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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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門口盯著他，那眼神讓哥舒覺得心都提起來了，逐漸逼近的腳步似乎將空氣都抽干，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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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他面前站定，此時他已經(jīng)端端的站在塌前迎接著即來的風(fēng)雨，身上的疼痛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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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與你有關(guān)嗎？”許久的寧靜被男人的輕聲小心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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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直直的盯著男人的眼睛，感覺到解釋也蒼白無力，這雙眼看透了他的所想所思，像鉤子一般鉤緊了他的喉嚨，讓他無力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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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男人說話的聲音從未如此輕，也如此重，“別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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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從未見過這么嚴(yán)厲的他，哥舒緩緩屈下的膝蓋輕輕轉(zhuǎn)了方向，余光只夠得到男人的腳踝。他從不罰他們給自己跪，哥舒跪的是遠處桌子上一尊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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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轉(zhuǎn)身要走，哥舒仰起頭輕喚了一聲師父，男人轉(zhuǎn)身飛速揚起的巴掌定在空中又緩緩落下，指著他。許久才發(fā)出聲音，“……你的心里到底將人命看做幾何？”聲音居高臨下的闖進哥舒的耳朵，重擊著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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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回答，男人轉(zhuǎn)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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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師父，”再次叫停了男人的腳步，“……對不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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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算是命大?！北硨Φ哪腥寺曇艉苁禽p快，提著慶幸自己還活著的語氣滿口諷刺的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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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跪了三個時辰，日上三竿時銀閣給他送來了午飯。“三個時辰了吧，你為什么不對師父說實話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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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恍惚的神情，不由讓銀閣擔(dān)心起來?！拔乙フ?guī)煾浮备缡嫱蝗黄鹕恚葏s不聽使喚硬是在原地不動，前傾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及收回……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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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找了，師父離開了，不知道去哪了……”銀閣攙著哥舒起來坐到床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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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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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會兒，所以我才敢給你送飯呀?！?/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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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你之后出去若見到小慈跟她說我這幾天可能沒法兒去找她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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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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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快去看著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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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閣走后，哥舒悄悄離開，地處繁華街道的賭場原也只占了這么一小處，有一瞬覺得阡陌交通竟也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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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身飛速趕回校場，找到南潯。“顧思思的任務(wù)出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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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藍已經(jīng)拿回了他的令牌，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怎么這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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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賭場老頭兒跟我說，他知道顧家與我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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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到此為止還未有風(fēng)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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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覺得不解，“到底，他是如何知道與我有關(guā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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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安全，顧思思只是一件小事，掀不起什么浪花，若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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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哥舒打斷南潯的話，“賭場，誰也不能插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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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靜觀其變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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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邊的人能不能查到顧思思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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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上面給的任務(wù)也敢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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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別跟其他人說，我走了。你的南風(fēng)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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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快馬并未回賭場，而是回了月亭，魑離還坐在桌前翻著那些快要翻爛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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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么閑嗎？”魑離未抬頭就知道門口盯著的一定是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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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想閑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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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離順著聲看去，他聲音里的顫抖也只有魑離聽得出來。“又受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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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在魑離面前停下，“無事，早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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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兒了嗎?”魑離看著他的模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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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任務(wù)被老頭兒知道了……他問我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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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離翻著書的手愣了一下，繼而合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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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校場回來，南潯說并沒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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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離垂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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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思……這幾日我可能也回不來了，萬一出事兒，校場那邊要煩你先幫我打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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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房間里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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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進了里屋，不一會兒又出來了，嘴里塞著半張餅，含糊的說，“都翻了幾遍了，別翻了，怪累人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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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離將小瓶藥遞給哥舒，閑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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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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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夜才回到賭場，哥舒還跪著，屋里沒點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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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哥舒聽到沉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借著月光，他看到了來人的臉，與平時無異，只是平靜的令哥舒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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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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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到床榻邊，“起來吧……”很輕的聲音，像怕吵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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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艱難起身，就算膝蓋火辣辣的疼，也未敢添一個動作。他端正的站在男人身前，微微俯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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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男人才緩緩抬頭，而哥舒卻只將頭埋的更深。雖然頂多是受罰，可是男人這樣看著他，這股壓迫感讓人渾身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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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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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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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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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直白的問題，哥舒是意料到的?！皫煾浮銊e趕我走……”他轉(zhuǎn)移話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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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等你哪天心情不好把我也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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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的?！备缡孢B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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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你知曉分寸，可現(xiàn)在發(fā)覺，原是我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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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錯了……求你別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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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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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緩緩抬頭?！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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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想知道，我是從何而知這件事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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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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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收到一封無名信件，上面寫著你的計劃。我本不信，但也留意了，直到那天深夜你離開……”男人伸手從哥舒的枕頭下取出一封信，“我便把信放在了這兒?！鞭D(zhuǎn)手將信遞給了哥舒?！