救的日本人遭遇不幸。那個錯誤在善的心靈深處,留下了至今仍無法愈合的傷口。
投刀冢準確地找到了這個傷口。
為了粉碎擁有不死之身的不死者唯一的弱點——心靈。
但是——
[善....!別忘了啊,善!是你救了我啊!]
澄華看著全身多處負傷,仍忍受著投刀冢猛攻的善叫道。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這也證明了確實有被善的正義所拯救的人存在。
善不顧生命危險,救了被賣到娼館的自己,他是澄華心中無可置疑的正義使者。澄華那種真摯的感情,支撐著善的斗志。
[切,真頑強。這種程度沒辦法使他動搖嗎....!]
為了報答澄華的信任,善的神蝕能增加了威力。
投刀冢在判斷兩人的羈絆不會被動搖后,不滿地嘆了口氣。
殺死屠龍的“英雄”不死者的方法,就是靠龍之巫女和不死者之間的誓約。“誓言”一旦被打破,就會變成“詛咒”。失去龍之巫女信賴的瞬間,不死者的不死性也就消失了。
但只要善還是正義的伙伴,就不會違背與澄華的誓言。
對此感到焦躁不安的投刀冢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善背后的澄華。
[算了吧。既然如此,就先殺水龍的巫女好了]
投刀冢自言自語,然后全身再次被閃電包裹。那是散發(fā)雷光的血之鎧甲。不具有防御力,但能賦予不死者荒唐的加速能力。那就是他的“血纏”。
[住手,投刀冢!]
意識到投刀冢的目標是澄華,善驚呼起來。
投刀冢一邊露出嗜虐的笑容,一邊搖頭。
[不要]
為了保護澄華,善筑起了冰壁,投刀冢一舉突破了這些冰壁。善的神蝕能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投刀冢的攻擊。
但是,確信勝利的投刀冢聽到的不是澄華的慘叫,而是因恐懼而抽搐的華那芽的悲鳴。
[透!]
[呃?干嘛?]
投刀冢只猶豫了一瞬間,純白的閃光便刺向了他的身體。
那閃光的真身是蛇。沒有實體的幻影之蛇。
人手臂那么粗的蛇,現(xiàn)在正咬著投刀冢的側(cè)腹。
[哈???蛇???這是怎么回事.....是從哪里.....]
投刀冢用他那頂著雷光的手臂,想要把蛇趕走。
但在那之前蛇的肉體開始蠕動。就像在吞咽什么一樣。
下一刻,籠罩在投刀冢全身的雷光衰弱了,他的肉體一下子失去了龍氣。
[這難道是.....鳴澤珠依....???]
投刀冢跌跌撞撞地回過頭。
純白的蛇其實是頭發(fā)。
在投刀冢的攻擊下,鳴澤珠依從擔架上被炸飛,摔在了地上。她那長長白頭發(fā)的一部分,好像有自我意識似的,變成了蛇一樣的身姿。
然后那蛇像一根巨大的鞭子,從投刀冢的側(cè)腹,嘩啦嘩啦地扯下大量的血肉?;\罩在投刀冢全身的雷光完全消失,從投刀冢的喉嚨里發(fā)出苦悶的尖叫。
[你.....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你這混賬啊啊啊啊啊??!]
跪倒的投刀冢身上,再次纏上了白蛇。投刀冢想用雷擊把蛇轟走,但他的雙手只濺出一點火花。
[離透遠點!怪物!]
華那芽背對著與她對峙的葆拉,揮起薙刀砍向白蛇。
幻影白蛇開始翻滾,解放了投刀冢的肉體。它從不死者的肉體中,奪取了龍因子。
[嗚啊....]
投刀冢從喉嚨里吐出大量血塊。
跑過來的華那芽抱住了他。
[我們離開這里,能起來嗎,透?]
[可惡.....竟敢對我這樣.....混賬家伙....]
投刀冢用充滿憎惡的眼神看著珠依。
在那視線的注視下,珠依睜開眼睛,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用特有的紅眼睛,冷冷地俯視著滿是鮮血的投刀冢。
白蛇的幻影早已消失。但是珠依身上的壓迫感依然存在。就連身為龍之巫女的澄華和不死者善,也被那種隔絕一切的氣息所壓倒。
[嗚.....!]
現(xiàn)在的投刀冢不能使用雷速移動的神蝕能。
這樣判斷的華那芽,自己發(fā)動了雷龍的權(quán)能。和投刀冢一起全身被蒼白的閃電包裹,從現(xiàn)場高速地逃走。
她并不是不死者,如果使用那么強力的神蝕能力,應該會對身體造成相當大的負擔,但不這么做他們是不可能逃走的。
珠依面不改色地目送著投刀冢他們遠去。
然后她光著腳走了起來。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鳴澤珠依?]
善用嘶啞的聲音叫住了她。
珠依剛從昏迷中醒來,應該是沒什么體力的。
盡管如此,善還是感到一種徹骨的恐懼。
現(xiàn)在的珠依連投刀冢都無法應付。誰也不能保證善不會遭遇同樣的事情。
但是珠依漠不關(guān)心的看著善他們,然后她用清澈的聲音笑了起來。
隨后在她周圍的大地上誕生了好幾個小規(guī)模的冥界門,并從那里不斷地涌現(xiàn)出魍獸們。被召喚出來的魍獸們像是被憤怒所驅(qū)使,毫無理由地向善他們襲來。
[鳴澤珠依.....!]
善的吼叫被不斷涌出的魍獸們的嘶吼淹沒。
然后珠須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