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與守望(十一)


我捶打他的胸口,試圖讓他醒過來。剛剛的那一場打鬧本來就為了活躍我和他之間的氣氛的。他在這個時間點昏倒在地,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繼續(xù)在他的心臟部位按壓,雖然我知道他一定會醒過來,但是我還是抑制不住沖動,希望他早點醒過來。那一段所謂的回憶,終究還是要在他的腦中復刻出來嗎?
我不敢往下去想,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畢竟這一段經(jīng)歷,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受得了。
他醒了。
他沒有大喊大叫,我也停止了我的動作。他不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楞了一會,察覺事情不對頭,我趕緊摸向他的臉,確認是否還活著。他的臉還有著正常的體溫,但是眼角滑落的淚水打在我的手上,我抹干他臉上的淚痕。
我慶幸但也心疼,我真是有點傻,他肯定是存在的,都經(jīng)歷過多少次了,怎么還是管不住自己。
我的手趕緊離開他的臉,確保他不會察覺到內(nèi)心的悸動和不安。我坐在他的旁邊,確保他不會做出什么自殘的事情。
啜泣聲,他不停歇的啜泣聲飄蕩在這一片黑暗之中,雖然很微弱,但是在我的耳中卻變得異常的敏感。他的淚水,給這里的氛圍增添了凝重。時間在雙方的沉默之中變得凝滯,兩個人都不敢有著過多的行為。
他的意志在這無聲的時刻,變得極度的脆弱。
我慢慢地靠近,想要給他點安慰,希望讓他從消沉之中振作過來。
他迅速起身,一把抱住了我,像一只饑渴的小餓狗一樣,那份擁抱所帶來的沖擊,差點把我撲倒在地上。在被擁抱的那一瞬間,大腦宕機了,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現(xiàn)在的他,在擁抱別人這一件事上,變得異常堅定。他緊緊地抱住我,好像怕我會逃離他的身邊一樣。
他在拼命地忍住哭泣,卻抑制不住自己已經(jīng)崩潰的淚腺。淚水不停地打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淚,仿佛一陣極強的暴雨,過了沒多久,肩膀被打濕,溫涼的淚水在我的感官中打著大漩渦。
我們兩個現(xiàn)在面對面跪坐在地上,我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后背,儼然像一個慈祥的老母親在哄著苦惱的孩子一樣,“如果覺得痛苦,大聲哭出來就好了,這樣憋著不發(fā)泄,心情也很難變好的。”我繼續(xù)安慰他。
他放開了自己的哭聲,肆無忌憚地哭起來。我也依舊拍打著他的后背,嘴里還念念有詞:“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不要憋在心里了,哭出來就好了”。
他抱著我,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這是第幾次擁抱,而我又安慰他多少次呢?細細想來,算上這次,應(yīng)該有十次了吧。每次安慰和擁抱的原因都不盡相同,但是每次他都是如此真切,而每次的相擁,都是雙方真誠的溫暖。
我也緊緊地把他擁在懷里,多希望停留在此刻。