啊也恢滥闶鞘裁慈耍膊恢浪罱K目的是什么……但眼下你必須離開賭場了……之后，陽關(guān)道也好，獨木橋也好，都跟賭場沒有半分關(guān)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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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接下信件，“……師父……讓我留下來吧……我真的不想離開賭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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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容不了你這尊佛，留下來干什么?”男人冰冷的語氣略帶訓(xùn)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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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保護好賭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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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收拾，離開吧~”男人知道，哥舒非一般人，從他甘愿將自己賣到賭場，到現(xiàn)在雙手沾上他人的血……既然自己控制不住他，不如放他離開，也避免殃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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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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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身離開了。銀閣緩緩走進，他只看著哥舒沒有說話，盡管連哥舒的眼神他也看不清楚，卻也感覺到他周身都散發(fā)出冷冽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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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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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哥舒不似從前自信甚至囂張的語氣，銀閣也盡量收斂了自己的憤怒?！啊阅阒澳敲炊嗷仉x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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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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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聽他解釋，但顯然他一直都沒有要解釋的動作。銀閣輕嘆一聲，“……我能幫你什么嗎……”就算他不愿多說，銀閣也信他心有一桿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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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封信你有時間幫我?guī)Ыo小慈吧……”他將信交與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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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離開了嗎，為什么不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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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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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閣后悔自己突然的心軟，變了語氣?！澳愦_定你的死皮賴臉這次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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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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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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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銀閣在喧鬧中將那封信交給了小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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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不明所以問道，“他出什么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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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dān)心，他沒事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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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借著晨曦將信展開，大致瀏覽了一遍，心頭一頓?！啊x謝你，那我先走了……”語落就快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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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顧上自己的事情一路趕到了月亭，將信交給了萬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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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你看看，這是銀閣給我的，他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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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dān)心……這事兒山鬼告訴過我，還沒有傳到畫眉耳中，他是安全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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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封信能看出從何而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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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又仔細觀察了信件，搖搖頭?！白舟E是拼湊的，信封信紙也是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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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有線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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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起來山鬼暫時是沒危險的?，F(xiàn)在他應(yīng)該只是在賭場受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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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行……”小慈懸著的心松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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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邊還適應(yīng)嗎？”魑離問道她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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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不用擔(dān)心我，既然他沒事兒我就先回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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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比f俟從里屋拿出一個小瓶子，遞到小慈手中?！捌饺战o山鬼配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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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不禁輕笑出聲，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疤，“……我們倆還真是不讓你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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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淺笑，“……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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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放心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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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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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回到了凌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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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恬兒，讓你給我看好藍冰，你死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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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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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了！你個死丫頭，明知道她和她那相好的那樣……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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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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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故意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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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的?！闭Z罷，她便轉(zhuǎn)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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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急忙攔住，“你別走，待會兒長安的公子就到了，指名要藍冰，你趕緊給我想辦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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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經(jīng)故意了，還會給你想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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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想辦法，我就讓木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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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的時候她生病，是木庭不嫌棄她是乞丐，一直像姐姐照顧。溫恬兒狠狠地盯著眼前之人……“我想辦法……若你以后再拿木庭要挾我，我會讓凌煙閣不復(fù)存在……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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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誰不會說，趕緊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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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冰離開她是知道的，甚至添了一把火，因為她想取代藍冰的位置。藍冰是鳳翔皆知的清雅美人，不落凡塵，但唯獨做了這凌煙閣的花魁，沾了一分煙火。她讀過不少書，因此有各地文人詩客慕名而來想與之相談，這對溫恬兒來說是獲取情報的絕佳方式，不止幫哥舒明朗，也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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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扮好后她又挑了一只釵戴著，不止做發(fā)飾，更做利刃。她立于屏風(fēng)后一直等到申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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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偲輕叩門而入，在門口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面對屏風(fēng)上的形影，緩緩開口，“藍冰娘子，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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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冰已經(jīng)和自己心愛的人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睖靥駜旱恼Z氣雖盡是溫柔，但仍舊藏了分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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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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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溫恬兒，如果公子不想與我言語，可以隨心，無需顧及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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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偲察覺到那分不悅，接著說道，“娘子語氣，像是沒有給在下選擇啊……而且，恬兒娘子該知道我此回是專程來找藍冰，藍冰不在，你覺得我會不會把氣撒在凌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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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勿怪，見公子氣度翩然，想來不會只因為見不到藍冰而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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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偲自嘲一聲，“氣度翩然……會來這種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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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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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失言，林江偲輕扶額，“抱歉，在下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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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恬兒沒有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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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娘子不介意，我想在此多待一會兒，娘子可以不必理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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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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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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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恬兒看著林江偲平靜的身影，心想，多次來找藍冰，如今聽到藍冰與所愛之人雙棲也無有動容，他對藍冰到底是懷有怎樣的心緒？他緩緩開口，“公子以往要與藍冰相談許久吧，今日掃了公子雅興，公子切莫見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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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沒有，通常也只是一人閑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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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百里，只為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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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偲正襟危坐道，“恬兒娘子去過長安否？”

“聽聞長安繁華，只可惜未曾有機會見識?！睖靥駜狠p嘆一口氣，徐徐抬眼正與林江偲相視。

林江偲先一步躲開目光，“繁華卻也喧鬧，算起來倒真沒有鳳翔安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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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天上飛鳥，俯瞰世間，自覺世事無趣?？商駜褐皇蔷兄埽Т艘挥?，若是只求安寧，便當(dāng)真落得見識短淺了。”

“聽起來，恬兒娘子可有什么大志未酬??？”

溫恬兒一聲輕笑，“藍冰說過，她追隨自己的所思而去，她自由了，小女子不過也想要一份體面的自由罷了……?”

“何為，體面？”

“見識過天地之大，便是我所思，如此也不枉來人世一遭?！?/span>

“只，如此而已嗎？”

“公子的如此而已，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摘星攬月了?！?/p>

“是我妄自尊大了……我忽而想起還約了好友，便不打擾娘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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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珍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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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道了別，林江偲出了屋子便向老鴇打聽溫恬兒的過去。

樓上，溫恬兒俯視而下，目光低沉，身形掩在燈籠之后?！靶樟帧?/p>

……

只大概一月，萬俟再見哥舒，一時啞口無言，頓了半天才憋出一聲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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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肯定的點頭，眼睛也不眨一下，“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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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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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我把自己關(guān)起來，三四天后他就會心軟不會趕我走了，可是沒有……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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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站著了，先去洗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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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他一天就給我吃一頓飯……”他虛弱的瞄著萬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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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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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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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干凈的衣裳，萬俟才看清確實是瘦了不少，眼神指向桌上準(zhǔn)備好的吃的，示意他趕緊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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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一邊嚼，一邊說，“想讓我離開賭場，偏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還餓……”哥舒繼續(xù)盯著萬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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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收了他面前的碗，“別吃了，先緩一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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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失望的嘆口氣，“最近有沒有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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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去長安了……”見他驚詫的目光，萬俟繼續(xù)說，“她說長安的林江偲帶她走的，讓你別擔(dān)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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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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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多月了，你這出事不久后她便來與我說了。那個林江偲好似在長安名聲不錯，應(yīng)不會有什么出格的行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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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的任務(w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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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任務(wù)，應(yīng)只是自己的考量，既然你已經(jīng)沒事兒了，就與她寫封信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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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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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再完成最后兩次任務(wù)，你的分值基本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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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夠了？那……這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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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fēng)?！?/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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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fēng)？”嘴邊的茶還未入喉，又落回桌上，他滿眼不解，“他不是白澤殺手嘛，為什么會作鳳凰的判官？”哥舒露出一絲驚慌，面對疾風(fēng)他幾乎是沒有勝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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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他是要離的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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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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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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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病殃殃的……不會吧。”哥舒質(zhì)疑，校場人盡皆知丞云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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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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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fēng)……我還可以等明年嗎……”哥舒抱一絲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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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三年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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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辦……”三次機會用盡，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而疾風(fēng)這次若再敗，同樣是面臨死亡?！斑@么一來，我與疾風(fēng)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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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一口茶入喉，“生死交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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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緊鎖眉頭，這次他還可以逃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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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去趟校場吧，不知道山鷹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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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告訴他們賭場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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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不過你這個樣子，去了他們也應(yīng)該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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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戳了一下自己消瘦的臉，嘆了一口氣，“你說……我有幾分可能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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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豎起三根手指。“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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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三分……不管是體型、力量還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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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垂下頭，“……閻王爺還不想收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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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嘆氣了，這兩日就開始準(zhǔn)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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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我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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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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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著的心放了一分，如釋重負的笑了笑?！柏┰瓶梢?，我肯定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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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重新端起杯輕抿了一口，“自己努力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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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沒有去看過小蚯蚓，他還是不想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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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張叔那兒挺好的……他說的家里我去看過了，那里確實……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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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個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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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鼠遍地，酒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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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一愣，“他叔父就沒再找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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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但整日爛醉，找到又談何照顧？我想，就讓他跟著張叔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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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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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夸小蚯蚓懂事，說是，比你懂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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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是不是你在他們面前說我壞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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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兒敢啊，有時間去看看他們吧，你這個干兒子做的可不太合格?！?/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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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你嘛……那，我明天去。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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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兩天才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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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好不容易有時間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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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明天回來后，再見怕就得很久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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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說定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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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shù)月后正秋，天氣已轉(zhuǎn)涼，剛停了雨，地面濕滑，綠柳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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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亭前，哥舒與萬俟還在練功，自顧思思事件后，他鮮少接任務(wù)，老頭兒沒再提起那件事，允他繼續(xù)留在賭場。這幾月他所有的閑時都是與萬俟練功，只為了能應(yīng)付得了疾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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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加啊……”哥舒看著萬俟往重劍上繼續(xù)綁重物，開口道，“這已經(jīng)快三倍的重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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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氣可不止重劍的三倍……現(xiàn)在你還能勉強接住，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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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訓(xùn)練你還是訓(xùn)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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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受力的一方，相比之下，我輕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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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息一會兒吧，我自己練。”這些時日，萬俟已經(jīng)將重劍的優(yōu)勢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只是現(xiàn)在三倍的重量給他的腰腹和雙臂都是極大的壓迫，通常都是頂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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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怎么練，這把劍我是越使越順手了，說不定真能為我所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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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刀輕便，這差距有點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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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各有各的優(yōu)勢……好了，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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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剛要重新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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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秋亦氣喘吁吁的跑來。“羽大哥，山鬼，張嬸生病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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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停手問道，“怎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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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村里好多人生病，醫(yī)館門口堵了很多人，很亂。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張叔就說張嬸也生病了，讓我來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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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恍惚間，萬俟先開了口，“……難道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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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把他們帶出來?！备缡娌患八伎迹p腳已經(jīng)跨出門，朝秋亦來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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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揉了一下秋亦的頭發(fā)，“小蚯蚓，你先待在這兒等我們回來?！痹捳f完，就跟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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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